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並未將上述想法直接說出來，只是就在水問準備跟他說明時，負責講課的補習班老師也正好又走到了台上，象徵下半堂課即將開始。
於是坐在前排的兩名少年也只好轉回正對黑板的方向，水問則是快速地用心語說了句：「簡單來說，就是他們第二次模擬考考太難了，尤其是數學……剩下的你就自己看吧！」
語畢，她便將一台開好某個頁面的手機推到他的面前。
由於現在已是人手一機的時代，為了讓他們更加融入現今環境，水問也是早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各自的手機。根據水問的說法，她甚至為了符合戰李皓的人設，替他精挑細選出一個十分少女的粉色小花手機殼……儘管戰李皓本人真心覺得這種人設大可不必。
話又說回來，雖說他們神官平時是不太會接觸這些科技產品，但一些基本知識跟使用方法他大抵還是知道的，與天界某個號稱原始人的七玄帝君可是完全不一樣。
接過手機，戰李皓首先看到的便是位於封面欄位的「靠北青梅女中」幾個大字，往下一則一則貼文滑過，幾乎能見裡頭提及的都是同一件事。
像是其中一篇便寫道：
「模考當下就知道數學成績會很難看了，結果成績出來果然是難看到不行，這樣打擊學生信心很好玩嗎？」
下一篇則是：
「笑死欸！模擬考不就是要模擬學測嗎？故意出這麼難根本完全喪失模擬考的意義耶！出題老師搞成這樣還想要裝沒事喔？」
同篇留言寫著：
「那個老師上次出段考考卷，年級平均只有十五分啦！十五分喔！所以這次模擬考會故意弄成這樣我也是不意外，呵呵！」
其他貼文還有：
「XX老師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之前上我們班的課就最喜歡冷嘲熱諷那些數學不好的同學，還是其實只有我這樣覺得？？」
留言如下：
「不是只有嘲諷吧！他還很喜歡拿我們跟對面學校比較，這麼喜歡對面怎麼不跳槽過去教書啊？我一定會為他放鞭炮大肆慶祝！」
當然，以上所舉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在這眾多貼文當中，也依舊有幾篇是在替那位出題老師護航。
比如說「那個老師的確很嚴格，但教的也是真的好」，或是發文者自己可能考得還不錯，因此反過來說別人「考得不好就怪罪出題老師出太難，有時間發文還不快去多算幾題數學」等等，然後就會看到留言分成兩派開始在貼文底下進行論戰。
戰李皓並未每則留言一一細看，太長的文基本上也是直接滑過，可儘管如此，那些在罵模考太難的文還是會穿插在其他靠北貼文中不斷出現。
一旁，水問大概等戰李皓看得差不多了，才用心語補充解釋：「想來那位出題老師是平時就因為太過嚴格而不得人心，這次模擬考只能說是壓垮學生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但是這些貼文還是有別校過來留言的吧！」戰李皓說。
「那肯定是有的，高三嘛！大家壓力本來就很大了，情緒因考試成績而起伏也是難免。」
水問續道：「我還看過再更前面一點的貼文，這件事從剛考完模擬考就燒過一次，只是火還沒滅又碰到成績出來，這次甚至燒得比之前還兇，依我看，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善了。」
戰李皓瞥向水問，「妳知道得倒還挺詳細。」
「那是當然。」水問有些自豪地應道，剛想繼續說下去，戰李皓卻像看到什麼似地，對她比了個「等一下」的手勢。
那同樣是一則貼文，就夾雜在眾多批評模考及那位出題老師的內容之中，不仔細看一下就滑過了，而它是這麼寫的：
「模擬考考這麼爛，我看我乾脆去跳河自盡算了，雖然外面那條柳川好像也淹不死人……還是我乾脆跳下去洗滌一下我的身心靈啊？說不定金魚王還會保佑我下次考試考好一點……」
底下則有一串不曉得是認真還是反串的留言回道：
「請每日以柳川水淨手淨臉三次，以此執行七七四十九天，保證獲得金魚王祝福加成，智力值瞬間點滿。」
「啥？只有洗手洗臉哪夠啊！想要獲得金魚王的祝福當然要直接把川水喝下去啊！」
「笑死欸！真的喝了可能會直接拉爆，HP值瞬間歸零。」
「欸不是，我之前真的聽說有畢業的學姊這樣做，結果學測就考了滿級分！」
「認真一下，雖然樓上好像都在搞笑，但柳川祈福真的是歷久以來的傳統，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有金魚王啦！」
「說真的，我同學去了之後，模考成績也是從中下直接考到頂標，扯到一個不行，害我都有點想去試試看了。」
「所以說明天放學有誰想一起去洗手的，我怕自己去有點丟臉……」
這一連串看似荒謬的回應一下子引起了戰李皓的興趣，可他還來不及將留言全部看完，不定期進來巡堂的輔導老師便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
雖然他在感知到有人走近時便迅速地收起了手機，但遠遠目睹到他滑手機的輔導老師仍是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而內容不外乎就是要他上課專心等等。
「……」
見戰李皓堂堂戰神，如今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憋屈，水問便忍不住一陣悶笑。
然而待那名輔導老師離開後，他又十分不記教訓地拿出了手機，只不過這一次他只是點開剛才那則貼文，隨即將手機從桌子下方按到水問的手上，示意她去看那篇貼文的內容。
水問接過手機，不經意地瞄了戰李皓收回去的手一眼，又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向對方的側顏。
可她看的時間還不超過三秒，便見對方那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微側過頭用心語道：「看我幹什麼？看手機啊！」
水問搖了搖頭，這才收回目光去看戰李皓特地開給她讀的那篇貼文，然而看完後，她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沉默地將手機收回了抽屜。
見狀，戰李皓只好主動用心語問：「看完了？有什麼想法嗎？」
水問聞言仍是面朝黑板的方向，一邊裝模作樣地寫著筆記，一邊以心語回應：「沒什麼特別的啊！不就是一個聽起來有點可愛又有點好笑的傳說而已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戰李皓支著臉頰，「但是……」
水問放下筆，臉色奇怪地打斷他的話，「你該不會是覺得這跟我們要調查的東西有關吧？有可能嗎？」
「嗯……畢竟我們手邊現在也沒什麼線索，就去碰碰運氣好像也不虧吧？」
「這樣啊……那我考慮一下。」說罷，水問便沒再用心語作出更多回應，而是將注意力又再次放回了前方。
戰李皓也搞不懂對方是不是有其他打算，只好依言留點時間讓她想想。
ns 15.158.61.6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