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穿越失敗大賽 - 十公主

寫咗咁多，真係懷疑我自己痴線囧

***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惇妃汪氏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乾隆皇帝聽後大喜，「真的？立即擺駕翊坤宮！」

「喳！」

***

你問我穿越到古代的感覺是怎樣？

我只能說在人治社會下的古代世界，能不能出人頭地是一半人一半天。個人的性格、智慧和努力固然重要，但是沒有成份出身的話即使再努力也是枉然。

較一般人幸運的是，我穿越到古代以後到了帝皇之家、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皇阿瑪異常的寵愛我，無論我想要甚麼皇阿瑪總會把最好的給我。

雖然我現在快要七歲，皇阿瑪也快將七十了。但是我在現代時熟讀歷史，知道清朝至少還要經歷嘉慶、道光、咸豐三朝才會開始步向衰亡，就覺得這年齡差距大概不是那麼讓人苦惱的問題。

「皇上駕到！」

別的遲下再說，皇阿瑪又來找我了。

我和我的隨身貼身宮女急忙到大廳去迎接。才剛見皇阿瑪進來就立即行禮，道，

「皇阿瑪吉祥！」

「皇上吉祥！」

皇阿瑪點頭道，「平身。」

「喳。」

「和孝，一段時間沒見又長高了呢！」

「謝皇阿馬誇獎！」皇阿瑪真是的，才不見兩天哪來長得那麼快啊！不過禮貌上我還是這樣回答他。

「明天就是妳千秋之日，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跟皇阿瑪說，皇阿瑪必定如妳所願。」

「只要皇阿瑪身體安康，兒臣就心滿意足了。」

「對了，也差不多是時候要替妳找個夫君。」

皇阿瑪的話讓我有點吃驚了，「兒臣要嫁人了嗎？」

「傻孩子，不是現在就出嫁！只是預先指婚，讓妳成年後有個好歸宿罷了。」

「喳！」

「放心吧，皇阿瑪必定會為妳找到個如意郎君。」

「謝皇阿瑪！」

***

未來的夫君啊，會是哪一位公子哥兒呢？如果可以預知將來就好了。

可惜國家免費教育教的都是政治歷史，使得我對後宮歷史完全一知半解。不然的話我就可以預先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想早點知道。

大概我興奮的樣子皇阿瑪都看在眼裏，就連連對我說道，「好吧，皇阿瑪先回去想一下，明天千秋之儀上會直接公布妳的婚事。」

所謂千秋，就是現代人所說的生日。皇阿瑪會在我的生日派對上公布我將來的婚事。想到這裏，我就興奮得整晚睡不着。

早知道在現代的時候就多看些清代後宮歷史，這樣我內心也不用這樣忐忑。半夢半醒之下，我睡過去了。

翌日早上，我準時起身梳洗、在官女的協助下換好朝服。

在派對場地上，眾多賓客拿着酒杯來回走動，歡樂的交談聲此起彼落。然後我在人群裏遇上了我一生的真愛......這樣的光景才不會出現！

宴會上，大臣們都依着官位穿著朝服，並在大廳左右工整地排列着的桌椅上分行坐好，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小學生們在上課呢。

「皇上駕到！」

群臣聽到呼喊聲，不約而同的站立敬禮，恭迎我和皇阿瑪到來。

宴會中段，皇阿瑪公布了我的婚事，指名鈕祜祿氏為我額駙，賞戴雙眼花翎，並賜名豐紳殷德，待我十四歲成年就立即完婚。

聞言，坐於皇阿瑪右邊首席的大臣立即到御前謝恩。他就是那位姓鈕祜祿的嗎？看他的長相雖然好看，但是年紀未免大了點。

後來我才明白，我未來的夫君不是他，而是他的兒子。而他正是歷史上惡名昭彰的奸臣和珅。

怎麼搞的？我還以為和珅必定是個矮矮的胖子，長相非常滑稽。難道是電視劇誤導所造成的嗎？雖然說他外貌俊美，他兒子也該差不到哪裏去。但是想到和珅的結局，我就開始為自己的前程擔憂。

為了迴避悲劇結局，我拼了命討好皇宮裏的人們。

有空時陪伴皇阿瑪是必須的，唸書寫字、騎馬射箭我無一不精，甚至穿著男服在我眾多的皇阿哥堆裡打滾。只有這樣，我才能跟未來有可能會成為皇帝的其中一位兄長打好關係，好為我將來向他求情鋪路。

有一次皇阿瑪率領群臣到木蘭圍場狩獵，我在草場上遇上了受冊封為容妃的和卓氏。

我們一起策馬奔馳、相談甚歡，後來才知道她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妃子。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孩子，我又經常伴她左右，我和她越來越要好，她待我猶如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皇阿瑪對我的喜愛也不遑多讓，在我十二歲時破格受晉封我為固倫公主，並賜坐金頂轎，這些待遇本該是皇后親女才配得擁有。他還說，若我身為皇子必立我為儲君。

也就是說如果我是男的，清朝本身的國運也會改寫了嗎？聽了之後我暗自高興，可惜的是我是女生，這個世界也沒有如果。

和坤貪贓枉法過分誇張，也難怪皇兄們都對他恨之入骨。

聽到十七皇兄永璘對十五皇兄顒琰說，「皇弟不求甚麼，只求皇兄他日抄和坤家時，能把和坤府分一半給皇弟就知足了！」的時候，我心裏不是味兒。

後來我才知道，十七之這樣說並不是針對我。他只是因為害怕皇兄以為他想要爭皇帝位，於是及早為自己開脫罷了。因為父親很看重和坤，絕對不會希望他死後和坤立即就遭到處決。

我年十三歲，皇阿瑪開始為我籌備婚事。不但我，連皇兄顒琰都開始着急了。因為清朝的公主不像歷朝歷代的一樣結婚後能再嫁別人，完婚後即使有甚麼變故也只能認命。但是我總不能因此逆皇阿瑪的意思，說自己不想嫁給豐紳殷德。

而和珅這家伙真不負貪官之名，當皇阿瑪賞賜我的嫁妝送到他府上的時候，他貪婪地咪着眼睛笑起來的模樣，我看着真的崩潰了。原本我還期望著他會因為我的勸說而變好，讓將來繼位的皇兄對他網開一面。但是看見他的表情以後，我已經知道這個可能性是零。

另一方面，容妃開始患病，而且越來越嚴重。臨終前她對我說，一生最遺憾是不能看著我出嫁。明明這段婚姻連我自己都没有期待過，怎的她就表現得這樣哀傷呢？

根據容妃的遺言，皇阿瑪把她大部份的遺物都轉贈給我。看着這些，就回憶起當初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當初我之所以努力表現自己，跟府內的皇親國戚打好關係，都是想要迴避將來的不幸。現在，我有一點點接近這個目標了嗎？

最後，我還是跟豐紳殷德完婚了。

婚後我才開始接觸豐紳殷德。大概是基因遺傳吧？年少的豐紳殷德至少有他爹四分三的帥氣。他見我終日鬱鬱寡歡的樣子，就主動地逗我笑。

雖然我心裏想，他對我好大概只是出於和珅的主意吧？怕觸怒了我會惹來皇阿瑪的責罰。但是見他一直努力着的樣子，我又不忍心對他置之不顧。

然後我開始盤算。如果嫁給豐紳殷德是不能避免的命運，那就轉移目標，讓皇阿瑪奔天以後和珅一家不會被抄不就行了嗎？

皇阿瑪共有十七個兒子，有三個早殤連名字都沒有。扣除經已仙遊的，只餘下八皇兄永璇、十一皇兄永瑆、十五皇兄顒琰和十七皇兄永璘四位阿哥。

八皇兄永璇沉迷酒色、又有腿疾，早就不被考慮了。

十一皇兄永瑆個性嬌生慣養、吝嗇刻薄，不但沒收自己福晉的嫁妝，家裡的馬死了居然還煮來吃，皇阿瑪也應該不會把皇位傳給他。

餘下的就只剩下十五皇兄和十七皇兄兩位人選。他們同樣是令貴妃魏佳氏所生，而且感情非常融洽。從十七皇兄永璘謙遜的態度看來，未來繼任者非十五皇兄顒琰莫屬。

但是作為人妻，我不可能跟皇兄走得太近。怎麼辦？我只好向自家公爺出手。

我拿着證據向和珅質問，可惜他卻只是一直在忽悠我。

於是我轉移目標，不斷地提醒我的丈夫豐紳殷德，叫他事事忍讓，免得他日皇兄即位後會招來殺身之禍。他向我眨眨眼，好像馬上就領悟到我在說甚麼。

還好他跟和珅不一樣，聽我說了以後便在官中事事忍讓，跟我一起四處跟人打好關係。

乾隆六十年，皇阿瑪禪位與十五皇兄顒琰。不出所料，皇阿瑪果然相中了十五皇兄繼承他的皇位。只是皇兄即位後並未立即向和珅出手。

「這樣說，是成功了嗎？」我的丈夫向我問道。

我說，「不，皇兄可能只是看在皇阿瑪的份上暫時不出手罷了。且看皇阿瑪仙遊後，皇兄是否仍會對你爹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這才知道他是否真心寬恕了你爹。」

「說的也是。」

嘉慶四年正月初三，皇阿瑪駕崩於養心殿。

不出所料，皇阿瑪仙遊後不久，皇兄就出手了。他先命和珅守於皇阿瑪靈前，再四處搜集他的罪證。結果和珅就在靈堂上被抓住，並即時收監。

聞言，我幾乎暈過去。雖說是意料之內，但是事情也來得太急了。和珅才剛進天牢，控告他的人就不住地增加，到底他得罪多少人了？我匆匆趕到紫禁城，跪在皇兄面前懇求他寬恕我公爺的過錯。

還好十五皇兄顒琰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經過考慮後寬恕了我丈夫的罪。但和珅的罪就不能赦免，頂多是留他一條全屍罷了。

我本來就對和珅沒多大好感，加上我看出來皇兄已經極力忍耐着怒氣，就知道這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我下跪謝恩，然後打道回府。

回府後，我把事情告訴丈夫。無奈之下，他只能接受事實。

「不，我該感激公主才對。若不是公主幫忙，為夫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是嗎？」我無力地跌坐在座椅上，沒想到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才勉強通過了厄運，到底上天是為了什麼讓我穿越來到清代呢？

很快，皇兄御旨公布和珅的二十條大罪，而和珅也收到了御賜白帛一條，在獄中懸樑自盡了。

皇兄削去了我夫君一等公和貝勒伯爵的爵位，而官邸則要一分為二，一半留給我和夫君，另一半賞了給十七皇兄永璘。想到皇兄這樣手下留情，當初我盡力去討好他們，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收入銳減之下，我們兩口子只好省吃省用過日子。

「公主，不必擔心。」夫君對我說道。「四川白蓮教平亂有望，只要大軍鎮壓成功，龍顏大悅，聖上必會網開一面。」

「當真？」

「等我回來！」

「嗯！」

果然，及後大軍平亂成功，皇兄龍顏大悅，除了賞賜一眾功臣以外還賞了夫君回復伯爵的爵位。

可惜好景不常，次年他就因乾隆喪期國服期間與侍妾行房被抓包而被告了一狀。

「朕才剛寬恕了你，你就背着公主娶個小妾嗎！？」皇兄怒道。

「不是這樣的！」我連忙為夫君說情。「那是因為我倆的孩兒早夭，之後我就無法懷孕，才想叫額駙娶個小妾好存後嗣。只是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成為了別人控告我額駙的把柄！」

起初皇兄不太相信，但是我一再強調之下，他就相信了。

雖然背著公主娶小妾的事是另有內情，但是國服期間行房以致懷孕就是貨真價實的事實。為此，夫君被削去爵位和職務。

「我原以為聖上已經原諒了我，現在看來只是我一廂情願。」

自此，夫君意志消沉、終日鬱鬱寡歡。有時候他好像看透了世事似的對我說道，「原來富貴榮華不過過眼雲煙，人赤裸裸來、也赤裸裸去。」

真是的，人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知道規矩呢？服喪期間有什麼不能做，不是一個官員初入職時已經該知道的事情嗎？

此後，皇兄不時派發夫君到邊疆執行職務，感覺就像在流放一樣。大概是因為皇兄討厭和珅，連帶也討厭着豐紳殷德吧？想到這裏，我不禁開始同情起夫君來。無論如何別討好皇兄，皇兄都好像看不見一樣，這種感覺我真的太清楚、太清楚了......

而且，見夫君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勞動、身心俱疲，就不忍心看他繼續這樣下去。

「皇兄，額駙身體抱恙，還請看在皇妹的份上，准額駙回京養病。」

皇兄想了一下就說，「淮了。」

夫君回來的時候，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才三十多歲的人，居然看起來像四十。

我不禁哭起來抱着他說，「夫君總算回來了，回來了......」

此後過了幾個月，夫君就因過勞而過身，死時才三十六歲。

對於豐紳殷德，皇兄說道，「念其小心供職，賞給公爵銜。」又賜陀羅尼經被及五千喪銀。

「喳！」接過御旨，我不禁哭起來。

「咦？怎麼會這樣？」我一邊抺着眼淚，一邊說道，「我以為，我不會哭的......」

原來，我對他還是有情的。對啊，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豐紳殷德過世了以後，我家的經濟狀況日益吃緊。畢竟男主外、女主內，家裡的財政來源多是依靠夫君的俸禄。他過世後，家裡自然捉襟見肘。

還好皇兄對我還是有情義，不時送來錢財接濟，還過繼了一個孩子給我，世襲輕車都尉一職，不然和珅一家真的絕後了。

至道光三年九月，我也奔天了。成功守住豐紳殷德一家，我一生總算沒有遺憾。

「和孝！」到了彼岸，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皇阿瑪。

「皇阿瑪！」

感人的重逢，我以為自己會立即上去抱著他。但事實上，我們只是面對面、默默的看着對方。

「對不起，這些日子辛苦妳了。」皇阿瑪說，「因為我的指婚，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不會啊。」我說。「至少，我遇上了那個愛我的人。」

我看向一角，那是早我十多年過世的夫君。

「因為你，讓我知道人的一生不一定要尋求榮華富貴。平凡的一生，也可以是一種幸福，對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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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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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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