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輯 - 向玫瑰自語

審訊室的光打在我的臉上，晃的我有些不舒服，我微微瞇起眼睛，換了個坐姿，讓自己舒服一些，手腕與腳腕上的鐐銬發出撞擊聲，「警官，我都在這裡了，還有必要搞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嗎？」

「讓我舒服點吧，說不定我會願意說更多。」

對面的人安靜一會，親自拿著鑰匙替我把手腕上的手銬解開了，「別忘了這是在哪。」

我沉默了好一會，我和這位警官說來也算是舊相識了，從二十出頭歲，具體幾歲我有些記不輕了，好像是我大學剛畢業那會吧，總之零零總總，倒也算是十多年了。

「White killer.」我道，「你們是這麼稱呼我的吧？」

警官沒有回答，我原本也沒指望他會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先說說這些年裡我的作品吧，就從3075說起吧，再往前的沒什麼藝術價值。」

畢竟我是從我遇到我的繆思開始才決定創作系列作的。

「3075年立春，『採花』」

「3075年夏至，『魔術方塊』。」

「3075年冬至，『吹雪』。」

這是3075年轟動世界的三起案件。

警官似乎想說什麼，被我打斷了，我告訴他，如果想知道全部，就別說話。

他果然安靜了。

「3075年我的創作欲稍微高了點，給你們增加了點工作量。」

3074年，在秋日的某個晚上，我遇見了你，我親愛的繆思。

「採花，一如你們所知，她是個你們找了一段時間的小藥頭，挑選他的原因也沒有網上說的那麼宏大，只是她很符合我的要求。」

孤零零的路燈，孤零零的你，狹小的街道上只有你和我，我的創作欲浮現了。

「長年使用毒品造成的枯槁與憔悴，恰好可以與滿園春色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我很滿意她。」我閉上眼，回味著。

那時沒有著急加快腳步跟上你，只像是恰好同路一般，不緊不慢地走。

「那間溫室也是我準備了好久的，才養出那麼嬌嫩的花，才能讓他們在你們來的時候綻放出最美好的一面。關於採花女的設計我也想了好久，魚線在皮膚下穿梭，調整微表情，支撐身體的是……」

我為何稱你為繆思，你一定很好奇吧？

我知道你是誰，但是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在找尋我，卻又怎也找不到我。

你很迷茫。

孤零零的路燈罩在你的背影上，你腳上的鞋落在地上，噠、噠、噠，每一下都敲擊在我的心上，你很美。

那時我是真的想把你做成新的作品的，我想讓你在這一刻的美變成永恆，只需要先把麻醉針穿透你後頸的皮膚，深入你的肌肉，讓你徹底麻痺，我不想直接殺死你，這樣會太快讓你的身體失去彈性，在我找到合適的方法讓你永生之前，我不想讓你死去。

我原先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你的腳步停頓，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是你的眼神。

那目光裡有我所熟悉的。

是和我一樣的。

是慾望。

我想看見你被慾望侵蝕的樣子，想看你為了找尋到真正的我一步步走到峭壁邊上，一步一步，走到最後一步，那時狂嘯的風會吹上你的身體，卻半點減緩不了你墜落的速度，風會像刀片一樣撕碎你，直到你躺倒在我身邊，分不清誰是誰。

到時候你破碎的眼、四散的精神、還有不滅的慾望，那將會比任何玫瑰都要鮮豔。

我會笑，因為我將有一個真誠的追隨者，亦步亦趨，緊緊地跟著我。

我將不再踽踽獨行。

直至慾望被吞沒，這場以時間為材料的創作才會結束，那將是紀元以來最偉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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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二十三個作品我都說完了，警官，你知道少了什麼嗎？」我笑道。

對了，少了你。

警官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我唱道，「立春陽氣轉，雨水沿河邊；驚蟄烏鴉叫，春分瀝皮乾；清明忙種麥，穀雨種大田。」

我的歌聲迴盪著，一字一句，鑽研了十年的戲腔唱起曲子來果然格外悅耳，「立夏鵝毛住，小滿雀來全；芒種開了鏟，夏至不拿棉；小暑不算熱，大暑三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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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忙打甸，處暑動刀鐮；

白露煙上架，秋分無生田；

寒露不算冷，霜降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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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嚴；

大雪河叉上，冬至不行船；

小寒進臘月，大寒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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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他喃喃道。

是，也不是。

我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審訊室裡，一旁陪同的警員明顯的不安。

「警官，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早就說過的。

早在那年你回過頭的時候，就親口同你說了。

「我也想創作一個如你一般的作品。」我緩緩開口，重複了3074年秋分夜晚我和你說過的話，牆上的分針悄然往前走了一格，零點了。

三零八五年九月二十三日，秋分。

我完成了我的最後一件作品。

我想我的繆思是特別的，所以你是我唯一一個會動的作品，我花了十年，將你眼裡的慾望拉到最大，最後擊碎。

像我預期的一般，在明白一切之後，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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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住宅的地窖裡，種了一園玫瑰，我花了十年，玫瑰綻了又謝，終於在這天讓你瞧見。

我的繆思，你將有一個新的名字——玫瑰谷。

玫瑰山上玫瑰谷，玫瑰谷裡玫瑰眼，玫瑰眼裡映玫瑰，玫瑰眼底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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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彈進入我的心房之後，我背後的玫瑰花綻放了，你看見了嗎？我親愛的繆思。

我是White killer，也是獻給你玫瑰的人。

我已觸碰到玫瑰谷底，你又會在何時躺倒在我身側，落在一片玫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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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關於我期末考時的精神狀態（？

粥：雖然但是，我就喜歡這種瘋瘋的東西（？

粥：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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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玫瑰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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