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青春 - 第二十二章過去

「最新的化妝品！」霞衝向了化妝店。

「最新的相機啊！」楓衝向了相機店。

「啊……」千穗理的雙手拿著很多紙袋。

「好重……」她放下一袋袋的紙袋。

「總之不和她們購物……直接回劍道社吧……」

「這個鏡頭是新出的！」楓笑道。

「這枝口紅的顏色很好看！」霞叫道。

「我要買！」她掏出錢包。

「啊……明天又要吃白麵包了！」

「不過……算了！買吧！」她掏出了紙幣。

「好累！」千穗理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已經過了一小時了……」

「和零和凜一起練習一定比瘋狂購物好……」

「千穗理！」楓跑向了千穗理。

「楓？你不是去買新鏡頭嗎？」

「太貴了……還是下一次吧……」

「反正我現時的鏡頭仍可以用。」她看了看相機。

「下一次要儲好錢呢！」霞走了過來。

「現在的相機和鏡頭都很貴……」

「是啊……口紅也是……」

「零用錢差不多用完了……」她哭道。

「千穗理都不和我們一起購物……」

霞不滿地看著了千穗理。

「我都沒有特別的東西想買。」

「鋼琴譜呢？」楓問道。

「你不是很喜歡彈鋼琴的嗎？」

「唉……我已經沒有彈鋼琴了……」

「而且爸媽嫌我彈鋼琴吵！」

「是嗎……」霞小聲道。

「對了！千穗理！」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

「送給你的！」她把一枝口紅放在千穗理的手裡。

「口紅？」

「這是……」

「送給千穗理的！」

「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呢！」口紅的顏色是深粉紅色。

「是嗎……」

楓笑著點頭。

「但、但是……」

「我不能收下這樣昂貴的禮物！」她連忙拒絕。

「收下吧！我為你準備的！」霞推了千穗理的手。

「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吸引零的注意力！」

「對啊！零一定會喜歡的！」楓認同道。

「其實我和零只是朋友……」

兩人直視著千穗理。

「哈哈……」

她們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你們在笑甚麼……」

「哈哈……快點承認吧！你喜歡零！」霞勸道。

「你的臉都紅了！」楓指了指她的臉。

「才不是啊！」

「零也當我是普通朋友而了！」

「但在零面前提起你的時候，他臉紅了！」霞回想道。

「他說他你很可愛呢！」

「甚麼……」

「但這也不能代表甚麼！」她反駁道。

她們沒有千穗理。

「嗚……都不相信我的……」

叮叮！

「喂？」千穗理接過了電話。

「你們在哪！」另一方傳來凜的叫聲。

「嗚啊！」

「凜……你這樣會嚇壞千穗理！」零小聲道。

「零？凜？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時間？」凜回道。

「午……午飯時間嗎？」她小心翼翼回道。

「午飯時間已過了！現在是兩時正！」

「凜……冷靜……」零勸道。

「對不起啦……」

「沒關係的！」零安慰道。

「就是因為哥哥的寬容，她們才會經常遲到……」

「哎呀……體諒一下吧！」霞搶過電話。

「霞……你最好在十分鐘內回來……」

「別帶壞千穗理和楓……」

「知道了……好煩……」她鼓起臉道。

「對了，零！千穗理說她喜—」

千穗理搶回並掛斷電話。

「霞！」

「我只是想幫你一把！」她退後道。

「好了……」

「我們快回去了……」楓勸道。

「不然我們又會被凜罵了！」她走到門前道。

千穗理也走向了大門，但霞站在原地不動。

「霞？」

她們走向了霞。

「怎麼了？」

「其實我今天沒心情練習劍道……」她坦白道。

「你為何不早點說……」楓不滿道。

「楓，霞的心情不太好……」

霞低著頭，沒有說話。

「霞，我們也不想練習劍道！」她同意道。

「千穗理？」

「對啊！好悶呢！」楓點頭道。

「我們今天就去玩過痛快吧！」

「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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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霞笑道。

她們坐在公園吃冰淇淋。

「果然還是『甜心甜點』的冰淇淋最好吃！」千穗理同意道。

「草莓口味的是最好吃的！」楓叫道。

「但我喜歡吃香草味的。」

「希望吃完很不會變胖……」

霞摸了一下肚子。

「不過吃完才算吧！」她繼續吃冰淇淋。

「終於露出平常的笑容了！」千穗理欣慰道。

「千穗理，楓……」她放下了冰淇淋。

「其實……我在比賽當天重遇中學時欺凌我的同學……」她說出了真相。

「啊？甚麼？」千穗理驚訝道。

「我想不到她也有參加劍道比賽，看到她的時候……我很是驚訝，發揮不了平常的水準……」

「怪不得你在決賽時失準……」她回想霞當時古怪的表現。

「我當時害怕極了……腦海全是過去被欺凌的記憶……」

「我起初以為她會認出我，但她看到我的時候，只是把我看待成陌生人……」

「我怎麼想也想不通……」

「想不通甚麼？」楓問道。

「為甚麼……為甚麼……」她小聲呢喃道。

「為何……一個曾經欺凌過自己的人會忘記欺凌的對象！」

「她……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彷彿一下子全都忘記了！」

「她！她霸凌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心中留下了一條不可磨滅的傷痕……」她流下了眼淚。

「而她……她人呢！她郤過普通人的生活！」

霞的眼淚滴在衣服上。

「她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而她……」

「霞……沒事……沒事……」楓拍了拍她的背部，冷靜她的情緒。

「我是不是只嚇到你們了……」她擦了擦眼淚。

「我一向都給人開朗活潑的印象……」

「人一定有不想其他人知道的另一面的……」千穗理理解道。

「我到現在仍不能原諒她……」

「她害……小葵企、企圖自殺……」她支支吾吾道。

霞說到這裡，情緒激動，哭得更厲害。

「啊……」

兩人面面相覷。

「嗚嗚……」霞捂著了臉。

「對不起……很痛苦吧……」

「其實小葵沒有死……」她解釋道。

「她從學校天台跳了下來，受了重傷……」

「幸好經過及時的搶救，她才撿回一條命。」

「她已經出院了，但我沒有面子見她了……」霞低下了頭。

「為甚麼呢……」千穗理問道。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不能原諒霸凌我們的人，但我更不能原諒自己……」她握緊拳頭。

「是我的錯……是我間接害小葵自殺……」

「這不是你的錯！」楓反駁道。

「不……是我太懦弱了……」

「霞不像是這樣的人……」千穗理不認同道。

「是嗎……」

「那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她從錢包裏掏出一樣東西。

「是一張照片？」她們接過了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戴著厚厚的眼鏡，長長的頭髮蓋著臉蛋的左右，給人陰沉的感覺。

「難道……這是你！」千穗理驚叫道。

「真是難以置信呢……」楓捂著嘴巴道。

「對吧……你們終於相信了嗎？」

「中學時期的我是一個陰沉，不起眼，不受歡迎的普通女生。」

「小葵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她和我一樣的不起眼。」她看了看手中的冰淇淋。

「因為有相似的性格和遭遇，我們很快成了朋友。」

「我們當時不善言辭，容易成為被霸凌的對象。」她的眼神漸漸低落。

「我們之後被那傢伙欺凌……日子過得很辛苦……」

「我們當時不敢反抗，任由她們無止境的霸凌。」

「只要她們心情不好，就會拿我們來發洩。」

霞的手在微微震動。

「但我為了保護小葵，仍然留在她的身邊。」霞凝重道。

「一起默默承受痛苦……」

「一起同甘共苦……」

「後來……」她的眼神遂漸變得空洞。

「霞……」楓擔憂道。

「後來她們的霸凌越來越嚴重……」

「起初都只是普通的言語、行動欺凌……」

「把我們的書包內的東西倒出來、向我們潑冷水……」她數手指道。

「越來越惡劣……」

「她們真可惡！」千穗理認同道。

「小葵的狀況亦越來越差，沒打精彩的……」

「我打算向她們反抗……但被小葵阻止了。」她回憶道。

「一年後便中學畢業，再忍耐多一會就好了……」

「這是小葵對我說的話。」

「我只好聽從她的話……但、但沒想到……」霞的聲音在微微抖動。

「她甚麼也不說……從天台跳了下來！」霞按捺不住情緒，嚎淘大哭。

「霞……」千穗理無法說些甚麼。

她們能做的只是默默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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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現在心情好了一些了嗎……」千穗理問道。

「好、好了一些……」

她擦了擦眼睛。

「當天……小葵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她憶述道。

「她說了些奇怪的話……」

「她感謝我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回到學校時……只見她躺在血泊中……」

「我愣住了……衝上前抱著她大哭……」霞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千穗理也流下了眼淚。

「後來我翻看了她的日記，才知道更加黑暗的真相。」

「小葵被她們強迫和成年男性援交……」

她手中的冰淇淋掉在地上。

「我看到這裡……心中有甚麼東西裂開了……」

「『啪』的一聲……裂開了……」她描述道。

「我已經無法好好思考了……」

「我拿著手中的美工刀，直直地走向霸凌者……」她看著自己的雙手。

「你該不會……把她們殺了……」楓害怕道。

「我才沒有呢……」

「不然我現在在坐牢了……」她苦笑道。

「我心中一直在唸同一句話……『不可原諒……』……」

「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甚麼事……」

「當我回過神來……手上和美工刀沾上了血跡……」她閉上了眼睛。

「原來我用美工刀割傷了她們……」

她摸了摸臉上的眼淚。

「我成為了像她們一樣的人……」

「我為了報復，做了和她們一樣的東西。」

「我和她們有甚麼分辨？」

「我十分討厭自己！」

「非常討厭！」

「霞……」楓也為此流淚。

「我不能原諒她們，但更不原諒自己！」她打了自己的心口。

「要是我能注意到她的異常，就不會……」

「都是我的錯！是我間接害她自殺！」

「霞，沒事的！」她們連忙安慰道。

「後來我因此被學校開除，來到大阪讀書。」

「我再也沒有回去山梨縣見小葵了……」

「我來到大阪後，第一件做的事是改變自己的形象。」她摸了摸頭髮。

「我把頭髮剪短了，不再戴眼鏡，每天練習笑容。」

「我從這事也學會了只要裝作堅強，就不會被欺負。」

「我把弱小的性格拋棄，裝作強者。」

「這是我，織田霞，封印的過去。」霞苦笑道。

兩人聽完沉默了。

「但是過了這麼多年，我仍然無法面對此事……」

「每當我平靜下來時，腦海裡全是當天經歷……」

「睡覺時的夢境也是一樣。」她嘆氣道。

「到頭來……我仍是那個沒用、膽小的弱者……」她對自己感到非常失望。

「我只是在扮演不同角色而已……」

「無法守護好身邊重要的人……」

「所以當時那個女生欺凌千穗理的時候，我感到非常生氣！」霞向千穗理道。

「怪不得呢……」她認同道。

「軟弱嗎……」楓看著天空道。

「我並不認為霞是弱者。」她回道。

霞沒有理會楓。

「這一定是很辛苦了吧……」千穗理安慰道。

「所謂的強者不是不會哭、十分堅強的人。強者也和普通人一樣，會有失落、挫敗、想放棄的時候。」

「但生活仍要繼續，他們要拖著疲累的身子支持下去。」

「所以我認為強者是那些能在困難中再次站起來的人。」她笑道。

「楓……」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強大的人，所有人都是軟弱的，而能夠成為強者的原因，都是他們接受了自己的軟弱，從而奮鬥變強。」

「能夠接受自己的軟弱才是真正變強大的第一步！」她鼓勵道。

「認同自己的弱小？」霞問道。

「對……因為不管發生甚麼痛苦的事，一旦逃避現實就完了……」

「就像遇上經濟困難的真劍佑、被同伴拋棄的凜，不被父親理解的琥珀……」她舉例道。

「所以……霞認同了自己的軟弱，比起欺騙自己，已經變得強大了。」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HO24LLUn

「嗯……嗯……」她淚流滿面認同道。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外表變了，本質仍是一樣……」

「我常常在想……被欺負的我、弱小的我、連自己也討厭自己的我、改變後的我，那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霞……」千穗理安慰道。

「我深信人一定會改變的！」她為霞打氣。

「這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我們一定會幫你變強的！」

「楓……千穗理……」她擦去了眼淚。

「多謝你們……我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我原來並不軟弱……」她露出了笑容。

「今天的我已經不再是昨日的我！」

「你決定下一步要做甚麼了嗎？」楓問道。

「我……我打算回去見小葵一面……」

「但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們也一起去吧！」千穗理提議道。

「她一定會為你的改變感到高興的！」

「你認識了新朋友，能面對過去，她會為此感到欣慰！」楓同意道。

「好吧！」

「有你們在，我安心多了！」她鬆了一口氣。

「啊……糟糕了……」楓看了看手機。

「怎麼了……」

「現在已經是三點半了……練習結束了……」

「我們忘記了練習……」她害怕道。

「但你們不是說了不想練習嗎？」霞問道。

她們沉默了。

「算了！不去了！我要休息！」

她從裙袋中掏出化妝袋。

「剛才哭太久了，妝容已經不可見人！我去洗手間化妝了！」霞走進了洗手間。

「千穗理！」楓把手中的冰淇淋交給她。

「楓？」

「今個月已經吃了太多冰淇淋了！再吃的話，我會發胖的！」

「你幫我吃吧！連同我們的那一份勇氣和力量！」

千穗理看著手中的兩份冰淇淋，嘆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是值得的……對吧……」

凜躲在樹後觀察著她們。

「下不為例。」她說完便離開了。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KIxpU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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