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漂流納沃 - 3-3日常：努那貝里

　　「活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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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冰封星球的日光照上臉龐，軍中培養出的習慣讓威爾斯立刻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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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努那貝里深處，倉庫改建的牢房不算舒適，卻讓他的噩夢減少許多。關掉電暖爐，穿上駕駛裝外衣，威爾斯敲門對看守示意之後，靜靜等待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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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後，琪拉露拉準時出現，跟平常一樣充滿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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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走吧，先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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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毛帽布巾蓋住異國臉孔，複製人跟著女戰士漫步來到晨間市集。狹窄街道滿是攤販與人群，兩側樓房如積木般向上堆疊。半地下都市充滿不規則的擴建結構，住家黏著商家，從中央圓環向外延伸，如同樹木的年輪密集分布。容易迷失方向，但威爾斯兵覺得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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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吃燒魚餅，威爾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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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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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週學習，前帝國士兵已經會用努那語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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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猛海鮮攤位旁邊就賣著道地早餐。廚子把餡料填進餅皮，將之整片黏上炙熱大甕。不出幾分鐘，香味開始瀰漫四溢，蓋過四周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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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拿起香草魚鬆口味，另一種刻意腐敗的鹽醃鯡魚，他發誓絕對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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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了幾塊錢幣後，琪拉不顧形象，邊吃邊聊著，「市場真的很棒，充滿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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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烈南德小姐。」德爾芬透過智慧手錶觀察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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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威爾斯張口咬下燒餅。魚類的甜味伴隨著麥籽的香氣，輕柔地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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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氣凝成白霧往上飄。碧藍天空被陽台、變電箱和纜線遮蓋，依稀可見首都塔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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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於努那貝里中央的高聳尖塔能作為明顯標示，指引旅人順利抵達地表最大的交通節點。貨運列車與蓬勃商隊來來往往，看不出來他們正面臨強權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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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日常，如果就這樣持續下去該有多好？威爾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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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了。」琪拉提醒道。她們還有任務在身，「先去工廠，確認納沃的改裝進度。設備裝上車後跟卡司凱前往遺跡山谷探勘，幫德爾芬找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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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鄉親⸺巫女的祈禱要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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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鑼聲吸引注意，路人紛紛往首都塔看去。廣播器中笛音悠揚，小鼓節奏不斷加快，到達極速後驟然停止，緊接著，一聲清脆的爆破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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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彩粉末從塔頂噴出，飄揚覆蓋整座城市。投影器在朦朧天空映照出一道巨影：身穿儀式裝束的女性伸展雙臂，以典雅的舞姿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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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迪姐，今天也很努力呢！」琪拉自豪挺胸。隨著首席巫女大顯身手，熱鬧的民族音樂穿過街道，老老少少都興高采烈地歡呼。不管戰爭如何，今天也要祈求欣欣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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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問：她的立場是配合帝國，卻願意收容我們。」德爾芬試著解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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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以前就是那樣，不管對方抱持什麼想法，都會試著去理解……不管是誰，都會真心接納。對吧？威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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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有點……難以理解。」複製人士兵想起初次會面時，那句貫徹心扉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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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過去如何，選擇這條路，就要義無反顧。別被罪惡感擊垮，我們都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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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氣溫柔，卻比長官訓話還嚴厲；內容含糊，卻定奪了他的未來。威爾斯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窺探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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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測到恐懼表徵，為何？你的戰鬥能力遠高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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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德爾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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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該走啦！」琪拉抓著威爾斯離開人群，在迷宮般的小路間穿梭，好不容易找到前往地表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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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層層複雜區塊，停止鈴響起。鐵格閘門開啟後，出乎意料的人影忽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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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日安，好巧啊！」烏黑秀髮閃爍金陽，稚嫩臉龐刺了些許紋面。就算身穿樸素大衣，索達特‧洛迪娜的迷人光彩依舊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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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妳不是在塔上嗎？」琪拉問道。巫女的身形仍然在空中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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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影很方便哦……我可以提早祈禱，提早下班，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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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效率的決策，洛迪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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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妳，德爾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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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皺起眉頭，跟著兩人繼續往目的地走。如果換成帝國，任何儀式都必須無比嚴謹，嚴謹到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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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透過什麼介面，儀式都能在人與人之間顯現力量。放輕鬆，威爾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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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都沒說……」下意識地避開視線，士兵不敢跟巫女對看。跟他相反，德爾芬十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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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所謂的『力量』，實際來說是歸類為何？能否提供數據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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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想想，很難表達耶……」洛迪娜說到一半，發現周遭人群開始鼓譟，「低調點吧，我是偷跑出來的，怕被祭司老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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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琪拉嘆了口氣，拉起外衣斗篷掩護帝國叛軍與首席巫女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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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們表現活潑天真，彷彿心中完全沒有陰影。然而，威爾斯一直想著不久前與琪拉探勘環境，順便在冰湖上垂釣時，從她口中聽到的哀傷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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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接觸努那時，雙方都派出代表進行交涉。洛迪娜與卡司凱的父母、琪拉露拉的父親等氏族代表都參與其中。無奈，屢次談判還是無法同調。最後，悲劇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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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地點發生爆炸，死傷無數、沒人倖免。那場意外讓猜疑加深，正式宣告和平決裂，努那反抗軍也因此結成。親弟卡司凱拿起武器，洛迪娜卻選擇接管首都，答應上貢帝國各種物資，好登記成為中立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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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要顧及無辜人民，視大義超乎己身。但，她真的不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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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能否稍等？」巫女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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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喪服的群眾經過三人面前，帶著一具小棺材緩步行進。洛迪娜合起雙手，琪拉和威爾斯也照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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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藉機對威爾斯耳語：「根據帝國研究，努那新生兒死亡率略高，推測是遺傳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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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禱告詞撫平雜念。威爾斯微微睜眼，看見巫女的臉頰被淚水潤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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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迪‧史嘉娜，等下一個身體準備好，再來陪大家……Uuma liq t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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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古文祈福作結，洛迪娜知道那位孩童的名字，也知道所有首都居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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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測資訊：人群心跳趨緩。洛迪娜小姐，這跟您的力量有什麼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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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小姐……我想，只要誠心希望，我們的愛情就能傳達給對方，讓他們舒緩情緒……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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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存在卻又無法證實，洛迪娜給不出答案，只知道非常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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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離去。琪拉放下雙手，落寞地說：「今年又走了好多孩子……這種病，只能看運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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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放棄，解答可能就在遺跡山谷裡面。」巫女牽起好友，也對帝國士兵伸出手，「誠心拜託兩位，今日的探勘，對努那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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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點點頭，試著握住對方。儘管隔著手套，還是能感受到皮膚上的電流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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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加深後，機庫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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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地面工業區域，碩大廠房能容納許多列車及納蘭機甲。三人從後門進入堆滿偽裝貨櫃的走道，經過埋首工作的反抗軍戰士，進到臨時據點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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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公主殿下嗎？」逃亡科學家林克‧李帶著日漸憔悴的面容現身，「您也來參觀我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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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千萬別勉強身體，努那還得依靠你的智慧……可惜，小女要先告辭了。」洛迪娜彎腰道別，看得出她不喜歡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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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一邊關心戰士們一邊往出口走去。威爾斯與琪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轉身跟林克爬上鷹架。燈光開啟，照亮了躺在貨運平台的獨眼納沃，琪拉很快就看到那不對稱的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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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還是沒有左手唉，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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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正要幫它裝上『武裝披風元件』，比手更好用，要多加一台納蘭的發動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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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自指揮官型納沃，兼顧攜帶量、內含雙重護盾力場，也能緊急卸載。」德爾芬幫補充說明：「有我輔助控制，可以執行更複雜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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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源不足，就搶來用！五片分離式模組前端，都有『電塑金屬』鎖鏈鉤爪！我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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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塑……啥？」琪拉抱著頭，大腦快被博士的術語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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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都忘了，本地稱為變形石吧？」林克拿起電銲槍，戳向一顆深色石頭。接觸瞬間，金屬表面迅速變化，長出無數尖刺，「此種特殊材質，能透過電流控制分子排列。換句話說，可能性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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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能當作武器，不愧是帝國技術……」琪拉拿起石頭端詳。對她們來說，變形石頂多只是占卜信物，「這樣的話，好像真的有辦法打開遺跡船的電腦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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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難說……雖然德爾芬跟首都的資料平台可以互通，但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都是和平重工生產的統一規格，就怕年代久遠……非常、非常需要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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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好奇地摸向威爾斯的手錶，馬上被他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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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失禮……說到資料互通，複製人，納沃也加裝了增幅天線，強化你的情報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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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性糟糕，工作倒是挺有效率。幸好我沒殺了你啊，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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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只會用肌肉思考的傢伙，試著動動腦，幫機體取個名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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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納沃‧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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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bell-s的納沃……嗎？」琪拉露拉靠上欄杆，看著身披黑色鎧甲的鋼鐵機兵。這時，庫房門口傳來男女的爭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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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別人看到妳在這裡，會很麻煩！」抗軍領袖直面首席巫女，嚴厲語氣帶著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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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怎麼辦，你都不來找我……卡司，下個星期暫時休兵，幫忙準備『大船祭』好嗎？那是很重要的傳統行事，不能忘記我們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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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源……開大船來這裡的是太陽系人，不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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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真實性如何，習俗本身已經產生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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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迪娜巫女！原來您在這啊！」兄妹的對話被打斷，幾名身穿祭祀服的老年人氣喘吁吁地跑進工廠，「您一個離開，抗議團體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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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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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迪娜閉上雙眼睛深呼吸，對著親弟溫柔微笑。意見混雜，政府難為，卡司凱都看在眼裡。更何況，他們就是引起部分民眾不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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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去忙吧……這次探勘結束，我會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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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你的答覆。」巫女輕撫卡司凱臉頰，轉身跟著祭司離去，留下低頭踱步的抗軍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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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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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專注在任務上。」卡司凱舉手制止琪拉，不想再煩惱立場衝突，「我們得快點，首都的庇護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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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已到，反抗軍把納蘭機甲與新生的納沃一起放上列車，全員整裝出發。汽笛如雷灌耳，引擎機具轟隆作響，威爾斯在車頭指揮塔看著城牆大門敞開，準備前去尋找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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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突然的急煞讓他失足，整個跌到琪拉露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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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有人攔住車子！」「可惡！歸順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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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凱和數名戰士跳下車廂，琪拉則是把帝國士兵的頭壓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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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出現了……好戰的傢伙！」抗爭人潮成群結隊、七嘴八舌，把積怨全往反動勢力噴去。戰士們還沒開口，就被更多謾罵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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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會用強硬手段都是反抗軍害的！」「不要波及老百姓！我們要養自己，養難民，還要養你們？」「佔領區都分到很多糧食，統一之後，兒童疾病說不定也能醫治啊！洛迪娜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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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卡司凱忍不住大吼，「你們忘記前任酋長……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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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場意外……是你們自己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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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螫針般的低語刺痛耳膜。卡司凱馬上找出說話的人，一把抓住對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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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給我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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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啦！」「他們果然崇尚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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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戰士毫不鬆手，充血的腦袋容不下任何意見。場面火爆，直到熟悉的溫度傳進眾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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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齊往源頭望去，只見洛迪娜身穿正式儀裝，堂堂正正地走入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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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都是努那的子民……不需要互相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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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大人，Rebell-s不能待在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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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先生為了尋找古代智慧駐紮在此，這份遺物，攸關星球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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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養活自己就很辛苦了，實在無法負擔難民和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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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會安排合適工作，讓所有居民都能貢獻一己之力。下周的大船祭典，就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目標。關於帝國徵稅，小女會邀請對方參與祭典，藉此提出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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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條不紊地回應群眾，首都之星始終保持微笑。躲在車上的威爾斯對這種行為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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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都只想到自己，何必花時間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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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迪姐說過，要一個人、一個人去溝通，才能徹底解決問題……她曾經好幾天不眠不休，只為了跟每個市民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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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乏效率的決策，」德爾芬不帶感情地說：「單靠人類大腦，很難執行從不同個體角度出發的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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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覺得她是超越人類的存在。」琪拉瞳孔深處映著巫女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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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越……」當個人類，對威爾斯來說就夠難了。他把視線拉回外頭，氣氛已經緩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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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小女馬上安排場地。今日下午開始，首都議會將陪伴各位解開所有疑慮……」洛迪娜轉過身，看向弟弟卡司凱，「互相關懷，是努那人自古以來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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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謝謝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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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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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制住群眾，讓戰士們重新搭上列車，在眾目睽睽下離開努那貝里。不知不覺，抗軍領袖的表情也柔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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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祭典那時就先休兵吧，為了讓歸順派閉嘴，也為了她。別讓我失望，你們兩個帝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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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啦！」林克‧李不識相地咧嘴笑道：「兩個帝國人，還有一個電子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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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反常地，德爾芬沒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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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日常：努那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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