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末日有點不尋常，尋城蠱事 - 第一章第一節清零日前夕 (二)

某「酒店廚房」

距離清零日倒數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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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不知明的酒店廚房的深處湧出了六、七個黑影，廚具撞得一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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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拎」「剛郎」「鑊鑊鑊鑊」的聲音畫破了寂靜的餐廳，回音縈迴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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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裡面出來的喪屍最少有十個，都在喃喃自語。廚房很大，但是裡面設備很多，有烤箱、冰箱、爐頭等，通路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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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性感的女子見狀嚇得差點尖叫，旁邊的男子一手按著她的口，一手按著自己的，攝手攝腳的退出廚房，繼續在旁邊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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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們有些是廚師打扮、有些是侍者打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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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廚師打扮的喪屍，在兩人沒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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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喪屍一手拉著男子，男子使勁地掙脫，喪屍卻越抓越緊，想把他的手拉進口中，樣子像貪吃的人搶著吃大雞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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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鹹魚⋯⋯米糕煎煮⋯⋯鳳尾蝦⋯⋯啊⋯⋯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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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味！」男子又驚又怒，想掙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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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搶過男子的手上的棍子往喪屍手上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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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力道太小，喪屍沒有鬆手，女子想拉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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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看了看女子，把頭轉向她，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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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拾起棍子往他的頭猛毆，連棍子也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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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倒在地上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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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燒⋯⋯鵝⋯⋯肝⋯⋯金錢⋯⋯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全部都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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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使盡吃奶之力雙手抱起旁邊用作餐廳裝飾的石景，「噫」的一聲使盡全力砸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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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肯定聽到了某些東西碎裂的聲音。不是石頭就是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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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你個街，好撚痛呀，有病呀你！」伏在地上的喪屍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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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CUT ！！可不可以專業一點呀你！」Mike 導演從導演椅中跳了起來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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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導，大佬呀，她拿了個真的石頭，我差點給她殺了。」喪屍按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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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員的助手幫她圍上了毛巾，助理正幫她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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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投入了，怎麼知道哪塊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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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娟姐，這麼重的石山，你一拿起就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吧，難道你天生神力？你是常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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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導摸摸自己的頭髮 : 「怪不得剛才她捧起的時候那麼自然了！好！阿山，再來一個shot ，這次來一個近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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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給再她砸一次嗎？我要不要直情死了然後爆一些腦漿出來？我是來做美術的，我不是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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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公司預算不夠嘛，最近很多人請假，人手不足，你拍爛檔好嗎？給你近鏡不好嗎？剪出來很好看，說不定你也會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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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摸摸自己的頭，溫溫熱熱的，「頂你！真的見紅了，爆哂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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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導興奮得大叫起來，「好！好！趁現在再補一個shot ，化妝也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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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線導演！還有，你的對白很弱智！馬友鹹魚米糕煎煮鳳尾蝦蜜燒鵝肝金錢雞，我未見過有邊隻喪屍講到咁繞口既對白。痴線導演！痴撚線公司！還有！現在是甚麼年代呀？還在拍喪屍片，喪屍、外星人、機械人，一看這個組合就知道是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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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說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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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你走了就不用回來了！你想做美術？你連咖哩啡都無得做呀！放飯！霞姐，唔準俾飯條仆街仔。仲有！你D戲好屎呀，頭先果句馬友鹹魚米糕煎煮鳳尾蝦蜜燒鵝肝金錢雞好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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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沒有理會，按著自己的頭，直接穿著滿身血污的廚師服就離開錄影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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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著袋中尋城第一女團Dollar 的限定發行紀念卡，那張卡在他眼中閃出了千萬種顏色，他除了喜歡Dollar 之外，最喜歡就是這個應援團的設計師，這種配色，除了他以外，沒有幾個人懂欣賞。他心裡默默想 : 「痴線導演！痴撚線公司！還想著捱一下繼續待在這裡，終有一日可以見到Dollar ，哎，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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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師志山的電話一震，他掏出電話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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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晚去睇 Dollar 呀，記得新歌聽多幾次刷流量呀，就快一百萬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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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收起了電話，又摸著袋中尋城第一女團Dollar 的限定發行紀念卡，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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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導邊吃飯邊跟旁邊的助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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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他其實是很有潛質的，就是沒有目標，沒有目標的人就沒有堅持的理由。別看他傻瓜似的，他可是藝術家，有辦過畫展，如果不是有案底⋯⋯」突然有幾滴血濺在他的豆腐火腩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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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你班友，食飯都玩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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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導四處張望，往上一看，橫樑上好像站著一個胖胖的人影，彷忽被一團濃濃的黑霧藏著，怎樣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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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影口中喃喃的說著 : 「馬友鹹魚米糕煎煮鳳尾蝦⋯⋯蜜燒鵝肝金錢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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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在回家的車程中已經練成了站著都能睡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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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吃飯了，家裡只有神經兮兮的父親，自從母親離去後，父親就變了，兩父子也沒有甚麼好談，上大學就開始離家了，每年只有在母親離去當天才會回家一下，這是不成文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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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夢半醒之間，一名穿著長裙的女子抱著年紀還很少的師志山，摸著手中的飾物，唱著聽不懂內容的搖籃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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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唱古楓的歌吧，

擺擺樹種的古。

那古老的楓樹啊，

枝長又長，

樹梢伸到天邊邊，

枝葉鋪展展，

千山可遮陰，

萬谷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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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志山很舒適的躺在女子的懷裡，小手也抓著女子手上形狀奇異的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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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下頭，看著小志山，眼睛瞳孔放大，卻又帶著哀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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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生下你，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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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從夢中驚醒，母親有說過這樣的話嗎？還只是自己的夢？是夢是回憶他分不清楚了。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好像總是缺了一角。明明是那麼溫柔的母親，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為什麼這句說話是那樣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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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拿起電話，飛快的打出訊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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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睇完Dollar 再啤啤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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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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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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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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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刷新歌流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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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斷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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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傳來了巴士廣播，「巴士即將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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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急忙按燈下車。下車時還撞到一名花花恤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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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恤男子在講電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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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 remember to buy sausage 喎」張sir 在等巴士的時候邊用電話指揮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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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星期日工人要放假，最忙就是星期日了，星期日我想去做工人兼職，然後去皇后廣場玩一天就算。最討厭還是星期一，一堆家務累積起來，maria 手腳又慢，看著也煩。拿著這麼多東西才沒有車，早知明天才拿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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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途中張sir 一邊批改從破背囊中拿出來學生的歷史作業一邊全力的埋怨: 「網課不是挺好嗎？甚麼都不用改，評語複製貼上就OK了，枉我特意儲存了這麼多評語的Temp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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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中播放最近新聞中，市面出現反對開放全面與病毒共存的聲音，報導沒有讓張sir 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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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大量近似肺炎的感冒輕症出現，政府呼籲，若 PCR 呈陰性，無須隔離。盡快接種疫苗，護己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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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內地高層來港參與飯局，政府表示屬正常社交，無需申報，豪華菜式部分屬追加菜單，沒有違反任何專業操守。至於酒席出現大量成年及未成年少女，政府表示無權干涉官員自由戀愛。受邀官員表示參與宴會後精疲力竭，是苦差一件，但全程做足安全措施，市民無須過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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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零又不行，共存又不行，現在不是很好嗎？兩星期前只有高官可以聚會飲宴，可以染疫後在家隔離照領人工，今天大家都可以了，難道大家一起受難就好嗎？尋城人還是喜歡鬥仆街，嘩，為什麼他有多一顆魚蛋，減他一顆減他一顆⋯⋯」張sir 自顧自的安心在腦海中上演各種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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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Maria 邊準備晚餐邊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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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拉直了他的最潮花花款恤衫，說「Maria 呀，You 呢我說了很多遍，sausage 並唔係咁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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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 ，我五知有咩分別」擁有與張sir 同等學歷而且會多一種外語的maria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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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uage 要 buy 大包裝的， big 的 you know ？一日五十蚊quota 你是 understand 的？ 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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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 sir ，我下次會小心。呀，同埋 sir 下星期我可唔以請一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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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以wo ，下星期 Jason 要去比賽，你要帶他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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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我仲未講請bin 日，and 你都唔知 Jason bin 日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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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停頓了難以察覺的一秒鐘，然後說 : 「好，我跟mom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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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清零日倒數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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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太太阿詩如常在兒子 Jason 快要睡的時候回家，大家如常的分開四個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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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裡，張sir 除下了他的金絲眼鏡，準備要睡，轉頭跟太太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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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Jason 下星期幾比賽？Maria 話想請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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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囉講左一萬次，Maria 本身放星期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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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 Jason 比賽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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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去囉，你知我星期日唔得閒，成 Team人大半請左假，個個都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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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Maria 買假得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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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係唔得，犯法架，何況你肯俾錢人地都唔肯啦，一個星期先去玩得一日，幫你做埋咪七日都係屋企，奴隸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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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玩，都唔知出去會唔會惹埋D 肺炎番黎，叫佢唔好去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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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理得人姐，放假人地想去邊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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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係丫麻，都唔知唔會搞大埋個肚番黎，聽人講有D姐姐出去做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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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張sir 在這個時候想起了 Maria 加細碼的T恤，一定是她家鄉太窮了，一件T也穿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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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痴線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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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佢傾下啦，傾下啦。」邊用肩膀碰阿詩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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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痴線，Jason 係你個仔，唔係Maria 個仔呀，你點逼人去呀，傾！」

接著便蒙頭去睡，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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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星期日想去睇醫生，今日係學校俾個自閉仔咬左一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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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從被中鑽出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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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皮啦你，咁大年事你一早跟埋十字車去醫院請埋半日同聽日假啦，你會等到星期日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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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展示出他手上的傷口，淺淺的牙印，有一點點破皮。這樣的程度確實要面皮稍微再厚一點才能說出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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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Maria 攞支消毒藥水茶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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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點鐘喇，仲叫人，自己去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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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仔好似痴Maria 多個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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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點鐘，不如聽日先開呢個話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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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埋Maria 成日都買錯腸仔，唔知係咪打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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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俾人地 50 蚊一日做伙食費咁大把，仲咁厲害打到虎頭我就佢做我而家呢份工算，做工人哂左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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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我真係唔得，你估阿仔自己去唔去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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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吵架的聲音把全層樓所有住戶都吵醒了。Jason 走出了自己的睡房，行出大廳，對住廳中巨大的儲物櫃敲了幾下，然後儲物櫃離地約Jason 身高左右的一扇門打開了，Maria 探出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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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 ，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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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Ma ，爹地媽咪又嗌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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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a 摘下耳筒，在儲物櫃一部分改建、比棺材稍微寬廣的房間中找了找，把耳塞塞到Jason 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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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早點睡，星期天要努力，比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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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比賽你會來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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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MA看完醫生會來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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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哄了一會，Jason 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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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a 再拿起了電話，與遠在海外、電話中自己的親生兒子說了晚安才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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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想著星期天還是不要看醫生好了，省點錢，昨天給客人咬傷的傷口也不是很嚴重，應該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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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澳牛權哥在食評網看到一堆劣評，其中一條特別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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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耐無見，真正既澳牛番來了，野食難食都算，仲要打客人，今時今日咁既服務態度唔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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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看著味道被評了一分，覺得十分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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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亂比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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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手機，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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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係無問題架我地！都要俾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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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委屈的按著被阿華咬傷的右手，隱隱覺得傷口像有蟲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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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節 清零日前夕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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