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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家庭—豆腐篇

千撒

Feb 15, 2018

523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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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崩口人忌崩口碗」，每個人都總會有屬於自己的禁語，一旦被說穿了就活像在傷口上灑鹽。

　　「我真的很懷疑到底我是不是我媽媽親生又或是撿回來的。」朱仔無奈地說，卻沒自覺地戳到了豆腐的痛處。

　　「咳咳。」坐在朱仔對面的胡椒企圖以咳聲蓋過朱仔的說話，並在枱底下猛踼她以提醒她不要再亂說話。

　　「幹麼踢我？」可惜的是她依然沒有意會過來。

　　「救命！你真的很蠢！」胡椒一掌打在自己臉上，表示她實在看不下去。

　　「什麼啦？我說錯什麼了嗎？」朱仔仍然死心不息地追問，直至坐在她旁邊的美美不斷地用手肘撞她又用眼神指向豆腐示意良久後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尷尬地向豆腐道歉。

　　「沒關係，這沒什麼，你繼續說吧！」豆腐則只平淡地回應。

　　從小至大，豆腐都是由嫲嫲所照顧，從來都沒有見過父母一面，甚至她連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對於她來說，父母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只是一個提供精子卵子負責生產的角色，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意義。亦因為這樣，年幼的豆腐就比同齡的孩子吃過更多的苦頭。

　　幼稚園的時候，豆腐總是很羨慕有父母接送上下學的同學，她常常在想，如果有天來接她放學的不是嫲嫲，而是每個小朋友都有的爸媽，那該會有多好。這樣她就不會每次將近父親節或母親節要做手工或卡送給父母時都沒有對象只能做給嫲嫲。這樣她就不會被其他同學取笑她是孤兒，甚至被欺負和排斥。

　　直到升上了小學後，豆腐被欺凌的情況才有好轉。

　　「明天母親節媽媽會帶我到海洋公園玩，說是有優惠，你們也會去嗎？」大概是四人就讀小一、二時，朱仔曾這樣問過。

　　「應該不會，明天我們家得跟親戚們吃晚飯。」生於大家族的美美答。

　　「我也不會，我們家從來都不怎麼慶祝母親節的，可能只會出外吃頓飯吧。」胡椒的母親在家中一向沒什麼地位，所以母親節對她來說和平時沒多大分別，要是父親心情好的話才會出外吃飯當作慶祝。

　　「我沒有媽媽。」豆腐一說完這句話後，三人都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的確，三人自認識以來不但從沒見過豆腐的爸媽，也不曾聽她提及過，關於豆腐的家，她們只知道她和嫲嫲一起住，平時都是由嫲嫲照顧。

　　「那......爸爸呢？」良久後，美美才吐出這一個問題。

　　「也沒有。」豆腐如實答。

　　「那你是怎麼出世的？」朱仔則問了這樣的問題。

　　「你是笨蛋嗎？那當然是有人生下了她然後又不要她才會這樣啊！」胡椒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馬上感到後悔。

　　「喂！你們別亂說了啦！豆腐你可不要聽她們亂講啊！」美美在看到豆腐眼眶裡打轉的淚珠時立馬制止了胡椒並安慰豆腐說。

　　「對、對、對！你不要亂聽我講，我並不是在說你，我是在說隔壁的阿汪！」胡椒也馬上為自己說錯的話辯駁。

　　「誰是阿汪？」但這確實轉移了豆腐的注意力。

　　「隔壁養的小貓啊！」胡椒答。

　　「噗！為什麼小貓會叫阿汪啊？」豆腐收起了眼眶中的淚水轉哭為笑地說。

　　「我哪知道啊。」胡椒攤了攤手無奈地答。

　　三人原以為這個沉重的話題將結束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豆腐卻問了一個問題：「要怎麼做才能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你連爸媽是誰也不知道嗎？」朱仔反問豆腐。

　　「笨蛋啊你！她要是知道的話還會這樣問嗎？你以為她是你嗎？」胡椒理所當然地反問朱仔。

　　「什麼啦！我也只是想問清楚啊。」被連罵兩次笨蛋的朱仔不忿地說。

　　「好了啦！你們倆別吵了啦！豆腐你沒有問過你嫲嫲嗎？」美美制止了兩人的爭吵後把討論的重點放回在豆腐身上。

　　「有啊，可是......」

　　有關這個問題，豆腐也不是沒有問過嫲嫲，只是她每次都會隨便敷衍過去或者迴避問題，要是豆腐再三追問，她便會顯得不耐煩及厭惡，久而久之，豆腐便也不敢再問，她怕要是連嫲嫲也不愛她的話，她就真的是個孤兒了。

　　「啊，我知道！出世紙！出世紙上不是有寫父母的名字嗎？看看就知道了。」朱仔想到後興奮地大叫。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

　　豆腐的嫲嫲把這些重要文件一向保管得很謹慎，有次豆腐趁她睡午覺時想偷看一下出世紙上的父母姓名被發現了，結果平時慈祥友善的嫲嫲竟大發雷霆，不只大罵了豆腐一頓，甚至說要拋棄她，她哭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平息了事件。自此之後，出世紙成了她一生不能磨滅的陰影。

　　「那麼，找私家偵探查吧？」胡椒提出一個有趣的方法。

　　「你電視劇看太多了吧？私家偵探很貴的，要查也不是現在查吧。」美美否決了胡椒的提議。

　　「對啊，說不定過幾年有對有錢夫婦來找你相認呢？這樣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啦。」朱仔幻想著說。

　　「嘿！最好是這樣啦。」豆腐笑了笑說。

　　對於這刻的豆腐來說，父母有沒有錢、身份是誰都並不重要，她只是想像其他孩子一樣有人疼愛、有人接納、有人陪伴，即使會被揭起傷疤也可以跟這些人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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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秘密基地

#7 家庭—胡椒篇

#8 家庭—豆腐篇

#9 家庭—朱仔篇

#10 家庭—美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