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自身存在與否都開始讓我懷疑,我不禁用手摩挲著自己的脖子,想要確認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稍微使勁捏了捏脖子,我感受到手指陷入肉裡的觸感,但也僅此而已,似乎不太對勁,因此我加大力道,不斷地增加,直到濕潤的液體從指縫間噴湧而出,那柔軟粘膩的觸感,提醒我此刻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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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概在做夢吧,不會疼痛,也感受不到窒息,只是虛無縹緲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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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到這件事,我不感興趣的躺在地上,好像連夢都感應到了我的興致缺缺,地面變成了水面,吞噬著我,我因此載浮載沉,冰涼刺骨的寒冷滲入我的軀體,頸上的傷口不斷地流出液體,也許因此染紅了周遭的水,但誰又能知道呢,我連身下之物是不是水都不知道,但我不去思考,也不想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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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睛,靜待著任何改變,但同時也不期待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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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漂浮了多久,久到我好似沈沒其中,化作它的一部分,從此莫經人間事,不愁塵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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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我唐突的如此覺得,在我意識即將要消散的前一秒,有什麼掀起波瀾,陣陣水波打在我的四肢百骸,提醒著我,他們的存在,我為此不甚滿意的轉動著眼球,隨後張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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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光,光線打進水中,變得柔和不那麼刺眼,模模糊糊中我想看清是什麼,所以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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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游離水底,我感受到他拼盡全力在這麼做,而我因此被扯出水面,我隨即抬頭往天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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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星,原來是星星啊......,為什麼會這麼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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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著,卻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對了,是誰把我拉了上來?我正打算轉頭看去,世界在剎那間天旋地轉,致使一切煙消雲散,我感到些許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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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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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抹光芒消逝之時,我抽離了夢境,聽到一聲驚呼,我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旁的維奧莉特,她被我的睜眼嚇到了,在半空中的手臂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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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姊姊,我沒有想要吵醒你,我只是想幫你披件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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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驚慌的向我道歉,雖然她手裡好像沒有毯子的樣子,但我當下沒能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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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喚醒我的大腦,才慢慢喚起所有的記憶,我本來是在看顧維奧莉特,直到她狀況比較好之後,才稍微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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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花了點時間去洗了衣服,然後試圖在房間曬衣服,後來想起來為何不去多要幾件,就灰溜溜的下樓去要了,不忍說老闆娘人還真好,我就是那種最麻煩的客人,問題和要求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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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想著之後去買些休閒的衣物,那時心裡完全只有「做白工」能形容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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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當初就應該好好的準備行李吧!一路上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路,頂多就是住上一日,之前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外出用的衣服倒是有多準備幾件替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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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就是典型的說走就走的旅行,我卻徹底忘記考慮此時並非彼時,不是那麼方便的時代,隨便就能買到需要的東西,已經不能用錢解決問題了,倒是深刻地學會教訓,……還沒有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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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加上前世,我旅遊的次數少得可憐,所以還真的沒想那麼多,維奧莉特恐怕也沒有多少外出的機會,我們這兩個旅行小白能成功到達目的地,簡直是上天垂憐,我們根本完全沒有計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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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總之,後來還整理了會行李,之前的暴雨淋濕了不少東西,洗乾淨跟著浴袍一起曬,最後檢查一下維奧莉特的狀況,測了她額頭的溫度,應該已經退燒了,就坐在一旁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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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記憶就到此了,沒有記憶的話,八成是睡著了,畢竟,不論是誰都得承認,在午後暖洋洋的陽光下,加上舒爽涼風的吹拂,誰都會不小心睡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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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連小動物都會這麼做的,看過街邊的小貓咪嗎?他們甚至能睡得肚皮朝天,至少是等到退燒了才不小心睡著的,我自我安慰性質的跟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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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維奧莉特,她正在準備收拾狼狽的自己,身體估計已經恢復到往日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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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看過她這樣面無表情的模樣,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維奧莉特的眉眼是柔和的,原來也能夠這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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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瀏海黏在額上不太舒服,她用右手將其往上撩,有幾絲頭髮從她的指縫間落出,竟顯得幾分帥氣,在此同時她發現我的目光,對上眼的瞬間,她眼底因不適產生的煩躁被卸去,隨後露出一如往常的甜美微笑,她總是這樣對著我笑,讓我不禁懷疑剛才見到的只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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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轉瞬之間的差異,使我有些恍惚,......我好像從沒想過,除了書裡描述的維奧莉特外,真正的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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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理性適時的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我不需要知道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想要去理解一個人這件事,就只是一種毒藥,越是深入,越是難以迎接別離,而自認能夠理解他人,......本身就是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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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為能夠理解他人嗎?......沒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個人的,我想,我以為的一切,終究只是我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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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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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我盯著她看真的太久了,大概是因為想事情的緣故,臉色估計不怎麼好,維奧莉特因此感到奇怪,停下原本要做的事情,站在原地用著她的大眼睛,侷促不安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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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樓下要了幾件衣服,你拿去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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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藉此甩開這個一閃而過的可笑想法,遞給維奧莉特乾淨的衣物,她應該正要沖個澡,我並沒有想要解釋,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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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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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觀察我的神色,試探般的拿過我手上的衣服,一步三回頭憂慮的看著我,我撇開頭假裝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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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看到了外頭的景色,原來已經很晚了嗎?連附近的店家都已經休息了,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卻完全毫無進度,我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辦事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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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突然想起,算上維奧莉特的份,我們起碼少吃了五餐,已經開始在賠本了,雖說不是真的很差這錢,現在也沒有很餓,但總覺得就是有點虧,這就是人性中貪小便宜的部分吧,……不對!我中途有下過樓吧!應該要拿一些吃的上來啊,失策,非常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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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把維奧莉特送回去的時候可以報帳嗎?......不,這也太過分了,就某種方面根本就是變相的賣妹妹,感覺總有一天會有報應,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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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思考之後的計畫,首先,等一下要去洗澡,然後,乖乖地去睡覺,雖然已經睡了一段時間,但我可不想攪亂我的生理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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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要去買舒適的換洗衣服,還要跟維奧莉特談談,如果可以的話,早點跟皇太子約好時間,安排進皇宮的時間,再拖下去,皇室就要在被弄壞的旅館裡,把失落的小公主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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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可不太美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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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準備關上窗,卻看到天空中繁星點點,也許是因為很久沒看到那麼乾淨的天空了,有可能是因為下過雨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時代太過純樸,沒有多少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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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勾起了我的回憶,……我那時在做夢吧,我在做什麼夢呢?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反而讓我開始好奇了起來,我在思考的同時,無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微乎其微的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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