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之書 - 007 刁難

「在人類經過長達數千年的爭戰後，歐姆大陸才統合一個國家。除了人類以外的大多數種族，例如妖精族、矮人族、龍族、精靈族等等…都因為這長達的百年的戰爭而滅絕。那接下來，我們依照順序講講僅存下來的人族與魔族之間所發生，長達九十年的『人魔戰爭』…」

一段段有關於歷史的敘述從讀書室中傳出。

而在讀書室外，男孩與女孩站在諾大氣派的走廊上。里歐與安娜正愁眉苦臉地等著麗莎結束課程。

「這下麻煩了呢。」安娜單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細長的眉毛緊鎖著：「昨天晚宴開始前，愛德華跟大小姐還吵了一架。」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里歐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

今天早上用餐時，莉莎突然問一旁的里歐是不是受到愛德華的脅迫，所以才沒有參加昨天的宴會。但里歐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考慮說出來後，莉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尷尬的說他因為這件事跟愛德華吵了一架。

「唉…」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是嘆了一口氣。

在這件事情上面，愛德華是的確與里歐達成共識的。如果這樣還被誤會，並且被莉莎指責的話，那里歐是百分之一千成為了愛德華的眼中釘。

「雖然愛德華大人從不會刁難人，」安娜雙手互握，緩緩的將手放至身前：「但對於出身啊、禮儀啊，還有忠誠心之類的很看重…所以說不定愛德華大人會安排一些很困難的工作給里歐你…」

「那怎麼辦？」里歐煩悶的又嘆了一口氣：「我真的不想惹太多麻煩。如果可以，我也想跟愛德華大人好好相處…」

「方法我是想不到…」安娜抬頭看著滿是華麗花紋的天花板：「不過或許可以先把禮儀學好？至少讓愛德華大人不會更討厭你？」

「我剛剛是不是聽到『更』了。」里歐抓抓頭，撇了撇嘴：「雖然愛德華大人討厭我是事實，但至少不要在本人面前說啊…」

「抱歉抱歉…」安娜掩著嘴輕笑：「那我們趁大小姐在上課的時候，就稍微練習一下行禮的姿勢怎麼樣？畢竟這是最常用到的禮儀呢。」

皺著眉的里歐默默點了點頭。

自己與愛德華的關係也不是說一下子就能修復好的，看樣子只能腳踏實地的學好基本功，至少不要讓情況再更惡化。

「那就拜託妳了，安娜。」

「做好覺悟喔，我會好好鍛練你的。」安娜的笑容很甜，就像是要甜出蜜似的。

如果麥爾遜騎士長在場的話，恐怕會大叫里歐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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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是人類基於對魔族的模仿所創造出來的技術，相較於天生對於元素十分親合魔族，人類對於元素的親和度近乎為零，所以才需要術式輔助。…噗…咳哼！而這其中，有些人對於某些術式會有較高的領悟力…噗哈哈哈…嗯…咳！也…也因為如此，無詠唱發動魔術是不可能存在的。」

庭院中，莉莎正大聲的重複著魔術的基本概念。但莉莎卻十分努力的在憋著笑，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笑了出來。

不過這也不怪她，而是一旁的光景實在太過於滑稽。

「欸？…這樣？嗷－！」

又是一聲，竹條劃破空氣的聲音。

「痛！」

「不痛的話你不會記住啊。」安娜微笑著，從里歐身上收回竹條，在自己的手心上輕輕的拍了拍：「我剛剛說過吧？手上的動作必須配合腳下的動作。你看，就像這樣。」

安娜右手撫胸，左手背至自己身後，右腳尖稍稍後退，在地上輕輕一點，接著上半身稍稍往前傾。

「然後，要注意的是…」安娜稍稍舉起右手：「右手放到自己左胸前時，要稍稍劃圓，動作要柔和，像水一樣。」

「像是這樣？」里歐又嘗試著做了一次。

啪！

里歐的右手臂又被抽了一記！

「嗷－！」

「都說了不是！」安娜用竹條輕輕的點了點里歐的右手：「這裡在放在左胸前要稍稍舉起，不是直接放在胸前，這樣才有劃圓的空間啦。」

「嗚嗚…」里歐哭喪著臉，又照著安娜所說的做了一遍。

啪！

這次是手腳不同步。

好難！太難了吧！

里歐在安娜嚴格的教導下，幾乎快崩潰了。雖然安娜的語氣還有表情都十分的溫柔，但抽起里歐卻絲毫不留情…表情甚至還帶有點爽快的感覺在…？

嗯，錯覺。

溫柔的安娜前輩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癖好。

「真是的…」安娜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皺著眉嘆了口氣：「為什麼總學不會呢？雖然快樂的調教時間延長我是很高興啦…」

等等，這人剛剛說了『快樂的調教時間』對吧？

不是我聽錯對吧？

啪！

毫無預兆的，安娜的竹條又再次在里歐身上落下。

「嗷！」里歐慘叫了一聲，她摸著被竹條打過的地方，一臉無辜的問：「為什麼要抽我！我剛剛什麼都沒做啊！」

「欸？」安娜稍稍舉起藤條，用手抓住了藤條的前端，往後拉了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打一下。」

原來我剛剛的錯覺才是錯覺嗎！？

「那麼，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安娜笑著說：「不快點學會這些的話，愛德華大人可是會對你的印象變差的喔…」

看著安娜甜甜的笑容，里歐這才理解了為什麼那一天麥爾遜看到安娜的笑容會像看到鬼一樣。

這個人…

里歐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是個惡鬼啊！！

「安娜還有…里歐。」

一道熟悉並且帶著威嚴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嚇得里歐急忙轉頭查看。

而安娜則是不慌不忙的收起藤條，對著里歐身後的愛德華提起裙襬行了一禮。里歐看到安娜的動作，這才慌張的照著剛剛所學的也對愛德華行禮。

「哼，錯誤百出而且生疏。」

里歐心裡一涼。

完蛋了，這下印象更加惡化了。

但更糟的是，愛德華接下來的質問。

「你們如果有空在這做禮儀練習的話，為什麼沒空把讀書室的書給收好？」愛德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尤其是里歐…身為小姐的專屬僕從，在練習禮儀之前，不是應該先做好自己做的到的事情？」

讀書室…的書？

里歐滿頭霧水，不清楚愛德華指的是什麼樣的書。

「抱歉，愛德華大人。」安娜立刻彎腰對著愛德華鞠躬道歉：「是安娜沒有交代好里歐。里歐第一天來，不知道我們每天的行程，還請愛德華大人原諒。」

「哼，看在他第一天來的份上，老夫就不追究這件事情了。但是…」愛德華瞇起眼睛，對著里歐沉聲說道：「里歐，現在立刻去把書給收好。如果中午前沒收好的話，那就午飯也別吃了。」

「好的，愛德華大人。」

雖然嘴上答應，但里歐心裡卻十分納悶。

這才剛過上午茶時間沒多久，距離午飯應該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讀書室那幾本書，在怎麼收也不用收到一個小時吧？

里歐偷偷看了眼旁邊的安娜，安娜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應該是件不太難的事情…

「對了，老夫問過小姐的歷史進度了。」愛德華臨走之前，突然補上了一句：「把那幾本不需要的書放回藏書室。安娜，讓里歐自己一個人做。」

這句話讓安娜的臉色一變。

里歐看到安娜的反應，下意識就覺得事情變得麻煩了。

「安娜…藏書室是什麼樣的地方。」

等愛德華走遠後，里歐這才悄悄的對身旁的安娜問了這麼一句。

「一個很遠的地方。」安娜閉著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平常的話，我們只需要把大小姐用過的教材給收回書架上就好，但這次有用不到的書…現在這個時間，中午前想從那個地方趕回來，除非是非常熟悉藏書室的書架分類，否則光找書架就有可能找到晚上了…」

晚上！？

里歐在心裡悄悄的咒罵了一句

但沒有辦法，既然是工作，說什麼也得完成。

里歐可不想被人貼上無能的標籤，然後掃地出門。

「愛德華大人真的很會挑時間呢。」安娜在里歐身旁輕嘆：「練習魔術的時候，大小姐都是十分專心的，根本不會注意到其他事情。」

「站在這裡也沒用，還是早點去把書收一收吧。」他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正在專心練習風屬性術式的莉莎。

青色的氣流在莉莎身上纏繞著，晚霞色的長髮隨風飄動。在這一刻，與平常的高傲截然不同，莉莎身上彷彿多了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氣息。

里歐默默的握緊拳頭。

為了達成自己的誓言，為了不再讓莉莎一個人，說什麼自己都得留在宅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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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娜的帶路下，里歐來到了愛德華所說的藏書室。

雖說是藏書室，但這裡就像是古蹟一樣。破舊斑駁的牆壁，以及爬滿整棟建築物的藤蔓，各種老舊的痕跡布滿了目光所及之處。看起來就像是廢棄似的，讓人有股有股陰森的感覺。

「里歐，真的不需要我陪你進去嗎？」安娜的目光中充滿了擔心：「如果有我在的話，我們兩個應該不用花多久就可以把書都放好了。」

面對安娜的提議，里歐卻是搖了搖頭：「不，沒關係。既然愛德華大人指定我一個人完成的話，可能也有測試我能力意思在…安娜你先回去吧，要是被愛德華大人發現，恐怕連妳也會遭殃。」

「可是…唉，好吧。」安娜嘆了口氣，將自己手上的書交給了里歐：「回去的路還記得嗎？要不要我在外面等你？」

「我都記住了。」里歐對安娜露出一抹微笑：「安娜妳先回去吧，不然愛德華大人要起疑心了。」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喔。」安娜皺起眉，對里歐抱歉的笑了笑。

隨即便轉身返回宅邸，但才沒走幾步，她又是扭頭看了里歐一眼。

「我沒事的。」看見安娜如此擔心自己的神情，里歐不禁笑了：「換個角度想，下次我來藏書室的時候，就可以很快回去了！這樣以後我都有午飯吃了，對吧！」

「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樂觀。」安娜嘆了口氣：「那我這次真的回去了喔。」

「嗯，路上小心。」雙手抱著書的里歐，因為拿不出手，所以只得對安娜點了點頭。

望著安娜逐漸走遠的背影，里歐收回目光，看著眼前斑駁掉漆的木製大門。

深吸了一口氣後，用肩膀用力的頂開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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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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