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牽一面 - Novel3 一起失戀

彭志齊有兩個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三個之間存在微妙的關係，一開始他並不清楚另外兩人知不知曉這件事。

羅佑橙是有點悶騷型的帥哥，異性緣很好，個性穩重，從小就不曾耍屁或做任何幼稚的事情，上高中前還和同年齡的男生有點格格不入。

陳芷檸在學校不管是異性緣還是同性緣都很好，她個性開朗外向，不過因為有點恰北北，彭志齊總喊她男人婆，而且出於喜歡欺負有好感的人來引起注意的心態，他常常開口鬧她或與她鬥嘴。

陳芷檸雖然不會因為這些行為走心，但偶爾總嫌棄的要彭志齊多學學羅佑橙，學那個她喜歡的人。

任何對羅佑橙有意思的人，都會因為擔心陳芷檸和羅佑橙真正的關係而卻步，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也看出來陳芷檸的感情。

彭志齊總是旁敲側擊的想問出羅佑橙的想法。

有天，羅佑橙忽然語重心長地跟彭志齊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彭志齊心跳跳得飛快，心裡矛盾的頓時語塞。

彭志齊不希望羅佑橙喜歡陳芷檸，因為這樣他的戀情終究無果，可是又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因為他明白陳芷檸對羅佑橙的感情。

「是誰啊，我認識嗎？」

見羅佑橙搖頭，他為自己鬆一口氣感到罪惡，同時卻更加疑惑了。他們這些年都待在一起，怎麼會喜歡上不認識的人，那會是誰？網友？

「是我小時候曾經在外婆家附近遇到的人。」羅佑橙的回答讓他覺得更莫名其妙了。

上高三前的暑假，因為參加一場外縣市的活動，羅佑橙又遇到那個女孩。

即使表面對那個女孩沒有太明顯的追求舉動，但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彭志齊和陳芷檸眼裡，自然也明白他為什麼改變。

彭志齊心情又陷入了矛盾，看到羅佑橙有喜歡的人，想真心獻上祝福並希望能有好結果，但想到陳芷檸會痛苦又很難受。

他原本以為陳芷檸會像往常，有點宣示主權的明示對方別靠近羅佑橙，殊不知事情恰巧相反。

她推了羅佑橙和那個女孩一把，希望他們能在一起，發自內心的送上祝福。

然後，陳芷檸到彭志齊家，才剛打開大門，便嚎啕大哭。

她是個愛逞強的人，從來不曾在他們面前哭泣，這個畫面狠狠地扯痛了彭志齊的心。

可是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羅佑橙喜歡上別人又有什麼辦法？

彭志齊還來不及安慰她，剛回家的二弟見狀，馬上送上不實的指控，「哥，你這渣男。」

「靠。」彭志齊罵了一聲，趕緊把弟弟趕回房間。

陳芷檸這時趕快抹掉淚水，勉強擠出一個笑。

「心情好矛盾喔，原來羅佑橙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子。」陳芷檸語氣悵然，「還以為總能在他最近的位置，結果一切只是枉然，原來他還有那麼多我沒能看到的面目。」

彭志齊心有戚戚焉，奈何此時此刻話卻哽在喉頭無法開口。該說些什麼比較好？說什麼對現在的她是不是都沒有幫助呢？

陳芷檸的淚珠仍舊不停掉落，膝蓋上的布料都沁濕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陳芷檸小口啜飲帶來的啤酒。

「欸，陳芷檸。」

「幹麼？」

「不然妳乾脆跟我在一起好了。」

「什麼呀？」陳芷檸明顯因為他說出的話表現出錯愕，「明明是我喝酒，怎麼醉的人是你？」

彭志齊扯了扯嘴角，「反正兩個失戀的人，互相療傷，不是剛好嗎？」

「你哪時候失戀了？這時候不要講幹話啦。」陳芷檸哭哭啼啼地斥責他。

「靠北喔！我早在十年前就失戀了啦！」彭志齊自暴自棄的吼出聲，陳芷檸被嚇了一跳，眼淚頓時止住。

「……什麼意思？」

「臭直女！」

「幹麼罵我？」陳芷檸委屈極了，今天的彭志齊情緒很莫名其妙，都已經那麼難過了還在亂。

「妳覺得呢？」彭志齊壓抑著情緒，差點又爆粗口，可是陳芷檸是無辜的啊，更何況現在如此脆弱。

「我……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會通靈！」

「喔，也是嘛，畢竟就算我喜歡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反正我一輩子也不可能變成像佑橙那麼好的人啦。」他不想，卻還是說出酸言酸語。

陳芷檸原本哀愁和疑惑的臉逐漸轉為驚訝，接著面紅耳赤，「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喔，是玩笑的話就好了。」彭志齊懊惱地抱住頭。

「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我為什麼不可能喜歡妳？」

「你都、都說我男人婆耶，還常常整我，說喜歡我的人眼瞎了。」陳芷檸越講越小聲，這個震撼的消息讓她頓時忘記剛剛的難過。

「對啦，到底那個北七會一直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啦，男生真的很智障欸。」

彭志齊沒想到陳芷檸竟然會完全沒發現，甚至還把小時候講的幹話放在心上。

他曾經有一小段的時間試圖「變成」羅佑橙，但因為他跟羅佑橙的個性實在差太多了，那段期間不管是家人、羅佑橙或陳芷檸，都語帶關切地問他是不是怎麼了。

然後他就放棄了，決定以真面目示人，想著說不定哪天陳芷檸會喜歡上他，偏偏那天到來以前就先自爆了，大概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因為陳芷檸遲遲沒有開口回覆，彭志齊抬頭瞟了一眼，卻見她呆滯地盯著他。

「幹麼啦？這麼驚嚇哦？」彭志齊語帶嘲諷，「不然妳當成玩笑好啦，妳最喜歡說我不正經了不是嘛？」

陳芷檸吞了吞口水，「不是玩笑吧？」

「反正我現在安慰不了妳了啦，早知道不要說了啦，唉，都結束了啦。」彭志齊垂下頭，撓了幾下，後悔自己的衝動。

「你幹麼這樣？」

「對呀，我幹麼呢？妳趕快多喝幾杯吧，希望妳明早就忘記了，我再重新安慰妳一次，再來不亂說話了。」

「你幹麼要這樣？」陳芷檸再次質問，並切雙手伸向彭志齊抱著頭的手，逼迫他抬起眼看向她。

彭志齊意識到他真的是糟糕的人，非但沒有安慰到陳芷檸，還讓她來安慰自己？

「我……」

「我不會當成玩笑，也不會忘記。」陳芷檸語氣堅定。

「為什麼？」彭志齊感到苦澀，「這樣尷尬死了。」

「所以你是打算要和我絕交才說出口？」

「才不是呢。」

陳芷檸放開他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只是覺得喜歡這件事情不需要道歉，應該要被認真看待。」

彭志齊沒有應聲，雙眼直盯著陳芷檸。他真的很喜歡她這種有話直說的性格，她從來不耍心機，直來直往。

「只是……我現在暫時真的沒辦法去想其他可能。」陳芷檸沉默幾秒後吐出這句話，看著彭志齊的眼神很誠懇。

現在？暫時？這是可能有機會的意思嗎？彭志齊覺得心臟快跳出身體外了，但現在根本不適合多追問，而且陳芷檸也不是那種會亂答應人的性格。

「喔，好啦，那我繼續安慰妳吧？」

「不用了啦。」

「為什麼？因為我害妳不自在了？」彭志齊一陣緊張。

「這倒不是。」這個毫無遲疑的回答讓彭志齊安心，陳芷檸朝他眨眨眼，「只是想到有人陪我一起失戀，就沒那麼難受了。」

靠，陳芷檸這個女人有夠壞心，但是自己選擇要愛上的，有什麼辦法？

他們兩個相視一笑，像往常一樣又鬥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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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放下戀情需要時間，但總會有些人事物帶來轉變的契機。

雖然目前尚未有明確的詞可以形容，卻有股微妙的情感在兩人之間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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