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媽媽拚命道歉,隨後上完廁所回來的夜鶯爸爸知道自己兒子亂講話也是嚇得拼命向艾芮絲和洛萊特道歉。
但因為艾芮絲拉住了洛萊特,所以狼叔叔才沒有當場發作。
等夜鶯一家三口揮手道別離開,就換洛萊特和艾芮絲坐在他們方才休息的那張涼椅上。
艾芮絲臉上掛著笑容,首先拆開了那包「嬰兒米餅」,米餅其實沒什麼滋味,因為是給小寶寶吃的練習磨牙與咀嚼的食物。
她喃喃自語:「這是我的……嗯,第三個聖誕禮物。」
她小口小口,珍惜又慎重地吃著,雖是沒有添加任何糖分調味料的寶寶食物,嘗在嘴裡卻莫名的甜。
而洛萊特就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她吃。
接著,艾芮絲拆開了小男生給的棒棒糖,這棒棒糖是綠色加白色的螺旋棒棒糖,直徑大概有四到五公分。
「這是我的第二個聖誕禮物。」她先是好奇地聞了聞,嗯,有蘋果的味道。然後把棒棒糖整支含進了嘴裡,不停地舔呀,偶爾又會從嘴裡拿出來用舌頭舔。
殊不知這舉動看得坐在旁邊的狼叔叔單手掩面,想看著她,卻又會因為她的動作而聯想到糟糕的地方去,乾脆眼不見為淨。
……貓小姐怎麼比他還撩,到底是誰撩誰呢。
洛萊特忍不住心想:好險他今天穿的是寬敞的大衣,興奮了還可以遮掩一下。
艾芮絲吃完棒棒糖也吃得滿嘴甜,毫無所覺地伸向狼叔叔壓在腿間掩飾興奮的恐龍包包裡找濕紙巾,差點讓狼叔叔驚得跳開來,不過好在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嘿嘿。」接著,艾芮絲激動地從自己的綠色糖果袋子裡拿出那一顆小小的糖果,「這是我的第一個聖誕禮物。叔叔幫我拿到的。」
「開心嗎?」洛萊特稍微平復一下躁動的心情,溫和地看著她,也是滿心歡喜。
「很開心,今天超級開心。」艾芮絲抬起頭來,笑容燦爛地開口:「謝謝叔叔!你剛剛忽然把我抱起來,又扛到肩上,我忽然從本來矮矮的視線變得那麼高,差點嚇死我。現在我又多了兩個『第一個』,我第一次被人扛在肩上,還有叔叔幫我拿到第一個聖誕禮物。」
艾芮絲笑得可開懷了,彷彿身上的拘束限制都拋開了一樣。
這時,她才知道,那怕遠離了父母,但他們留給自己的鎖鏈還牢牢地箍在自己身上,直到現在才有掙脫一部分的暢快感,彷彿連呼吸都順暢了幾分呢。
她拆開了小糖果,意外地發現裡面還掉出一張小紙卡,上頭寫著:【恭喜得到特別驚喜,請攜帶小卡到園區內各處服務台兌換獎品喔!】
艾芮絲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哇,中獎了!叔叔你看!現在我又有第四個聖誕禮物啦!」
「真的?」洛萊特也是一臉驚訝,接過了她遞來的小卡細細閱覽,然後笑了起來,「老天這是在補償妳缺失的十八年禮物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禮物,但能換來艾芮絲的開心,那麼來這一趟就是值得的。
「真的耶。」艾芮絲都快哭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卡片收在外套口袋裡,然後喜孜孜地將糖果取出,把包裝袋也收了起來,打算帶回家整理起來當作紀念。
她開開心心地把第一個禮物的糖果放進嘴裡。
「嗚哇好酸!」貓小姐一下子被嘴裡蔓延的酸意刺激得尾巴都炸了毛,酸得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洛萊特卻是忍不住因為她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變形了的臉而大笑出聲,他還很惡劣地拿出手機拍下了貓小姐此時酸到面目猙獰的照片,然後不經意地翻到今天一整天在遊樂園拍的照片,他臉上慢慢浮現笑意,忽然對著艾芮絲說:「來,叔叔告訴妳一個讓酸酸的糖果不酸的方法喔。」
「唔唔唔!」正酸得整個人都在蹦跳的艾芮絲慌慌張張地坐回了洛萊特旁邊,恨不得他趕快幫自己把糖果變甜。
洛萊特輕笑了兩聲,從包包裡翻出之前倒進去的糖果,打開一包將裡頭的糖果拿出──卻是放進了自己嘴裡。
艾芮絲還酸得處於咪咪眼的狀態呢,根本不知道狼叔叔做了什麼。
她只感覺有一股柔軟貼上自己的唇,有一個靈活溫熱的東西探進她的唇裡,捲走了那酸澀難耐的糖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顆圓滾滾散發著草莓味的糖。
酸味慢慢退去,艾芮絲愣愣地睜開眼睛,看見狼叔叔手摀著眼睛,一腳用一種很豪放的姿勢架在另一條腿上,彷彿在掩飾著什麼。
糖果在艾芮絲的嘴巴裡滾了滾,帶著許些陌生的氣息,她用舌尖推了推那顆糖,忽然意識到方才將酸糖捲走的、又將甜糖遞給她的……
酸味退去,甜意則一直蔓延到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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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方才的事。
倒是洛萊特被那酸糖酸了好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感謝酸糖的滋味,才讓他剛剛升起的欲火又被澆了個透心涼。儘管他事後想起自己明明可以選擇吐掉糖果,但想著那糖帶著艾芮絲的滋味,還是心甘情願地吃完了。
遊行結束,兩人又耽擱了一會,雖然遊樂園晚上還有營業,不過洛萊特並沒有打算讓艾芮絲待那麼久。
他深吸口氣,將架起的腿放了下來,溫潤地開口:「差不多該回奈城了。」
「但我還想玩。晚上還有星光秀,而且夜裡坐摩天輪風景一定更漂亮呀。」艾芮絲噘嘴,臉蛋還有些紅,聲音跟已經化掉的糖一樣甜。
「不行,女孩子不能那麼晚回家,會被大野狼叼走吃掉的喔。」
「噗,大野狼是指狼叔叔你嗎?」
「對。」洛萊特整了整大衣,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開口:「晚上我會變身狼人,專門吃妳這種可愛的小貓咪,所以我得在晚上月亮高掛在天空正中之前把妳送回海王星大學。」
艾芮絲被他逗得直笑,這才扶著他伸來的手站了起來,笑盈盈地道:「好啦,那……以後有機會,我可以來晚上的水瓶座遊樂園,和叔叔一起坐摩天輪看夜景嗎?」
洛萊特安靜地望著她,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臉頰,用一種撩人又低沉的嗓音回:「會有那個機會的。」
艾芮絲看著他。
想著狼叔叔今天為自己做的一切,總覺得心裡有股衝動驅使著她將自己先前腦海中閃過的想法說了出來。
「洛萊特叔叔。」
「嗯?」
「我還想要一個東西當我的禮物耶。」艾芮絲有些羞澀,但是越說越是堅定,她扯著洛萊特的大衣,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一樣。
洛萊特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調侃道:「不會又想吃棉花糖了吧?不能再吃了,小心回家蛀牙呢。」
「叔叔,你當我的男朋友──當我的第五個聖誕禮物好不好?」
洛萊特的笑容停滯,隨即轉為不可思議的驚喜,但隨後他退了幾步,一手摀著臉,一手抵在艾芮絲的肩上。
「等等……等等等。」狼叔叔哭笑不得地深吸了幾口氣,再抬眼時滿眼的好笑與愛憐,「怎麼忽然……忽然告白了呢?」
要告白也該是他來說才對啊。
「不知道,大概是覺得現在氣氛很好,叔叔也對我很好,嗯……就說出來了?」艾芮絲也有些不好意思,緊張侷促地開口:「我聽學姐她們說,女孩子要矜持,嗯,不可以先告白,不然很容易被分手的……還是我不應該說呢?」
狼叔叔又摀住了臉,而艾芮絲注意到……狼叔叔似乎臉紅了。
不知為什麼,意識到這點,她也跟著臉紅了。
狼叔叔心裡想:怎麼辦?貓小姐好可愛,好想吃掉她。
貓小姐心裡想:怎麼辦?告白以後該怎麼做?撲上去親一口狼叔叔嗎?哎唷好害羞,辦不到啦。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路邊,一起當雕像好一陣子,洛萊特才深吸口氣,決定打破僵局。
雖然不曉得艾芮絲的「準備」到了哪種程度,但他不想等了,他想要現在、馬上、立刻,就確定彼此的關係!
貓小姐這麼可愛,先蓋個章,才不會被外面那些野男人覬覦。
「重來。」狼叔叔一臉嚴肅地開口:「剛剛那一幕台詞不該是那樣說的。」
「咦……」
洛萊特深吸了幾口氣,上前擁住了艾芮絲。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便聽見狼叔叔用一種性感得幾乎要讓她尾巴都酥麻了的嗓音開口:「艾芮絲,請接收妳的第五個聖誕禮物──一個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如果妳準備好了,請閉上眼睛……」
艾芮絲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很想笑,但因為氣氛實在太美好,意識到狼叔叔想要做什麼,不禁有些緊張又期待地閉上了眼。
「嗯,簽收蓋章。」洛萊特喃喃自語著,然後低頭俯身,唇輕輕碰上了貓小姐粉嫩的唇。
他激動地有些發抖,摟著艾芮絲的手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力道,但艾芮絲一點也不疼,反而從中感覺到了狼叔叔對自己的珍愛與呵護。
一瞬間,腦袋裡朦朧的大霧彷彿消散了一樣,望見了心底的澄澈明月。
噢,才短短一天,她忽然知道狼叔叔說的「比喜歡還要更喜歡的喜歡」是什麼了。
這也是狼叔叔教會她的……好多個第一次其中之一。
男人的唇起先是輕輕地碰觸她,像是安撫,也像是一種宣告。
艾芮絲羽睫輕顫,感覺自己鼻尖全都是狼叔叔的味道。接著有溫熱的東西小心翼翼地碰觸了自己的唇瓣,他很小心很小心,就像怕她嚇跑一樣,一點點地探索、觸碰,幾次之後見她沒有牴觸,便開始順著她的唇型描繪,濕熱的觸感將她的嘴唇都潤濕一遍又一遍,舔得艾芮絲情不自禁地粉唇微啟,無聲邀請。
洛萊特意識到這點,呼吸登時粗重了幾分,但還是溫柔地將探索的舌尖伸進她微張的唇裡,輕柔又溫和地邀請她與之起舞,領著笨拙的她在小小的園地嬉戲。
洛萊特吻得動情,情不自禁地將艾芮絲摟得更深,幾乎要讓她整個人貼在自己身上。但好在現在時值冬季,兩人衣服都穿得有些厚度,這才沒讓艾芮絲被狼叔叔褲頭撐起的火熱滾燙將她從這美如夢境的親吻中驚醒。
直到洛萊特主動結束這個吻,艾芮絲已被吻得兩眼迷濛,旁邊一堆起鬨看熱鬧的人們,但兩人彷彿聽不見四周喧鬧的聲音似的,眼裡只剩下彼此。
洛萊特將臉埋進她的肩上,微微彎身抱著她,喘息道:「別動,讓我抱一下。」唔……他的小兄弟腫得有點過分了,得先冷靜下來才行。
艾芮絲感覺狼叔叔渾身緊繃,雖沒有接觸過太火辣的成年向作品,但在海豹室友的推薦下也看了不少擦邊球的浪漫愛情文學作品,隱約意識到狼叔叔這句話底下真實的意思。
糟糕,她好好奇喔,男生腫起來是真的會在褲子裡撐出形狀來嗎?要不然為什麼要叫搭帳棚?
但現下又不能彎腰去看──嗯,算了,以後會有機會的。
一想到狼叔叔會興奮是因為自己,她就覺得……覺得自己棒棒的喔,連三十八歲的狼叔叔都會因為自己而興奮得不得了唷?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能夠牽動他的情緒,艾芮絲頓時覺得很高興。
貓小姐腦袋瓜裡思緒轉呀轉的,最後要轉回了方才那個吻,以及親吻開始前的「第五個聖誕禮物」告白宣言上頭。
這樣……他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吧?
艾芮絲忍不住激動地在心裡想著:「哇嗚,這麼好的狼叔叔是我的啦!」
但隨即又有很多不安的情緒湧上。
他們才認識不到半個月呢,這樣會不會太快啊?
狼叔叔是認真的嗎?會不會只是玩玩而已。
他們之前真的能好好相處嗎?畢竟年齡差了二十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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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萊特忽然感覺到好像有雨落在自己頭上,但他隨即意識到不對,那不是雨。他驀然抬頭,便看見艾芮絲正默默地哭,心裡登時一慌。
「艾芮絲?怎麼了,是、是我太躁進了,讓妳不舒服了嗎?」
狼叔叔當即有些挫敗,覺得是自己太躁進,終究還是嚇到人家小女孩了。
「不是。」艾芮絲有些不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張開手主動撲進了狼叔叔懷裡,同時哽咽道:「我只是很怕現在只一場夢,夢醒了,狼叔叔就不見了,也不會有人這麼在乎我了。」
「哎……」洛萊特的心情這才轉陰為晴,但看個艾芮絲這樣哭著,心裡的晴天頓時也跟著下起雨來了。
他知道,這是艾芮絲的心結,不是用什麼誓言承諾就可以安撫得了她的情況。
他所能做的,只有緊緊擁抱著她,輕撫她的髮絲與後背,讓她明白自己就在這,哪裡都不去,也絕對不會消失。
艾芮絲哭了好一會兒,洛萊特將她護在懷裡,為她擋去旁邊路人的好奇關注。
「乖,難過就哭出來,哭完就會好一點了。」狼叔叔溫聲安慰,他摟著貓小姐,手心在她的背上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
但艾芮絲理智仍在,知道這是在外面,她也不好意思揪著狼叔叔放聲大哭,小聲哭了一會就抑制住了想要宣洩的情感。
她抹著眼淚,開口道:「叔叔,送我回學校吧。」
洛萊特看著哭得眼眶泛紅的他,忍不住喉結滾動,情不自禁地說出新的邀請:「要不然……叔叔帶妳去坐摩天輪看夜景?」
他沒把話說完,但若結合他之前的發言,這句話的背後就是某種意圖強烈的暗示──留下來,今晚就別走了。
艾芮絲不是傻的,她又看見了狼叔叔那種野性十足的狩獵者眼神。
但她還沒準備好呢!
尤其、尤其她裡面穿得還是舊的內衣褲!內衣都穿到起毛球了!蕾絲還脫落了!內褲也不是和內衣一套的,才不想給叔叔看到這狼狽的內在美呢!
於是艾芮絲伸手遮住了狼叔叔的眼睛,聲音怯怯地開口:「叔叔,我剛剛才得到我的第六個禮物,我得等到領到第十八個禮物,才能成為大人呢。」她借用了夜鶯小男生的發言。
「第六個禮物?」狼叔叔挑眉,聲音玩味且低沉性感。
接著,他感覺到似是少女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唇上。
艾芮絲羞澀地呢喃:「這個,是跟第五個禮物一起來的第六個禮物。嗯,只能算一次喔,因為初吻只有一次嘛……」至於剛剛那個讓酸酸糖變得甜甜的,嗯,因為太快了,所以不算。
「哦?」狼叔叔沉沉地笑著,等他拉開艾芮絲的手,眼神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平靜。他反手牽住艾芮絲的手,道:「走吧,天色晚了,該送妳回學校了。」
恐龍背包一直掛在他手上,沒被忘記,兩人見沒有東西被落下,便決定去出口處的服務櫃檯領取卡片上的驚喜再離開。
驚喜禮物並不什麼豪華大禮,僅僅只是一個水瓶座遊樂園的特色吉祥物水瓶仔的玩偶,但因為長得還蠻可愛的,艾芮絲將玩偶拿在手上,還是特別開心。
這一次洛萊特驅車帶她回奈城用餐,因為兩人都玩得累了,所以又來到熟悉的「四海小火鍋」,點了滿桌的肉盤跟配料,吃得飽飽的,洛萊特才將她送回了學校。
因為晚間非校內人士不得驅車駛入校園,所以洛萊特只能遺憾地將艾芮絲送到在校門口。
洛萊特給艾芮絲拉開車門,攙扶她下車。
這時,艾芮絲忽然拉住他的大衣,又確認了一次:「叔叔,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吧?」
「難道妳想賴帳?」洛萊特佯裝驚訝,「妳都用初吻蓋章了,本男朋友既然簽收是不能退貨的。我也沒第二個初吻可以退給妳了。」
艾芮絲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給他逗笑了,她有些扭捏地說:「我怕叔叔回去睡個覺就失憶了,所以你回去記得把我們今天在遊樂園拍的照片傳給我一份,然後要用通訊軟體喊我女朋友小姐,這樣你失憶的話看到訊息才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洛萊特為貓小姐的天馬行空感到啼笑皆非。
但,這也側面證實了她的內心有多沒安全感。
「好。」洛萊特永遠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得到肯定的回答,艾芮絲這才高興了。
「艾芮絲。」
「嗯?」
洛萊特打開了後車廂,從裡面拿出了一支紅白雙色針織聖誕襪,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方方正正的東西。
「聖誕快樂,這是叔叔給妳的禮物。」他將禮物交到了艾芮絲手上,同時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第七個禮物了,再十一個禮物……嗯,剩下的十一個禮物,妳不會堅持要求一定要聖誕節當天送吧?」
狼叔叔忽然想到這點,神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他心想,要不自己趕快去買十一個禮物趕快送滿十八個再說?
艾芮絲笑出銀鈴般的聲音:「只要是叔叔送的都算喔。嗯,不過也得我把那些當成是十八個禮物其中之一才算。」她俏皮地眨眨眼睛,伸手向狼叔叔招了招,「叔叔你過來。」
貓小姐眼裡閃爍著狡詐的情緒,但怎麼可能不被老成的狼叔叔發現?
但狼叔叔還是俯低身子,心滿意足地感覺貓小姐軟軟的唇印在他的臉頰上,再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好滿足貓小姐的狡詐心思。
「叔叔晚安,要記得傳照片給我喔!」
艾芮絲向站在車邊的狼叔叔揮揮手,轉身走進了校園,同時一步三回頭,花了不少時間才終於消失在洛萊特的視線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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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芮絲開開心心地回到宿舍,才跟想要和大家分享自己今天的快樂,才想到獅子學姐今天跟男朋友出去玩了,晚上應該會在外面過夜;海豹室友回老家了,兩個人都是整個連假都不在。她本來還想著還可以跟鷹學姐分享呢,順便也要好好感謝她製作的遊樂園攻略,卻發現一向總是趴在電腦前寫程式碼的鷹學姐居然不在,轉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書桌前,才看到鷹學姐在她桌上貼了一條便條紙,用俐落英氣的筆跡寫著:「我老公軍隊放假,去找他了。 鷹」
艾芮絲頓時感覺到內心受到暴擊,並且深刻地理解到小說裡描述的「瞳孔地震」是怎麼一回事。
「啊啊啊啊鷹學姐有男朋友?不對,老公?還是男朋友,但稱呼老公?啊?是軍人?哇嗚──哇,好好奇鷹學姐的男朋友是什麼樣的人喔。」
艾芮絲震驚地在宿舍裡轉了一圈,才想到要打開電腦。不過看著各有去處的室友們,她忽然有些後悔今天沒答應狼叔叔最後的邀約。
如果那時她答應了,兩人此時大概已經坐上遊樂園裡的摩天輪,從極高的視角上觀賞夜景和夜晚燈光秀了吧?然後晚上,可能會去住附近的飯店……
再然後,狼叔叔就會看到她起毛球的醜醜內衣,跟不配套的內褲。
那畫面太慘了,艾芮絲不敢再想下去了。
「好,接下來的目標是努力賺錢買新內衣。」
她給自己加油打氣以後,眼珠子轉了轉,最後落到桌上的紅色聖誕襪上。
艾芮絲抿著唇,難以掩飾自己無法抑制的笑容。
「叔叔,這是第七個禮物呢……我一直很想要一支屬於自己的聖誕襪。」她小心翼翼地觸摸那雙紅白雙色的聖誕襪子,這是一雙針織襪,襪身上繡著白雪和紅麋鹿,旁邊還垂掛著紅絨球,十分可愛。
艾芮絲笑了出來,嘆道:「哎呀,這樣搞不好十八個禮物很快就湊滿了欸,這……到底是我占了便宜,還是狼叔叔占了便宜呢?」
她將手伸進聖誕襪裡面,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哇……叔叔,破費了啦。」
那是一支淡紫色調的蘋果牌12系列的全新手機。
艾芮絲心裡頓時漫起濃濃的愧疚。
她連忙將盒子塞回聖誕襪裡面,在電腦打開以後開啟通訊軟體,著急地打開狼叔叔的對話視窗,緊張地用還不太熟練的指法敲擊著鍵盤。
她首先傳了五種不同的震驚貼圖給狼叔叔。
小貓自立自強:「叔叔!聖誕襪裡面的蘋果牌手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把它拿回去!」
小貓自立自強:(我不能接受.jpg)
小貓自立自強:「這樣一支很貴欸,要兩萬多,叔叔不要這樣子!你已經給我很多禮物了,這個我真的不能要。」
小貓自立自強:(苦惱.jpg)
不過大概是洛萊特還在開車路上,所以沒有回應訊息,她只好無奈地換一件比較輕便的衣服去洗浴。
等她洗完回來,電腦上的狼叔叔通訊視窗顯示他已讀了訊息,卻仍舊還沒有回訊,艾芮絲心慌地靜不下來,只好繼續去忙碌其他事情。
手洗衣服、用自助洗衣機脫水、曬衣;整理今天的「戰利品」,將糖果包裝一一用濕紙巾擦拭乾淨,然後拿出B5大小的方格筆記頁面將包裝袋用紙膠帶剪貼起來,她用著可愛的字跡寫下這些東西的來歷,將一、二、三的聖誕糖果和餅乾包裝袋都收藏了起來;開糖果抽到的禮物四小卡那時也被她向服務人員請求帶回。當然,為了避免二次兌換,所以被蓋上了園樂園的印章,反而更讓她覺得有紀念價值。
然後,第五個禮物……
艾芮絲想起今天自己的衝動,心裡又甜又脹,好像有什麼要滿溢出來似的,心裡滿滿都是狼叔叔的名字,甜得像是裡面長了一顆七彩繽紛的糖果樹。
不過因為她沒有太多的資金可以購買合適的紙膠帶,所以關於第五個禮物的部分,她選擇了用色鉛筆開始在紙張上塗鴉。
兩個Q版小人物在紙張上慢慢有了形體,其中一個高高的有著藍色狼耳朵,另一個矮矮的有著蓬鬆的貓尾巴,彼此之間開始有了互動的模樣,用小格漫畫的形式完整地將她今天順著氣氛不小心脫口說出告白,然後狼叔叔要求重來一遍,由他說出「請簽收聖誕禮物男朋友」的發言。
艾芮絲紅著臉,捧著臉頰心跳不已。
她忍不住就想起那個纏綿又溫柔的吻,有狼叔叔的味道、他環在自己身上有些用力的手臂、顫抖的唇舌……
貓小姐在電腦桌前羞得將貓耳朵按在腦門上,越想越緊張害臊。
手機鈴聲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來電的人自然是狼叔叔了。
不知不覺她也忙碌了一個小時了,狼叔叔這時才到家嗎?
「哎。」艾芮絲慌張了一會,但還是咬牙接聽了電話。或許是因為想起那溺死人的初吻,她的聲音又嬌又軟,透過話筒傳到狼叔叔耳中,意外地有些勾人。
「喂?叔叔,手機我真的不能收啦。」艾芮絲嘟囔著,在手機這一頭蹙起了眉,手上拿起鉛筆在記錄雜事的筆記上胡亂地塗鴉著。她有些生氣地開口:「這樣好像搞得我是為了手機才跟你出去玩似的。」
「呵呵,我知道妳不是這樣的人,我只是想要平常的時候也能和隨時和妳用通訊軟體傳訊息;想要妳平常可以在社群網站上分享跟紀錄更多自己的事,好讓我知道妳平常都在做些什麼;想要看妳拍更多好看的照片還有妳自己……」
洛萊特的聲音難得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感,性感得讓艾芮絲身體裡有股奇怪的躁動在蔓延。
「艾芮絲現在在電腦前嗎?」
「……嗯。」艾芮絲又想起了那個吻,只覺得耳朵因為害羞而燙燙的,貓尾巴大幅度地甩來甩去,無意間透露著她興奮的情緒。
社群網站的網頁跳出了新的提醒:【「洛萊特.萊伯特瑞」更改了自己的感情狀態為「穩定交往中」,他向您提出了「交往對象」的申請,若您同意,您的名稱將會顯示在對方的「穩定交往」伴侶欄位。】
艾芮絲看著這條訊息,又驚又喜,驚訝狼叔叔居然願意更改自己的感情狀態──在某種程度來說,願意公開,也意味著他對自己的認真程度。總好過說交往以後,又不樂意向自己的好友圈告知這件事,來得更令人安心一些。
艾芮絲扭捏了一會,很是慎重地按下了「接受」的按鈕,並在社群網站隨後提問是否要將這篇訊息以公開、好友限定還是只限幾個人知道的狀態中陷入掙扎。
「艾芮絲?」狼叔叔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艾芮絲這才想起她還和狼叔叔通著電話呢。
「嗚啊,狼叔叔,你、你的交往動態是公開的,還是好友限定啊?」
「妳可以這樣設定,我是對外公開我正在交往,但路人看不到我的對象,只有好友看得到我的交往對象。看到右側的鈴鐺符號底下剛剛那條訊息的通知了嗎?滑鼠移過去會有一個三個點的小按鈕,點進去……」洛萊特耐心教學著。
艾芮絲很快就設定完畢,網頁很快就重新整理,一條新的公開訊息向兩人的好友發送。
──「洛萊特.萊伯特瑞」更改了自己的感情狀態為「穩定交往中」。
──「艾芮絲貓貓」更改了自己的感情狀態為「穩定交往中」。
而只有他們各自的朋友,這會看見這條訊息更清楚的細節。
──「洛萊特.萊伯特瑞」與「艾芮絲貓貓」於獸紀元二一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更改共同狀態為「穩定交往中」。
艾芮絲不停發出小聲的驚嘆聲,興奮地跳下電腦椅子,拿著手機撲上了自己位於上鋪上的床上,開心地直翻滾。
「叔叔、叔叔,我好高興呀。今天真的真的好開心!今天也是我第一天過聖誕節,啊,這樣不就算第八──」艾芮絲忽然止住了發言,她眼睛轉了轉,嘿嘿一笑,彷彿偷吃到魚的貓一樣,用著有些小驕傲的壞壞聲音道:「現在不告訴叔叔我收集禮物到第幾個了,等收集到十八個禮物的時候再跟叔叔說!」
洛萊特也大約能夠理解貓小姐判斷為十八個禮物之一的原則,基本上應該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然後生平第一次的體驗就算?
然後,哦呵,他剛剛是不是聽到「第八」這個詞了?禮物怎麼不知不覺變多了?看樣子照他這樣寵溺的方式,搞不好很好就能湊滿十八個了呢。
隨即艾芮絲自言自語道:「哎呀,這樣之前好多事情都可以算禮物欸,不過那時沒算進去,就不計算了,不然叔叔搞不好已經湊滿十八個了說。」
洛萊特央求道:「那,手機算不算一個禮物呀?」
「不行不行,這個太貴重了。咦,狼叔叔,我現在才想到其實我對你不太了解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工作,薪水多少,家住哪裡,家裡有哪些人……哎,怎麼就跟你交往了呢?要不要等我們熟悉一點再當男女朋友啊?」
早上艾芮絲出門的心情是雀躍飛揚充滿期待的,回家的心情更是歡欣滿足溫暖,不過大概也是回家了,離開狼叔叔,腦袋終於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就連她自己也無比驚訝,怎麼會就這樣忽然在遊樂園就告白了呢?
然後然後,狼叔叔也順著她「告白」了回來……他們就變成男女朋友了。
「當然……不可以。」這一次洛萊特可沒給她選擇的餘地,而是正經八百地自我介紹了起來。
「貓小姐妳好,我是洛萊特.萊伯特瑞,今年三十八歲,出生於二零八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天蠍座。狼族,北美灰狼種。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一百零五公斤,無抽菸飲酒等不良嗜好,平時有運動維持身材,喜歡吃各種肉食但不吃蛋類。
「現任月球第三區殖民環境工程規劃師,具環境工程、土木工程和植物科組背景,月薪十萬,名下有一輛車、一棟房,也有與朋友合資公司,目前的個人資產總和還沒統計過,請容我事後補完資料。現在主要居住在奈普特城東邊的馬爾斯城。
「家中上有一姐、下有一弟。姐姐已結婚生有一女,與丈夫住在朱比特城;父母移居國外養老,弟弟在馬爾斯城另有住處。
「……以上是我的個人介紹,很榮幸在今天成為妳的男朋友。」
狼叔叔優雅又斯文地介紹自己的身分背景,頗有相親時自我介紹的架式。
艾芮絲在電話另一頭聽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嬌嗔道:「叔叔,你是在相親嗎?」
「我剛剛相親回來,正在和我告白成功的女朋友講電話。」洛萊特懶洋洋地躺在自己床上,聽著貓小姐又嬌又軟的聲音,他的身體很自然地亢奮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他今天一整天都處於極其興奮的狀態裡,尤其是早上貓小姐問話後試圖逃跑的模樣,極大程度地刺激了他一直壓抑著的狼族本能。
追逐獵物、將之撲倒……然後咬住頸子,將對方吃掉。
雖然獸人如今已從獸類進化成人,對於食物的取得相較容易許多,於是昔日刻寫在基因上的狩獵本能慢慢與繁殖本能統合為一,男性獸人會更享受甚至是癡迷於追逐女性獸人的衝動之中,但若不好好控制,反而會嚇到甚至傷到女性。
更別提這樣一整天的相伴,貓小姐最後衝動的告白,改變兩人關係的那個吻……她的所有一切都令他興奮難耐。
不過,他還是記著聖誕禮物的事情,卻是沙啞著聲音開口:「艾芮絲沒有給我聖誕禮物。」
「啊……對不起叔叔,我下次補給你!」
「嗯,不然,我可以許個願嗎?」
艾芮絲想說「不可以」,但今天一整天狼叔叔都順著她,陪著她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原本的「不可以」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
「嗯。」男人略帶沉重的鼻音傳來,「這樣我希望艾芮絲可以收下手機,就當作是給我的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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