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我原本想說等下檢查完再給你衣服穿的說…」期謙雖然這麼說,但似乎沒有要給龐齊穿上什麼的意思,只是在拆完他身上的儀器後,指向一個小房間:「先進去吧!我幫你做檢查。」
龐齊只好起身,走到小房間中。
「欸欸,真的跟以前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欸!」龐齊趁著做完檢查後期謙仍在看報告的些許空檔,照著檢查室裡的鏡子,從頭到腳來回看著。
「當然囉!含有你基因的胚胎,又照你的基因改的,一定外觀上會看起來一樣的啊!」期謙的聲音從房間外面傳進來。
「嗯嗯…」龐齊突然明白什麼,對著外面大聲說道:「等等,這麼說這身體就是我的種囉?!你到底對了我的身體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嗯嗯,好,大致上沒問題。」期謙看看檢查數據中的儀器,完全不理會龐齊的怒吼,只是淡淡的對著龐齊說:「衣服放在門口,穿好出來就可以了!」
龐齊默默地穿上期謙買的和3D列印的衣服。
果然雖然可能流行不太一樣,但人類對美學的追求不會倒退。龐齊一路從帽子穿到鞋子,看起來都有一種獨特的優雅。
「唉呦,衣服帥捏!」龐齊在鏡子面前,轉來轉去滿意地照著:「單董,衣服選得不錯捏!雖然我看網路的穿衣風格,這個有點太古典又正式了,哈哈哈。」
「喔喔!想說你去校園舞會的時候可以用的到?」期謙又拿了兩三個紙袋,走了過來:「這裡還有一些比較平常穿的,跟穿起來很嘻哈地…」
「欸欸,好喔!」龐齊顧不得沒有更衣間,在檢查室外找個有鏡子的地方,便一件一件地拿起來穿。大致上都蠻滿意的。
「戶頭裡有匯錢,之後可以再自己買…」期謙笑著看著龐齊:「我們大概三天後出發就行了。這段時間你可以練習走走路,款一下要帶的東西。」
「我走了三十年的路,哪會出甚麼問題…」
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不能太鐵齒。
突然「碰─」的一聲,一個身軀撞擊到地板,發出了聲響。
「哈哈哈哈,我看你還是好好練練吧!」期謙聽到聲響轉過頭,止不住地笑。
* * *
「東西都帶上來了嗎?」期謙接過龐齊的包包,放在小艇中。
那是實驗室本來就預備的逃生小艇。是潛在海面下行駛的。馬力強、速度快,行走無聲。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空間真的不大,乘坐在裡面基本上除了駕駛艙那人用坐的外,其他餘下的兩個乘坐艙就是三個膠囊臥鋪。
不過龐齊似乎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再遠也就搭六小時的路程而已。而期謙的則如前面所說傾向再加強馬力,由搭乘時間上解決忍受狹小空間的問題。而目前他的改良已經完成很大一部分。
「嗯嗯,都帶上了。你呢?」龐齊彎著腰走進小艇內,幫期謙把行李一起收到膠囊臥鋪下的大抽屜。
「嗯嗯,都有。」期謙將塞好行李的櫃子關了起來,發出「匡─」的一聲:「你的身體裡面有裝一個體內數據感測晶片,會傳數據回來。因為數據會傳送回來我這邊,所以我跟你說一下…」
「喔喔,要做觀察的嘛!」龐齊撥了一下頭髮:「別擔心,我一定是數據資料看起來最漂亮的。對你的基因工程研究一定是一劑強心針…」
「哈哈,謝啦。」期謙從口袋裡拿出一罐藥丸:「這罐是『靈魂定固藥』,每兩個月吃一次。」
龐齊接過了期謙手中那罐,在手中來回轉動著:「這是幹嘛用的?」
「喔喔,我們的靈魂啊,通常死亡後就會在短時間內飄離開身體。這個『靈魂定固藥』吃了就可以讓靈魂定著在體內最長半天,可以有較為足夠的時間等待來收取靈魂的人。雖然曉淇的『黑科技』一開始的設計構想是可以吃一顆就撐永遠,可是我她的筆記也中斷了,我也沒能做出那樣的實力…」
「不過總之,也就是說,你如果遭逢不幸,在遺體沒有被毀滅之前,你有半天的時間可以等我收屍…」期謙向上伸直著右手食指。
「呃…」龐齊看著期謙:「這樣說是沒錯啦!不過感覺聽起來有點不吉利…」
「那不然要怎麼說啊?」期謙斜眼嘲諷地看著龐齊:「大作家?」
「你可以說,我就可以在冷漠的人群中,拖著那一絲尚存的意念,苟延殘喘等你的到來…嗯…這樣聽起來好像變得好可憐…」龐齊抓抓頭,似乎發現自己提供的說法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好啦,總之就是這樣,兩個月吃一顆,要按時吃喔!就像是在繳保險金一樣。」期謙拍拍龐齊的肩。
「嗯嗯,謝啦。」龐齊點點頭,伸長著手將那罐「靈魂定固藥」放在膠囊臥鋪內的床鋪上。
艙門關上,防雷達裝置開啟,小艇被噴入海裡,朝著目的地奔馳。
「欸,齊哥,我們到了…」
「終於到了…」龐齊推開膠囊的門,發現方才走進來的艙門方向,吹進鹹鹹的海風。
「我們現在在海面上…」期謙指向門門外的方向:「我就送你到這邊了,我的機器人小弟就會帶你到住的地方。」
「嗯嗯」龐齊點點頭,但在走到門口的瞬間,右轉過頭不捨地看著期謙:「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不了,我的輕薄型無塵防護衣還沒做好,就不方便接觸外面的世界太多了。」
「嗯嗯,那掰掰…等等…」在龐齊要踏出艙門那一刻,突然大喊一聲,又衝進來:「你說你的機器小弟,就是那個毛茸茸的東西?」龐齊比劃著「洞」的形狀:「然後它背後開的那個大洞是要我躲在裡面嗎?」
「沒錯,你的行李都塞進去了喔!你等下就坐進去,它就會帶著你跑。」
「蛤?」龐齊無法相信自己的聽力般,瞪大眼睛看著期謙。
「我在想到底要怎樣登陸才會比較掩人耳目,所以就想說不如弄成這個熊樣,在森林變成人形後放出你,並帶著你安全地從森林出去到最近的村里叫計程車這樣。可能比我直接開水、空兩棲好些。」
「這哪裡掩人耳目啊?這一隻熊從海裡跑出來欸!」龐齊指著門口。
「哎呀,是可能會會引起一陣騷動啦。」期謙抓頭陪笑著:「不過,過一段時間就會平息了啦!」
「好吧!」龐齊嘆一口氣,握住期謙的手:「單董,謝謝你這麼照顧我,之後要多保重…」
「嗯嗯。」期謙也握住他的手:「好好去過一年看看吧!如果待不下去的話,在一年之內都可以幫你回到龐齊醬的身體的。累的時候跟我說,我會來接你。」
龐齊點點頭,只見眼前的期謙臉色一沉:「盡量一年之內的時間就決定要怎麼活下去。之前給你吃的藥,匆忙中只裝了那一顆。你知道,參與非自然死亡的過程幾乎都是痛苦的…我也捨不得再殺你一次…」
龐齊微微一笑:「知道了。掰掰。」
龐齊鬆開了期謙的手,走出門口,踏入了那個毛茸茸的機器小弟。
機器小弟關上了後背,果真在樹林裡放他下來,並平安的帶到最近的村里叫了車,載到了租屋處,將龐齊安頓著直到他睡下後方離去。
這件機器小弟製造出有關「熊」的新聞確實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但也在不久後過了新鮮感和查不到新線索下,漸漸失去了觀眾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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