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夜音拉著我來到了酒吧。我們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在嘈雜的音樂流轉的地方，五光十色的光線照射底下，可見舞池上的人們正在忘我地手舞足蹈，看上去也覺得他們情緒高漲。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po4ll6wE
我好靜，很少來這一些地方，所以難以理解夜音為何會喜歡，也許已是她的習慣，也許她喜歡的是這裡熱鬧的氣氛。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Q9f3Jhvm
「喂，阿源，來跳舞吧。」只見夜音主動地拉著我的手，她臉上的表情堆滿笑意。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Oz1pHRwb
我本來不會跳舞，只好對她說：「不了，我不懂。」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MlZxe3vx
但夜音已經開始拉著我起舞，我只能以生硬的舞步在陪伴著她，跳著跳著，有幾個男人走過來，貼著夜音跳舞。很熱，我開始感覺到背部冒出汗水，我很不習慣這種場面，於是我說：「夜音妳玩得高興的吧，我在那邊位子等妳喔，妳覺得累了就過來。」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wDCtqT4v
夜音朝我點點頭，馬上繼續在舞池繼續搖擺身軀。夜音穿得十分性感，露出一截光滑的大腿，誘惑著場內的其他男人。然後她和場內剛認識的男子摟抱和接吻，緊貼著對方跳舞。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i1LiCWCy
我的內心苦澀。我只可接受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低微。夜音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我不能給她感受到愛？還是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多得我負擔不起？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8clgg5OQ
看著夜音在場內穿梭，我再次了解到自己的身分，我不過是她的普通朋友而已，我像是地上那默默耕耘的螞蟻，而她像是天空自由飛翔的鳥兒。我突然發覺我和夜音之間有某種事物改變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比以前變得更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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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夜音走到我身邊說。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ULPnKpYG
「玩累了嗎？我送妳回去吧。」我說。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gnRbyVcJ
於是我們離開了酒吧。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ApG0kiZl
在路上，夜音跟著我。「阿源。」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MVspkKos
「我從小到大也失去安全感。」她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最近發現，就算我不斷地尋求，但我的心靈仍很空虛。」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RRb7nY01
「我知道，但妳可以不要再那麼任性了好嗎？」回想起方才夜音隨便跟男人抱擁跳舞的行為，我終於忍不住了。「妳要找一個固定的對象。」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JZHXqSbt
夜音說：「我也知道。但我不要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好！你有想過我需要什麼嗎？你以為我一定會接受嗎？我的事不用你管！」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kblKXW90
我對她吼道：「妳講那麼多，是說妳當我是玩具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CBnyEeUp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音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接近我。只是，我知道，你不能夠滿足我的物欲，或許這樣吧，你以後不要再過問我的事。」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tZexr80q
夜音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會斷絕嗎？我急急的說。「我關心妳純為我的苦心。我關心朋友有錯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7vE9aZ7n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理解了麼？」夜音激動說：「我不是個好女孩，你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g2YxTt0H
我走上前對她說：「那妳到底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妳。」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gsPPcLb2
夜音說：「傷口是要時間癒合的。我只是覺得無人可以填補了。」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YkzbdTwK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問。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GA1ZgMwQ
「以前跟男朋友一起時，當時的我非常喜歡這個男朋友、為了他，我什麼都會答應。」夜音說：「但他跟我分手後，我接受不了這事，我覺得要放縱才對得起自己，才可以放鬆自己。慢慢就習慣了受傷。現在我覺得以前的我太蠢了，為什麼要那樣喜歡一個人？」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yIWAKCw7
夜音淒然說：「我的心累了，根本承受不住愛。」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iC4Y3MYt
我默然。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eimqnVPs
然後我說：「夜音，我跟其他人不同，不會再讓妳受傷。」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ANd0fBjl
「沒事的話，明天見。」夜音避開我的目光。「我想休息了，晚安。我們就此分別吧。」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6tjObOWB
夜音的說話令我僵立在原地，我無言以對，就那樣看著她離去。
自從夜音和我分別後，我在校內看到她，她也盡量不和我交談。而我，讓自己沉醉於一星期四天的兼職和繁忙的課業裡。但夜音的影子在我心底徘徊不去。我不得不承認，這段日子，夜音變成了我的生活的重心。假如她真的就此離開，我真怕從此再也找不到她。只要知道她的近況，我也就心滿意足。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6SlVcFaz
這天，我在大學裡，遇上阿庭。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OVcpChn6
「喂，你跟夜音怎樣了？」阿庭一看到我，第一句就問。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PArTm4E9
「沒什麼。」我說。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bGf0KNWz
「沒吵架吧？」阿庭問：「阿源，你不是對夜音有意思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5EokWZ9Z
「你都在說什麼？」我連忙說：「我和她只是朋友。」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YRKpfAZz
「你還說你不著緊她？她一離開課室，你的目光就追著她的身影了。」阿庭說：「你的眼內只有夜音嗎？難道你不用管其他事情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IlxSxJti
「我當然有很多的事要做啊，那夜音是我的朋友，也要關心一下吧－－」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畢竟我和夜音一組，現在的她主要以短信和我聯絡，公式化地把報告要用的資料傳給我而已。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Dpd1noBC
「算吧，你不要再理會她，她這人沒救的了。」阿庭見我不作聲，說。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Ny7aj5O3
「正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放棄。」我說。「我想她明白，她現在的觀點是錯的，她這樣下去，是不會幸福的。」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4pGFhj6j
「你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她？」阿庭說：「人家現在連眼角也不看我們一下，把自己當成女王了。」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pkVPh62P
「怎麼都好，我在忙報告，還是先去找資料好了。」我無心想回答阿庭的說話，於是我拿著厚重的參考書，就在他面前走過。真挫敗，我的心思，依然是在夜音身上啊。
我再一次遇見夜音，是在中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附近。我佇立在對面馬路，遙望她那瘦弱的身影。她的棕髮盤成了一個美麗高雅的髮髻，身穿華美的黑禮服，手上戴著名貴的閃閃發亮的鑽戒。她穿梭在上流社會的各種宴會。夜音的打扮和以前完全不同，現在的她變得更加高雅，已經愈來愈陌生了，夜音和我更像是陌路人。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PyaR67jV
難以想像不久她還在我身邊。她本來就是個脆弱的女孩，卻勉強自己變得硬朗，裝出成熟的模樣。她假裝堅強的模樣令我心痛。連接我和她之間的距離的橋樑碎裂了，我身在不能觸及她的地方，而她再也不是本來的她。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p9myhGsE
只見夜音登上了一輛黑色名車，名車就在我的身前朝馬路飛馳而去。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P3Sc56m9
四周寧謐，我在涼風吹拂中，獨自回家。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3LKmSTMo
我打開電腦，把夜音傳來的資料整理好，寫完了報告，再把報告隨手放進我的背包中。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G72vXzMX
我就一頭倒在床上面，想像自身和夜音連結，在跟腦海中的夜音接觸，根本上不能集中精神工作了，事到如今我只會做著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明知道她會離開我的不是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nbWwYQxL
今年我已是大四了，而且學期不知不覺過了一半。畢業後我打算在一家公司工作，相信到時能見到夜音的日子比現在更加少，但我也只得接受這個事實。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42PkSK2i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我伸手拿過手機。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XMSI2bJZ
是夜音的來電。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Bg2Vdbsx
我接聽了電話。「喂？」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WPBnvSmE
「不好意思。這是夜音。」夜音的嗓音很細很柔，「阿源，我在寶馬上。只是想說，我突然很想吃到你煮的早餐。你明天可以帶早餐回來學校給我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QSI89yHs
「當然可以。」我急急的說，她說什麼我也會答應了，我很怕失去夜音。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lH2Y57Ij
「是嗎？那太好了！」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NQIFY3ED
夜音的語氣很歡快，想像得到夜音臉上那愉快的神情。我正想跟她談更多的事，她就那樣掛了線。「掰掰囉。」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wcseVYP8
假如明天才煮，上課就會遲到，所以我要先準備好才休息。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Uc52jF2z
為了夜音的一句說話，我跑到廚房開始為她預備早餐，一直煮食到凌晨兩時，整理完畢才就寢。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a36mMSMn
翌日上午，夜音沒有來。我和夜音約好在學校門外見面，於是我一直在那裡等，直到下午。這時候雨下了，雨點愈來愈密，雨幕的聲音夾雜夜音清脆的嗓音，我們站在屋簷下，一同看著無盡的雨景。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gIV4FmQL
當我看見夜音出現時，鬆了一口氣。我真怕夜音從此不肯和我見面。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hXcDO4VU
「夜音。」我說：「下雨了，下午沒有課，要我送妳回家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8qZEs3sJ
「不用。」夜音紅著臉，接過了我煮的早餐，是一個盒子。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hXLo2YNG
她打開盒子來，餐蛋麵的香氣馬上飄溢，她說：「阿源，你煮的早餐，看來很美味。」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OFWwDQbP
「是嗎？謝謝。」夜音卻沒有吃，只是拿著它。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vfTt3PB0
「對了，今個暑假，我要離開香港了。」夜音說。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uN3o8Vgd
「妳真的要走了嗎？」我抱持一絲希望，問。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xSsQldnU
夜音很堅定：「是的。」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ChuGyDz9
我望向夜音：「那妳是來向我道別的嗎？」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imIPtHvr
夜音說：「是的，最後的報告交上去後，我就不會再和阿源見面。」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GGkZ0akM
我問：「為什麼？」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GL0qxkT4
夜音垂著頭，低著長長的黑睫，哀傷地說：「我不值得你去愛。」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tpXmQoWI
「怎麼會呢？」我由衷地說：「我會待妳很好，比任何人都好。難道是我不夠好？」4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hoNPG6ge
夜音說：「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和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