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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樂齋之五，雷霆初霽時

秋水拂

Jun 21, 2022

193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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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第九個新月夜，是舉行百鬼夜行的日子。

今年，一眾妖怪照例前來影向山，酒席已經熱鬧開筵，但好像少了個人，愛熱鬧的小狐狸不知去哪兒了。

少陰也不在宴席裡頭，赤著腳站在大殿屋頂上，雙手抱胸，盯著大殿後方某顆櫻花樹。小狐狸在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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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換上了白衣緋袴，右手持鈴，左手持扇，一遍又一遍的踏著舞步。新月夜太過黑暗，一朵小小的狐火懸在身邊替她照明。蜜蟲問過她要不讓有樂齋替她看看舞步，倔脾氣的小狐狸偏不要，過去幾個月三不五時自己到這棵櫻樹下練習。過去幾個月，老狐狸經常出現在大殿屋頂上。

有樂齋大人吩咐，今年由他指定出演的節目改到午夜進行。眼看時辰將近，蜜蟲尋了過來，告訴八重是時候了，小狐狸揩了把汗，點點頭表示明白，蜜蟲親暱的捏捏她的手便回去張羅宴席了。深吸一口氣，八重穿過大殿，前往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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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等在大殿裡，門扉的影子罩在臉上，庭院裡人聲鼎沸，但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蜜蟲一揮衣袖，四方燈火霎時熄滅，僅存前廊的兩盞燈籠。喧嘩聲漸漸消失。

怦怦，怦怦。

身穿巫女服的少女向前一步，踏進燈火下，數不清的視線扎的她不適。深呼吸。

怦怦，怦怦。

手腕輕抬，左邊，右邊，叮，叮。清脆的鈴鐺聲伴著舞步搖曳，帶走所有目光，另一隻手裡，折扇畫出優雅的弧度，折射燈火，繪成微光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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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太安靜了，輕顫的手腕無法忽視，八重捏緊神樂鈴，集中精神踏出舞步。

「申告白辰，鎮魂之由...」有人開始呢喃。

轉身，仰頭，輕彈，叮。少陰，對了，今天還沒看到少陰，老狐狸呢？八重分神想著。

左踏，旋轉，叮。底下傳出些許騷動，奇怪？神樂舞的高潮還沒到呀？右踏，旋轉，折扇一翻，眼前赫然出現一張狐狸面具，赤紅的髮絲隨風飄上八重臉頰，咦？

少陰反持長劍在身後，跟隨八重的步伐向左滑步。叮，叮，小狐狸傻呼呼的看著少陰配合她舞起長劍，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好在身體早已把舞步記得爛熟，沒落拍，自動自發地踏出下一步。

「允我作祝，引燈歸途...」越來越多低語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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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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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鈴接連輕點，鈴聲漸快，叮，叮叮。長劍翻飛，劍光穿梭，狐狸面具時遠時近，八重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男人的身影。

「引燈歸途，畏畏神威...」庭院裡，群妖身上紛紛散發強弱不一的金光。

一道劍光刺的八重瞇起眼睛，老狐狸是故意的吧？轉身，抬手，叮。嗯？狐狸面具去哪兒了？踏步，再轉身，叮。少陰？

蜜蟲翩然飛起，迅速升至高空，座敷童子緊隨其後，接著是一眾妖怪，若干身影迅速變遠、變小，化成點點金光，盤旋夜空。大家為何飛的如此高！太危險了！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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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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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再旋轉，衣袖劇烈飄動，神樂舞迎來了高潮，手腕翻飛，連綿不絕的叮噹聲穿插上下飛舞的扇影，位於其中的少女轉動身體，不停踏出腳步，耀眼奪目。

「畏畏神威，誠惶誠恐。」吟唱蓋過了她的心跳。

少陰？老狐狸去哪裡了？蜜蟲？座敷童子？眼角閃過一抹赤紅，八重急忙回頭，沒人。右側掠過一道劍光，八重右踏，也沒人。視線錯亂了起來，酒盞、燈籠、櫻樹、長廊、鞠球、紫藤...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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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陰！」

叮！

最後一聲鈴響，狐狸面具回到八重眼前，面具上方一對赤紅色的耳朵，左耳下緣掛著三枚金環。

「咱丫頭，如今也是獨當一面的大妖狐了。」熟悉的，慵懶的嗓音，帶著笑意。

少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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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神子！妳沒事吧？」是派蒙。

「嗯？我沒事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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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的，這時代有輕小說，有油豆腐，還有有趣的小傢伙，所以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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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點想你，你們。

真的，只有一點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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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有樂齋之一，百物語

#2 有樂齋之二，咒

#3 有樂齋之三，名字

#4 有樂齋之四，百鬼夜行

#5 有樂齋之五，雷霆初霽時

#6 有樂齋後記，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