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降下一道光 The Sunbeams - ［３７］：間章／重生（二）

：君の名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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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皇家騎士團中幾乎是最自視甚高的日威開門時，一旁紐萊看到的竟是什麼裝潢都沒有的簡陋房間。

　　就是空間大了點，大概20坪左右的地。兩張座位十人的木製長桌擺在正中央，這間貧乏據點的所屬公會人數可是一目了然。

　　「哈……」紐萊輕笑的面龐既尷尬又鄙視，「可真想不到你會待在這種寒酸的地方呢，是吧？」

　　日威雖然沒有理會而是直接走進去，但坐在長桌前閒聊的兩名男子顯然聽到了這句冷嘲熱諷。

　　兩人將正起勁的談話打住，安靜瞪著入口的新人。

　　「哎呀哎呀哎呀，看看這是誰來了？」

　　砰！

　　就在紐萊踏進門內的同時，身後木門被無形的力量給關上，甚至從內部發出上鎖的聲響。

　　他被門吸引注意轉過頭去的瞬間，兩人圍了上去，高大人影蓋過紐萊直映在門上，阻斷光線。

　　「口氣這麼囂張，是覺得有日威罩著自己就能口無遮攔？還是……」其中一人貼近，在紐萊臉上一字一句壓低氣音吐出，最後移動到耳邊，對著敏感地帶吹氣，「還是你只是不想活了，所以講話不經大腦呢？」

　　隨著對方嘴形變化，紐萊感受到自己的雞皮疙瘩正從被吹氣的耳朵一路延伸到腳底。

　　說來奇怪，現況怎麼看都像是被威脅，可他竟然有種被心靈諮商師詢問的感覺。

　　直到對方捏住他的下巴抬高、在眼前以不到30公分的距離打量時，紐萊才清楚看見對方的臉蛋。五官精緻卻不突出，是個讓人看了覺得舒服，放在人群中卻又不會注意到的長相。

　　和紐萊的新面貌一樣。

　　「喂，別鬧了你們。」日威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最深處的角落，站在那邊似乎等得不耐煩。

　　緊捏下巴的力道鬆開，下馬威的男子噗哧大笑出來，就連他身後的另一人也跟著笑彎了腰。

　　「紐萊，進來吧。」日威所處的角落在散發出他所屬的白色光暈之後，隱藏暗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似乎有結界阻撓，往門內看去仍是一片死黑。

　　「這就是你接下來要加入的寒酸地方。」

　　輕視一笑回敬紐萊最開始的嘲諷，日威眼都不眨一下，直往無盡深淵般的門內走進，套著藍色披風的身影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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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紐萊出生於一個人數不多的小族落，那裡沒有便利的科技，也沒有外來觀光客。

　　當他長大後成為冒險者、在第一個城鎮見識到什麼叫做「人群」、「科技」、「魔法」等這些普羅大眾習以為常的東西時所產生的震撼，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現在有種重新體驗那股震撼的感覺。

　　與剛才的簡陋房間相反，結界內部雖然昏暗，但空間非常大，至少站在入口是無法一眼看清全貌的。

　　在吧台前聚集聊天的人、搖著雪克杯調酒的人、撞球檯前彎著腰拿棍子瞄準的人、坐在圍成ㄇ字的皮革沙發上討論事情的人。

　　至少目前能見之處就容納了近百的人數。

　　大家持續手邊的事不多看一眼入口，沒有人在意他們。

　　就連紐萊發現日威已經把披風的帽子拉下、露出總是萬眾矚目的皎潔面容時仍是如此。

　　彷彿在這裡所有人都平等，沒有任何人是特別的，就連皇家騎士團也不例外。

　　「新來的，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過來坐啊。」

　　ㄇ字沙發中央——人稱老大的男人輕拍座位旁的皮革，紐萊這時才注意到日威原來早已坐在沙發邊角，正舒適地翹著腿呢。

　　紐萊不太自在地靠近，坐上對方剛才拍打的位置。

　　「你叫什麼名字？」老大一把摟住他的肩裝熟。

　　或許不是故意，但摟肩的力道強大到紐萊掙脫不了，只能順從回答，「……紐萊。」

　　「嗯～好的，紐萊。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知道我們這裡是幹什麼的嗎？」

　　紐萊看向日威想尋求答案，對方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最後只好作罷，搖了搖頭。

　　「換個題目問好了，你想做什麼？」

　　「……」紐萊持續無語。

　　「來龍去脈大致上我都聽日威說了，你應該恨死這傢伙了吧？」老大拇指隨性指向一旁的日威，後者也只是挑眉聳肩。老大繼續道：「不要緊，他整天擺著一副『我最厲害』的嘴臉，我也想扁他，哈哈哈哈！」

　　這下可好了，紐萊完全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無論是自己周遭的遭遇、去蜂鳥整型、甚至是來到這裡，他幾乎都是屬於「被迫」的狀態。

　　他開始埋怨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已經一無所有的現在還得讓這些開著難笑玩笑話的人扒著自己不放呢？

　　這些人是不可能了解他有多痛苦的。正當紐萊這麼想時——

　　「我們跟你一樣。」老大收起了笑容。

　　「……什麼？」

　　「我們也不怎麼喜歡那個什麼皇家狗屎團。」他故意偷瞄日威一眼，浮誇開口：「啊、是騎士團嗎？失敬失敬。」

　　「總之，這裡的人跟你有著共同敵人，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內心還無法接受日威這個人吧？但你至少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包含他、這裡的人都將成為你的伙伴，只要記住這個就行。」

　　老大放開摟肩的手，他那張看起來既不突出也與稱號完全不相稱的臉蛋這才進入紐萊的視線。

　　他感覺得到他們是同一種人。

　　「老大，我這邊東西都準備好了，你是要不要放新人過來啊？」

　　這聲呼喚吸引了全場目光，雜音瞬間消逝，大家都盯著站在單人躺椅前戴著手套的刺青師。

　　再順著他的目光一路看向沙發區。

　　「在叫你了呢。」老大也不多說什麼果斷放人離開，拍拍紐萊的背，「你想了解的事情我們會再慢慢告訴你的，總之先快去吧。」

　　紐萊左顧右盼，眾人目光直打在身上，讓他這一路走去就像是星光大道的紅毯，就差他少一份自信了。

　　走到躺椅前仍在懷疑這一切，他遲遲不肯躺下。

　　「這是……？」

　　「躺著。」

　　「你要給我刺青？」

　　「別問，躺下就對了。」

　　再問下去感覺對方手中的紋身機可能會直接砸過來，紐萊只好乖乖照做。反正要殺他的話這些人早殺他了、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出現在這裡。

　　刺青師將紐萊的衣服往胸上捲起，露出赤裸上身，接著在旁邊的圓椅坐了下來。

　　「新人，你的名字是？」

　　「紐萊。」

　　「哈，不是，不是這個。」刺青師戳了戳紐萊胸口，指著心窩的位置再問一遍，「你，是誰？」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TkvKCm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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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無之中感受到一絲暖意，眉頭輕輕皺起。

　　漆暗視野中一條橫光從中央綻開，阿吉塔半開的眼迷濛不清，好似腦子還未跟上視覺神經傳達的圖像指令。

　　眼前朦朧色彩仍能靠輪廓推測景象，胸前暖意散發晶瑩剔透的白光，似強似弱地透出陣陣魔力。

　　那魔力的來源正是讓他倒下的人。

　　當初兩人在史塔特蘭附近的樹林中對峙，結果日威一刀就擊敗了他。

　　阿吉塔怔了怔，這或許是天堂？可為他療傷的人是日威，肯定是地獄才對。

　　這不公平啊？為什麼無辜的他非得下地獄不可？

　　「……為什麼？」

　　「閉嘴，打斷我治療死的可會是你。」日威持續緊盯傷口，不只視線沒有偏移，更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阿吉塔才不管自己會不會死，他只想叛逆地在最後關頭反抗這該死的混帳，可惜此刻身體虛弱地連咬斷自己舌頭都辦不到。

　　又一次為自己的無能悶氣，一股熱流奪眶而出，阿吉塔不停啜泣著、起起伏伏的胸膛無疑對傷口治療造成阻撓，可日威沒有吭聲，只管屏氣凝神繼續為傷口施展魔法。

　　不知道時間流逝多久，在日威愈見疲憊的臉上終於流下汗水時，阿吉塔這才恢復了些許力氣。

　　總算是熬過關鍵時期了，魔法的白光霎時消失，日威深吐了一口疲憊。

　　他臉蛋白皙、柔順金髮，寶石般的銀眼總是帶點慵懶，就好似每個國家都會有的白馬王子，這張臉怎麼看都讓阿吉塔覺得來氣，儘管日威不是真正的王子，他仍是曾經屠殺家人的皇家騎士團成員。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還使不上力坐起的阿吉塔躺在原地奮力怒吼，只是中氣虛弱，聽來比較像在做惡夢時說的夢話，「你以為用治療藥水施捨我就會原諒你嗎？救活我也是應該的，因為殺了我的人就是你！」

　　治療魔法是一種天選之人才有能力學成的特級魔法，普通人想要施展治癒，必須透過那些高人煉製而成的「治療藥水」搭配上自己的魔力才能發揮效用。

　　阿吉塔老早就注意到了，他們族落上繳30年都未必能買上幾瓶的治療藥水，日威就是用這貴重無比的東西在給自己治療的。

　　「呵……啞巴嗎？納爾特斯的走狗……」他毫無感恩之意，試圖口出惡言，心想倒不如趁現在一口氣被殺了也好。

　　「你憎恨皇室。」日威帶著疲憊嗓音開口，「有多恨？」

　　要不是現在使不出力氣，阿吉塔巴不得現在就坐起身朝對方心臟刺下一刀！這蠢問題不是擺明著了嗎！

　　日威繼續道：「剛才殺了你的人是我、是皇家騎士團、更是納爾特斯的走狗。」

　　語畢，他單跪撐膝起身，那頭獅子鬃毛般引人注目的蓬鬆金髮在風中飄蕩，站挺了身子後更像電影中的王子。

　　他朝下俯視地上的阿吉塔，後者也習慣被人由上而下的鄙視了，吭也不吭一聲，直到眼前冒出了一隻厚實且手指修長的掌，阿吉塔才注意到日威的轉變。

　　氣場改變了。

　　眼神也不一樣了。

　　有股說不上來的衝動驅使著阿吉塔伸手，他在數分鐘的猶豫後仍是搭了上去，隨即被對方的力道拉起，坐起了身。

　　「不過，現在救了你的人也是我。」

　　日威從彎腰姿態下蹲，眼神與阿吉塔平視，那銀瞳散發一股噬魂般的魔力，令人無法逃離。

　　「我們是薩恩畢姆(Sunbeam)，是預謀推翻納爾特斯王室的革命軍。」

　　阿吉塔雙眼圓睜，霎時無法給予回應。

　　「留你這條命下來遲早還是會被其他皇家騎士團成員血祭。想活下去，或是想要報仇，你唯一的答案只有順從。」

　　日威強硬的口氣卻是難以言喻的溫柔，這令阿吉塔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直盯著眼前那誠摯邀約的眼神。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st4Evv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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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入我們，阿吉塔，一起成為納爾的光。」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Qu4Gum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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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咿咿咿咿——

　　紋身機在身上以超高速將墨水刺入真皮層，產生一股刺痛感。

　　那股疼痛對紐萊來說幾乎沒有感覺。

　　所以他會發現刺青師停手，主要是因為惱人音頻停止了。

　　「好了，起來吧。」刺青師扭動脖子筋骨，隨後從旁邊工具區裡拿了一面鏡子過來，「不錯吧？這裡所有重生的人都有刺喔，全是由我一手包辦的。」

　　紐萊沒有察覺對方話語中的驕傲，心神全被鏡子裡面的自己給吸引。

　　胸前偏左，正屬心臟的位置上以華麗字體在體內刺入了三個字。

　　——阿吉塔。

　　鏡中的嘴勾勒出一道微笑。

　　「看來你挺滿意的嘛。」刺青師收起鏡子，輪流拔掉兩手的塑膠手套，從角落對整個空間大喊：「喂！新人正式加入啦！」

　　此起彼落的歡呼聲四起，是與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的熱烈歡迎。

　　刺青師將工具收好，關掉上方燈源，紐萊便不再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而是融入這個群體的一份子。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alrlE3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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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加入薩恩畢姆，阿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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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雜談：

便當已經吃到一半了又被叫回去演戲怎麼辦？求解20點，急！

十天連假快要過完了，不想上班啊啊啊啊啊QQ

這幾天吃飽喝足養得肥肥的應該夠格抓去賣，應該可以賣點錢我就不用工作了XDDDD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2lMO0l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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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７］：間章／重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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