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被哭濕了一大片，Lily才終於成功强迫自己停下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要報仇！我要讓那些該死的、愚蠢的麻瓜付出代價！
即使她仍然止不住的抽泣，但是終於可以爲自己上些藥膏。背部傷口的位置十分尷尬，無論從哪個方向將手背過去，也很難碰觸。
“如果Miss Malina在這裏就好了。” Lily賭氣般的將藥膏扔出被子，卻聽見它似乎砸到了什麽。
Lily全身僵硬，心臟跳得快要讓她吐出來。深呼吸、深呼吸，我是巫師啊，外面什麽都不會有，什麽都不會有。她將本來露在外面的小腿慢慢、慢慢的收了回去，然後將被子從頭頂緩緩、緩緩拉下，只露出額頭，然後是眼睛。
自己的床邊正站著一團黑影！
她想尖叫，冷汗直飆。
“晚上好，Miss Clark。恐懼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蠟燭被點亮，Severus Snape眯著眼睛説道。
Lily整個人放鬆下來，她如同劫後重生般長呼一口氣。
“補血藥和燒傷膏的混合物，還有，地火草。”撿起掉在地上的藥膏罐，Severus Snape凑在鼻尖聞了聞，嘴唇輕碰著，將它放回了桌上。
“看來Mr.Parker的藥劑學還需要增進。”Severus Snape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木盒。
“一個指甲的量就夠了。”
木香漂浮，讓Lily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隨後打開盒蓋，一股腐爛的下水道味道差點讓她暈了過去。
“我會用的，謝謝你。Sir。” Lily快速的蓋上了盒子。
Severus Snape挑了挑眉，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現在就用。”Severus Snape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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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大概有一個世紀的沉默之後, Lily終於開口。
“需要我出去一下嗎？”Severus Snape難得的想到了這一層。
“不、不是的”。 Lily嚥了嚥口水，又忽然想到這樣說似乎更會讓他誤會，想了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她聲音乾燥的問道：
“可以幫我一下嗎？Sir？”
這下輪到他慌了，往左踏了半步、又退了回來，身子準備往後轉、但又閉著眼睛轉了回來。
“我可以、我可以讓...”
“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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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般的傷口，Severus Snape從未見過這種中間整個凹陷、仿佛被東西貫穿的傷口，簡單的清洗過後，他發現傷口附近有大塊紅腫，顯然是裏面的肌肉組織等受了比看起來更大的創傷。
如果不是Lily讓自己研究一下這個傷口，他也許永遠都不會見到。
“我們應該提前瞭解，麻瓜的武器有可能造成哪些傷害。”Lily是這樣説的。
“這是，你的護法咒？”Severus Snape突然意識到什麽，他拍了拍左肩，那條小蛇仿佛真的能聽到他的召喚般出現了。
“可愛嗎？”Lily并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扭頭、伸出手指逗了逗它，它卻露出了獠牙，然後轉頭貼上了Severus Snape的耳朵。手指停在了Severus Snape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她的餘光能看見背後的他。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你是怎麽施出這樣的護法咒？” Severus Snape撩起了耳邊的一縷頭髮，用小指挑出一小塊軟膏，順著傷口、由内至外的點搽。除了那讓人作嘔的氣味，只剩冰涼的膏感和粗糙的手指。
“很抱歉，Sir，我不能告訴你。因爲這個咒很危險。”Lily忍不住又轉頭望去，她能看見他眉心的竪紋，就連那眼角都是那麽迷人。
“目視前方，Miss Clark。” Severus Snape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説道，Lily只好不捨的轉過頭去。
“如果這個咒真的很危險，那麽你就更應該告訴我。Miss Clark。畢竟，我是你的老師。”
“老師？你會回來教書？黑魔法防禦課嗎？我一定會選讀的！” Lily興奮的坐直了身子，背部碰觸到了溫熱的手心，然後一陣痛楚來襲。原來不是傷口不痛，而是他太溫柔了。
“不要動。也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 Severus Snape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到Lily不再亂動才繼續。
“它，只能保護一個人。而且，跟我的身體是相連的。” Lily斟酌著措辭。
“所以，它爲我擋下的傷害，就反應在你的身上。如果它死了呢？” Severus Snape合上木盒，站了起來。
Lily將捲在胸下的衣服拉下，依然背對著他。她不想對他説謊。
“你也會死，我説的對嗎？” Severus Snape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邊，尖銳的眼神直直的投向她。
Lily抿了抿嘴，根本無法反駁。
“它會主動，幫我擋下，任何傷害嗎？” Severus Snape將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他需要知道答案。
Lily的沉默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Severus Snape猛得蹲了下來直視她的眼睛，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
“Miss Clark！想置我於死地的人還沒有死光！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踩死這條小東西！而我，連保護它都會反過來被它保護？”他多想可以罵醒眼前這個將自己的生命看作兒戲的孩子！
“如果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在，它也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護你！” Lily倔强的喊道，眼前這個男人怎麽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明明那麽辛苦才救回你，如果、如果你出事了、我還不如去死就好。反正，媽媽也不在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嗚嗚，你知道當我聽見你的名字出現在收音機裏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 委屈和難過潰堤般湧了過來，Lily像個三歲小孩一樣坐在那裏、揉著眼睛哭喊道。
這下輪到Severus Snape説不出話了，即便在課堂上那麼多的孩子被他罵哭，他也毫不在意。可是Miss Clark説的這番話，觸動了他那顆深藏的心。
從來就沒有人真正擔憂過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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