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的學徒 - 第二章：不會魔法的少女（其二）

「唔……這樣做真的可以讓我通過考試嗎？」面對艾露的質疑瑠根坦然地回答，「不一定，但我們校長每次演講總是告誡我們不管做任何事，在成功前必先擁有強韌的精神力。」

　　「好吧……」艾露扭著身子倔降的說。

　　「考前只要專注冥想是吧。瑠根，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呀！」達姆竟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起來。

　　「不然我該用什麼方法練魔法呀？」艾露不滿的反問他。

　　「我不知道，畢竟今天的老師是瑠根呀。」他伸展身體慵懶地說。

　　「哈哈哈，達姆又惹艾露生氣了。」檸檬振翅飛舞，尾隨快步跑走的達姆消失在前方的樹林裡。

　　「轉眼間天都黑了呢，我也差不多該走了。」瑠根說。

　　當他準備騎乘飛天摩托車離去時，艾露向他說：「今天謝謝你們陪我，明天你們兩個都留下來吃飯吧。」

　　「等妳考上學校再說吧。」已經踏上掃掃懸在半空中的達姆嘲諷道。

　　「呃……」艾露的表情略顯尷尬。

　　瑠根轉動把手，摩托車後方的排氣管噴出淡藍色的煙霧，這並不是廢氣，而是魔力經過車子內部一連串精密器械消耗轉化而成的特殊氣體。

　　通常這類魔力殘餘的氣體會被淨化還原成普通的魔力消散於大氣之中。

　　艾露跟父母一同吃飯時說起了今天下午練習的狀況。

　　「艾露呀，妳還真是堅持要考上魔法學校呢。」母親感嘆道。

　　「那當然囉！成為魔法師可是我的夢想呢。」艾露豪邁的大喊，然後夾起盤子裡一塊香煎嫩兔肉。

　　「夢想呀……哼哼，爸爸在妳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有著類似的夢想哦。」

　　「哦……爸爸以前也跟我一樣嗎？」艾露好奇的問。

　　他先是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接著說：「艾露呀，爸爸現在的夢想就是跟心愛的人每天充實且幸福的生活。」他順道挑了兩下眉毛向妻子調情。

　　母親也以相同的神情與父親對視，艾露無奈地笑了笑，她對年過三十的雙親每天還可以不厭其煩的與對方親熱只覺得很奇妙。

　　「艾露，妳有沒有考慮去上普通的學校呀？」母親問。

　　「不要！我就是想去讀魔法學校。」艾露堅決地回答。

　　「艾露，妳已經比別人晚一年去上學了，今年是最後一次囉，如果還考不上就給我去念普通的學校。」母親警告道。

　　艾露露齒微笑，嘴角卻微微下垂，「放心啦，媽，我都知道。」

　　睡覺時，艾露一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入學考與那位斥責她的考官給了她無比巨大的壓力；她一直在懊惱自己為什麼無法施展法術，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還是真像那位主考官所說的一樣單純是自己沒有才華呢？

　　「噢……嗚嗚嗚……」她打了個盹，拿起枕頭摀住臉，「算了，不想了！煩惱這麼多根本不適合我，反正照琉根的指示做冥想訓練就好了。」

　　她抱持這樣的想法，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在屋子外頭的洗手台刷牙時附近的鳥兒總會聚集過來，圍繞在她的身邊。

　　聚集過來的鳥類幾乎都非常膽小很怕人類，但不知為何他們對艾露卻可以卸下心防。

　　直到她漱口完以後大臂一揮，所有圍繞在她身旁的鳥兒才各自飛走。

　　母親每次見到這般不可思議的情景總會開玩笑地說：「艾露從小就很受動物歡迎呢。」

　　「呃……我才不要呢。」每當母親這麼說時她也會照慣例地露出苦澀的厭惡神情，「像檸檬那種有人飼養乖乖的鸚鵡就算了，野生動物都臭得要死。」

　　由於一年一度的魔法慶典即將到來的關係，酒館生意興隆，一個又一個的酒客幾乎快把店裡擠得水洩不通，艾露跟兩三個兼職的工讀服務生每次都得像打仗一樣戰戰兢兢，每到打烊時都會累得全身痠痛。

　　「呼，終於可以稍微喘一口氣了。」艾露倚靠在內場的牆壁上，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滿身大汗，雙臂也幾乎快舉不起來了。

　　「爸，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練習明天的入學考囉。」艾露向正在做菜的父親說道。

　　「沒問題，乖女兒，妳先去忙妳的事吧。」

　　艾露脫下圍裙掛在牆邊，從後門離去。

　　「嗚嗚嗚……噢噢噢……」她伸了個懶腰，骨頭喀啦喀啦作響，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瑠根向來很準時，應該不用擔心。至於達姆呢……大概會遲到吧。」艾露悶哼一聲，坐在庭院裡的一張大桌子旁練習冥想，順便等待隨時會到來的兩人。

　　果不其然，十五分鐘後瑠根騎著飛天摩托車準時出現，「久等了。」他客氣地說。

　　「嗯？達姆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呀？」艾露問道。

　　瑠根脫去安全帽望了望身後的天空，「真是怪了，他剛剛明明還在我身後飛行……」

　　「可能晚點就會來了吧，對了，我帶了個好東西哦。」琉根說道，然後從袍子裡掏出閃電狀的短杖，「札卡拉薩！」。

　　琉根揮動魔杖施展移動咒，車子的底座敞開，從裡面飄出一顆紫色的水晶球，球體順著他魔杖的揮動漂浮到桌子上。

　　「這是魔力測定水晶，可是檢測妳現在的魔力狀況。」

　　艾露雙眼泛出一閃一閃的光芒，好奇的戳動這顆水晶球。

　　當瑠根準備講解該如何使用時檸檬拍著翅膀忽然冒出來，大聲嚷嚷著：「不好了不好了，達姆出事了！」

　　艾露與瑠根很難得看見檸檬驚慌失措的樣子，牠駐足在艾露伸出來的指尖上。

　　「快！跟我來！」

　　「真會給人找麻煩呢。」艾露無奈的說，盤算著如果檸檬所謂的大事是一樁烏龍鬧劇一定要好好嘲弄達姆一番。

　　「上車。」瑠根扔出一個安全帽，艾露伸手一抓輕鬆接住，二話不說就戴在頭上了。

　　出發前，艾露望了放在桌上的魔力檢測儀一眼，「水晶球怎麼辦？」

　　「先放在這兒無所謂，反正又沒人會偷走他。」瑠根轉動把手，車子的排氣管噴出淡藍色的煙霧，車子在路面奔跑一小段距離後起飛。

　　摩托車起飛時周圍有層看不見的透明護盾包裹住他們，這是每輛飛行器具都會內建的擋風咒語。

　　艾露只感覺到一股涼爽的風輕輕吹過臉龐，紅色的秀髮在空中隨風搖曳，檸檬拼命拍動翅膀在前方帶路，不一會兒便來到達姆的所在地。

　　「喲，你這樣子還真糗呀。」艾露脫去安全帽，一上來就是一翻調侃，因為達姆現在正被數十條藤蔓纏繞住全身，以倒掛的姿勢卡在樹上。

　　「呃呃……遇到亂流……我的魔仗應該掉在你們腳邊吧？」達姆表情僵硬，略顯恥辱，於是他盡可能想表現出只要有魔仗就能自行脫困的姿態。

　　「瑠根，你先救他下來吧。」艾露說。

　　達姆扯動被藤蔓纏住的手臂，大喊道：「不用！我自己就能處理。」達姆試著解開身上的藤蔓，兩人立刻就意識到他想做的事跟接下來可能會遭受的後果。

　　「快住手啊，達姆！你想摔下來是不是！」艾露驚恐的大喊。

　　結果達姆還沒回答，樹上的藤蔓竟又纏繞得更緊，而且彷彿是有生命般的綑住達姆的嘴巴。

　　「嗚嗚……」達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怎麼回事。

　　瑠根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伸手示意讓艾露後退幾步。

　　「那是叢林藤，是大地具有生命的象徵。」他說，掏出魔仗擺出架式，艾露看得出來牠將使出攻擊魔法。

　　察覺到這點，艾露便迅速退到一棵大樹後方。

　　瑠根揮了揮魔杖，魔杖前端散發出金色的光輝，艾露以為他要使用威力強大的雷電魔法……

　　「迦土‧埃娜薩！」咒語一念完，魔杖就射出一道金黃色的烈焰，火焰一碰到藤蔓就產生爆炸。

　　這是火焰爆破咒。雖然很危險，但達姆跟艾露能從他施放的咒語明確感覺到瑠根有在精確地控制咒語的威力與施法方向，盡可能地不讓達姆受到波及。

　　藤蔓因為受到火焰爆破魔法的影響而退去，緊緊纏住達姆全身的藤蔓也鬆開了。

　　「札卡拉薩！」瑠根施放移動咒，使達姆在掉下來前懸浮於空中。

　　一切看似完美解決，但在後方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艾露卻瞇細眼睛，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瑠根，達姆！你們快跑啊！」艾露焦急地大喊。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條比他們的腰還粗的藤蔓就從側邊揮打過來，將兩人擊飛。

　　艾露慌忙地跑過去；原來藤蔓在受到攻擊時放開達姆不是因為受到爆破魔法攻擊所致，而是為了一次解決這兩個魔法師。

　　「啊啊啊……」瑠根撫摸腰身，只覺得腰痛得好像快斷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冷靜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脫離困境。

　　另一方面，達姆毫不掩飾地哭喊著痛。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做呀……」艾露抓了抓頭，焦躁的嘀咕。

　　「沒事的，藤蔓已經退去了，我們不會有事的。」琉根大聲喝道。

　　「都沒事吧……」艾露握著兩人的手。

　　瑠根挺起身子呢喃道，「達姆，你還能說話嗎？」

　　「不太方便……還好擺脫危險了……」達姆虛弱地仰天說道。

　　「太好了，幸好你們沒事。」確認安全後，艾露雙手放在胸前，臉頰泛起紅暈，高興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瑠根不發一語，表情有些微妙。

　　達姆滿臉通紅，這回他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是看到艾露關心他的樣子還是因為這起事件的起因是自己而感到害臊，「嗯……不好意思給各位添麻煩了。」

　　等事情告一個段落後，艾露等人回到後院時已經是傍晚了。

　　「啊啊啊啊啊！」艾露銳利的尖叫聲讓身旁的兩人難受的摀住耳朵，連檸檬也慌亂的拍動翅膀，弄掉身上數根羽毛。

　　「又發生什麼事啦……」達姆放開摀住耳朵的雙手時還能聽到耳邊傳來嗡嗡聲。

　　「可以檢測魔力狀態的水晶球在地板上變成碎片了……」艾露顫抖著身子指著地上的水晶球碎片說。

　　達姆不以為然，「一定是我們不在時被風吹到地上的啦。」

　　琉根不解的說：「真怪，這玩意兒應該沒這麼容易破掉啊。」

　　達姆得意的哼了一口氣，「好了，不管能不能檢測魔力狀態，大家早點休息吧，艾露明天還要考試呢。」

　　一會兒後，艾露把一個沙漏狀的水瓶遞給兩人，「辛苦兩位囉，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明天會來陪考嗎？」

　　「啊……嗯。抱歉沒能幫上忙，瑠根，這東西就麻煩你囉。」

　　一旁的瑠根的視線只掃過地上的魔力檢測儀一眼，然後冷冷地說：「我後天帶去給魔匠修理，明天可以陪妳去考試。」

　　「我也可以！」達姆踴躍表示。

　　約定好明天早上會來接艾露後，兩人乘著各自的交通工具飛向天空。

　　在吃晚餐前，艾露一直在庭院裡打坐，她盤腿坐在草地上，輕輕闔上眼睛，她深深吸一口氣，分段緩慢吐出，然後再吸一口氣，她感覺精神慢慢沉澱下來，思緒漸漸集中。她用心感受心靈的存在，魔力像運河一樣在體內流動著。

　　這種狀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的母親才打開門將她叫回現實，「女兒，吃飯囉。」

　　艾露苦笑一聲，喉嚨感到乾燥，「好的……」

　　吃晚餐時，父親又挑起了艾露想當魔法師的話題。

　　「寶貝女兒啊，別忘了約定喔，如果明天的入學考沒有通過，就必須放棄念魔法學校哦。」

　　「等等，誰跟你約定了，不管明天會不會通過我都會去當魔法師。」

　　「我說女兒啊，這世界的通路又不是只有魔法師一條，你做其他職業也可以做得風生水起啊。像爸爸當廚師，不也過得不錯嗎？」艾露的父親試著用溫柔的口氣勸她。

　　「好了啦，老公，艾露有她自己的想法。」

　　「爸爸年輕時也當過魔法師，我知道魔法師的辛苦。」

　　「哪個職業沒有辛苦之處？」艾露反問道，「偏偏要挑我的志向潑我冷水，討厭。」

　　「不是的，爸爸不是那個意思。爸爸只是希望妳可以再多考慮，更何況魔法似乎不是那麼適合妳。」

　　「你是什麼意思？」艾露警戒的說。

　　父親撓了撓脖子，尷尬地表示︰「爸爸是說，爸爸透過廚房的小窗戶看到妳在院子裡的修行。作為過來人，爸爸真的覺得妳沒天分，不適合。」

　　「閉嘴！」艾露不甘地大吼。

　　「不要叫妳爸爸閉嘴。」父親吼了回去。

　　「誰要吃派！」艾露的母親插嘴道，將兩盆燃燒起來的熊熊怒火澆熄了一點點。

　　這次晚餐父女倆不歡而散，晚上睡覺時，艾露躺在三樓的房間，一直到自己完全睡去前，她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集中的冥想狀態。

　　隔天早上，艾露一睜開眼沒有像平常那樣充滿活力地立刻起床，而是蜷縮身體緊緊抱住棉被。

　　她不斷地在心中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人生就會迎來劇變，她所要做的就是通過考試，進入林山雅魔法學院讀書。

　　「好，行動了！」她自言自語，坐起身離開床鋪，打開房門前扭頭望向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放滿了她從小蒐集的魔法物品以及她所崇拜的四位魔法英雄的各種周邊商品。

　　她微微一笑，踏出房間。

　　吃早餐的時候艾露的父母都一臉憂心地望著她。

　　艾露咀嚼著兔肉三明治，皺了皺眉頭，「爸、媽，你們再不快點工作就要遲到囉，不是還要準備開店嗎？」

　　「啊……對對對，瑠根說他會在外面等妳，妳吃完就去找他哦。」

　　「他在外面等我？」艾露訝異地說，然後加快動作拼命把早餐塞進嘴裡，「嗚嗚嗚……真是的，不是跟他說不用這麼早的嘛……」

　　艾露飛快的吃完早餐，離開家裡，見到了已經在外頭等他的琉根以及達姆。

　　「走，出發了。」

　　「魔杖呢？」達姆問道。

　　「在這！」艾露從包包裡掏出來。

　　「狀態呢？」琉根問道。

　　「非常好！」兩人默契地點頭，艾露坐上了琉根的摩托車，達姆像溜滑板一樣站上了自己的掃帚，飛向遠方城鎮中心的林山雅學院。

　　抵達校門口，他們看見一個布簾，上面寫著魔法新生入學考考場的方向，艾露順著方向的指引進去，留下琉根與達姆待在校門口。

　　經過一條長長的走道，艾露找到考試的教室，那邊排滿了跟她一樣今天前來考試的新生。

　　在門前排隊了好一會，教室裡頭的監考人員走出來叫喚艾露的考試號碼。

　　「是！」艾露叫道，手腳僵硬地走進去。

　　走進門裡，數張桌子排成一排，兩位主考官正在裡面恭迎著艾露的出現。其中一位是去年也擔任過艾露監考的何教授，另一位是一個有著捲頭髮，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男老師。

　　「是妳啊，去年的那個……」

　　「何老師，怎麼了嗎？」一旁的老師詢問。

　　「沒事，開始吧。」

　　艾露吞了吞口水，手裡握緊魔杖。

　　「非常簡單的，移動咒。請用魔法移動桌上的這顆蘋果。」何教授拿出了顆蘋果放在桌上。

　　艾露集中精神，穩住呼吸，揮動魔杖並唸出咒語，「札卡拉薩！」

　　過了好一會，四周沒有任何動靜，蘋果也沒有絲毫移動。

　　「札卡拉薩！札卡拉薩！欸，奇怪……」艾露拼命朗誦咒語，卻沒有任何反應。

　　「等我一下！札卡拉薩、札卡拉薩……」

　　「夠了。」何教授說道。

　　「札卡拉薩、札卡拉薩！」艾露不停的念咒。

　　當何教授再次喊出「夠了！」的時候，她還沒注意到旁邊的蘋果開始膨脹，旁邊的捲頭老師已經退到後面去，何教授依然沒察覺到旁邊已經漲成跟氣球一樣大的蘋果。

　　忽然間，「轟！」的一聲，蘋果爆炸變成碎片，何教授的臉上被蘋果灑了一身。

　　何教授氣憤地舉起魔杖施展魔法，「札卡拉薩！」整間教室所有桌椅飄浮起來，窗戶應聲打開，艾露整個人也懸在半空。

　　「給我滾！永遠不要妄想考進我們學校！」

　　艾露閉著眼睛被轟出教室，在地上翻滾幾圈後坐在地上。

　　何教授浮在半空中揮動魔杖，將所有桌椅歸位，然後關上教室的門，傳喚下一個考生。

　　周圍所有考生都被剛才的景象震攝住了，全都嚇得不敢亂動。

　　艾露躲在廁所裡失聲痛哭了快半小時，她失去進入魔法學院的唯一機會了，她痛恨自己搞砸了這一切。

　　但是，不管想不想要，她都得回去面對現實，她離開廁所，在前往校門口的路途上，巧遇了剛剛在監考教室的捲頭老師。

　　「你好，剛剛找你找了好久，敝姓張，叫我張教授就好。」

　　艾露拭去還沒完全乾掉的眼淚，「請問找我要做什麼呢？」

　　張教授遞出一張摺起來的小紙片，告訴她，「如果妳真的很想成為魔法師，我建議妳去找紙片裡寫的這個人，他能幫助妳。」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加油哦，未來的小小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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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會魔法的少女（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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