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猛獸的暗戀 - 第八章

三班，陽光穿透樹葉灑在路柏言課桌上，他正低著頭百無聊賴的畫著素描。

「咦？路，你的小青梅參加校花評選？」前桌驚訝的回頭問路柏言。

聽到他話語中提到任容芝，路柏言筆下一頓，不解的抬眼問：「什麼？校花評選？」

「啊⋯⋯忘記你沒開通校園論壇。」前桌搔了搔頭，遞過手機：「吶，你自己看，」

路柏言接過手機，畫面停在校花評選投票頁面上，屏幕上的照片如同磁鐵般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照片裡的任容芝穿著白色連衣裙，臉上化著修飾的淡妝，閉著眼睛，站在夕陽下，髮絲因微風輕輕飄動著，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沒想到小青梅打扮起來一鳴驚人啊！你覺得呢？路。」前桌低頭看著照片感嘆，沒聽到路柏言的回應，他抬起頭，發現位置上空無一人：「路？嗯？人呢？」

路柏言蹙著眉頭，斜靠在教室門邊，全部人的目光瞬間游移在他們身上。

「欸，你們說路是不是知道關受委屈了，所以來找任算帳？」

「不會吧，不是青梅竹馬嗎？這麼狠心？」

「我看路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各種交談、猜測，任容芝鼓起勇氣起身走向他。

路柏言沈默不語轉身離開一班門口，踏著沉穩的步伐前進，制服袖口被他整齊的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任容芝掃了一眼，慢悠悠的跟在其後，他們前後走到中庭的長椅上坐下。

九月正是向日葵花季，中庭花圃在細心照料下茂盛綻放，豔麗的蝴蝶在其中飛舞，營造出一片如詩如畫的景色。濃郁的花草香在空中肆意瀰漫。

他們此刻一同望著美如畫的場景，任容芝卻覺得此時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他也是來替關苡彤討公道的嗎？

路柏言終於開口：「⋯⋯妳的眼鏡呢？」

任容芝下意識想扶一扶眼鏡，發現鼻梁上空空如也：「在家⋯⋯現在帶的是隱形眼鏡。」

路柏言撇過頭說：「⋯⋯換回去吧，不適合妳。」硬邦邦的語氣，吹亂了任容芝心底期許的讚賞。

聽到他的否定，她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為了改變，她摘下了長久以來掛在臉上被眾人嘲弄的黑框眼鏡，可是在路柏言眼裡，卻像是徒勞無功，仿佛一盆冷水潑在臉上，無情的澆滅她燃起改變的心。

路柏言再次開口，話語依然是否定：「我看到妳參加校花評選，退掉吧⋯⋯不適合妳。」

任容芝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忍著即將落下的眼淚。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她的努力：「那什麼適合我？」她輕聲問，嘴唇微微顫抖。

「妳非要參加那個評選？圖什麼？」路柏言微微皺眉，冰冷的話語，似乎不高興她做的所有事。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你管！」任容芝站了起來第一次大聲的對著路柏言大吼，話畢，便轉身跑開。

路柏言一怔，坐在長椅上看著任容芝離去的背影，眼神微微黯淡，心底有一絲說不出的落寞。

任容芝跑進一間空置的教室，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捲縮在角落。

所有被誤解的委屈感、被嘲笑的不甘感、被否定的失落感，瞬間湧現，如同決提的水庫，再也控制不住的放聲傾瀉，哭聲在空蕩蕩的教室裡迴盪。

這間教室的課桌椅擺放的有些凌亂，每一張桌椅上都佈滿厚厚的灰塵，黑板上寫著「畢業快樂」四個大字，粉筆字斷斷續續有些模糊，她不確定是時間過去太久的緣故，還是因為被淚水充斥視線而導致。

突然，一隻大手遞了一張面紙過來，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妳⋯⋯」

視線突然被一個人佔據，任容芝傻愣愣的看著緩緩蹲在她面前的顧盛，腦袋一片空白，思緒嘎然停止，笑著說：「又被你撞見了⋯⋯你怎麼在這？」聲音一抽一抽的問。

「我幫老師整理畢業生文件剛好路過。」顧盛低聲解釋，轉而擔憂的看著她：「聽到這邊有聲響⋯⋯妳⋯⋯」

「我沒事⋯⋯」任容芝低語，起身拍了拍蹭上灰塵的裙擺，接著又說：「我先走了。」聲音裡還有一絲尚未遏止的哭音。

就在擦身而過之時，顧盛猛然拉住任容芝的手臂，脫口而出：「我帶妳去遊樂園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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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