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龍皇傳 - 音樂詩人

　　大門爆開，走出來的是拿著公事包走出來的Ｊ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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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這東西就叫『阿卡克』吧。」按個鍵讓公事包阿卡克關上蓋子，ＪＰ就意氣風發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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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幹麼又弄壞我們家的門了！」驚醒的紫嫣一見大門被毁，氣急敗壞的怪責Ｊ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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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幾天借我材料和工具的謝禮。」ＪＰ厚顏無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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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將仇報算是甚麼謝禮啊！你快給我修好大門！」用那把稚嫩可愛的聲線罵人，紫嫣壓根兒沒有半點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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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悶熱死了，開個門通通風吧，大叔也會感謝我的。」ＪＰ一把將阿卡克架在肩背上，單手插袋的走向帳篷道：「喂，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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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謝謝你叫醒我們啊。」丹尼斯打著呵欠講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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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簾帷出來，阿浚見ＪＰ手上拿著阿卡克，便道：「看樣子這幾天你收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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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ＪＰ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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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哥哥！你聽我說，那壞蛋又弄壞門了！」見得阿浚，紫嫣如獲救星的投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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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爛門早晚也要壞的。」ＪＰ砌詞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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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紫嫣。」阿浚摸摸紫嫣的頭，安撫她道：「我們趕著要走，可能沒時間給你們修好門。哥哥答應妳，有機會回來的話再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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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走了嗎？」紫嫣不欲與阿浚分別，兩隻白胖小手抓住阿浚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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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哩。」瞧著這小女孩，阿浚一陣心軟，將她抱了起來，哄著道：「有陣子要見不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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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不能不走嗎？」紫嫣環抱阿浚的頸，盡情的撒著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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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阿浚輕聲道：「不走的話，會給你們帶來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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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也會有人來騷擾叔叔的，但叔叔都把他們打跑了。」紫嫣在阿浚耳邊說道：「就算哥哥留下來，也不會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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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哥哥還有非要去做的事情不可。」阿浚眼神閃過悲傷，頃刻間卻換上了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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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紫嫣，摸摸她的頭，阿浚辭別道：「這幾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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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會回來嗎？」紫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阿浚，期待著他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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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頭嘆息，阿浚眼神迷離一陣，道：「能回來的話就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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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等著哥哥喔。」紫嫣聽不出阿浚話中玄機，只是天真爛漫的當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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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阿浚別過臉去，不讓紫嫣看見自己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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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不宜久留，待眾人差不多全部醒了過來，阿浚便重新宣佈之後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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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打算暫時跟你們分道揚鑣。」阿浚朗聲道：「妮凡會先帶其他人到環宮外西邊的夏甲村，我和銀月則會先送菲琳回去皇都，之後再來跟你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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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分開，我不要回去。」菲琳倔強的道：「全部人一起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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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阿浚斬釘截鐵的道：「現在我們已經是誘拐公主的犯人，皇宮那邊肯定已經在大力搜捕我們，再帶著妳一起走，我們會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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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我是個累贅囉？」菲琳怒道：「只要我學懂用弓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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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那個時間等妳學了。」阿浚打斷她：「洛倫斯的那些面具人不會等，他們再來的話，我們不能保證還能再次成功救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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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那麼討厭保護我的話，就任我讓他們抓走啊！你們也不用那麼煩啊！」菲琳大為氣結：「為甚麼還要辛苦的跟他們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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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過神天要親自將妳送回皇都。」阿浚徐徐說道：「不能隨便將妳交給他們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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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執著甚麼啊？我只要安全回去不就好了，為甚麼一定要自己來？」菲琳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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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是承諾。」阿浚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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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如何了？」菲琳執著不肯回去：「我甚麼都沒看過沒做過，打死也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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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只能粗暴點讓妳就範了。」阿浚掄起拳頭，向菲琳迫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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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兄，好男不與女鬥。」戴維斯察覺阿浚的意圖，制止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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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動我的。」菲琳看穿阿浚的為人，道：「你不是一個會動手打女人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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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菲琳說中，阿浚恨恨的放下了拳頭：「…妳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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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不要那麼難看嘛。」小嬴一仗，菲琳定意要趁勝追擊，便從懷中掏出一吊墜道：「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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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來的？」阿浚問道。觀這吊墜主體呈圓，上連著一條澄黃小鍊，搖動起來還有鈴鐺之聲，看來屬於女性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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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能夠領你到克里斯所在的關鍵物品。」菲琳自信滿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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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女人。」ＪＰ嘲笑一聲：「把它搶了過來，那處男就不需要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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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了他不是那種壞人，不像你那樣。」菲琳毫不避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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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妳沒我想像中的蠢。」ＪＰ挑挑眉，道：「不過換做是我的話，我早就將妳綁起來丟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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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公主妹妹，妳應該感恩遇上的是大人。」妮凡搭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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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吊墜究竟有甚麼特別？」阿浚心繫正事，無意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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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菲琳故弄玄虛的道：「只要帶我到連峰樹海，你就會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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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菲琳會否是因為逃避回家而編造謊言，但縱然如此阿浚還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只好答應下來：「那好吧，但是有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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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求於我還敢提條件啊？好，我只管聽聽。」恃勢凌人，菲琳甚是高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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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學好箭術，戒掉大小姐脾性。」阿浚義正詞嚴的道：「不然我就要像ＪＰ說的那樣，搶了吊墜就丟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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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那種人。」菲琳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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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說。」阿浚眼神一利：「不過如果妳不長進的話，我也只能改變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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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好怕唷。」菲琳佯裝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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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取劍。」不欲再多說，阿浚走去貝歐武夫的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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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甫步入屋中，已見得紫嫣兩手抱著一柄套入鞘中的劍，一雙大眼睛靈動的看著阿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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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哥哥，你要的劍。」紫嫣以雙手把劍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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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駕。」阿浚左手一接新劍，已覺劍身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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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輕輕握住劍柄，阿浚嚥嚥口水，虎口稍加用勁就將新劍慢慢抽出。銀白泛藍的劍身逐漸見光，映出與別不同的亮麗光芒。有異於尋常刀劍的冷徹光影，這新劍隱隱散發著一種堅韌剛強的生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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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尖離鞘，阿浚將劍置於胸前仔細端詳。在筆直劍身上，血槽由劍尖後一寸位置延伸至暗黃的護手，跟纏上黑楬防滑布條握柄相得益彰。這新劍最為特別的，是劍鋒上的設計，前方刃部特別鍍上了一層亮眼白鐵，後方的劍背則是鋪上一條長銅板，是一把前利後鈍單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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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稍一側身，將劍輕輕揮動，以手上肌肉細細感受其重心變化，感覺極是流暢，沒有半點遲滯。再揮幾下，阿浚便覺這新劍造工極其精巧，不論自己如何揮動，重心仍然維持在最佳位置。莫說阿浚這略有經驗的劍士，便是新手也可以自如運用這劍，難度與運動自己手腳無異，可想而言這劍設計是何其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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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用過最好的劍。」阿浚看著貝歐武夫的背影，誠懇的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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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紫嫣拉著阿浚衣袖，道：「叔叔有個習慣，每把打造出來的武器都會在上面刻上它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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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阿浚細細觀看手上新劍，就在劍背上找到一道不甚顯眼的刻紋。這刻紋劃得蒼勁有力，僅有廖廖幾劃，卻只佔不到三寸的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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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懂元界的文字。」阿浚指著刻紋，向紫嫣問道：「這個怎麼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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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依』。」紫嫣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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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甚麼意思？」阿浚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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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生命的意思。」紫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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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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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望著自己在新劍劍身上的倒影，阿浚若有所思的重覆著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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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真的一定要走嗎？」紫嫣充滿不捨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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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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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將劍收起，單膝跪下撫著紫嫣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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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不能停步，它會一直一直的成長，直至死亡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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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闇的天空，血紅的雲朵隨著陣陣熱風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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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過去，盡是不毛荒野。偶爾見得幾隻生物活動著，卻都長著尖牙利齒，面目猙獰的相互威嚇著。沉不住氣，其中一隻就撲向對方，兩隻猛獸互相廝殺著，發出陣陣駭人廝吼，灑下大灘大灘黑血在曠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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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殺戮、死亡，身處此地，只會聯想到這些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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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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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片了無生氣的死亡之地，有一黑色城堡兀然矗立著。這城堡佔地過千公頃，內裡有部份是深楬泥地，建了些堅實棟宇，似乎是囤兵之所；又有些體積較大的建物，有些長得黑壯、貌似人形的魔族，正揮鞭打著一隻頭長犄角背有肉翅的惡魔，奴役牠來搬動一個載滿各樣礦材的大卡車進去一個貌似兵工廠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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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裊裊黑煙自囪中飄出，形成大陣黑霧，與天上紅雲混合起來，變成不黑不紅的混濁顏色。眾魔族忙著將礦材搬入兵工廠，又有大批刀劍斧槌被搬出來，運到城堡另一邊的練兵場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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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兵場是個極其廣闊的空間，霎眼看去少說也有成千上萬的魔族正在兩個一組的對打著。說是練兵，其實是真槍實劍的廝殺，敗者必遭斬立決。若非魔君不愛惜兵力，便是他殘酷成性而下此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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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堡之中，有一至為高大的堡壘，正正就是魔君所在的黑暗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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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勒多，準備得怎樣？」一把聲音自黑簾後傳來。在昏暗的王殿中，只有赤紅火把成為惟一的照明，若不用心去看，必定難以發現王座上的朦朧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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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度相當理想，約莫在二三個月後就能達到陛下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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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著垂簾王座單膝下跪的人有兩個，回答的是最前頭的那人。一頭毫無光澤的灰白髮，膚色也是全無血色的蒼白，腰間配著一把異常闊大的板劍，身穿著全黑色的披風鎧甲，背部微有隆起，似乎鎧甲裡頭內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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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王座上的那人發出滿意一聲，又道：「出兵之期將近，上次因為龍皇出手阻撓沒有成功，今趟可不能再因為他的緣故而出差池了。賽諾斯，暗殺龍皇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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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完成。」稍後的橘髮男子簡短的應道，那灰色的斗篷，那兩把長直刀，那雙絕情的褐眼，正是帶領ＸＤ團狙殺阿浚的橘髮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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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得他的行蹤了嗎？」那人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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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在元界的巴特路遇過。」橘髮團長賽諾斯答道。3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5RZCQm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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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嗎？」那人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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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賽諾斯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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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回來幹甚麼？」不動聲色，那人話中卻是隱含一絲難以覺察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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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皇還有利用價值。」賽諾斯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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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要他死。」那人說話沒有起伏，難以判斷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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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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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下這句話，賽諾斯便逕自離去，連告退也欠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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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賽諾斯離開，那白髮男子就道：「魔君陛下，賽諾斯是靠奸計惡謀才搶得這地位的蛇鼠之輩，陛下委予如此重任，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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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的就是那份邪惡。」被稱作魔君的那人道：「再加上闇影，龍皇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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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影……」白髮男子暗忖魔君心意難以捉摸，既有了ＸＤ團追殺龍皇，怎又另派一人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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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吧，本皇期待你的好消息。」魔君揮退白髮男子，斷絕他詢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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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套了一句，白髮男子就站起身子從殿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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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君特意派往暗殺龍皇的ＸＤ團，其首領賽諾斯是個以手段陰險見稱的魔族，其領導能力是相當出色的，戰鬥力更是難出其右。米勒多暗道這種出色的人都有野心，絕不會甘心屈服於別人麾下，只是隱藏功夫做得極好，完全沒有露出任何惹人懷疑的破綻罷了。總有一天，狐狸會露出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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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宮殿，ＸＤ團中的其他團員正在門外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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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長，魔君怎說？」翰率先迎了上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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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諾斯沒有停下，只是繼續自己的腳步，邊走邊道：「闇影一同處理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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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翰難掩面上的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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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就是那個頂尖刺客嗎？」傑爾特淡然自若的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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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諾斯沒有答話，以沉默作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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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那個鬼爪族和操偶族的雜種……」翰咬牙切齒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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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生氣嘛，翰。」傑爾特道：「這是魔君陛下的命令喔，不從者會被切成肉塊丟去餵魔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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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麼說，我還是很不爽。」翰一甩下擺，很是不悅的道：「魔君陛下讓幾個部屬執行同一個任務，功勞可不是有份出力就分得到的，只有完成任務的才能領功。我可是魔族名門瑞克薩家的人呀，陛下居然讓那卑劣的雜種插手，這根本是對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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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爾特攤攤手，不以為然的道：「欸，名望在這裡沒甚麼意義的啦。魔界可是個實力至上的地方喔。我想，這個闇影應該是個狠角色吧，真那麼厲害的話，我們也能偷偷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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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像你是副懶骨頭，一天到晚只會睡覺和發白日夢。」翰不忿的道。3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QukPCO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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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也好。」傑爾特滿不在乎的攤手：「話說回來，派出闇影這好主意應該不是魔君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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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甚麼這樣說？」作吟遊詩人打扮的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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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大清楚魔君的脾性吧。」傑爾特解釋道：「闇影可是魔君的愛將啊，以前根本沒聽過他會打出這張牌的，肯定是哪個好心人勸動了魔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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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不會是米勒多大將吧？」霧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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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那樣的話就好玩了。」傑爾特偷瞄賽諾斯，瞧他沒有任何表示就續道：「這米勒多可是完全來路不明，近幾年才出現的傢伙。不知為甚麼，魔君似乎很信任他，甚至讓他當上了侵略蘭斯大陸的總司令。練兵、武器、策劃一切全不過問，交給他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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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勒多用了甚麼巫術蠱惑魔君？」翰不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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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重要，反正我們做好自己就好了。」傑爾特的悠閒，跟魔界的肅殺氛圍格格不入：「牧師他們還在蘭斯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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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團長意思吧。」翰看著賽諾斯，後者依然故我、不置可否。跟隨賽諾斯多年的翰，就知道是首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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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們回去吧。」摸著腰間鐵劍，翰殺意難耐的一下拔了出來，瞬間就將一個路過的倒楣魔族砍成兩半：「下次回來，可要帶著龍皇的頭給魔君當手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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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的話，我想用溫和一點的方式解決。」霧婉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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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來，娘娘腔人類。」翰以染血鐵劍直指霧，道：「殺與被殺，這才是活著的目的，別跟我講甚麼愛與和平的噁爛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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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闇影嘛，現在的龍皇大概抵擋不住，馬上就會被幹掉…不過哩，如果發生了甚麼事，結果就難說了。哈，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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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爾特一笑，看來頗有狡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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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蘭斯大陸和平的表象底下，戰爭的暗湧正在一點一點的蘊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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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洛倫斯環宮西邊的秘道，阿浚一行人無驚無險的離開了環宮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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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菲琳的指示下，一行人往環宮西北方的夏甲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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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浚兄不用跟我們分別了，為何我們還得要去夏甲村？」戴維斯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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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倫斯的官兵應該已經在環宮佈下天羅地網要抓我們，搜捕的圈子早晚會擴展到環宮外面。」妮凡答道：「在環宮的所有方向之中，就西北算是最偏僻，所以我們才會逃去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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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村子不就會被目擊了？要是村民告發我們就糟透了。」丹尼斯質疑的看著菲琳：「搞不好只是大小姐公主不想睡帳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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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白痴啊？」菲琳白了丹尼斯一眼，叉腰道：「我真受不了的話，為甚麼不索性回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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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厲害的公主殿下。」丹尼斯作狀行禮道：「小看了妳真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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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會丹尼斯，菲琳說道：「總之，要去見克里斯的話，我們得要先去夏甲村做點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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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甲村已經是條半荒廢的村子了，那種地方有何珍奇，足以讓我們特地走一趟？」雲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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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你們就會知道了。」菲琳還是沒給眾人解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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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猜猜吧。」妮凡推測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夏甲村曾經有『黃金林』的名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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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黃金林？」戴維斯忽地想起甚麼似的道：「難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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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是橙子吧。」丹尼斯一語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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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是金橘！」雲狄恍然大悟的道：「當年夏甲村盛產金橘，在蘭斯上可謂遠近馳名，吸引了不少人慕名去到夏甲村，連師父也曾特地拜訪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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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師父竟是個老饕？」戴維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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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鼎鼎的創魔士，用幾顆橙就賄賂成功？也太好笑了吧。」ＪＰ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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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關子賣不成，菲琳不是味兒的道：「金橘不是給克里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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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要金橘做甚麼？」阿浚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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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處的守門人會要。」菲琳簡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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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這事聽來光怪陸離，阿浚搔搔臉頰，也就沒甚意見的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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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好幾天，一行人來到了夏甲村。如同先前聽聞的，夏甲村田地貧瘠，長出的植物瘦弱無力，輕輕一觸也要折斷。村民生計難以維持，沒法之下只得遷走謀生，只剩孤苦無依的老弱傷殘跟村子一同等待滅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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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慘……」銀月惻然，拉著阿浚問道：「不能救他們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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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自身難保。」阿浚搖著頭，堵住自己心中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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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當年那些奸商騙村民，夏甲村也就不會沒落了。」雲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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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哩。」妮凡附和道：「金橘出名難種易死，只有夏甲村的土壤才能成功種出這麼多金橘來。那些商人本來想買下夏甲村的，但村民說是祖地不能賣，他們就將種植方法給騙出來，再聘人毁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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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那時出了個村子英雄哩，好像是叫賽德克巴萊。」戴維斯景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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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可惜最終也鬥不過奸商的陰謀。」雲狄惋惜道：「中毒身亡，還被誣蔑是他下毒毁掉夏甲村的泥土，幸好有人出來指證那些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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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歷史怎樣都好，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能有甚麼金橘？」ＪＰ一腳踩爛滿佈地上的壞橘子，道：「爛掉的臭橘倒是多得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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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有甚麼想法嘛，公主妹妹？」妮凡露出教人背脊發涼的微笑：「答案不讓姐姐滿意的話，今晚妳會很開心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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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有分寸的啦。」被妮凡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菲琳嚥嚥口水，才道：「神天說過，夏甲村的泥土沒被完全污染，所以應該還有些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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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聰明的公主殿下啊，這種情況下村民們見有橘子也是先自己吃了，會有人好心得說：『啊，公主殿下要來拿金橘，所以要留點給她』嘛？」丹尼斯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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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無益的話，失禮。」雲狄賞了丹尼斯一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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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琳，妳覺得真的能在這裡找到金橘嗎？」阿浚認真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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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菲琳連連後退，顯然是心中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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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得菲琳的反應，阿浚單手按額，頭痛的道：「那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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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爾響起一陣與現場氣氛極不協調的輕快樂音，將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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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道而來的旅人，你們尋找的是甚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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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潔白大衣，金髮碧眼的男子蹺著二郎腳的坐著，手抱一個木製魯特琴，手指靈巧的在六弦上彈跳著，奏出輕柔、安寧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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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皇都的那位……維德兄？」雲狄一眼就認出對方，甚是訝異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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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的？」阿浚意外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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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皇都時有過一臉之緣。」戴維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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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貴族嗎？怎麼會來到這種遙遠的窮鄉僻壤？」妮凡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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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目光定在菲琳身上，道：「那一位不也是皇族嗎？怎麼妳又會在這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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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是甚麼皇族！」菲琳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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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妳是誰？」維德直視菲琳，眼中沒有透露半點惡意，只是清澈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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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菲琳迫得急了，卻是擠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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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跟我一同從故鄉逃出來的妹妹。」阿浚只好扯個有陣子沒用的理由來：「現在跟其他的同伴一道出來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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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答案，既是真的，也不全然是真的。」維德眨一眨眼，轉而看著阿浚：「不論如何，那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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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和菲琳默然交換了一個眼色，二人心底感受也是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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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你是誰？」妮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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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於音樂，活在音樂，與音樂同在，我是《樂詩人》奧狄斯維德‧路以弗。」維德語氣平穩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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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這裡有沒有金橘？」眼前維德雖是神秘，阿浚對他卻沒有半點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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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橘，曾是黃金林的祝福。」維德徐徐答道：「但夏甲已被詛咒，祝福就被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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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沒有的意思嗎……」阿浚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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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咒詛之地，還剩有一點點的恩典。」維德以纖長的手指一掃琴弦，起了身來走向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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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滿口浪漫的傢伙是甚麼來頭？」ＪＰ皺眉打量著維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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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雲狄微瞇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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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姑且跟去看看吧。」話畢，阿浚便領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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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維德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夏甲村僅剩的一個果園。夏甲村最後的幾個村民強撐著垂老的身軀，一邊修剪三四棵果樹一邊翻著半黃不綠的樹葉，看看能不能奢求幾個金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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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維德向那幾個村民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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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者大人，救救我們吧！」一見是維德，那些村民如獲救星似的紛紛仆倒過來，拉著他的衣擺乞求道：「這裡的土壤已經沒多少養分了，金橘樹不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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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兩眼流轉著憐憫，說道：「最小的那棵果樹的頂端，你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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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者大人你不要開玩笑吧！」最為年老的一個村民道：「那棵樹是最貧弱的一棵，沒力將養分帶到那麼高的，怎麼可能其他樹都沒有果子，就這棵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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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不語，只是眨了眨眼睛，靜靜地看著那些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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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的吧，上次不也是這樣嗎？」另一個老婦道：「賢者大人叫我們把這塊又乾又硬的地挖開，再把種籽種了下去，就真的長出了幾棵金橘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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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既然上次我們信了他，為甚麼今次又不信哩？」稍為年青一點的伯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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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橫豎也是死，去看看吧！」那個老村民賭氣道，便夥同其他村民一同去那棵果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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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遙看著那棵果樹，幾個村民已是見得一片黃綠之中隱隱有幾點金。走過去伸手撥開樹葉，竟真有幾個珠圓玉潤、色澤鮮艷的金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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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啊！真的有啊！！」那伯父欣喜若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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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者大人，謝謝你啊…！」老婦縱是中氣不足，但語中的誠懇卻不是造作虛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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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才幾顆，夠誰吃啊？」只有那最年長的村民悲觀的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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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有些客人，你們可以用這些來款待他們。」維德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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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幾個村民都是聽得咋舌。幾個金橘若能賣個不錯的價錢，還可以勉強過一段不用挨餓的日子，但維德竟要他們把金橘白白送贈阿浚一行人，會如此錯愕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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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只是路經此地，用不著甚麼款待的。」阿浚也覺不好為難村民，出口推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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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望望阿浚，再望望村民們，朗聲道：「你們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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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維德言下之意為何。幾個村民眉頭緊皺的交換了無數個眼色，天人交戰得厲害，手上用力得幾乎滲出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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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難受的沉默不知維持了多久，老婦終是有所行動。只見她快快的將果樹上的金橘給全部摘下，不理那個老村民的叫罵喝止，捧著四五個金橘往阿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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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者大人這麼說，我們就相信他到底。」老婦將懷中的金橘遞到阿浚面前來，雙眼雖有惶恐不安，但更多的是信心：「旅人，希望這些金橘能令你們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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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謝。」阿浚愣了半响，這才遲疑的把金橘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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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典已經臨到夏甲了。」維德轉過身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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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裡？」對維德的言行難以理解，阿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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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我來。」拋下這句說話，維德便繼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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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雖是不解，但還是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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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一個稍高的丘陵，陵上有個顯然經人刻意挖掘而出的坑道，直通往方才的果園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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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是看來衰殘，這地方仍蘊藏了生命。」維德徐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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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在說甚麼……？」阿浚已經完全被維德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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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來。」維德向阿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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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維德賣甚麼關子，阿浚道反正跟了就跟到底，將金橘託予銀月保管，便往維德的所在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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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半蹲下來，伸手輕撫著地上的泥土。阿浚依樣畫葫蘆，學著維德那樣撫摸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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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做甚麼？」戴維斯等人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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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阿浚抓起一把泥土，竟覺手上有些許濕潤，與坑外的乾沙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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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站了起來，從坑上了去，剩阿浚一人在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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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影響生命。」維德只是講了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說話，便逕自坐了在旁邊的一塊平頂石上，輕輕奏起魯特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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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驀地靈機一觸，阿浚內心劇顫，兩眼圓睜的看著維德：「這個人…不可能知道這把新劍的名字的……應該只是湊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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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也好，試一下吧。」阿浚將腰間新劍拔出，劍尖向下的雙手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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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您要做甚麼？」見阿浚拔劍，銀月既是吃驚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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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擔心，只管看著。」劍一舉，阿浚就猛地往地面刺去，勁力浸透地面，往旁邊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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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阿浚這麼一刺，坑中地面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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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意思吧，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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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動作依舊，只是嘴角欣慰的上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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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劍身與泥土的縫隙之間，一陣涼水滋滋冒出。阿浚運勁將劍抽出，泉水便激噴而來，滔滔不絕的湧著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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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地下泉水！」妮凡驚訝的道：「沒想到夏甲村還有這種生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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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水啊！是水啊！！」老婦和伯父都轉憂為喜，一臉帶淚笑容已然說明他們那難以言喻的喜悅：「夏甲村有救了！夏甲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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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貝歐武夫未卜先知，還真的只是湊巧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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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霖輕灑而下，阿浚看著自己手上的新劍，啞然失笑：「若依，這名字真的起得太貼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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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龍皇傳第四集第十章－音樂詩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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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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