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俠 - 曲目七.你的眼睛背叛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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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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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在一片漆黑的小巷裡落地。

周圍靜得沒有任何人的聲音，即使只隔兩條街道就是市內最大的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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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周張望一下，附近的確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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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地方會有什麼人求救都不奇怪。

但也不可能連個人影都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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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他見到了角落的一隻黑貓，正在嗅著地板上的一塊白布。

他走近兩步，黑貓也跟著嚇跑，「……！」仔細一看，才驚覺那是女性的一件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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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回過頭，四周張望尋找，試圖找出任何正在試圖犯罪或逃跑的身影，但都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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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目光轉向垃圾車的瞬間。

他見到了一隻從裡頭向外折出的白皙手臂，甚至還能從袖口上看出附近小學的臂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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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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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趕上。

沒有趕上？這已經是多久以來第一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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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有任何人的心中想著吹牛俠的存在，他就永遠不可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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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退了數步，後頭響起一隻狗的腳步聲。

吹牛俠轉過身與牠目光相對時，牠也快步逃跑，但吹牛俠還是見到了牠口中咬著顯眼的一隻紅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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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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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這或許是從兩年前的第一次行動後，吹牛俠所面臨的第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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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抱著頭，無語的在腦中推測著事情的發生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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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垃圾堆中直立的一台平面螢幕，嗶的一聲自動打開，裡頭站著一個女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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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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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一驚，看了看電視螢幕後，左右找了一下電源或線路，當然這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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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喜歡我給你的見面禮嗎？」女性笑了笑，她穿著一身醒目的黑色洋裝，戴著鑲花的及肘手套，肩上頂著一把純黑色的小洋傘，面部卻沒有半點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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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見一面就無法忘記的美豔外貌，但吹牛俠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描敘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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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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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卻反而因此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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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隔壁市，要從他的眼皮下奪走一條人命絕不是容易的事。

若說不是有慎密的計畫與組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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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件已經發生，他更該擔心的當然是謀劃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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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今後還請用這個名字稱呼我。」女性微笑：「不過我相信，即使不提醒，這個名字從今而後，也會一輩子永永遠遠刻印在你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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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目的是什麼？」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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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記得我，還有，向你打一聲招呼。」謊言魔女再次提醒，又道：「這只是個序幕而已，從今天起，我會讓你無法忘記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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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伊嗚伊」不遠處有警笛聲響起。

吹牛俠轉頭望了望，又回過頭來看向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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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警察處理，那麼這裡就沒有自己的事了，吹牛俠起身就往後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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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

這或許是第一次，有一個讓吹牛俠打從心裡恐懼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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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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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打開電視，尋找關於失蹤女性的事件。

豈料每一台都沒有播放類似的消息，是因為那裏距離隔壁縣很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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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位女孩是不認識吹牛俠的人，那麼來不及向吹牛俠求援也是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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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謊言魔女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崔牛想了一夜還是無法想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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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訊息，吹牛俠置之不理？犯罪份子眼睜睜從眼皮底下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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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段話的瞬間，崔牛立刻抬起頭來注意新聞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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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講完這段話後，畫面立刻轉到了銀行的前方。

一群戴著頭套的歹徒，人人都帶著一個布袋，轉眼間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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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警察還早到達現場的記者，立刻過去詢問這幾名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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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這麼早出來打劫，不會害怕吹牛俠嗎？」記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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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不會抓我們！」

「不會抓你們？」

「因為我們是吹牛黨！」

「吹牛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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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話的搶匪哈哈大笑，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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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吹牛黨！」此時另一台敞篷的吉普車開了過來，車上的搶匪跟著答話：「我們全都是吹牛俠的最忠實信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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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台車就一前一後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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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電視的崔牛也忍不住拍了拍桌子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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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吹牛黨？什麼時候有這種組織的？這個組織有多大？有多少人？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吹牛俠本人才知道，讓我們將鏡頭交還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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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仍舊在螢幕前自問自答，但他沒有聽見，比起這些，佔據他心中更大的疑問是，為什麼這次又沒有聽見呼喚吹牛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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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

崔牛在學校放學後，突然又聽見了有人正在呼喚吹牛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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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猶豫，跟著疑惑，又好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知道自己的身邊正在發生一連不可思議的事，但又無法理解究竟是誰在操弄，又是怎麼操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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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心裡明白自己正在被玩弄，他也必須去現場看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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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得到解答，他一邊自問自答，一邊披上床單去到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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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要留妳的住址！」

「啊！救命啊！有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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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推著嬰兒車的婦人眼前的是一個臉上戴著內褲，手裡拿著短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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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客氣一點，我是搶匪，不是神經病，妳可以把我當成需要愛的病人，而不是得了神經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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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位病人，你要掛號，搶劫，還是要先抽號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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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完，男子又賊賊的笑了起來，開口道：「不是要劫財！我要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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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救命啊！我這種生過小孩的老女人妳也要！」婦人說著尖叫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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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妳了！老女人！我要的是白泡泡，幼綿綿的小孩子！」

「喂，尊重點，你要搶我小孩，還得叫我一聲岳母才對，誰他媽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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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有錯嗎？我就問問，妳不管用多貴多好的化妝品，皮膚有可能比你家的小孩還要好嗎？」

「……好，你對，我是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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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快把孩子交出來！不然我就要來硬的了。」

「不要啊！我家小孩可是男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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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

「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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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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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豈不是更好嗎？」料不到男子卻笑得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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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從上頭的電線桿飛來了一條橡皮筋，瞬間把男子右手上的刀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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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男子摸著自己手上的傷口喝問。

「是我！」吹牛俠倒勾在電燈上，像蝙蝠似的轉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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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他就用橡皮筋把男子的雙手綑綁在身後，將他扔在街上等待警察來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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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吹牛俠！來得那麼慢！我郵局就快五點了！」婦人一邊抱怨一邊推著嬰兒車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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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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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吹牛俠沒有反駁，也沒有和她鬥嘴，只是一臉凝重地站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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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好吧？」見到他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婦人也不禁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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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吹牛俠勉強笑了笑：「要去郵局嗎？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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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婦人更加起了疑惑。

可又不好當面問下去，只得轉過身去，一路推著嬰兒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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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才又想了一想，她拉開手裡的皮包，向吹牛俠扔出了一小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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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吹牛俠接過，一臉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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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孩剛斷奶，什麼都挑嘴的很，就連這種進口的高級奶糖都給我剩下，你就幫我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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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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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舉起了手，這次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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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吹牛俠嘆了嘆氣，準備從現場離開的同時，社區中的廣播居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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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試音試音，有在聽嗎？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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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吃了一驚，但也登時察覺不是這一隻擴音器在響，也不是這一個社區內在廣播。

因為整個城市中，同一時間內迴盪著同一個女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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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啪的推開了窗戶，有人停下腳步試圖聽清廣播的內容。

吹牛俠則是跳了起來，往市內的鬧區跳去，去尋找整座城市最大的電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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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隔壁市的各位市民，大家午安，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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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內的女性，穿著深黑色的洋裝，腰間點綴著暗紅色的薔薇，肩上頂著一隻小洋傘，滿面微笑的點頭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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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左右望望，大街上的所有人都一面看著自己的手機，一面抬頭望向電視牆，就連路上的車輛也有不少停了下來。

也就是說，這個直播不單是在所有的電視上，而是在所有媒體，手機，行車導航，甚至於沒有開機的螢幕中，在全市中同步的播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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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謊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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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吹牛俠看著碩大的電視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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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打擾各位幾分鐘，因為人家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和吹牛俠單獨說說，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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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雙手合十致歉。

有些人因她的話笑了出來，有些人甚至沉醉於她的一個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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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理由很簡單，就像我先前說過的，我會在你的生涯中留下永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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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吞了吞口水，冷靜地聽完她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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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做什麼好呢？對了，當然要讓你明白你永遠贏不了我，而且還要輸到讓你想完全放棄人生，才能讓你永遠的記得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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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吹牛俠也稍稍的失去了冷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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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預告，在七十二小時之內，我將會在你的面前親手殺掉現任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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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說著，俏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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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將會在我手裡放棄吹牛俠的職務與人生，請所有市民對此做出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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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笑了笑，拉開裙擺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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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次再見了，祝你有個愉快的週末，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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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小時。

吹牛俠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星期五的下午。

也就是說期限就是現在，到下星期一的五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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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這段時間內完全不見到那個叫市長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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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簡單──。有這麼容易嗎？

對方可是那個謊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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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想了一想，在通訊與電視牆同時恢復原狀的同時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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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資料夾的女性秘書穿過華麗的走廊，在房間的門口前敲了敲門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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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去，走廊的盡頭就是一面能看到全市街景的大型落地窗。

女秘書喜歡這個景色，不論工作得多忙多累，只要見到那一幅風景就能讓疲勞完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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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窗外的景色，被一座從頂樓處緩緩垂降而下洗窗天梯所佔據。

隨之而來的是從天梯上跳上窗口的一個人影，而且赫然竟是一個將四肢擺成卍字的人型貼在玻璃的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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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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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人影的玻璃，像忍者電影裡的機關牆壁般一下子轉面過來。

黏在玻璃上的少年也跳了下來，站在室內的地毯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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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女秘書擺出警戒的架式，手裡也拿出腰間的對講機。

「抱歉，不請自來，打擾了。」吹牛俠說完，向著窗外的洗窗大叔招了招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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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大叔從地板下拿出洗潔劑，隔著玻璃向他噴了一下，他也很識相的裝作被噴到，摀著臉往後退了半步，大叔也大笑了一陣，才去下一層樓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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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女秘書嚴肅的扳起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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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七十七樓的辦公室。電梯不能搭上來，我只好拜託洗窗戶的大叔讓我從上面下來了。」吹牛俠比出拇指，指著窗戶的外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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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問你怎麼進來的！」女秘書生氣的叫道：「這裡可是市長的辦公室！沒有市長的許可誰準你隨意進出的？快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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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玉緒？」豈料這時，從對講機裡傳出了門內的聲音，即使是透過電線，從話聲中仍舊能夠聽得出是個稚嫩的女孩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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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真尋市長，有一個奇怪的人闖進來了，我現在將他趕走。」女秘書對著門口的對講機連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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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強進來了？」對講機中，那女孩的聲音發了發顫：「都選在這麼高的地方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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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蟲子，但不是小強。」女祕書說著瞪了吹牛俠一眼：「而且還是會飛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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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飛。」吹牛俠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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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正一下，不識時務那種。」女秘書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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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客人嗎？」豈料女孩聽見男孩子的聲音，興奮的問道：「快點請他進來吧？我今天可是快要無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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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深吸了一口氣，遮著對講機不讓裡頭聽見：「市長請你進去。但是我要先警告你，不許做出任何出格的行動。那怕你做出一點點無禮的行為，我都會立刻請警衛把你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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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秘書遮著手指按了按密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吹牛俠點點頭，也跟在她後頭一起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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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是個比走廊還要奢華的空間。

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字面上的昂貴，而是帳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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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有半層樓的大小，沒有半個隔間，空蕩蕩的一整片空間，都用來作為辦公室，而這整片視野遼闊，甚至從門口就可以遠遠看到窗外的廣大空間，就只有一張待客用的茶几與兩行沙發，以及一張對女孩來說太大的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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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遠遠走了二十步以上才終於能見到辦公桌後頭的人影。

女孩將椅背轉了過來，吹牛俠原以為那是張大得過分的沙發椅，仔細一看才發覺那是張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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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市長真尋。」女孩淺淺的笑了一笑，點了點頭：「因為一些個人事故所以就不起身握手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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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吹牛俠。」吹牛俠聳聳肩說道：「不用給我行禮了，我向來是不在意這種繁文縟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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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皺起眉，狠狠用手肘敲了敲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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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真尋臉上一下子笑開了花，但又立刻收斂表情，假意咳了幾聲：「嗯，咳，我聽過你的名字。你怎麼會來的？要一起喝杯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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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正想婉拒，女秘書首先說出口：「真尋市長，快要五點了，能請你先過目送審的文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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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都忘了。」真尋搔頭笑笑：「那就快速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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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說著，將推出來一半的輪椅又推了回去。

吹牛俠心中一怔，雖沒有說出口，但心中還是想著類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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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三歲了喔。」真尋說著，雙手各比出了一個數字說道。

「咳！」吹牛俠嗆了一下，擦了擦口，辯解道：「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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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真尋燦笑：「第一次看到我的人都會想著這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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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未落，女秘書將台車推了進來，將十幾卷公文擺在真尋的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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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吹牛俠看了看時間，困惑的沉思一會，距離五點只剩不到十分鐘了，市政府的員工難道不是準時下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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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尋接過了第一本卷宗，迅速地翻閱了以後就放置一旁，跟著又讀起了第二本。轉眼間，不到十分鐘，居然真的將十幾本卷宗都閱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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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十七本都沒問題，可以馬上送出去了，可是第十八本……。」真尋說著喝了喝茶，緩了一緩：「為什麼鋪路預算又要追加？工程處在開我們玩笑嗎？退回去然後找人對他們說一聲，再這樣搞的話以後都把他們的鋪路工程排在水利處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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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尋市長。」女秘書點了點頭，立刻將台車與一干公文都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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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從工作模式切換回來後，真尋又鬆了鬆肩膀，靠著椅背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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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不少，正是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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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到哪裡？對了，吹牛俠，你可以留下來吃點心嗎？今天的點心是咖啡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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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兩人果然在茶几的對面坐下。

女秘書一面送上咖啡凍，一面瞪了吹牛俠一眼才將盤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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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無語的別過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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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咖啡凍不要加鮮奶油啦！」似乎是不想被當成小孩子，真尋說完，端起杯子用鐵製的湯勺挖了一大口含入口中，捧著臉笑道：「嗯，苦苦的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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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先生，我來幫你加點鮮奶油吧？」女祕書說著露出了險惡的笑臉，將兩個放在桌上的奶球全都倒在吹牛俠面前的咖啡凍上，用眼神示意著「吃完就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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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吹牛俠怎麼會來的？是有事要找我嗎？」真尋一下子吃完了咖啡凍，好奇的咬著湯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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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四周望了望，問道：「你們這裡沒有電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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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女秘書猛然咳了一聲，似乎希望吹牛俠不要再多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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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怎麼了？」從女秘書的表情，真尋也察覺到了她似乎有事情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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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剛剛四點多的時候……。」吹牛俠又解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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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女秘書又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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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緒。」真尋甜笑著望向女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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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沒什麼事，沒什麼需要向市長報告的事。」女秘書連忙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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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緒……！」真尋撒嬌地用柔柔的聲音向女祕書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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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女秘書嘆了嘆息，才瞪了吹牛俠一眼，將手機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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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前的錄影立刻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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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謊言魔女。』

『我在此預告會在七十二小時內……』

『敬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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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看完了影片，興奮地笑了出來，臉上也因為心跳加速而紅通通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會來親自謀殺我囉？好興奮！會用刀還是用手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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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有趣的事情，真尋市長。」女秘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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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難得與這位女祕書有共同的意見，吹牛俠道：「我是來通知妳，可以的話在這兩天裡都盡可能的待在家裡，可能的話最好星期一也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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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鬼話！」女秘書指著他的胸口喊道：「你以為每一年想要攻擊市長的人有多少？要是都為了這麼一點事就請假，我們隨扈不就都是領乾薪吃閒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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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來是這樣啊。」真尋自言自語想了一陣，才又開口說道：「那就是說，吹牛俠是來貼身保護我的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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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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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這次真的很危險，我根本無法預測這個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吹牛俠道。

「沒錯！很危險！我也無法預測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女秘書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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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吹牛俠會保護我吧？」真尋燦爛的笑道：「那就快點出發吧！躲藏的地點是我家裡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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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無奈的嘆了嘆息，一路跟著兩人坐電梯去到樓下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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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真尋！」待在黑頭車旁滑著手機的女性一看到真尋，就立刻向她搖了搖手。

「哈囉！鵲迎！」真尋也笑了笑和她兩手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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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顯然是負責真尋司機職位的「鵲迎」這位女性，好奇的看向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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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被暗殺了，他是來保護我的人！」真尋簡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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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一怔，不知如何解釋下去，女秘書也無奈地掩著雙眼，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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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謊言魔女要暗殺妳所以吹牛俠來保護妳了，太好了呢！」女司機仍舊樂天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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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剛剛的一句話能夠包含這麼多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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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樣。」女秘書則習以為常的拍拍吹牛俠：「好了，那剩下的就交給妳了，首先載真尋市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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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兩位請……。」女司機拉開車門的同時，女秘書變了臉色闖了過來：「等等！我有說他可以和市長坐在同一台車上嗎？我是讓妳載『市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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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是他是真尋的客人吧？」女司機問。

「不要緊，我可以站在車頂。」吹牛俠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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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頂！真的嗎？」真尋問道：「那你可以用超人的姿勢躺在車頂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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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駕駛，三千。」女秘書雙手交胸，閉起眼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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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真尋失望了一會，又問：「那你可以抱著我，用鐵達尼號的姿勢站在車頂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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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頂超載，三千。」女秘書又抗議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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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什麼都要錢啊？」真尋問。

「這個一般叫做交通規則。」女秘書無奈的嘆了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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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真尋說著把衣服裡的支票取了出來：「先開三張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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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女秘書大喊：「我是請妳放棄這種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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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人交三千塊就可以讓三個人這樣做嗎？」真尋問。

「也不是算人頭的！」女秘書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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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在意，他們經常這樣。」女司機說著從後座取出了大衣，吹牛俠也無奈的搔搔頭，在與工作無關的事上，這位市長似乎超乎尋常的缺乏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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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要穿衣服了喔。」女司機說著將真尋的兩隻手臂穿入上衣，從雙手將她像小動物一般整個抱起，大衣的下擺一下子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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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的腦海裡同時想像了長髮的日本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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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機跟著將她抱入車內，又把輪椅折疊起來放進後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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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女司機問吹牛俠。

「跟在後面跑。」吹牛俠轉了轉眼珠，看向一旁的女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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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後面跑？哇！我也……。」趴在窗口上的真尋正要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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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才終於開口制止：「好，我許可，這個人可以坐在市長的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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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還可以躲在後車廂。」吹牛俠道。

「你就別再刺激她了。」女司機笑笑，拉開了車子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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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機慢悠悠的性格，與真尋活潑的心思正恰巧成對比，一路上總是真尋嘩啦嘩啦地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女司機跟著斯條慢理的點點頭，然後剛回應完這一件事，真尋又立刻另外冒出了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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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事的駛回了真尋的家門口。

在吹牛俠眼前的是一棟獨棟的住宅，占地大約有九十坪，看上去，理應至少也有三房兩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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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機推著真尋的輪椅，打開門進了玄關，脫鞋處與一般住宅同樣有著上下格差，上頭的木質地板上，還放著另外一張室內用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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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如同往常一樣，伸出手要女司機抱她上去。

女司機卻說著：「啊，你們等一下喔。」探手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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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無語的看著兩人，直到女司機掛上電話，笑著看向吹牛俠：「對了，既然妳們兩人接下來要同住，吹牛俠不會抱妳也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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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吹牛俠一驚，真尋說著「有道理」，就轉向吹牛俠伸出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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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回看了看兩人，只得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模樣，伸出手去抱住真尋的背與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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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不是這樣。」女司機喊停，真尋也搖搖頭，女司機才指導：「你要把手放在屁股下，對，好像坐著一樣，這樣上頭的人才會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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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又拉拉真尋的雙手，去抱住吹牛俠的頸子。

吹牛俠按照指示將真尋放到室內的輪椅上，才嘆口氣：「要是消防員的過肩式揹法，我倒是學過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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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人家是女孩子耶，那樣一點都不浪漫……。」女司機說完，門口剛好響起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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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好奇一會，她才帶著兩大包塑膠袋包著的食物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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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女司機舉起雙手，把塑膠袋交在吹牛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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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吹牛俠問。

「哇啊！現速記！現速記！」真尋拍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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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你們兩人的晚餐啊。」女司機也自豪地笑笑：「今天鵲迎姊姊請客喔，放開胸膛盡量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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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調味的嗎？」真尋問。

「無調味的喔。」女司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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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個……？」真尋又問。

「當然也有那個喔。」女司機說著張開雙手，擺出手裡握著的兩盒醬料：「番茄醬、糖醋醬、蜂蜜芥末醬，全都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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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真尋笑著揚起雙手：「現速記！現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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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歡快的推著輪椅往室內走去，女司機在吹牛俠的耳邊附耳低聲道：「對不起啊，平常玉緒對她的營養管理很嚴格，不讓她吃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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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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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尋對『初次見面』的人就進入撒嬌模式，還相處得這麼開心的樣子，這兩天就拜託你多陪陪她囉，吹牛……俠？」女司機像是交待保母一般，說完，就掩口笑笑，拉開了門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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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吹牛俠無言的自問自答：她們是不是忘記有人要暗殺市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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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ㄘ！」真尋開心的在桌上擺滿一片的食物海裡，這個串一點，那個串一次，沾了沾醬料之後，又接連著一個又一個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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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則只是掃過了一眼食物，暗暗想著「應該無毒」，又想，謊言魔女應該不會用這麼普通的手法，就任由她放開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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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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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笑笑望向一根叉子也沒動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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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想叫一次看看。」然後又燦爛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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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吹牛俠嘆了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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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的故事給我聽嘛？」真尋撒嬌著問：「反正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我又不會說出去，說嘛，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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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值得說的。」吹牛俠挑了幾個事件的趣事隨意講講，真尋也捧著臉聽得無比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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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九點，桌上的食物終於清得差不多了，吹牛俠收拾完，就無聊的坐了下來，真尋則在一旁看著他的臉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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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妳平常都做什麼？」吹牛俠問，有意讓她去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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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真尋掩著胸口問：「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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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當然搖搖頭：「沒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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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姆」的一聲，鼓著臉，才噗呼的一聲笑了出來：「我也很想，不過我的浴室是專門為我設計的，其他人使用可能會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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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搖了搖手說道：「如果方便的話，請使用那邊的客房吧。」就推著輪椅到走廊上去了，跟著就是一連串打開櫃子，開門，開燈，注水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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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想了想，反正從這裡回到家裡上廁所，洗澡，也不過就是五分鐘的事。

還是就在客廳這裡睡下來好了，反正她剛才也說了客房請隨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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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吹牛俠就披著自己的床單，倒在沙發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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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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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才突然聽見一陣女性的叫聲。

吹牛俠趕緊爬了起來，往真尋發著燈光的房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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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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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小強！」坐在多功能椅上的真尋，抱著腳，一臉發抖的模樣，指著牆角的一塊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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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愣了一下，無語的看向牆角，結果是個連一元硬幣的大小都不到的小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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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把它趕出去啦！」真尋發抖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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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吹牛俠找了房裡的掃把，低聲說道：「吹牛俠的這一擊，可是能夠跨越空間，飛越宇宙的遙遠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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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的一聲，被掃把掃過的小強果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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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去哪裡了？它去哪裡了？」真尋害怕地問，似乎擔心它還會重生。

「不曉得，應該是大氣圈外的某個角落吧。」吹牛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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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不就只是凍結嗎？」真尋抱怨：「為什麼不把它送到地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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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別嗎？」吹牛俠問。

「當然啊，只有完全蒸發掉的小強才是好的小強，你難道沒聽說過嗎？」真尋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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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嘆了嘆氣，打算向她抱怨幾句，轉頭往她指去。

只見真尋的頭上戴著髮圈與眼鏡，身上換了一件寬大的睡衣，從腰部以下就什麼都沒穿，只披著一件毛絨絨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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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撇過頭去。

即使是小得被他看作小妹妹的真尋，露出了大腿和屁股的女孩子，也是普通人不應該盯著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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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出去了！」吹牛俠立刻轉過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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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尋也意識過來，拉過毛毯徹底蓋好腰身：「不，不是，我不是故意這樣穿的啦！平常都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再穿褲子又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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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晚安！」吹牛俠說著大喊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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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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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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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吹牛俠還在沙發上輕聲打呼的同時，一個身影走了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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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就算是你，在這種時候也是毫無防備的了吧？」真尋冷笑著，舉起手裡的方磚，輕聲說道：「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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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擦」一聲的同時，陰暗的室內亮起了閃光燈的光線，惹得真尋自己都「啊！」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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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也被光線和叫聲吵醒，揉揉眼坐起身來。

「奇怪，我明明應該關掉閃光燈了啊……。」真尋揉揉眼，一臉不舒服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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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了嗎？嘻嘻。」真尋說著將手機藏到背後，一臉無辜的問：「要吃早餐嗎？洗臉嗎？還是先，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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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吹牛俠起身，順口說：「妳拍下來也是沒用的，照片照不到我的樣子。」

「誒？」真尋翻出手機，上下滑了滑，看了看剛剛拍的照片，上頭果然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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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立刻閃到她的背後，伸手搶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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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真尋苦笑了一下：「對了！要玩我收藏的桌遊嗎？我有很多遊戲喔！」

「不用了，妳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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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才這麼說完，短短的一個小時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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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點！爆擊！哈哈哈，吹牛俠你又輸了！」

「可惡……！再來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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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兩人已經重複輪著一個又一個的遊戲。

比起熟悉的真尋，吹牛俠自然是一個遊戲也敵不過她，只能無奈的不斷喊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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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中午了。」真尋說著停下手裡搖骰的手：「肚子餓了嗎？要吃炒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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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問：「妳要叫人送來嗎？」

「不是。」真尋說著推著輪椅去到餐廳，披上圍裙，回頭說道：「我自己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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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炒？真的？沒問題？」吹牛俠擔心的問了好幾次需不需要幫忙，真尋也不斷推說廚房是專門為她設計的，其他人進來只會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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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補充了一句「不要偷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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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真尋就捧了第一碗炒飯出來，吹牛俠接過，她又推著輪椅端著炒飯來到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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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吹牛俠本想問「為什麼還要學自己做飯啊」，但又覺得這樣很失禮，改了個拐彎抹角的說法：「感覺妳好像白鶴報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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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盛起炒飯吃了一口：「……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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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吧？就算是一個人住，我偶爾也會想要吃吃現煮的熱食嘛。」真尋自豪的說道。

「那為什麼……是學炒飯呢？」吹牛俠也不避諱的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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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豈料真尋居然扭捏的按了按手指：「人家一直夢想著總有一天要炒出非常好吃的蛋炒飯給某個人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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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肯定是個很有口福的人，吹牛俠一邊感慨一邊接連著吃完了一整盤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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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了，接下來玩遊戲嗎？」真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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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喝了口茶，「嗯」的點了點頭，反正只是打發時間，做什麼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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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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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兩人坐在電視前各拿著一隻手把，對著螢幕，跑著真尋從房間搬出來的遊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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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盤！」「再來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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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小孩子心性，吹牛俠不服輸，真尋也難得有人能陪她玩得盡興，一下就玩得忘了時間，晚餐也只吃了一點零食就繼續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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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嗯……唔呼。」真尋笑著揉了揉眼，一臉快要睡著的模樣，勉強又硬撐了一下以後，才倒在地上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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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也放下了手把，同樣在她身旁，擺成大字，仰頭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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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真尋托著下巴，望向吹牛俠，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好像在作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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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吹牛俠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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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想和吹牛俠發展成這樣的關係……，哈啊。」真尋說著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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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打遊戲的關係？」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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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敵亦友的關係……。」真尋笑笑，伸手過去拉住了吹牛俠的手：「好像高登市長和蝙蝠俠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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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過蝙蝠俠。」吹牛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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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喔，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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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真尋就和吹牛俠的手十指交握，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指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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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生危險的時候，你一定會來救我；所有人質疑吹牛俠的時候，市長也獨排眾議拼命支持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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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雙眼望著雙眼，真尋真誠的看著他，像說夢話一般的呢喃著說完這段話，就「呼姆」一聲，輕輕打起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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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真尋？」吹牛俠推了推她：「洗澡呢？刷牙？」

「明天再……，嗯……。」真尋翻過身：「明天再繼續玩，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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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無奈的嘆了嘆氣，將她抱起放在輪椅上。

推她到房間中將她擺上床後，自己才又回到沙發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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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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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吹牛俠醒來時，從落地窗照入的日光已經強得可以燒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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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吹牛俠揉揉眼，看著上頭一臉緊張推著他的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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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人像不像是你們在說的謊言魔女？」真尋像是幫大野狼開門的小羊一樣，一臉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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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拿著手機，指向電視。

吹牛俠看見螢幕中那穿著黑色洋裝的身影，立刻就驚醒過來：「謊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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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吹牛俠，這兩天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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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說完，拉著裙擺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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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厲害，好像真的在和你說話一樣！」真尋一臉驚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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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七十二小時的期限已經過了一半，不曉得提心吊膽的你是否過了個愉快的週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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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神色凝重地看著螢幕，一旁的真尋不知怎地，翻起自己的兩耳正在側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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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吹牛俠問，她卻反常的「噓」一聲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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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也察覺到這樣互相躲藏沒有結果，下午，在廣場上即將舉行都市博覽會，市長絕對需要出席致詞，不如就在那時候一決勝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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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沉思了一會，那麼繼續躲藏不就是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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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謊言魔女彷彿聽見了他內心的獨語，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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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來當然也是沒用的，我期待和你的正式對決，下午見，吹牛俠。但可不要企圖作弊喔，否則受到的懲罰可能會比你想像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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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一聲，畫面自動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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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將手放下，睜開雙眼，拿起平板滑起了地圖：「這，這，這，還有這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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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不解的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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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畫面背後的鐵皮工廠，在市裡相似的場所總共有七十五家。」真尋繼續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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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吹牛俠一臉不可思議：「妳都記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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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市民這不是當然的嗎，記下畫面以後只要用估狗查詢就可以了喔？」真尋停下手，一臉困惑的歪過頭，才又數了下去：「假日沒有停業的有十二家，有人居住的共有三十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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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更加驚訝的看著她繼續把玩手裡的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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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也還是有好幾個可能的地點吧？」吹牛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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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尋徑直的消去大量的可能性，說道：「窗戶不是東向的，有二十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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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大驚：「妳連日光都計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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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不然就推測不出那是直播。」真尋道：「剛剛的五分鐘內，鏡頭中日光移動的軌跡，和我們家室內的日光移動軌跡和距離都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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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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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自言自語的說完，伸出手翻起了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回想剛剛聽見的影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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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有工作時的細微機械聲，但是今天是假日，所有工廠附近的道路都沒有接到任何工程處的發包……。」真尋指了最後一個點：「所以那是西岸碼頭的貨輪下貨的聲音，直播的地點就是最靠西邊的這座廢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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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大驚。

他根本想像不到像個小孩的真尋，真正的工作能力有這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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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吹牛俠道：「即使知道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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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逮捕她的話，勝負不用等到下午就能分曉了不是嗎？」真尋笑笑：「我最喜歡大贏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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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會是作弊嗎？她會沒有防備嗎？

吹牛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擔心一個人待在家裡的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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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只負責貼身保護妳，不能讓妳冒險。」吹牛俠道。

「沒事的，這裡很安全。」真尋張開手：「玉緒也說，這個家是她見過最牢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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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進來的第一天吹牛俠就確認過了。

防火，防彈，避震，玻璃和牆壁都做過特殊處理，而且還有避難用的地下室。

就算是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要攻堅這棟房子起碼也要三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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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只要真尋沒有打開門，任何人都不可能從外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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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真尋推推吹牛俠：「還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嗎？你的勝利就是市長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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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最糟的情況總能趕得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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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再度告誡她一次：「在我回來前，不論任何人來都不能開門……就算是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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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進來？」真尋不解的問。

「我這樣出去就這樣進來。」吹牛俠說著把手透明的穿過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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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真尋揉揉眼：「那你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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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最危險的人。」吹牛俠笑笑：「所以你該慶幸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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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鎮的上頭飛躍了五分鐘後，吹牛俠來到了港邊的廢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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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確定謊言魔女是在此進行直播，也不能肯定她會一直待在這裡，也不能保證她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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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背靠著牆，小心的往窗戶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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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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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的人像是知道他來了，對著窗戶大聲的喊了一句。

既然被察覺了，吹牛俠也不客氣地翻過窗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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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吹牛俠。」謊言魔女拉著裙擺行禮：「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見面對吧？好像聯誼一樣，真令人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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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吹牛俠不欲和她拐彎抹角，徑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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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你。」謊言魔女笑了一笑：「這樣的理由夠充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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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擺開架式打算直接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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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謊言魔女說完，趴在一旁身旁的電視之上，像貓一樣彎下身子：「對了，你知道嗎？現在的電視全都好平面，既冷漠又沒有溫度，不像以前的映像管電視一樣，溫暖又有著寬廣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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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顯然只是在抱怨她所趴著的螢幕上端細得連一個人的手腕重量都支撐不住，但也足夠讓吹牛俠提起戒心，不敢輕易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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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謊言魔女似乎很滿意他這樣聽從的行為，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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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敢直接出現在我的面前？妳不害怕我會對妳動手嗎？」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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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究竟為什麼呢？」謊言魔女仍舊自信地笑了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想要見你而已，即使這樣做的成本高得一般人難以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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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假設是那樣好了，又是什麼理由讓妳不顧一切的想要見我？」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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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吹牛黨嗎？我們全都是吹牛俠的超級粉絲，我可是吹牛黨的第一名成員喔。」謊言魔女激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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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黨……？」吹牛俠問，那不是一群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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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所有事喔，包括你能力的來源，當英雄的開端，還有你在成為吹牛俠的『第一年』發生的那些事！」謊言魔女笑著攤開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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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吹牛俠一驚，就連媒體都不曉得的那段時間，她都一清二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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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的。」謊言魔女自豪的拍了拍胸口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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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皺了皺眉：「果然還是要請妳在星期一的下午五點前都乖乖待在警局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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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真的好嗎？」謊言魔女說著俯身趴在電視上頭，背和腰的線條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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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的螢幕瞬間開啟。

畫面上竟然正上演著幾名黑衣大漢抱著女孩上車的綁架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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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不要過來！這是陷阱……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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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畫面上的女孩赫然就是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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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吹牛俠心頭一急，猛然向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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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輕舉妄動。」謊言魔女笑笑：「真尋市長就是不聽完遊戲規則，喜歡多管閒事才會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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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吹牛俠一咬牙，決定轉身離去，但又回頭問一句：「妳不會讓人對她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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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應該是想要在吹牛俠的面前親手殺掉市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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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嗎？在下午的活動中決勝負對吧？在那之前不會啦。」謊言魔女笑笑，吹牛俠略為寬心，她才又補了一句：「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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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現在是安全的吧？」

「如果我說影片是五分鐘前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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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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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根本無法斷言她的哪句話是真話，從哪裡又是假話，總之現在只能先救出真尋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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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窗口跳了出去，回頭往真尋的家門口移動，打算先從那裡尋找有沒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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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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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吹牛俠突然感覺聽到了有人敲擊著木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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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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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是一連串低聲而讓人難以察覺，就像是用指甲不間斷的敲擊椅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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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吹牛俠想起了真尋早上表演過的才能，他集中精神去聽那敲擊聲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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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了好不好。」

「雖然老闆說不用對她做什麼，但是看著這個頑皮的小傢伙還真是件苦差事。」

「搬上車的時候還挺乖的，可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讓人真想用水泥堵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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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吹牛俠細心的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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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了五分鐘的車又叫人家下車……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好了，不要叫了，要不是缺錢我們也不想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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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立刻發覺，真尋是在裝做無辜的樣子，試圖在不被發覺的狀況下洩露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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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吹牛俠在腦海裡掃過以真尋的家為中心，車程五分鐘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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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跟著，吹牛俠又聽見了真尋無聊地吹著地板上鐵釘的聲音，旁邊又有人砰砰砰的拍著水桶，「目標想必是工廠」立刻就縮小了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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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些資訊，吹牛俠的腦內地圖一下子掌握到了一小塊廢棄的工業區。

他立刻動身到了現場，卻突然望著一大片的鐵皮屋發愁，會是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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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這時候，真尋又搖著上身，前後搖著坐著的木椅玩，直到被喝止的同時，吹牛俠就掌握了聲音的遠近：「就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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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從二樓的玻璃窗外跳入，確認室內的人數後且沒有鎗械後，轉眼就將室內的六人全都踢飛到牆面。

穿著黑衣，背後還塗鴉了「謊言黨」的這群人，一面摸著肚子上的腳印，一面各自從門口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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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吹牛俠道歉：「對不起，要是我沒去找謊言魔女……。」

「不，是我自己做這個選擇的……。」真尋苦笑一下：「總之沒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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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看看周圍，那些人沒有把輪椅一起帶來，只好抱起真尋，一路往她的家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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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我在飛！哇！」真尋也興奮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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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抱著她在門口落地時，也同時看見了黑頭車。

算了算時間，是女司機準備在下午的活動前來載她前往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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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兩人落地，女秘書立刻推了輪椅過來。

扶真尋坐下以後，她猛然的拍了吹牛俠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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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緒！」真尋急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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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一點也不痛。」吹牛俠搖了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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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女秘書大喊一聲拉起他的衣領：「明明說了有你在，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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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無奈的撇過頭，看來她們兩人都知道了真尋的家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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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從這一刻起，真尋市長由我們自己來保護！」女祕書說著推著輪椅，抱起真尋上車，然後自己也跟著坐進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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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小吹牛。」女司機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女秘書催促她開車，她也只好笑了一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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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摸摸自己的臉。

他之所以不回應，是心中有一件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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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也說過了，真尋待的是只能從裡面打開的密室。

只要真尋自己沒有從裡面出來，任何人都無法打開這棟房子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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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時候，會讓她卸下心防打開門的人到底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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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只能想到兩個人。

但從此刻她們兩人的表現看來，這個可能性也大大的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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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論如何都無法想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那也已經不是重點了。

吹牛俠跟在車子的後頭，一路到了活動的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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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已經搭了起來，一旁也有活動人員的休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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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悄悄的在遠方看著。

女秘書帶著真尋，依工作人員的指示進到休息處，並和相關人士開會討論之後的活動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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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吹牛俠。」豈料此時，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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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的身後，女司機就站在那裡向他打招呼：「就算發生那種事，你還是很擔心真尋和玉緒的事吧？真是個善良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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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機說著笑笑，摸了摸吹牛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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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擔心她被殺而已」這麼嚴肅的話，吹牛俠就放在心裡就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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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很喜歡像你這樣的好人喔。」女司機說著在草皮上坐了下來，拍了拍一旁的地板：「要聊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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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吹牛俠點點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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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知道，真尋的姓是什麼嗎？」女司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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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當然搖了搖頭，不過那種事，不是應該看組織網站或職位名牌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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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喔，不過當然這也不是秘密。只是真尋總是說全名會害羞，就只報上自己的名字了。」女司機笑笑：「真尋的爸爸姓梁，我們兩人也姓梁。對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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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吹牛俠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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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誤會了吧？真是的，我說話總是容易讓人誤會。」女司機掩口笑笑：「我說話總是這樣慢悠悠的，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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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吹牛俠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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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這樣。我啊，和玉緒，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壞人賣到國外去了。」女司機面色和緩地說著嚴肅的事：「懂事了之後，因為是同一批訓練的，我們就稱呼彼此是，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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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不敢再答話，只靜靜的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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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都負責開車，玉緒負責開槍。那裡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呢，和我們同一批的孩子，不乖乖工作會被電，工作失敗了就看不到人了。就算成功了，得到的報酬也只是一碗麵條或麵包。」女司機回想著，閉起眼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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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心想，若不是這樣樂天的性格，在那種地方絕無法活著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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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隔壁市和那裡的首長簽下了友善城市條例，雙方接受的條款中有一條，就是把被帶到該國的市民遣返回國，那時候簽下條約的人就是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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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吹牛俠一愣。但又想起雖然那副樣子，真尋事實上是二十三歲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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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玉緒是第一批被帶回來的。可是呢，我們早就忘記我們是誰了，也沒有任何親人來認我們。是真尋給了我們住處，身分，名字，還有新的生活。」女司機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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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司機就望了望天空，仰起頭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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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只相信玉緒和自己的我，可以抬頭挺胸的說，真尋是大好人。」女司機拍了拍胸口說道：「就算要我和玉緒擋在她的前頭接子彈，我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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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女秘書才發那麼大的火……，是嗎。

吹牛俠閉起眼檢討，的確是自己的一時疏忽讓她陷入了危機，忘記當時自己是唯一可以保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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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機拍拍褲子上的草，站起身來：「我要去車上睡覺了，因為我只會開車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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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接子彈。」吹牛俠一說完，女司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露出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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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和玉緒了喔……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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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點點頭，又轉過頭去，繼續遠遠眺望著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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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小時，會場逐漸聚集了大量的群眾。

而典禮前的熱場中，也有幾個表演團體接連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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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看得出這些人都不帶武器，也沒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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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她到底何時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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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轉念又想，或著這只是虛張聲勢？

又或許，這一切純粹只是單純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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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典禮終於正式開始。

推著輪椅的真尋，終於緩慢的到了講台上，拿起麥克風「呼呼」幾聲，拍了拍，試了一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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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真尋用童稚的聲音說下去：「你哪位？」惹得滿場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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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滿意的看著這片歡笑，才又等著場面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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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市長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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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候，一團白衣人脫下外套喊了出來：「我們是吹牛黨！真尋市長！吹牛俠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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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夥黑衣人卻脫下外套，同樣跳了出來：「住口，我們謊言黨不會讓你們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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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幾乎是一場鬧劇，但在觀眾眼中卻只覺得是一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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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不妙，若這是謊言魔女安排的局面，她要出手，肯定會趁這最混亂的時候。

吹牛俠立刻高高躍起，跳到了舞台上，擋在真尋的前頭，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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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真尋的臉上笑開了花，他果然又來保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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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也闖過來守在真尋前方，大喊一聲：「警衛！」才又對吹牛俠道：「你就待在此處保護好真尋市長！要是再出差錯我這回可不會輕易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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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女秘書就率著一批警衛，指指台下的黑衣與白衣兩團人。

豈料，警衛們紛紛拿著警棍，卻和台下的兩團人一同鬧了起來，還隨意毆打看戲的民眾，場面一陣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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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也被收買了……！」吹牛俠大喊一聲，將腰間的捲尺取出：「吹牛俠很忙的！你們全部一起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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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黑衣，白衣，與警衛，全都被鵝黃色的捲尺包圍，全部綁成一團。

吹牛俠再度用力一收，將鬧事的人一拉，讓他們全都半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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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吹牛俠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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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吹牛俠！」真尋直起身抱著他：「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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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吹牛俠正想拍拍她的背安撫她，瞬間，他查覺到了無數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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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趴下！」說完，吹牛俠立刻拉著真尋，倒到講台的下方，用床單將她牢牢的保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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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真趁著最混亂的時刻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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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周圍響起了爆竹般震耳欲聾的鎗聲，讓人幾欲掩耳。

吹牛俠閉起眼忍耐，用自己的身體牢牢保護著懷中的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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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鎗響終於結束了。

吹牛俠不敢抬起頭看，也不敢去追捕，只一心擔憂著懷中的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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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都是彈孔的痕跡。

粗略數去，起碼也超過了五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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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妳沒事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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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低頭看向自己保護在懷中的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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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後和腰部都受到了槍傷，鮮血正淋漓難止的從傷口處溢出，一下子就浸濕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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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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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顯致命的一槍，就在真尋的後腦勺上開了一個刺眼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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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他胸口上的真尋，就連一點點的反應也沒有，顯然是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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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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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搖了搖她的肩，發現她的手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掌。

十指緊扣，就像是鎖住了一般分也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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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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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多麼相信吹牛俠。

她直到最後都相信著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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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維持好現在的關係喔，就像是蝙蝠俠與高登市長那樣。』

『你永遠都會來拯救我，我也會不顧一切的永遠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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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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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吹牛俠卻沒能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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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吹牛俠發出了撕心掏肺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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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了吧？」瞬間，懷裡的真尋卻像腹語術一般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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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立刻彎下身將她扶起，可她的手卻和鐵鉗一樣牢牢緊抓著吹牛俠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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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就不是說謊，而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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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說完的同時，吹牛俠的手背上發出了光。

他的手骨就像岩石一樣裂開，分開的手指間轉眼浮起了金色的蟲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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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能力……！『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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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低著頭，但蟲繭仍舊一下子沉入她的手背。

她握緊了手掌，蟲繭立刻沉沒在她的手中並消失了外形，發散著照亮周遭的金光也因而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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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崔牛的身上，站起身來的赫然竟是謊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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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終於，終於得到了，終於來到我的手中了，『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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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直盯著自己的手感動地說道，跟著又憐愛著的用臉頰磨蹭著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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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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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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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低頭看著他笑，場上沒有了輪椅，沒有鎗孔，更沒有真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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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按事先預告的，我在你面前親手殺死了真尋市長，同時也讓你失去了繼續當吹牛俠的自信與人生。」謊言魔女行了個禮，自豪的在崔牛的面前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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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崔牛想了想，覺得再問下去無論如何也太過多餘了，可他仍舊有滿腹的不解，於是他問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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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不明白嗎？那麼大姊姊就貼心的為你從頭講解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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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掩口笑笑，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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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與謊言魔女有關的事件，吹牛俠的警報不會響？很簡單，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求援。垃圾車中的是我買來穿著制服的模特兒，呼喚吹牛俠的是我一個人；吹牛黨也根本沒有搶劫過一毛錢，每次都只是在銀行前晃晃就走了；被綁架的真尋市長？當然是『她』自己上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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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助鋼鐵少女和煽動史龍淵的都是我，為了讓我能得到與吹牛俠最靠近的資料；在所有市民前播放吹牛魔和謊言魔女的訊息，都是為了讓民眾和你失去對吹牛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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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吹牛黨和謊言黨……？當然也是我花錢雇用來的臨時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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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一個問題。」崔牛沒有起身，只是仍舊倒在地上仰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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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得到吹牛之後要做什麼嗎？問這種問題就太不解風情了吧？這可是女孩子的秘密！不能告訴你！」謊言魔女說著將自己的手抱在胸口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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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真尋市長到哪裡去了。」崔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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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謊言魔女掩口笑笑，轉身走到了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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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市民。」跟著，她就對著麥克風說了下去：「很抱歉，在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混亂，所幸沒有任何事故發生，我以真尋市長的名義在此保證，一定會對此負責到底，並且找出事件的策劃人。至於今天的活動將會延期，請大家期待之後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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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謊言魔女往吹牛俠走來：「這樣的答案，你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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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顯的答案，崔牛當然懂了，但理性上仍舊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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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真尋市長。」女祕書說著為真尋披上大衣，看也不看地上的崔牛，扶著她就這樣往臺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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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喔，小崔牛，下次有機會再和你聊天囉。」女司機也搖搖手說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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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崔牛看見了三人走下台階的模樣。

頓時將所有的一切全都連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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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家」的玄關，有著輪椅無法通過的臺階。

不讓人抱著替換輪椅的真尋，就無法進入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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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無法走下臺階的真尋。

不從裡面打開就無法離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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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這麼顯眼的提示，自己卻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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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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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滿是後悔的咬著牙，捶了捶會場的木質地板，可在現場的群眾已經沒有一個人還會去在意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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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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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黃昏的夕陽落在小巷子的道路上。

崔牛低著頭，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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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床單的背影，也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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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崔牛只覺得鄰居都悄悄看了他一眼。

但想了一想，只不過是個披著床單的鄰居高中生，大概只會被當成聚會表演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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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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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一路走回自己的家。

發現往常冷清的小路上擠滿了人潮，還彼此交頭接耳對他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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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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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惑的抬頭一看，眼前的住處門口，居然擠滿了各大新聞台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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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請問你是吹牛俠本人嗎？」

「崔牛同學，有人指出你是吹牛俠本人，請問你個人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吹牛俠，本台記者兩周前曾在事件中挨了你一拳，請問你對此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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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的呼吸急促起來，一抬頭就望見了牆面上的一行大字「吹牛俠就是崔牛」。

他拿出鑰匙，猛然抱著頭奔回家中，立刻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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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牛看了看新聞，沒有報導昨天的事。

當然也沒有關於吹牛俠與崔牛身分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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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了口氣，打算起身上學。

豈料畫面急轉，銀行前出現了獨家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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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黨正一個個從破壞的金庫門口，搬出了好幾袋的金錢。

謊言魔女在金庫門口，踩在被破壞的石礫上頭大笑著指揮，不，現在她是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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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的話語一句也沒有傳到崔牛的耳中，他關上電視，就這麼失落的坐在原處。

也沒有去上學，腦海裡只迴響著那兩句話「吹牛俠，卑鄙下流，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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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崔牛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三個字，是青雲叔。

崔牛沒有敢接電話，也想到沒有去學校的事肯定是通知了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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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起眼，祈禱電話快點掛斷。

不久後電話掛了，他吁了口氣的同時，也看見了訊息顯示「聽說你沒有去學校，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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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新聞裡，吹牛黨與謊言黨的爭執越演越烈。

從「吹牛俠是對的」或「謊言魔女是對的」到「吹牛俠是個無恥難以信任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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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會立刻關上了電視。

跟著從窗口偷偷看了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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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似乎變少了些，但仍舊有拿著麥克風的人在外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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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群眾他不知道是誰，也不認識任何一個人，但有個從窗口看見他的人，立刻扔起了石塊：「吹牛俠！為什麼你當時不救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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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察覺到崔牛站在窗口，也跟著扔起石頭：「吹牛俠！卑鄙無恥！見死不救！」「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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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整間房子的燈，坐在廚房裡不敢動彈。

細想著當吹牛俠的時候到底得罪過誰？猜測著謊言魔女究竟又用他的身分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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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門口抗議的人越來越多。

他更加不敢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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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叔又打了電話來，留下了「等你冷靜之後好好談談」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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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大概是收到了「吹牛俠就是崔牛」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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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手機又接連傳來不認識的同學傳來的訊息「該不會你就是吹牛俠？」。

他本想將手機扔往牆面，但立刻轉了念頭，關上了手機電源，轉眼間電話響了起來，他就拔斷了電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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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

已經絕望了。

為什麼我當初會去選擇當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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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不足，也沒有補充營養，崔牛登時難以思考下去，閉起眼就這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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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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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的窗戶響起了敲擊的聲響。

崔牛立刻驚醒過來，看了看時間，驚覺居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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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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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遠離廚房與窗戶，豈料聽見了熟識的聲音，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小道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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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史龍淵不敢刺激到他，背向窗口，遠遠靠在一旁的牆面上，小聲問道：「是青雲叔讓我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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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難以發聲，幾乎已經忘記自己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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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出來嗎？」史龍淵晃了晃手裡的鞋子：「現在門口的記者特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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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兩人一前一後，緩步走在路上。

放學後的街道，兩個穿著制服的學生，顯然一點也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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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還行嗎？」史龍淵問，崔牛「嗯」的一聲點了點頭，躲在他身後，不敢讓任何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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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走到了荒僻的公園。

這種時代，還會在公園裡玩的孩子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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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長椅上，隔著一段距離坐著，幾十分鐘居然也沒有見到一個出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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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在這個公園裡遇到老先生的事嗎？」史龍淵懷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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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崔牛卻縮著身子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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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龍淵不敢再提，轉身去販賣機投了兩罐飲料，在崔牛的座位旁放了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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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叔很擔心你。」史龍淵拉開拉環，喝了兩口飲料才說下去：「這兩天，有好好吃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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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崔牛搖了搖頭，一開瓶就像碰到水的魚一樣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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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史龍淵望著遠方說道：「過一會，我就要去和謊言魔女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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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崔牛幾乎要噴出口裡的水，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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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很奇怪吧？是青雲叔讓我加入的特殊資訊室，說是可以將功贖罪。」史龍淵緩了一緩，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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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崔牛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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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做出的總結，謊言魔女的能力已經對社會造成極大的威脅，必須加以勸阻，如果做不到就要將她逮捕。」史龍淵指了指自己：「就和我當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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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大威脅……。」崔牛反覆咀嚼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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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待在家裡可能不曉得吧？」史龍淵說著拿出手機，點開了最新的新聞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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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立法院緊急通過第一特殊法案，現場以一百一十三票比零，通過對總統的不信任案，並權請最高直轄市長，謊言魔女暫時代理總統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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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崔牛難以置信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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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可能……。讓你以外的其他人得到吹牛的強大力量，下場只會是如此。」史龍淵道。

「咦？你……。」崔牛瞪大雙眼，指著史龍淵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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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我對青雲叔說過吹牛的事，謊言魔女得到吹牛這件事，也是他推測出來的。」史龍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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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崔牛又喝了口飲料，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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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崔牛。」史龍淵說著拉起他的手臂：「我相信你！只有你能夠將吹牛用得如此光明正義！只有你能拯救那些活在痛苦中的人！只有你能夠讓悲劇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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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現在……。」崔牛想起了被騙走吹牛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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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是你拯救了身處黑暗的我！現在輪到我幫你把吹牛搶回來了！」史龍淵說著拍拍他的雙肩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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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點點頭，又搖頭，似乎深知這件事的危險之處，打算勸史龍淵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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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約定。」史龍淵堅定地望著他，伸出手掌：「不論是誰，在哪裡，對你說了些什麼，我永遠都站在你的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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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被他堅定的眼神看著，一下子害怕地轉移了視線，跟著又閉起了眼，重新看向他，和他擊掌，同時握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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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輸。」崔牛嚴肅的說道。

「你也是一樣。」史龍淵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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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望一眼，此時從公園的門口處，傳來了一陣跑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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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夏乙錆就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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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知道他們想說些什麼，史龍淵識相地笑了笑，轉身往公園的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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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乙錆則猛然的奔到了崔牛的眼前：「你……你真的是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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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閉起了眼，想一想，深吸一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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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你是誰！」豈料，像要阻止他說出口一樣，夏乙錆猛然抱住他：「我喜歡對我說話的崔牛，我喜歡讓我說很多話的吹牛，兩個吹牛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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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的兩人一時分開。

夏乙錆握住他的雙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嘴唇在他的臉頰上碰了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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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摸了摸臉頰，夏乙錆笑道：「媽媽也是這樣和爸爸說再見的。」似乎不覺得這樣的事有什麼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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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幫你把吹牛俠搶回來。」說完，夏乙錆就凝視著他的雙眼，決心堅毅的說了出口。

「什麼……？」崔牛一時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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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盡，夏乙錆放開了他的手。

將背包裡的護目鏡戴在眼上，雙手的手臂浮現出鋼甲，雙腳也刷的一聲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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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殊資訊室外部委託特殊應聘人員第一號，鋼鐵少女。」鋼鐵少女轉身說道：「為了你，我要比吹牛俠，更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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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兩人離去後不久，崔牛獨個坐在長椅上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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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能力的他即使到現場也只會妨礙他們而已，別說給謊言魔女製造壓力了，大概就被碰一下或電一下都會當場失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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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摀著臉，當初到底是誰選上他使用吹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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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賣，沒得賣，沒有東西賣！快點來看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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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到一陣腳踏車上的鈴鐺聲，以及一陣荒謬的叫賣。

崔牛抬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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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賣，沒有東西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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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居然是當年那位推著腳踏車說故事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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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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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呵呵呵。」老人笑著推車往長椅處走了過來：「都已經跟你說了沒東西可賣，這位少年居然還願意叫住我，勇氣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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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忘記我了嗎？跟你借了吹牛的那個小孩啊！」崔牛指著自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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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當然還記得，怎麼樣，要來支棉花糖嗎？」老人笑了笑，踢下腳踏車的座架，靠著木箱呵呵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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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帶錢。」崔牛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倉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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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所以說人真是莫名其妙，小時候理所當然的事，長大了反而不敢做，到底長大了是變好呢？還是變得更弱呢？」老人呵呵笑著，從木箱中取出一支手臂長的棉花糖交給崔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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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即使不抗餓，也總比沒有好，崔牛拆開包裝撕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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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雲，吞霧，明知眼前俗物皆是虛妄，明知探手取囊皆是茫然，世人偏為此沉迷不已，可笑啊可嘆。」老人呼了口氣，像是吞雲吐霧一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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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將棉花糖吃完，嘆了嘆氣，向老人道歉：「老伯，對不起，明明錢還沒有還完，我卻把你借我的吹牛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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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什麼弄丟了？」老人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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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不解：「我說吹牛啊，你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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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掉進湯裡，你會說筷子弄丟了嗎？魚掉進了池塘，你會說弄丟了魚嗎？」老人呵呵大笑：「不管如何，東西我或許是借了你的，但借了就是你的了，要送給朋友玩或是放著不玩，要提早還或是最後一刻還，總之最後有還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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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崔牛摸摸頭，嘆了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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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不服氣？」老人笑道：「老夫一生遊歷天下，只有朋友沒有敵，有敵多往遠邊去，時到枕邊臨終刻，他自忘我我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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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天下人都能像您這樣就好了。」崔牛也陪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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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兄弟，依我看，記性奇差的人，反而是你才對吧？」老人又嘲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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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記性奇差？」崔牛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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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你果然忘了我說過的話。我說過，當你還清這筆帳時，我自然又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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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崔牛驚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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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你都忘了，我也不必回答你當初的問題了。」老人拍拍木箱，響起了一陣銅板的搖晃聲：「但也多虧你，讓我這一筆賺得缽滿盆滿，我該怎麼答謝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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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問，我何時還清了五億的？」崔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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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觀賞費。」老人笑笑打開了箱子，崔牛只見鈔票如雪花般不斷從箱子的上頭飄落而下：「怎麼樣？相信了吧？」老人才又重新關上木箱，似乎怕崔牛凝視過久，會對心靈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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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推車賺辛苦錢？用這些錢在家裡安靜過活不好嗎？」崔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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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畢竟小孩子見識不夠，在你眼裡這些是錢，在我眼裡，這些全是積累了眾人心血的法寶。」老人說完，似乎責怪自己嘴快，猛然在嘴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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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崔牛也「哈」一聲，笑得忘記了心中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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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我不要你的錢……。」崔牛嘆道：「你能教我怎麼把吹牛奪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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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忽地變臉：「什麼吹牛？我何時借你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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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六年前，在這座公園，同一座長椅前，你曾對我說……。」崔牛回想當時的對話，猛然驚悟：他何時借我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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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你悟到了。哈哈哈，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小兄弟，你太容易上人當了，我們下次再見！」老人說著踢開座架，哼著歌離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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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老伯……！」崔牛還想細問下去，老人卻彷彿身在雲中，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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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到此為止，我再贈你一句。」似乎是怕崔牛再追過來，老人回過頭：「在我見過的吹牛使用者中，雖說老夫算是第二，世上你也算是第三，此天下間你無須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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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那你當初該不會……。」崔牛惶恐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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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兆兩千四百億。」老人說完，哈哈一笑，一腳踏著腳踏墊上了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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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聽完，也跟著哈哈大笑。

他喝下最後一口飲料，捏扁瓶子，徑直往公園外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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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史龍淵喘著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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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效果……。」鋼鐵少女也直舉手指望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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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市內最高大樓下的市民廣場前。

眼前是好整以暇地挺著小洋傘的女性，正是謊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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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市長，下一個預定還有三十五分鐘，請不要對路旁的老鼠給予過多的關注。」一旁的玉緒滑著平板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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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傾聽市民的聲音也是市長的職責。」一滴汗都沒有流，即使就在剛才的五分鐘內，謊言魔女才剛剛接下了無數的雷擊與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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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偷來的力量還得意什麼……。」史龍淵想這樣說，但從剛剛起她根本完全沒有使用過吹牛的力量，而是僅憑自己的能力就讓兩人的攻擊全都偏移，兩人都完全無法想像她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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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要讓她在市民前使用吹牛俠的力量再將她打敗」明明是這樣預想，一但實際戰鬥就發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合兩人的力量連讓她動一步都不可能，更別說急得使用吹牛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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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辦法。」鋼鐵少女道：「你的電擊，能夠把電壓控制一百一十瓦特左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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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聽完，史龍淵點了點頭：「似乎也只能這樣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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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兩人一換位，史龍淵將手掌貼上鋼鐵少女背上的插入口，源源不絕的將電源輸入到鋼鐵少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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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少女也高舉了手，左手按著右手的手腕，在筆直朝向謊言魔女的掌心前端，匯聚起大量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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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電漿球已經匯集到與人同高，直徑大約有一點五公尺，已經遠遠比第一次攻擊吹牛俠的還要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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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裡夷為平地的話你也不得不露出真面目了吧？」鋼鐵少女冷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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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謊言魔女卻好整以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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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閃耀破壞等離子電漿光球！」「……好耳熟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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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少女喊了出來，像推保齡球一樣將手裡的電漿球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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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謊言魔女，此刻也無法再保持平靜了吧？兩人心想。

然而謊言魔女只是嘴角一笑，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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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妳說不要在城市裡用了……，妳還放這麼大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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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眼前的光球一瞬間在三人的眼前消失。

除了將鋼鐵少女前頭的地板燒出一個小洞外，光球就像沒有存在過一般，轉眼在三人的中間蒸發一般，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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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用盡能量的兩人彎著腰，直盯著眼前手掌上冒著黑煙的少年大喊出來：「崔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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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早知道他會來，謊言魔女欣慰的一笑，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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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吹牛俠，度過一個安穩的午後了嗎？」謊言魔女優雅的行了個禮，收起手裡的洋傘：「今天有何要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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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取回不屬於妳的東西。」崔牛轉過頭，昂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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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嗎？」謊言魔女脫下手套，露出白皙的手背與纖細的手指：「話說回來，這還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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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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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目前所能做到的科學鑑識對其做出的調查，除了外觀以外什麼都無法理解，對內在的構造也一概不明，動用所有的技術也了解不到其內容的百分之一。」謊言魔女道：「就算在功能上目前能對其瞭解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它能夠改變周圍觀測者的視覺，使其改變對外部環境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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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崔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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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量子力學嗎？在觀測前不知其狀態的貓。」謊言魔女舉起手指：「現在，普遍認為世界的存在首先由觀測者定義才有其狀態，若以此理論來說，世界上所有的現象都是由觀測者的想法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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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說下去：「也就是說，當一個跳樓的貓被周圍觀測到會掉下去，所有人都會認為牠會摔死；但若全世界的人都認為重力不存在，牠就會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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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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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則拉開裙擺行了個禮，兩手一攤：「當然，這只是理論。因為所有人都是在觀測前先理解到常識的存在，火會燙，冰塊會冷，人不會飛。這都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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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將手背向著崔牛，掩著半張臉說下去：「但是這個東西不用，因為它可以顛覆觀測者的常理，只要周圍的觀測者有越多的人相信，那件事就會變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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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當所有人都認為吹牛俠做得到……。」

「他就做得到，因為那就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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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謊言魔女又將手套穿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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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然後對著女祕書說道：「到下一個預定前還有十二分鐘對嗎？」

「……！是的。」女秘書怔於她的生理時鐘之準確，也同時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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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對不起市長和民眾，但妳可能要把所有的預定全部取消了。」說完，崔牛淡淡一笑：「我會在這裡打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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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著手來祝賀我得到吹牛的你？」謊言魔女跟著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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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才已經說過了，吹牛會改變周圍觀測者的認知。」崔牛說下去：「也就是說，只要我和妳還在吹牛的觀測範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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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的自我戒律，其之三，只要有任何人需要的時候，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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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崔牛揚起口袋裡的布，在頸子上綁了起來。

女秘書從謊言魔女的背後看去，一轉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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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已經不是崔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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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永遠都還是──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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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四──現在，就是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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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吹牛俠向著謊言魔女奔去，猛然揮出一擊。

女秘書剛想喝止，謊言魔女已經舉起手裏的洋傘，傘骨抵下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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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謊言魔女揚起手刺去，吹牛俠也雙手交胸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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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退一步，均知對方的力量與自己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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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彼此都擁有吹牛的能力，就算這樣打上三十年也不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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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兩人都深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吹牛俠呢。」謊言魔女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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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還沒認真起來而已。」吹牛俠擺出架式，一轉眼突進過去：「我認真起來連自己都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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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班上說自己沒念書的同學一樣的藉口呢。」謊言魔女一下子避了開來，轉眼就繞到了吹牛俠的身後：「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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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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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吹牛俠也會意過來，繞到了謊言魔女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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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急忙也繞到吹牛俠背後的謊言魔女，在他身後大聲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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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回過頭去，沒有看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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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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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謊言魔女卻已經身在他前頭的半空中，往他的上身刺下洋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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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吹牛俠卻好整以暇的接下了傘尖，陰險的笑了一笑。

謊言魔女意識到自己中了吹牛俠的陷阱，卻拔也拔不出他手中的傘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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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敵……！」「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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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背後，兩人同時發出了電擊與光砲。

「砰砰」，兩聲連響，謊言魔女安然的後翻一下落地，手裡接下從天空回到手中的洋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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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飛的吹牛俠還真狡猾啊。」吹牛俠抱怨。

「願意的話，我可以邀請你和我一起飛翔喔。」謊言魔女優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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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也是分不出結果的，吹牛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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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也是分不出結果的，你也是這樣想對吧？」謊言魔女說道。

「唔……。」吹牛俠沉著臉，自言自語的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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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們用其他的方式來決勝負吧。」謊言魔女說完，高舉起手指，背後的電視牆一瞬間撥出了兩人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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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吹牛俠驚訝的看了看螢幕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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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應該說過了吧？吹牛的力量由觀測者而定，既然我們兩人都堅持自己是吹牛俠，就讓觀測者來決定誰才是真正的吹牛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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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吹牛俠？』畫面的下方累計著兩人的票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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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所有人眼裡，我們兩人看起來都像是真正的吹牛俠。然而，在這場戰鬥結束之後，輸的那一方就是吹牛魔，還站著的那個人就是吹牛俠，非常簡單易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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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下方的投票數飛躍性的跳了起來，「無所謂」的票數增加了２％，這也就算了。

象徵謊言魔女的那一方，居然一下子飆出了２０％的票之多，而吹牛俠這方則是一點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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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吧？」「這是作弊！」一旁的史龍淵與鋼鐵少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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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作弊，我只是用能力讓所有的觀眾看到我已經得到一張票之後的未來，所以我得到的票數在這之後將會超過一半以上。」謊言魔女說道：「群眾是種盲從的生物，當你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選項，並且有大量的人選了其中一個，其他人就會害怕與其他人不一樣而全部都選擇同樣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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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幾乎不能說是作弊，她既沒有撥出兩人形象全然不同的影片，也沒有偷偷在數字上做出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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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資訊的人，就能夠操縱世界。」謊言魔女自豪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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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吹牛俠奔了過去：「只要打贏妳就行了！所有人都會認為贏的那一方才是真正的吹牛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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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有錯。」豈料謊言魔女閉起了眼，自信的笑了笑：「但是你已經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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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謊言魔女只用一隻手指就接下了吹牛俠的全力一擊。

吹牛俠大驚，明明剛才兩人都還得要使出全力才能接下對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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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了嗎？我現在的能力已經遠遠是你的二十倍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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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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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我會贏的人比認為你會贏的人多出二十倍以上，吹牛只是忠實的呈現這個結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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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說罷，將吹牛俠遠遠的拋到後面兩人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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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來結束這個過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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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三人全然不是她的對手。

不論三人如何攻擊，都被她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

所有的攻擊如同撞著太陽的小行星一般毫無意義，在她的眼中全都只是小小的砂礫。

這就是數十倍勝率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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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票數差已經超過了５０％。

三人或蹲或站，全都猛然的大口喘息，卻依舊對她沒有半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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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可以放棄了吧？我也不想傷害一般市民呢。」謊言魔女親切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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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利用異能來破壞和平的人是妳才對吧？」史龍淵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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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不了。

吹牛俠在心中吶喊。

不論是戰鬥，智慧，還是對吹牛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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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全然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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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只要還有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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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會讓妳……繼續濫用吹牛的！」吹牛俠猛然躍起，一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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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原來你們是在擔心這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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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三人齊聲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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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吧。在下一週的臨時動議之後，我就會請國會向聯合國申請入聯許可，接著使用吹牛的力量讓全世界認同我這個吹牛的使用者成為全世界的大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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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

三人的心中同時冒出這個詞，可這又並非不可思議。

真正活用吹牛的她，能夠讓同時是謊言魔女與吹牛俠的她成為世界領袖也並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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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妳想要做什麼？」吹牛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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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吹牛俠永遠的消失。」謊言魔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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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三人又齊聲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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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是讓吹牛俠的工作完全消失。」謊言魔女道：「當我成為世界的領導者後，我就會使用吹牛的力量支配世界的秩序，當犯罪的惡人即將犯罪前，吹牛就會意識到並且阻止逮捕他們，整個世界將會成為不再需要警察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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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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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能夠快樂並且不再提心吊膽的生活，妳們不覺得那樣很棒嗎？」謊言魔女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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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她手裡的光芒逐漸變得黯淡。

身體的輕快感也一下子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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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謊言魔女一驚，轉頭看向上方的螢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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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謊言魔女的票數居然掉到了１０％之內，而且還在不斷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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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為什麼？」謊言魔女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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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任何人都不會喜歡妳想要的世界吧。」史龍淵挺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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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難道你們不希望有一個持刀者立刻被自動送到警局，酒駕者自動在路旁停下車，不論事故或天災都立刻有人將受害者送至醫院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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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亂丟垃圾之後口袋裡的錢不見三百元，違規轉彎即使沒被警察看見也自動消失六百元？妳太小看人類的私心了，大家想要的，不過是偶爾偷懶，偶爾做出小壞事，只要沒人看見就無所謂的小小自由。」吹牛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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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謊言魔女試圖辯解，可票數仍舊不斷掉落至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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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純真以致於小看人心。

三人的心中同時察覺到這位市長的理想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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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轉過頭看向女秘書，心道：即使如此，為什麼會是完全的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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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真尋市長，我永遠支持妳的想法，現在也全然沒有變，我也想見到妳心中的世界。」豈料，女秘書也撇過頭去：「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妳追求著利用那傢伙的能力來建構妳想要的世界，這條莫名其妙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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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是這樣啊。

謊言魔女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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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著她轉頭看向吹牛俠。

「……。」吹牛俠也一臉同情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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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回到原點而已！在這裡贏的人就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沒有錯吧？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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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麼遠大的理想！」吹牛俠大喊：「只要能夠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過著平靜的每一天！偶爾對看不慣的日常拔刀相助，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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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嘶喊著，每一擊都毆打在吹牛俠的臉上。

吹牛俠也毫不客氣，與她互相閃避，互相擊打，互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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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在那個家中，與真尋開懷笑著，玩著遊戲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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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女孩，果然仍舊還是真尋啊。

吹牛俠心中不自覺的冒出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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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彼此都是零的話，誰心中的『一』比較強，誰就是真正的贏家了吧！」謊言魔女大叫，臉上已經沒有一貫的那副平穩與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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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誰更相信自己是吹牛俠多一點點的，那一方就是真正的贏家！」吹牛俠也不再去想誰得到吹牛之後會怎樣，只是愉快的笑著和她互相毆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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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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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吹牛俠的一擊，猛然的將她打出了數公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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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查覺到吹牛俠的力量在一瞬間遠超過自己，謊言魔女不解的想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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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吹牛俠的支持度……，認為崔牛他才是吹牛俠的人，在剛剛突然增加了零點二、零點三……。」女秘書立刻回應了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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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謊言魔女看了看吹牛俠身後的兩人。他們兩人的確不可能投下反對，但也只不過是增加了兩人，和整個市的民眾相比簡直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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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吹牛俠是吹牛的人，已經增加到了１.０４３％！」女秘書大喊，謊言魔女也抬頭看了看上頭的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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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記者將畫面轉到了投下吹牛的「那些人」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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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不要輸啊！渾蛋，你幫我們五兄弟送錢給媽媽的『仇』我還沒有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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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我聽你的話把高利貸公司關掉以後，鄰居都跟我打招呼了，兒子回家還會跟我說在學校的事……！你這傢伙，不要隨便給我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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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男子漢是不打女人的……，但我支持你的氣魄！吹牛俠！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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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上人出獄以後，我們肯定會來找你報仇！在這之前別給我被其他人取代了啊！臭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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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幫兒子保意外險，我現在保了你說不來？出事要換人來？渾蛋！你要是被取代了我就踢死你！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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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有人敲著鐵欄杆，有人說他在街上被吹牛俠救過的事，有人說他被勒索時吹牛俠幫助過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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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周圍不斷有好幾台車趕到現場。

這些人猛然下了車，圍繞著廣場，看了看現場的局勢，高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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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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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吹！吹！吹！」「發錢啊！吹牛！」「快灑錢啊！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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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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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喘著大氣，看著和他互毆的謊言魔女。

謊言魔女也跟著嘴角含笑，偷偷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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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啊。」

「吹牛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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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地自言自語喊出那句約定成俗的台詞。

兩人心中都有著同樣的自覺，誰能夠有著比對方更強的覺悟，誰就能夠在下一擊中決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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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無所不能！吹牛俠無堅不摧！吹牛俠……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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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魔女喊了出來，接連地往吹牛俠臉上猛然的揮出了三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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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泛了。」豈料，吹牛俠低著頭，嘴角淺淺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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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謊言魔女後退了一步，但又踏前一步，猛然的朝著吹牛俠筆直揮出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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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拳頭正對上了吹牛俠頂上前來的額頭，交碰之處猛然發出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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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吹牛，並不是憑空到達終點的通行券。」吹牛俠猛然用額頭將拳頭頂了回去：「而是在沒有道路的終點前，畫出一條通往未來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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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謊言魔女望著直盯著她的吹牛俠，冷汗直流，一時之間無語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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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是一種信念！是一種覺悟！」吹牛俠抬起頭，大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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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真正有勇氣去實現的人！才有吹牛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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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吹牛俠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謊言魔女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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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熱吧？」吹牛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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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很熱？」登時，謊言魔女居然也真的感受到了炙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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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吹牛俠都會到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做日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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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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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騙人，但是，妳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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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一拳直轟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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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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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頭的瞬間，謊言魔女看到了一大片的藍天。

那片天空好高，好藍，和那天第一次看到的天空一樣的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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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發生在她尚年幼的時候。

是在考試全校第一時，嚴格的父母少數幾次帶她去到遊樂園的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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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度緩緩上升的摩天輪中，眼前的景色從笑著的人群，一路來到了俯瞰著地面的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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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看到了上方那片蔚藍的天空，彷彿自己正在緩緩朝天空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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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

視線遠方的某處，能看到遠方的平房突然冒出了火花。

消防車與救護車，也發出了尖銳的警笛聲一邊快進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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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真尋將臉貼在玻璃上，遠遠的看著火場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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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著腳下那些歡樂的人們，與遊樂場中的和平氣氛。

遠方那些聽不見的哭聲，顯得無比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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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人還在痛苦，這個世界仍舊能夠歡笑。

即使所有人都在快樂的場景中歡笑，仍舊有人會在悲傷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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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想要成為正義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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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就拿著標題為「拯救年幼女孩的少年」的火災報導，對父母得意的說著：「將來想要做出對他人有貢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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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苦笑了一下，她沒有看出苦笑背後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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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當消防員很辛苦的喔，那妳要好好念書。」

「也不是幫助別人就一定要當消防員，世界上還有很多支持著消防員的工作啊，例如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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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飯桌氣氛並沒有被破壞，就這樣過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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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阻止她啊！花那麼多心血栽培她，要是她真的跑去當警消怎麼辦？」

「冷靜點！妳先不要急好不好！警消體制也是有可能從政的啊，我先問問我的警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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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她就被父母吵架的聲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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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來要當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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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真尋拿著政治學的書，滿面笑容地向著父母撒嬌：「做麵包的人擅長做麵包，要是沒有賣便當的人，消防員工作的時候就會挨餓了，所以我將來要當市長，給那些辛苦的消防員爭取最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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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訝異的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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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懂事！有志氣，爸爸給妳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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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父母再也沒有擔心過她的事。

真尋將真正的夢想埋藏在內心深處，每一天都在書本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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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警察……，消防連者……。」每一回，當經過玩具店的展覽櫃時，她都只斥之以鼻的看了一眼就快步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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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騙人的。

現實中才不會有什麼正義使者受到萬眾矚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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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掌握著錢與權力的人才能左右世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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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封閉著自己的內心，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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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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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的小版面上寫著吹牛俠的行動拯救了小學女生的事。

莫說頭條，這麼一點小小的新聞就連地方的小新聞台都不會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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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尋卻將報紙剪了下來，不斷不斷的收集著吹牛俠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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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的，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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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一路追尋著吹牛俠的身影，直到最後，她的思考終於比吹牛俠快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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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吹牛俠真正想要的世界……，是受傷的人再也不會出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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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直到現在，都還會在夢裡回想起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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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黑煙的平房，從屋中被救出的幼小女孩。

尖銳的響著足以覆蓋整座城市的警笛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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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讓那樣的人永遠不再出現，那要我做什麼都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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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吹牛俠打造出來的那個完美的世界，現在還差了最後的一塊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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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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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默默無聞。

即使得不到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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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人嘲笑，那怕是被所有人唾棄，這回一定要成為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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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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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一邊說著，一邊往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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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打造的不再會有任何人受傷的世界，欠缺的最後一步路，我已經成為那塊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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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一驚，趕緊往前去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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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總有一天會失去吹牛俠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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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往後一倒的真尋，竟在自己的輪椅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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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遺憾了。」真尋向著吹牛俠，甜甜的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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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吹牛俠的一句話如鯁在喉，他既不知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如無比聰明的真尋所想，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猜錯，久久難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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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真尋將臉轉向一旁的記者群，大聲說出：「其實，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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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這時，吹牛俠卻伸出了食指，猛然擋住了她的嘴唇，無論如何不讓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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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真尋訝異地望著他，眼淚彷彿要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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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被謊言魔女綁架失蹤的真尋市長，我沒說錯吧？」吹牛俠揚起手擋住她的身體，像是在保護她一般對記者群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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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大家，聽我說。」她擦擦眼睛，猛然用雙手推著輪椅，艱辛無比的支撐著身體站起：「其實，我就是，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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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吹牛俠居然瞬間站到她的身後，彎下膝蓋敲了敲她的後腿，讓她一下子往後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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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對不起，真尋市長暫時借我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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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吹牛俠就兩手捧著真尋的身體，往天空猛然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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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吹牛俠？你想做什麼？」真尋敲著他的胸口大喊：「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全都知道的！我假扮你的事，我是謊言魔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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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吹牛俠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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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和她的身子如箭一路往天空飛去，不論過了多久都沒有停止或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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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還有一個吹牛沒有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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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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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看著逐漸變小的地面，不斷煩惱著要向媒體表露一切的事也逐漸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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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兩人的身影被紅色的光影包覆，真尋一下子察覺過來，才惶恐的往下看著腳下藍色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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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在燃燒……這是，大氣圈……？」真尋低聲的自言自語：「只靠一個人就獨力突破了第一宇宙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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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吹牛俠向她小聲指示：「頭會撞到小行星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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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地方誰有可能會撞到啊？」真尋望著一片深黑色的黑暗，望著從眼前飄過，望著逐漸在視野中慢慢變小的金星，抱怨著在無聲的空間中大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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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是謊言魔女的事，為什麼不讓我接受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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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將自己的食指伸來，在吹牛俠胸口前指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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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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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仍舊遠遠望著前方的黑暗，假意沒在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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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經準備好接受自己的命運，為了不讓任何人認為吹牛俠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絕對要有一個人來展露一次吹牛俠沒有到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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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水龍頭開了有水是理所當然，就像電燈開了有光是理所當然。

一旦吹牛俠成為身邊的事物，以為吹牛俠的拯救是理所當然而不珍惜的群眾將會越來越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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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做好了覺悟，我一點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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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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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說完，真尋突然感到前頭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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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和妳約定，要在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做日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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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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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燒著的天體就在眼前，像是翻騰著的岩漿一般猛烈灼燒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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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這樣的景色，真尋再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狡猾」的擠出了小小一聲，就抱著吹牛俠的胸口接連著落下大滴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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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嗚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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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只有彼此的空間中，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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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了一個錯。」真尋拉著吹牛俠胸口的衣服，小小聲的用撒嬌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身為謊言魔女的我，對最不該說真話的對象說了一句真心話。那就是，我，這一生都會是你的第一大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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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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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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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一邊留著兩頰上未乾的淚水，一邊對著吹牛俠擠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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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你的面前一天，我永遠都是只對你說真話的真尋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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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吧，真尋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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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兩人回到了地面。

趕到現場的何青雲，只對真尋說了這麼鬆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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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到目前，世上的法律都還是無法制裁特殊異能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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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尋看了看逐漸走遠的吹牛俠，舉起手笑了一笑：「要上手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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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必要，只是協助調查。而且我相信妳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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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真尋伸出雙手，點點頭：「讓我體驗一下那種氣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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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真尋就被送上了車。

何青雲坐在駕駛座上，等史龍淵也一同上了車，就關上車門準備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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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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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從後照鏡中看到的後座，此刻居然完全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留在後座座位上的一雙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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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時候下車的！」「龍淵，你剛剛有看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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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過不多時，真尋才敲了敲手銬上的鏈條，一臉笑意的出現在座位上：「不用擔心，人家只是想測試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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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史龍淵與何青雲同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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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已經向吹牛俠保證過了，在這副樣子的時候，不論何時都要當一個不說謊的真尋市長。」真尋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座位：「對吧，玉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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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也跟著浮現出身影：「是的，只要是真尋市長這麼想的話。」然後滑動手裡的平板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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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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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雲苦笑了一下，發動車子往路上駛去。

這些超異能者個個都是怪人，這座隔壁市，今後可有得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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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默默地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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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目七.你的眼睛背叛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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