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程皇后抬手將輕撫她臉龐那溫暖的手放下。彼此若是再不捨下去,最後恐怕是自己任性,想選擇留下不肯走了,於是程皇后先行福身退下。
上官褚辭目送皇后離去,清眸眼裡是眷戀不捨。
直到林和日進來伺候著,手上端著程皇后吩咐給他的枸杞菊花茶進來,上官褚辭才收回目光,回坐在紫檀木龍紋椅上繼續批閱奏摺,思緒流轉。
此時雲陽宮外也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天空漸漸染上了一抹橘紅色,彷彿燃起了萬丈火焰。
直至夕陽慢慢下山,天空中變得暗淡無光,漸漸地染上一抹深深的暮色,而夕陽的最後一線光芒,像一條金色的線,斜斜地穿過了一片片暗淡的雲層,漸漸地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忽地,一股細微的暖流香氣輕輕地滲入了上官褚辭的鼻腔裡,他不自覺的停下批閱奏摺的朱筆,闔起眼挺直背脊,緩緩的深吸一口氣,頓時心曠神怡,暫時忘卻一切煩惱和疲憊,感受的是內心的平靜和寧靜。
「是龍涎香啊。」上官褚辭睜開眼,但見身旁伺候的林和日已不在,是何允成送玉佩回來了。
「是,皇上。」何允成躬身回應,隨即又道:「這時辰該用晚膳了,您是在雲陽宮內用膳,還是去哪位嬪妃宮裡用膳?洛修容已經派人來請皇上去儲秀宮用晚膳了。」
洛修容為了榮寵眷顧,真是一刻也不想離開他啊。上官褚辭嘆了口氣,忍不住雙手掌心蓋在雙眸上,讓掌心的熱流沉浸其中,想緩和這個無奈帶來的疲倦。
何總管躬身靜靜等待,他知道,也都看在眼裡。自從洛修容進了彥王府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沒辦法安生過日子了。
肆無忌憚的爭寵和陷害,雖然從來都抓不到證據,若不是洛修容有個高官要職的父親,哪能讓她這般如此目中無人。
但是皇上也是目光如炬,他看得清有誰陷害栽贓,拿洛修容當槍使。
「允成,去洛修容的儲秀宮。」好半晌,上官褚辭才把掌心從雙眸上放下,心情回復於平靜,淡然吩咐道。
「是,皇上,御輦已經備下了。」
何總管替皇上送碧玉雲紋玉佩給宋昭容回來時,已知皇上今夜已經點了洛修容侍寢,而她也是斷然不會放棄順道邀皇上一同用晚膳的,皇上也不會拒絕,就先行備好御輦等皇上開口了。
春日傍晚涼爽,何總管手裡捧著一件明黃色繡雲紋織錦披風伺候皇上穿上,以免著了風寒。
上官褚辭邁步走出御書房,走出雲陽宮坐上了御輦,何總管便揚聲喊著擺駕儲秀宮。
上官褚辭一路無話,御輦徑直到達儲秀宫。
「皇上駕到!」何總管手中的拂塵一甩,高亢的聲響立時傳遍整個儲秀宮。
為了迎接皇上,洛修容早已打扮一身新的宮裝,妝容艷麗。
只見她額間畫了芍藥花鈿,身著一身嫣紅繡銀線芍藥紋齊胸襦裙,烏黑秀髮高高綰起,髮間簪著兩支金鑲珍珠紫玉步搖
,腳踩銀線繡蝴蝶穿花紋雲頭錦鞋,整個人顯得嫵媚多姿。
御輦停下落轎,上官褚辭扶著何總管的手下了御輦,邁步走進儲秀宮內。
「嬪妾恭迎皇上,皇上聖安。」洛修容領著儲秀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各一排,在儲秀宮宮門口恭迎皇上。
「愛卿免禮,都起來吧。」上官褚辭收回手,上前扶起洛修容起身,瞧見了她的裝扮與午後在春沁亭相遇時的裝扮大不相同,今夜穿的這套用銀線繡的芍藥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華麗驚艷。
上官褚辭的雙手輕輕地握著洛修容纖細白皙的雙手,温熱的觸覺從彼此交握的指縫傳遞而來。
洛修容不自覺的臉紅了,羞澀地垂眸眸。
「不知愛卿都準備了什麼菜色,朕很是期待。」上官褚辭看見她這副嬌羞可愛的模樣,不禁嘴角微揚,眼眸裡藏不住笑意。
「皇上進去看就知道了。」洛修容臉上得意的拉著皇上的手,往儲秀宮內走去。
何總管則示意其他宮女和太監都各自散去,而洛修容的陪嫁侍女元蓁知道主子的規矩,但凡皇上來儲秀宮,內屋裡不需要有人伺候,一起和何總管站在門外候著,即便這不符合規矩,但皇上縱著,沒人敢說什麼。
上官褚辭隨著洛修容走進儲秀宮西偏殿用膳,一桌菜色精緻豐富,香味四溢,桌上還擺了一壺酒。
「皇上,嬪妾特意備了親自釀的桂花酒,在皇上用膳時能藉著桂花酒健脾胃,助消食。 」洛修容伺候皇上落坐,先替皇上的酒杯斟滿,頓時桂花酒的桂花清香撲鼻而來 。
「晚晴有心了,朕有妳是朕的福氣。」獨自兩人相處時,上官褚辭喚了洛修容的閨名。撇開洛修容的私心,他知道洛修容的體貼是真心實意的,他都看在眼裡,感受在心裡。
「嬪妾為皇上做這些是應該的,只要皇上喜歡,嬪妾就歡喜。」洛修容抿嘴一笑,笑靨如花。
「晚晴,用膳吧。」上官褚辭柔情溫聲道。儲秀宮膳房的廚子手藝很合他的味口,洛修容還親自釀酒,可惜了這麼一個女子,為了私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是,皇上。」洛修容落坐在對面和皇上一同用膳,一同飲桂花酒。
兩人用膳時笑語不斷,也不時的相互夾菜給對方,很是親暱。
約莫半個時辰後兩人用膳結束,洛修容想起身時卻不勝酒力,微帶酒暈,需得一手扶著桌邊穩住身子,臉頰已泛起緋紅。
上官褚辭見狀,起身上前關心道:「晚晴可是喝醉了?朕扶妳去床榻上歇息一下吧 。」說著,欲將洛修容扶去榻上,卻不想洛修容直接軟身倒在他懷裡。
洛修容此刻眼神迷離,嬌羞道:「皇上,嬪妾沒醉,還能繼續喝。」
「真是胡鬧,」上官褚辭看洛修容醉酒的模樣,忍不住輕笑道,「來,朕抱妳去榻上。」
上官褚辭的酒量還行,喝了一壺酒還不見醉意,意識清醒。
誰知洛修容此時突然動作迅速,抓著他的衣衫站穩後,猝不及防的香吻直接撲面而來,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桂花酒的清香在洛修容唇齒間瀰漫著,漸漸與他嘴裡的清香融合在一起,洛修容對皇上索取的這個吻肆無忌憚,絲毫沒有把他當做是皇上,像是平民百姓的夫妻在相處。
原本上官褚辭是單方面的在接受這個吻,但隨著慢慢往頸項間移動,他聞到了洛修容身上也有股清香甜味。
這個吻,令他無暇開口詢問,也是洛修容不讓他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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