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惡人渣 - 二十四：抉擇

「葛蕾絲，妳說的是真的嗎？」

斯卡姆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許多，酒吧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是真的，只不過，這並不是『絕對能成功的方法』。」

「葛蕾絲，我不能相信不確定性太多的方法。」

「不過這個方法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了！斯卡姆，難道你要一輩子用毒品壓制小奇嗎？他會希望這樣嗎？」

「葛蕾絲，我知道小奇很痛苦，可以的話我也想替他分攤一些。不過，我們無法承擔風險，我不願意拿小奇作賭注，就算我要買一輩子的毒品，我也不願失去他。」

「斯卡姆，小奇現在對你的毒品有抗藥性了，對吧？」

葛蕾絲話一出，斯卡姆便陷入了沉默。許久，他才再次回答。

「劑量問題罷了，雖然毒品生效的時間減短了，不過只要我加大劑量的話……」

「這不是治本的方法。而且，毒品正是因為對身心靈會有害處才叫毒品的，就算你能為小奇吃一輩子的毒品，並且最後你找到了沒有風險的方法好了，到時候，小奇的身體會變得怎麼樣？」

「我……」

「我跟你一樣，都知道小奇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不會想要你這樣的。現在我們必須早點讓小奇脫離痛苦，即便——」

「……葛蕾絲，夠了。」斯卡姆說完，便切斷了傳話法陣。

一時間，吵吵鬧鬧的酒吧竟然安靜無聲。

「……你們，對剛才的事情有什麼想法嗎？現在我可能做不出正確的判斷，說說你們的看法吧？」斯卡姆向著酒吧的眾人問道。

而最先回答的，是杜雷司。

「斯卡姆老兄，我就直說了吧？我覺得剛才公主說的有道理，你不可能讓小奇一直這樣下去，與其這樣，還不如賭一賭吧？」

而在斯卡姆身旁，米斯卡還有穆斯卡探出了頭。

「不過，杜雷斯叔叔，斯卡姆大哥哥是因為不想要失去小奇哥哥所以才會拒絕公主姐姐吧？」

「小奇哥哥對斯卡姆大哥哥來說應該是很重要家人，可以的話我和米斯卡也不願意失去家人的說。」

不遠處的吧檯，克絲莉緩緩地放下酒杯。

「客戶小弟弟，本著商人的職業良心我必須警告你一句，你現在買的是這個王國當中藥效最強的『安魂粉』，同時也是這個王國當中最難弄到的鎮定劑兼毒品，如果小奇也對安魂粉產生了完全的抗藥性的話，我可沒辦法再給你搞到更強的毒品當代替，再多錢都沒用。」

「代替？克絲莉小姐，請問斯卡姆他以前有買過其他的毒品嗎？」海娃好奇的問道。

「是啊，不過那個小奇因為他的怪異體質的關係，很容易對周遭的環境和藥物產生抗性，客戶小弟弟至今已經換過五種不同的毒品，這是第六種，同時也是最強的一種。」

克絲莉讓巴廷特把空酒杯收下去，現在的氣氛她實在沒心情喝酒。

而就在這時，酒吧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名銀髮的男子走了進來。

「……席摩。」杜雷司說出了銀髮男人的名字。

「一段時間不見了，杜雷司。不過，剛才的事情我也都聽說了，斯卡姆。」席摩一邊說，一邊給自己點了根菸。

「你怎麼看？」斯卡姆向席摩問道。

「無論是家人，還是重要的人，只要你失去了，你就可能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而且，你還不保證你能找到的是活人還是屍體。我為了找尋我的妻子和女兒走遍了天涯海角，卻也只找到她們的白骨而已。斯卡姆，家人什麼的，能不失去就不失去吧。」

「席摩你這傢伙！難道你還要斯卡姆老兄就這麼保持下去嗎？你難道不知道斯卡姆老兄為了小奇，已經用上多少方法了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6tHKG8mc

杜雷司向著席摩怒吼道，不過席摩只是緩緩地吐出一口白煙。

「不然，你要斯卡姆親手害死自己重要的人嗎？一年前的悲劇你還要讓他再上演一遍？杜雷司，你不只蠢，你還很無情呢。」

「你……！給我到外面來！今天不揍你一拳，我杜雷司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等你能近得了我的身再說吧！臭酒鬼！」

「老菸槍，我他媽打死你——」

「嘎喔喔喔喔喔喔！」

正當杜雷司和席摩要打起來的時候，從酒吧傳來的嘶吼聲打斷了兩人。

那道嘶吼聲讓酒吧的眾人包括斯卡姆都是一驚，因為他們並不陌生。

「小奇？」

斯卡姆話音剛落，只見從地下室傳來了鐵製品被撕扯開來的巨響。

「……喂喂，不是吧？地下室的鐵門竟然被小奇破壞了？」席摩說道，冷汗一路從他的太陽穴滑落到他的下巴。

「老杜！全龍化！」

「我知道啦！」

見狀，斯卡姆立刻向杜雷司下令，而杜雷司也馬上變為全龍化的型態，看著通往地下室的門。

下一秒，門直接被打碎，全身血紅的小奇嘶吼著衝了出來。

「唔？！這力量怎麼回事？」杜雷司立刻衝上去擋住小奇，不過他卻發現即便是全龍化的自己，要一個人擋住小奇也有些吃力。

「怎麼回事？明明以前杜雷司半龍化就能擋住小奇了，現在怎麼……」

席摩不敢置信的說道，他舉起槍，卻遲遲無法引爆法陣。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他無法保證能擊中小奇而不至於使他喪命，更別提誤傷杜雷司的可能性了。

「斯卡姆！快使用言靈！」海娃擔心的說道，不過斯卡姆只是搖了搖頭。

「我的言靈對小奇不起作用。莉莉絲！去幫一下老杜！只要施加能剝奪小奇行動能力的傷害就好了！」

「我知道了！」

莉莉絲說完，便揮出兩道血刃砍向正在與杜雷司扭打的小奇，小奇被血刃砍飛的同時痛苦的倒在地上，也多虧如此杜雷司才得以壓制小奇。

「餵他吃藥！老杜！」斯卡姆馬上拿出一包安魂粉，扔給了不遠處的杜雷司。

杜雷司試著扳開小奇的嘴巴，不過小奇卻把嘴巴閉的死緊，就連全龍化的杜雷司拿他沒辦法。

「對不起了，小奇。」莉莉絲又是兩道血刃斬出，這次她切斷了小奇嘴巴的肌腱，讓他不再有閉緊嘴巴的能力，而杜雷司也得以把藥餵下。

隨著藥效的發作，小奇也終於安靜下來。

「不久前，明明才給他吃過藥的……」杜雷司喃喃自語道，同時解除了自己的全龍化。

「抗藥性就是這麼一回事。客戶小弟弟，我建議你趕快結束這一切。」克絲莉說道。

不過斯卡姆並沒有回答他們，而是默默地走向了小奇。

「斯卡姆老兄，他才剛安靜下來，很危險的。」

「讓我看看他就好……」斯卡姆蹲了下來，看著小奇的臉。

明明臉與一般人並無差異，但他的身體卻強行植入了多種種族的身體特徵，把他搞成這樣子。

不過，斯卡姆剛想到這裡，便被小奇眼角上的東西打斷了思緒。

那是，一顆眼淚。

一顆貨真價實的眼淚，不過，出現在毫無任何理智的小奇身上，尤為異常。

「小奇，你很痛苦嗎？我也不願你這樣，不過，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到後面，斯卡姆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他想要抹去小奇的眼淚，卻發現自己連伸手的勇氣都沒有。

是他，讓小奇留下了眼淚，他也是讓小奇痛苦的加害者。

酒吧內的其他人也說不出話，在這種時候，沒人願意去刺激斯卡姆。

但是有一人例外。

「真難看啊，罪人。」賈斯酸溜溜的說道，他剛才在掃具櫃翻了老半天，總算是找到水桶裝水好清洗拖把。

「新來的！你講話那麼難聽嗎？」杜雷司氣憤的說道，但賈斯卻毫不在乎的說道：

「喔？要不然我現在是要誇獎他嗎？一個連下決定都做不到的傢伙，我沒有吐他口水就已經很仁慈了！」

「你這家伙……你知道斯卡姆經歷過什麼嗎？你知道他為了小奇做了多大的努力嗎？」

「我才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只看到一個罪人，因為畏懼做決定而讓自己珍視的人陷入痛苦之中，你到底是要救他還是害他倒是先講清楚啊？」

「你……！」

「夠了，你們兩個！」

這是，斯卡姆打斷了賈斯和杜雷司的爭吵。

「哼！誰要聽你的命令——」

「賈斯，夠了。」海娃扯了扯賈斯的衣角，而這也總算是讓賈斯安靜了下來。

「海娃殿下，就算您相信這個罪人，我也不會聽他的命令的，請您理解。」

「我知道，畢竟你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倔，而且我現在並不是要責怪你。」

海娃說完，便指了指不遠處的斯卡姆。

「多虧了你，似乎是把斯卡姆給罵醒了，他的臉上現在不再有剛才的躊躇和畏懼了。」

「嘖，我可沒想要幫他，早知道剛才我就閉嘴了。」

「這樣啊，我原本想說給你一些獎勵的。」

「神明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引導凡人！」

看著一旁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賈斯，斯卡姆不禁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還是得交由旁觀者才能給出好建議。

想到這裡，斯卡姆啟動了傳話法陣。

「……想通了嗎？」法陣裡傳來葛蕾絲的聲音。

「葛蕾絲，我現在馬上帶著小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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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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