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憑著極限的意志力,跑回鄉村上。我全身已經大汗淋漓,雙腿發抖。我強忍身體的脫力感,連忙向路人大聲呼救。那些人把目光轉移過來時,都露出驚訝的神情,有一個婦人還驚叫了一聲,一些人帶上小孩戰簌簌地離開。
「小伙子,你不要動!」一個大叔嚴肅地喊道。
「什麼?!」我一臉訝異。
「聽我說,請原地站著,不要動。你們找人拿上盐過來,越多越好,快!」大叔一邊和我說話,一邊急躁地指示其他人。 他臉色發白。
也許是筋疲力竭的關系,我站在原地沒有動,而大叔一直與我保持距離,周圍的人都流露著慌張的面色。
「我表哥在山上有危險,你們能不能——」
我話未講完,我就注意有一個東西從我頭上跳了落地——藍色的花纹比手臂還要粗壯,至少有20cm長……這不就是山上的那些水蛭嗎?
我一個眨眼,這條水蛭就消失不見了;下一秒,有個在圍觀我的老人慘叫了起來,我視覺模糊地瞟到這條水蛭黏附在他的頸子上……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在我下山後,村上的人都看見我的臉上、頸脖還有頭部已經被水蛭吸附著。我當時站在原地,沒等到有人用鹽撒在我身上,我就因失血過多而暈倒過去。
那天,我被送往到附近市區的醫院。我醒來後,我爸媽和奶奶都在病房內,他們一面欣慰。直到我追問我表哥的情況時,他們所有人都凝重起來,沒有回答我。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5Gqcyne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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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心感不妙,但還是要抱著一線希望。我就這樣在醫院渡過了除夕夜,那個新年我沒有感到一絲的喜慶。
年初一,我爸媽接我出院時才告訴我:表哥已經死在了山上,只餘下骨頭。
他們還叮囑我不要向表哥的家人道出真相,包括我和表哥上山的事;因為我爸媽,爺爺奶奶都對他們撒謊了,說表哥是在獨自上山時失去了聯絡,更表明是另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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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心中的內疚依然沒法消耗,我當時應該阻止他還有自己——探險,有什麼探的?那害死人的好奇心。當然最讓我糾結的,就是那些水蛭般的怪物。我不會想到,這世界居然存在這種如此獵奇的生物。
當年在我離開村莊前,我爺爺告訴過我那些水蛭稱為—鬼蛭。
鬼蛭一直存在於那座山。從他的言語加上我個人的理解,這種東西可以模擬出人類(受害者?)的聲音;能在水中和陽光之下擬態,因此很難用肉眼辯識,幾乎和隱形無異。
不過之所以名為「鬼蛭」,是因為它們如同鬼魅般的神出鬼沒,例如能在樹和樹之間“飛來飛去”,又會突如其來地依附在獵物的身上。這應該是指靈活的跳躍力吧?畢竟我也親眼見識過。
爺爺還提到,鬼蛭大多都存活在那個小湖,有時在山林出沒,甚至在村上的水溝都有它們的蹤影。當時我就抱怨為什麼山上有這種東西,卻不直接向外人說明。爺爺補充,早在幾十年前村裡的人就知道鬼蛭的存在,也會告訴下一代和來留宿的人。
可是總有些好奇心旺盛的年輕人喜歡上山一探究竟;還有些不法之徒,想捕獲這種水蛭來賣買。結果越來越的人死在它們之口。所以某一年開始,村民決定不再向村外和下一代提起它們的存在,只是簡單提醒山上有危險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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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終於到站了。
福陽村—入口的牌坊已經不像以前的破舊。
再一次踏上鄉下的土地,今非昔比,公路都變得嶄新了,部份人已經搬走了,留下的老屋在進行改建。聽聞有一間大公司正在和政府合作,會將一些老屋改建成民宿。
「這裡不會要發展旅遊業吧?希望來這裡的人不要上山去。」我喃喃自道。
這次回鄉,我早在背囊放進好幾包食鹽,以防萬一。話說,現在已是一人一部手機的年代了,如果有人拍攝到鬼蛭的畫面,應該會在網路瘋傳或被人捉去研究吧?
說起來也是奇怪,之前和爺爺通電話,我跟他提起鬼蛭時,他居然說這只是村中流傳的靈異故事,事實並不存在這種生物;語氣堅定而且還遺忘了我表哥是死在它們之手。不過,也許他年紀太大,大腦已經在退化,忘記一些要事亦是理所當然。不能怪他什麼。
在回老家的途中,經過路邊的水溝,沒想到水質都變得這麼乾淨,想拿來養魚嗎?
走著走著,我隱約聽見水溝裡傳出一個人聲,這是一個我永遠不會遺忘的熟識聲音,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顫。
「快跑啊!表弟!」「快跑啊!表弟!」「快跑啊!表弟!」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mSfGwuk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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