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次小息時段,學校陷入一片嘈吵之中。師生的話題都圍繞著昨天的交通事故,公路上兩男一女的屍體引起了不少憶測。其真相只有四人知道,其中一個正在報名參加賽車比賽,另外三個坐在禮堂的角落,以疊高的椅子築成圍牆,細聲低語討論。
「原來是你們幹的好事啊,小巴的營運是塔迪雅幫在管的,那個大鬍子是哈巴幫的藥頭,你們還嫌開罪的人不夠多嗎?」阿標說。
「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的,要怪去怪那對婚戒。」
「所以呢?那對咀咒婚戒現在那裡?」
「在這裡。」桐花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塊木牌,兩枚婚戒被纏了數十圈的透明膠帶固定在木牌兩面,婚戒旁邊各黏了一條橡皮筋。「這樣就能防止它們傳送。」
「真是有夠治標治本的作法,所以它們到底是甚麼啊?」阿標接過木牌細看著。
「它們被稱為『殘渣』,是由異能所導致的永久性特殊性質物件。」珍背誦昨晚查得的資料,「在血統戰爭中被純血人方大量使用。據聞有很多未被尋回的殘渣留在民間,像未爆彈一樣。」
「你懂的還真多呢。」阿標說,「被純血人方所『使用』,我能將之理解成作為『兵器』而使用嗎?這鬼東西那能作為兵器啊?根本是無法操控的野獸吧。」
「它們不單單作為兵器而被製造出來,有更多的殘渣是由意外所導致的。舉個例子,」珍指著桐花,「假如她的能力成長到可以將物件永久變成透明,然後她又很務失的弄丟了,那麼這件物件就可以被稱為殘渣。」
阿標邊聽邊點頭,「所以桐花摸到婚戒後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因為依附在物件上的異能和異能者皮膚上的汗腺產生排斥,原理很複雜,我就不多說了,免得某人聽到一半睡著。」珍看著桐花說。
「才不會呢,剛才在數學課已經睡飽了。」桐花豎起大姆指。
「不要一臉驕傲的說這種話啊。」阿標說。
「我們趕快進入下一個話題。」珍看著手機,小息時間快要完了。「關於金水老師的遺書和她持有殘渣的原因。」
「這個問題由我來答,」阿標反射性的舉手,「遺書的文筆和老師平時的性格相距甚遠,如果是偽造的話內容實在太無厘頭了,所以反過來說遺書的真確性是無可置疑的。」
「我們有相同的想法。」桐花把大姆指比向阿標,「我原先猜想金水老師是受到婚戒的影響,但根據遺書的形容,她是因為群眾壓力才自殺的,和婚戒的效果大相徑亭。」
「所以老師自殺的原因和婚戒無關,」阿標捏住下巴,「會不會婚戒本來就屬於老師,有人想得到它而下殺手,那麼布蘭多是兇手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曾經有用心靈感應來殺人的案例,」珍說,「讓受害人知道身邊人真正的想法,聽盡平時不會說出口的惡言惡語,最後精神崩潰而自殺。」
「如果真的是異能者幹的,那調查便變得更困難了。」桐花說,「異能者的犯案有多難追查,這一點我最清楚不過。」
「那就由最簡單的二分法開始吧,兇手是校內還是校外的人。」阿標把聲音壓低說,「校務處內的檔案室有著所有老師和學生的資料,只要翻查一下就可以知道有沒有可疑的人。」
「要溜進檔案室裡偷拍文件吧,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桐花胸有成竹的說,但阿標卻卻對她揮手搖頭。
「沒這麼輕易,你已經是慣犯,所以檔案室裡有應對措施。」
「密碼鎖和監視器嗎?學校跟本沒錢裝這些器材。」
「比你想像的簡單多了,他們在門前黏膠帶,走過會發出聲音。」
「黏鼠板啊!?」
「所以偷拍文件的事就交給我吧,當老師們的跑腿經常會出入檔案室,要是呆太久別人也只會認為我是在偷懶。」
「喂喂,你可是風紀啊,這樣明目張膽的犯校規真~的沒問題嗎?」桐花說。
「我說你今天好像特別來勁。」珍意味深長的瞇起眼睛,「看來充滿了決心。」
阿標貶貶眼睛,嘴角朝上繞起,「我不是甚麼大英雄,更不會說要守護校園之類中二又冠冕堂皇的話。不過,」他仰頭看著禮堂的白色穹頂,張開手掌伸到空中,「那些在上頭玩鬧的女孩們,她們是無辜的,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們。」
「你這句話比『守護校園』來得更中二,更冠冕堂皇呢。」珍幽幽的說。
「你就直說好了,自己的後宮要由自己來守護。」桐花說罷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
「總言之就是這麼一回事,」阿標拍拍胸脯,「現在起我要認真了!」
「哇,好棒棒。」二人臉帶敷衍的拍手。
上課的鐘聲響起,桐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們的調查總算踏出第一步了。」
「也要看這樣傢伙會不會被遞到。」
三人走出禮堂,外面人頭湧湧,學生們爭先恐後的跑回課室。他們越過人潮,前往禁止學生乘搭的升降機。
「差點忘記了,明天就是陸運會了,桐花會參加甚麼項目?」阿標一臉興致勃勃,心態也轉變得太快了吧。
「不了,我打算温存體力,待解散後到附近搜索。」
「嘖,嘖,嘖……」阿標搖擺食指,然後指向走廊牆上的海報,「陸運會最受囑目的環節!只受六年級生報名的全城清洗大賽!三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不覺得很值得利用嗎?」
「最近都在忙,完全忘了這回事。」一個點子從桐花腦海閃過,「當日是十四號,正好是開店日,我要報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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