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桑打開閣樓,點一盞燈籠和我一起進去,走到閣樓最深處,一座很有時代痕跡的簡陋宗祠。媽媽桑一五一十的全盤託出,她名下的竹影館是家傳的產物,閣樓的小宗廟,是鵺鴆好幾個時代前,留在竹影館看守的秘密,媽媽桑願意繼承看守的責任,不光是父母輩強烈要求,還有媽媽桑見識過宗廟的靈異之處,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宗祠上方的小字,破舊的剩虫字看得清,它祭祀的小盒子明顯是骨灰罈,席一郎邪門的遠離,祭祀的人不可考,骨灰罈的主人絕對跟鵺鴆有關,說不定是其中一位祖先。
媽媽桑遞給我兩張信紙,其中一張手寫稿的文筆,跟御怨物語如出一轍,文獻內容寫了骨灰罈裡的人,是跟鵺鴆始祖奮鬥的友人,文獻沒有提及名字,主要寫他因為私慾背叛始祖,遭到神明懲罰離奇猝死,始祖看重舊情,替他建造宗祠安葬一處歸屬。
第二張信件是師父的筆跡,師父在信中為違背偷闖地道的事懺悔,他沒有寫出地道的明確地點,是希望不要有人跟他一樣好奇心害死貓,進入地道的人不一定能像他一樣僥倖存活,當初是師父的爺爺發覺地道的變動,及時救下兒時的師父,不巧卻害死爺爺。
懺悔結束,師父接著用極端的說詞,駁斥前文獻的真實性,指證裝在骨灰罈的亡者,是鵺鴆的始祖親自逼死,鵺鴆利用亡者鎮壓詛咒,他如此肯定,是出於地道的經歷,師父沒有寫出最要緊,是遇見何事 ? 爺爺救下他後怎麼會死 ? 僅僅描述地道牆壁貼滿鏡子,鏡子上寫滿詭異的經文,他記住經文的細節,離開後專注解析翻譯經文,出國拜訪他國的廟宇老宗主,終於解出大部分的蛛絲馬跡,塗寫在鏡子上的經文,據說是古老的死海,由少數亞蘭文和拉丁文結合組成,他記住的經文經由老宗主翻譯,毛骨悚然的真相浮現,自出生起成日供奉信仰的家,竟然是不折不扣的邪教。
「鵺鴆的始祖,獻祭風塵女子與徒弟的血肉,借用暮夕神的力量無節制的許願,謀取暴利,孽緣無數,最後敗於擅自囚禁神明,惹怒暮夕神,承擔不住亡靈的怨恨,詛咒反噬自身,作繭自負者心急擺脫詛咒的侵蝕,習得邪術不幸上癮,為此後代子孫都需要承擔罪孽。」
以上是經文翻譯原意,內容跟御怨物語的記載差別不大,如出一轍,顯露真實性越來越高。
媽媽桑告訴我,這封信師父不打算曝光,她違背與師父的承諾,私自給我看信,是想請求我幫助師父,竹影館跟鵺鴆每代師父皆有淵源,師父那年來竹影館,主要是擔心小宗廟被西方教會察覺,西方教會私下約見,強迫師父交出暮夕神神尊,他無法保證教會是否真心了斷暮夕神的危害,留下一封坦承信,其實只是想分散焦慮,只有自己在隱瞞的壓力,彷彿地獄。
師父的壓力我刻骨銘心,我不是沒想過進展幫忙,鬼火焚夜的事故來得蹊蹺,媽媽的過世給我的打擊太巨大。
西方教會趁虛而入,師父的做法令人迷惑,他明明清楚教會的威脅,卻幹出如同落井下石的決擇,把自己一乾二淨的撇出去,首領的幻想破滅。
我過繼給他當養子,氣氛比幻想更尷尬,我著實沒機會張嘴,好不容易等到聖薔薇這個契機,我半暗示撬開他的心扉,期待師父承認,我們兩個知道真相的人,就能夠正式合作協助。
「你在說夢話嗎?沒竹影館這回事。」師父笑眼敞開,老神在在的反應,害我陷入自我迷茫,一度懷疑自己有妄想症。
「他說謊了!」
「嗯,他全盤否定竹影館的說辭,堅決竹影館在說謊,不惜抹黑媽媽桑有精神疾病,拒絕我伸出的援手。師父的腦迴路我越來越捉摸不定,說謊的究竟是那方 ? 後來仔細想想,御怨物語陳述的絕不假,陳述和發生的必然正確,手寫一本厚冊就圖作假,不太可能。」
「你茫然未來,但在獨白中,不難聽出你已經有選擇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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