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 - 孤獨家庭的模樣

深夜，南部某山，雨不停綴。

路燈一閃一爍，彷彿將要熄滅。

一台計程車緩緩地在山路行駛著，司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後照鏡裡，許騰叼著菸，皺著眉頭緊盯前方，本來就燈光昏暗的道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變得更加難以辨認。

車裡播放著與許騰年齡不符的六七零年代鄉村民謠，許騰不時跟著哼上一兩句。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8pRBtkoXP

突然。

許騰急踩煞車！車身劇烈震盪，輪胎差一點打滑飄移。

許騰嚇出一身冷汗，用力地喘氣。

菸灰因為剛才的震盪從菸頭掉落，落在許騰褲子上，但許騰現在明顯沒心情管自己褲子。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FgjXWaBT

他緊張地注視著前方。

在計程車遠燈照射下，一名渾身浴血的女人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孩，擋在車前。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p36C4b2w

「救救她！求你了！」女人無助地喊著，嬌弱的身軀在大雨中顯得格外可憐。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JHDqTIEk

許騰稍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確認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後，急忙地下了車。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PCyMQ2tR

「怎麼回事？」許騰問。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9m5W2pVf

「拜託你，載我女兒去醫院，求求你了！」女人跪倒哭喊著。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PJUtdxRR

許騰這時才注意到女人跟她懷裡的孩子，四肢都有東一塊西一塊燒紅燙傷的痕跡，而那女孩正急促地喘氣著。

許騰沉默，然後回身迅速開了後座的門，扶著兩人進車，接著踩下油門。

數十分鐘後，南部某座聯合醫院急診室外，迎來了一台沾滿泥濘的計程車。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m9ZeRXI7

我討厭出門。

那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很不好。

被嘲笑，被刻意遠離也就算了。

我討厭陌生人故作同情的眼神。

還是小動物跟小昆蟲好，牠們不會因為我跟別人不一樣，就瞧不起我、可憐我。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KZTdceh9

20030322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GgHsnvN8

一間裝潢簡樸的中式餐廳裡，許騰和藍心悅低頭吃著飯。

許騰不時地偷偷往窗外瞥去，在餐廳門口的台階上，一名小女孩蹲在那裡，手中把玩著些許物事。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uIVyybAj

「不用管她。」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02D2nik2

天很熱，藍心悅卻穿著長褲長袖，她翻著時裝雜誌，筷子夾起一口地瓜葉塞進嘴裡。

她伸手時，許騰隱約能袖口瞧見女人的手臂有一大片燒傷過的痕跡。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zcMogP9U

「她畢竟是妳女兒。」許騰嘆了口氣，當初那個視女兒若生命的女人，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模樣⋯⋯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fZEGe5c8

藍心悅皺眉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6i6AZuyo

「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認這個女兒。」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SxWu66Q5

許騰身體一僵，不再說話。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5z7dq9E6

餐廳門口，經過的路人目光不時掃過坐在台階上的女孩，因為女孩的四肢佈滿了怵目心驚、被火紋上的疤痕。

藍蕥睜大眼睛，專心地注視腳尖前。

一隻扭曲抖動的毛蟲被困在一群螞蟻之中，顯得異常痛苦。螞蟻們不斷地啃咬著，而毛蟲似乎已經失去逃生意志。

藍蕥撿起一根樹枝，輕輕地翻動眼前的小生物。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W0QcIuZM

「你真可憐。」藍蕥輕喃。「我幫你解脫吧。」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rtFxDZL5

女孩用樹枝挑起了牠，然後拋到大馬路上。

一台重機呼嘯而過，將毛蟲壓成肉末。

藍蕥擺出祈禱的手勢。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Zi4kjD16

「祝福你。」她默念。

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4hNBa7Hb

許騰和藍心悅走了出來，許騰蹲下拍了拍藍蕥身上的土塵，然後牽起她的手。

藍心悅冷冷地看著許騰，許騰如同意識到什麼，放開了牽著藍蕥的手。

街對面停著一台老舊的計程車。

三人走過斑馬線，兩人在前一人隨後。

他們是一家人。

不太一樣的一家人。

ns 15.158.61.8da2

孤獨家庭的模樣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