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鳥》 - 《天堂鳥》第零章・斜陽與雛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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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鳥》第零章・斜陽與雛鳥

雲楓

Jun 7, 2022

341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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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漆黑，男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東張西望，他什麼都看不到。天生金髮的小小身影，徬徨失措的他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了。

　　隱約中，他感覺到一隻手向他伸了過來。

　　「艾諾爾，這邊！」

　　手的主人－－另一個男孩的聲音傳過來，艾諾爾驚訝的抬起頭，眼中的淚水化為了安心的笑容。

　　「凱爾……我以為我和你走散了。」

　　「才沒有呢！走吧，已經快到了！」

　　艾諾爾接起凱爾伸出的手，凱爾拉著艾諾爾奔跑著，逐漸地，跑向那個充滿亮光的出口－－

　　「哇！」看見外面的景色，艾諾爾不自禁叫了出來。

　　天色陡然一亮，一片望無盡頭，壯觀的大草原鋪展在了眼前，天很藍，草很綠，地上還有寥寥幾隻牛在吃草。

　　「哼哼，怎麼樣，漂亮吧。」凱爾挺起了鼻子，接著再次抓起了艾諾爾的手：「跟我來，我說的那朵花就在那。」

　　兩人到了一個小丘陵的頂端，一朵橘色的花孤單地在那隨風搖曳著。

　　「這是什麼？」艾諾爾問。

　　「是天堂鳥喔。」

　　整株花有手掌大，火紅的花瓣排出了個半圓弧，看上去還真的像一隻展翅的鳥。

　　「這樣啊。」

　　凱爾愛惜似地看著那株天堂鳥，道：「天堂鳥又叫做鶴望蘭、極樂鳥花，它的花語是自由和幸福喔，我很喜歡它。」

　　「你每天都來看，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吧。」

　　「嗯，但不知道為什麼，它總是這樣無精打采的，我一直在等它盛放呢。」

　　「欸？可能……艾爾倫亞不適合天堂鳥成長吧？」

　　「是嗎……」凱爾看著天堂鳥，沉默了一下：「但我相信，只要有心，它一定也是能綻放的，畢竟它都已經好好的長大了嘛。」

　　「那你就好好期待吧。該去找弟弟了！」

　　「嗯！我每天都會繼續來看它的。」

　　兩人的笑聲迴盪在空中，向著草原的另一邊跑了去。

　　＊

　　艾爾倫亞是這個國家的名字。

　　從小開始，艾諾爾的父母就要艾諾爾不要亂講話，要守秩序，不要違背警察說的話。小艾諾爾小小的腦袋不太能理解，只是乖乖的遵從。後來有一次，艾諾爾不小心在父母咬耳朵時聽到了，艾爾倫亞是個「極權國家」。

　　他不懂什麼叫極權國家，問了父母後他們也只是要自己不要亂說，在協同凱爾及弟弟偷偷去問年輕的員警後，才了解到極權國家的意思，原來在其它國家，口無遮攔是無罪的，就連吐痰，抽煙居然也是不被限制的行為。艾諾爾很是震驚，他很慶幸自己生在艾爾倫亞，很慶幸自己處在極權國家。其他的國家可有多混亂啊？

　　但凱爾好像不這麼想，他總偷偷地和艾諾爾說好幾個鄰居毫無理由被警察抓走的事，艾諾爾則不以為然，堅持那位鄰居先生肯定幹了什麼不好的事。他們還曾為了這事冷戰了一個下午。

　　儘管想法不同，艾諾爾和凱爾，還有艾諾爾的弟弟，他們三人都在這塊鄉村上一起成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每天父母出門耕田，他們三人就在這片鄉村上到處玩樂，凱爾特別喜歡湖畔草原上的一株叫「天堂鳥」的野花，每天早上都要去看到底盛開了沒，艾諾爾不太懂這個喜好。

　　比起花，艾諾爾無論到哪裡總是隨身帶著一個彈弓，每次看到鳥－－無論是停著的還是飛著的，艾諾爾幾乎都能命中，多虧了天生銳利的雙眼和過於常人的反應力。弟弟和凱爾非常的羨慕艾諾爾這項技能。

　　而艾諾爾的弟弟，他的世界如果是個金字塔，那金字塔的頂點就會是艾諾爾－－他非常崇拜自己的哥哥。

　　那天，他們三人釣完了魚，提著一桶魚和釣竿走在回家的路上。釣竿和魚都是凱爾在提，艾諾爾則背著累了睡著的弟弟。

　　「喂，艾諾爾。那是在幹嘛？」

　　前面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圈，不時有叫罵聲傳來。

　　艾諾爾示意去看看，弟弟聽見聲音也醒了過來，艾諾爾放下他，三人擠進人群。中間是台警車，有位警察正在將一旁一個瘦到見骨的流浪漢戴上手銬。

　　「戴森太太，這是怎麼了。」

　　「……沒事啦，反正有個流浪漢去偷麵包被抓個正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一旁兩位婦人的對答讓三人了解了狀況。

　　不久後那流浪漢被帶上警車帶走，人群也就逐漸散去。只他們還留在原地。

　　「真帥啊，警察先生，能將宵小之徒繩之以法，貫徹正確的事情。」艾諾爾看著警車逐漸消失的影子，羨慕地說。

　　見凱爾不講話，艾諾爾又好奇地問：「凱爾，你覺得呢？」

　　「……那個流浪漢，好瘦啊。」凱爾低下頭：「為什麼只是偷塊麵包，就要被逮捕呢？不偷麵包，他是會餓死的啊。」

　　「但是偷麵包就是件不對的事情啊？做了壞事，就要被警察先生逮捕。」

　　「難道活活餓死就是『對的事』嗎？」

　　「這……」艾諾爾無言以對。

　　凱爾咧嘴一笑：「那弟弟呢？你怎麼想？」

　　「嗯，我覺得哥哥說的有道理！」

　　「你也只會支持你哥啊！」

　　他們笑了起來，三人的笑聲穿過了天際，連同剛才的煩惱一起拋向九霄雲外，並著肩，他們繼續走向回家的路。

　　日子就這樣持續下去，他們起床，見面，接著就是到處探險。天色黑了，就一起邊唱歌邊走回家。

　　他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多麼幸福，畢竟被幸福緊緊懷抱的人們是不知足的。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那片幸福不久就要離開他們了。

　　那天深夜裡，飛機的轟轟聲不斷，很多好奇的村民紛紛出家門觀望夜空。等待他們的，是致盲的白光，毀滅性的衝擊波，和熊熊燃燒的烈焰。花了艾諾爾好一段時間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被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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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天堂鳥》第零章・斜陽與雛鳥

#2 《天堂鳥》第一章・旭日與展翅

#3 《天堂鳥》第二章・愛與憎

#4 《天堂鳥》第三章・重逢與訣別

#5 《天堂鳥》第四章・夜與風

#6 《天堂鳥》第五章・心與裂痕

#7 《天堂鳥》第六章・鏡與懦弱

#8 《天堂鳥》第七章・雪與足跡

#9 《天堂鳥》第八章・善與惡

#10 《天堂鳥》第九章・獵鷹與扳機

#11 《天堂鳥》第十章・天堂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