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01 - 遺失的精靈 - 楔子

楔子

May 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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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走了進來，關上房門。

在我微微瞇起眼睛時，優雅地對我行禮。

儀態滿分。

「下午好，親愛的瑟爾芬陛下。」

他有著一頭黑色微捲的頭髮，深褐色的眼睛，五官端正，還特別愛笑。這樣的孩子本該是討喜的──可惜我並不喜歡。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並未顯得不安，反而昂然迎接我的視線。細長的眼眸令我聯想起某人。

他在我允許之後坐下，我令他自我介紹。

「我是最優秀的副王人選。」他揚起頭，帶著貴族的驕傲，「放眼南都，還有誰比我──裘達斯．賽西亞──更適合『副王』的名號？」

「如您所知，我的奶奶，布莉姬特．賽西亞是舊時代的貴族，擁有本國血統，卻願意為人民揭竿起義，被稱為賢者公主。」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問。

「當然有，親愛的瑟爾芬陛下，這象徵著我的祖先確實是人類。」

我挑起眉毛，壓抑住內心輕蔑。

裘達斯．賽西亞針鋒相對的結論直指另一個人，我真正屬意的候選人。那孩子的名字是曼德爾．萊茵斯，未來即將被授予「梅勒迪斯」姓氏之人。

我覺得有趣地笑了。

這孩子很有膽量，在知道我心意已定時說出這種話。

「我將服務南都作為一生的職志，不成為副王無所謂。我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告訴您，曼德爾不行。只有那傢伙絕對不行。」

他的口氣變得急切。

「他只是因為討厭我、想跟我作對，才成為候選人。或許我不夠優秀、也不夠成熟，但是，那傢伙……他，他……」裘達斯的聲音微微發顫，「那傢伙是擁有人類外表的怪物！」

他緩緩吐氣，「我只是想說這些。」

我再也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

發出爆笑。

「我、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裘達斯一臉窘迫地看著我，「如果是的，那還請陛下──」

「你好像搞錯什麼了。」我抹去笑出來的眼淚，「我之所以選他，就是因為他是個怪物啊！」

裘達斯瞪大眼睛。

「那孩子確實如你所說，非常危險。你聽過布莉姬特提起我們的事情嗎？」裘達斯誠實地搖頭。

「是的，她是那樣驕傲，當然不願意說，而這些也不會紀錄在歷史中。」

他被我的話語挑起了興趣。

可惜，接下來的答案可不那麼令人開心。

「大概是……五十幾年前吧！那時候我才十幾二十歲。當時的我，也被稱為怪物啊！」

我看著他偽裝的笑臉慢慢僵硬。

接著精準地給他最後一擊──

「我們四都跟本國不一樣，站在城市頂端的，不能只是溫良恭儉讓的說謊家，還要有怪物般的實力，特別是我們南都。近三十年帝國沒有進犯，並不代表和平，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如你所知，帝國有些動作了。」

我站了起來，轉頭走向窗戶，眺望我的城市。

就是為了此刻，才讓所有人民成為戰士，就算是主婦，也能夠隨時放下菜刀、拿起法杖，化身魔法師，為了守護城邦而戰。我要讓戰鬥成為人民生活的一部分。給予他們溫飽，讓他們受到基礎教育──

信仰、仁義、文化、藝術？那些不過是香料。

帝國之所以久不進犯，不為別的。他們在等待著我的死亡。

少年被我這襲話徹底震撼，似乎再也用不出那些伶牙俐齒。

「裘達斯，我的時間不多。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培養優秀的新人，我需要即戰力。能夠以一擋千、萬中挑一，就算性格差勁也無妨。我需要怪物中的怪物……」我回過頭，看著少年垂頭，露出不甘願的表情，「而那個人並不是你。」

「陛下，請給我機會！讓我向您證明，我比他更優秀！」

少年的眼睛閃閃發光，散發著貴族的驕傲與自信，就像當年的布莉姬特。雖然我一直沒說出口。但是，我最討厭她這一點。

我帶著惡意笑了起來。

「看在你誠意的份上，我就給你機會表現一下吧？騎士團差不多開始遠征，這次的目的地是南疆吧……那麼，我就任命你為遠征隊第十二隊的隊長，作為曼德爾的上司。」

裘達斯猛然抬頭，滿臉藏不住的欣喜。

「這是我對你們的第一個試煉。」

「謝、謝謝您！」

我看著裘達斯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副官嘛……就選個你熟悉的人吧！帶伊文潔琳過去，紀錄所有景象，讓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好好加油啊！我說。

之後，這場戰役被稱為南疆護衛戰，其中的三人一戰成名。

幾年後，戰役中的三個名人，由稚嫩的孩童成長為優秀的青年，而我也垂垂老矣，多數時間在病床上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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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逐漸成熟，我召喚他們過來，準備給他們第二試煉。

數年不見了，成長後的裘達斯穿上了適合他的騎士服，而曼德爾．梅勒迪斯則是名揚四海的召喚師──就如我期盼的那樣，成為怪物中的怪物。

曼德爾跟裘達斯距離很遠，他垂著頭，帶著漫不經心地表情望著窗外。

呵呵，看看這孩子。

他想表現他覺得來找我很麻煩，不老實反而更可愛呢。總是在我病情加重時第一個過來。

我知道，曼德爾，別以為我不知道。

兩人並肩站著，卻沒有交集。從他們的表情上，我明顯看出了隔閡。

──但這並不令人意外，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嘛。

我假裝沒看出這點，開門見山道：

「這是副王的第二試煉。我想要你們找回日落的三精靈：遺失、忘卻以及時間，以及黑夜精靈的三聖物。特別是遺失精靈。」

我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裘達斯眉間深陷。是的，我在刁難妳的子孫喔。我親愛的布莉姬特．賽西亞，已經不再美麗的公主。

「能將遺失精靈帶到我面前的，就是南都未來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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