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張大福,背著沉睡的葉如菲在山路當中行走,原本天剛矇矇亮,天氣還十分涼爽,但是沒多久日正當中,南寶島的熾熱太陽就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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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大福吃了定仙丹,有了五百年修行,小小的日曬也沒多礙事,他依然健步如飛,大汗都沒滴一顆。可是這完全沒道行,只靠佛法護體的葉如菲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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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曬到凡人身上皮膚都會刺痛的烈日,可像那炮烙酷刑一樣煎熬著葉如菲的魂魄,只是她有佛法加持,原本沒啥感覺,後來則是她為了夫君趕路也強忍著,直到日正當中,她可熬不住了,終於呻吟了起來:「相…相公,我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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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著頭趕路的張大福大吃一驚,猛回頭問:「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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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菲氣若游絲:「我…好燙…,好像…在爐子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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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趕緊找個樹叢,把葉如菲抱到樹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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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菲…如菲…小菲…小菲,妳怎麼了?」張大福七手八腳把包袱裡的土地公官服、官帽拿出來,隨便亂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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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土地公其實也沒啥標準冠服,也就是後來張大福認識那張聚德身上的富家翁服裝。這不是制式規定,而是張大福從地府裡出來就任,那崔判官和一般鬼差哪懂得土地爺該穿甚麼衣服,印象中就富家翁那套唄!地府也沒出過幾個土地爺,通常都是文昌帝君的敕封,地府無例可循,也沒法求證。反正地府裡為富不仁的富家翁極多,充公個一、兩套,就給張大福帶上;那葉如菲則得到了和家主通姦下地獄的丫環衣服,恐怕她知道這真相會殺回地府吧?可能會殺了這諷刺她的鬼差也說不定。不過也怪不得人,誰叫她自己土地爺未婚妻不當,偏要在菩薩面前許甚麼十年丫鬟的願,也怪不得這整理衣服的鬼差會聯想到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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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知情的葉如菲在神智不清的當下,只聽到張大福叫她的名字,那可是精神都來了:「啊!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這本來沒曬紅的臉,也就自動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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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也真是奇怪!男人只重視她們的第一次,但她們重視的第一次可多了: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日子、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約會的地點、第一次吃飯的餐廳、第一次看的電影、第一次一起聽的音樂、第一次送的禮物…。哇!我都記不得這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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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過」女人的第一次,有些敗類就急急忙忙去找下一個女人的第一次,根本沒放在心上。這女人可不同了,也不知道她們腦袋是甚麼作的,其他大事不一定記得,但這許多第一次可是瞭然於胸,而且不管胸多大都能如數家珍。尤其許多第一次還有許多紀念日,還能做成紀念冊、紀念品,通常還要逼男人也都要記起來,還不時出題考考男人,答不對,輕則一頓枕頭風可免不了,重則分手還不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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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葉如菲也不能倖免,昏沉當中已經開始計算這第一次了,這下張大福可慘了,可能得參加超級記憶班,加強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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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妳醒了。怎麼樣,好多了嗎?」張大福完全不知道未來自己大禍臨頭,現在只是焦急的關心自己唯一家人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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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多了!」葉如菲哪是好多了,她的三魂七魄剛剛可被烤掉一層皮,元神大傷,沒有一陣子調養,加上明珠護持,絕不能康復。她可是被張大福那「第一次」給振奮起來,像是嗎啡一樣,止痛一陣,之後就大痛不已!而且還上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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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剛剛第一次叫妾身的小名呢!我好開心喔!」你看你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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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大福還傻不隆咚:「喔!有嗎?是第一次嗎?妳不就叫如菲嗎?不然就叫小菲啊!不然還要叫甚麼…。」這句話還沒多大問題,在小菲昏沉當中算安全過關,沒有引起她大開殺戒、大興文字獄。不過張大福下一句話,就差點惹禍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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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不要相公、相公的叫,聽來怪彆扭的…。」糟了!葉如菲似乎萬箭穿心、千刀萬剮,心裡又想:「他果然還是嫌棄我,他不要我了…!」一偏頭望向草地,眼淚又從眼角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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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又說女人心海底針,另外也說死人直(固執),唉!這放在葉如菲身上都對。還好張大福根本沒發現情況不對,而是接著順口立馬補了句:「以後叫我大福,聽來順口,也不會怪怪,好像在演戲一樣。我們是真夫妻,只是還沒過門,不要搞得像唱大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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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真夫妻!不是唱大戲!」這兩句簡直像強心針直打小菲心頭,她竟然還能忍著痛躍起上半身,摟著張大福猛喊:「大福!大福!」然後又小小聲輕輕的,幾乎無聲的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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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平常傻傻、臉皮又薄的張大福像是聽見了般的回答:「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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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下可給葉如菲吃了大補丸、超級仙丹。幾乎快跳了起來:「相公…大福,我們快趕路吧!希望天黑前能進城裡,不然晚上廟門可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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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張大福可沒順著她的意,而是做了明確的決定:「我們歇歇吧!我也累了!天黑再走,明天天亮再進城也不遲。」而且也找到好理由:他也累了,小菲可不敢累壞自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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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張大福多聰明,而是他當捕快時練的眼尖心細。放下葉如菲的時候,他就注意到葉如菲和自己都沒有影子,自己可能還有五百年的藥力,所以還有點淡淡模糊的陰影,但是小菲腳下可是陽光閃耀。他猛驚覺到:「哪有鬼大白天趴趴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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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葉如菲摟著他的時候,可把一股熱氣從心頭過給他。之前小菲是靠著佛法護住,在背上也不敢把那熾熱一絲一毫傳到他身上,而摟著他的時候,可是小菲開心地沖昏了頭,根本心防大開,熱氣就不由自主的傳過去,即使張大福多了五百年修行,也感到炙熱不堪,如萬蟻鑽動,萬針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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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心想:連他都如此,那小菲不就痛苦萬分?所以他可不敢再冒險趕路。躲在樹蔭草叢裡,讓小菲舒緩一下痛苦,恢復一下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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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這一躲,剛好也避掉了城隍官差的尋找,甚至連石頭家族也找不到他們,畢竟木剋土,石頭和樹木、草叢一向不是好朋友。也讓張氏準夫妻躲過一場不知福禍的際遇,而邁向完全無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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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天黑,太陽下山,葉如菲早就熬過最痛苦的時分,熱氣散了大半,但靈魂骨子裡卻虛弱不堪,因此依然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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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心想:「這可不行,也不知道這往城裡還有多少路,得趕緊找個地方讓小菲休息個夠,不然萬一有個差錯,我怎麼對得起包大人和菩薩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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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小菲,拿著兩個包袱,張大福重新走回大路上,邁開大步伐,就準備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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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才走沒兩步,張大福就發現前面幾丈外,拐彎處有條小路,路邊還豎著個招牌:「靈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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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趕路的張大福轉念:「既是佛寺,小菲身受佛法照料,應該能到佛寺接受佛祖加持,說不定一下子就好了。而且這佛山聖水,說不定有得道高僧,能助小菲一臂之力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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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拿定主意,就往拐彎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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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佛寺說也奇怪,不在那崇山峻嶺,偏偏選個濕冷的谷地築寺。不過張大福也不懂這些,但見下坡好走,急急趕路,沒空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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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里拐彎抹角,終於山門在望,還正剛好,一個小沙彌剛好要出來關山門,張大福急急忙忙大呼:「小師父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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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沙彌哪聽的到仙聲靈語,推著厚重的山門,喀啦喀啦的慢慢關上。這張大福一急,連忙施展一年多日沒用的輕功,一越竟然給他飛進山門。沒想到地仙仙體比凡身肉骨還輕,輕功法門竟然也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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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佛寺,張大福立刻使了顯身術,在小沙彌後面現身,輕喊了一聲:「小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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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小聲,小沙彌怎能不跳起來?「這剛不是沒人?怎麼出現個古裝的!是不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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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可不是不想喊、不願跑,而是嚇得喊不出來、拔不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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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以為小沙彌看不見自己,又往前邁了一步,小沙彌這才跳了起來:「鬼啊!鬼啊!」一溜煙往大殿旁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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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小和尚要在轉角消失的時候,一個老師父攔住了他,小沙彌還是不停的鬼啊鬼的,老和尚用食指敲了他的光頭幾下,威嚴的說:「阿彌陀佛!佛門淨地,哪來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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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一指著張大福,還是直喊鬼啊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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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又敲了他幾下腦袋:「甚麼鬼!明明就是拍戲的演員有人受傷了,人家來求助的。快!去把醫藥箱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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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定眼一看,果然一個俠士古裝的男子抱著一個同是古裝的女子,而且看來是昏迷不醒。經師父這樣一點撥,相信是自己嚇自己,連忙趕緊到後頭去拿醫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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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知,這個老和尚有些道行,看出張氏夫妻不是凡人,刻意把小沙彌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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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大福也訝異,葉如菲竟然進了佛寺,也顯出形體,讓凡人肉眼也看得到。張大福不了解的是葉如菲經菩薩點化修佛,只要有佛像、佛號的地方都能現身接受加持,何況是進了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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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不知道這位女施主受了甚麼傷?如果嚴重的話,老納可能要派人下山叫救護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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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師父,我家娘子應該是不適暑熱,濕熱中暑,找個陰涼通風的禪房休息一、兩日,應該就好了。只不過我們迷了路,又身無分文,不知道師父能不能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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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可是說的都是實話,但老和尚怎肯相信:「不是老納不肯,而是佛門清修之地,不方便招待女眷,是否由老納出面,找附近村家開車送兩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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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張大福急了,下山要去哪?萬一小菲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會怨死自己。所以張大福也不管老和尚信不信,直接挑明了講:「師父,我乃此地新上任土地,我家娘子因為無官無職,缺乏修行仙體,被這南方炙熱太陽給烤昏了,她是地藏王菩薩的弟子,身懷轉世明珠,該在佛門調息休養。此地只有貴寺一處佛門淨地,您就不能通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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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一聽微微一驚,故作鎮定的開口說道:「老納剛剛就瞧見兩位不是凡人,沒想到是土地爺夫婦大駕光臨,貴夫人既是佛門子弟,又是地藏菩薩門下,那便是與佛有緣,老納豈能拒於門外。來吧!我請知客僧清理間禪房,讓你們休息,請到大殿外迴廊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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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抱著葉如菲在迴廊下站了一會兒,果然老和尚和那小沙彌一起同來,帶著兩人進到東廂的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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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禪房本是四人一間的日式塌塌米,夫妻倆住起來倒挺寬敞的。張大福把昏睡不醒的葉如菲放到床上,而老和尚則要小沙彌打盆水進來,再拿條乾淨的毛巾,然後就打發小沙彌去做晚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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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則拿著兩個枕頭對張大福說:「這兩個枕頭,一個是人間的冰枕,內裝冰塊,對發燒降溫有幫助,但不知夫人仙體是否有用?另外這顆青玉枕,則是我開山祖師留下來的,據說對安眠的幫助頗大,又能幫助修行,我佛寺歷代主持都是靠它增進修行,或許對紓緩夫人病情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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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一聽驚喜不定,喜的是想不到人間佛寺有此法寶,驚的是這老和尚未免太過無私熱情,連住持的法寶都拿來給他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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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趕忙起身拱手躬腰推辭:「即是住持法寶,怎麼擔誤住持修行?這大大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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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緩緩開口:「老納今年八十一,修行也難已精進了,既然我和土地爺有緣,土地爺何必客氣?何況老納也有一事想要拜託土地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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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一聽更是吃驚,沒想到這老和尚就是住持,印象中靈山古剎通常修行和尚眾多,加上佛門戒律森嚴,住持很難一見,怎麼這住持事必躬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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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是住持方丈親自協助,那就卻之不恭。敢問方丈有何需要小神一助?」張大福邊說邊走到老和尚身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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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靈恩寺乃小小佛寺,全寺上下不過我定心和我那小徒弟修緣二人而已,加上幾名掛單的知客僧,倒也無旁人,不事事親為,哪還有支使的人?也因為如此,老納才能八十一還身強力壯,不至於老態龍鍾啊!」老和尚看來也挺看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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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父神清氣爽、老當益壯,怎麼不多收幾門徒弟,也好弘揚佛法?」張大福客套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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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爺有所不知,近代生活改變很大,物質生活日進,願意潛心修法的人不多,加上本寺也有難言之隱…。唉!」老和尚深深嘆口氣,這倒引起張大福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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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寺如有難言之隱,那小神也不便多問…。」這當過補快的張大福果然奸巧,以退為進這招,通常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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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看了一下燭火,再度嘆口氣:「本寺連電氣都鋪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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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福聽不懂,忙道:「何謂殿氣?大殿之氣幹嘛要鋪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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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哭笑不得,也不知該如何接口,想起張大福說是剛來就任,一身古裝,恐是對現代事務不熟,也就轉開話題:「土地爺初來乍到,對現代許多發明還不了解,未來貧僧有機會再為土地爺介紹。敢問土地爺是否覺得本寺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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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小神愚昧,一路心急如焚,悶頭進了禪房,倒未發現貴寺有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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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佛寺本都是建在崇山峻嶺,山明水秀之地,但本寺卻建於深谷濕熱之地,土地爺不覺得奇怪?」老和尚故作玄虛,就是不肯挑明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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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對建廟築寺一竅不通,不過大師這樣說來,倒是發現我一路由大路邊都是拾階而下,的確是直達谷底。這地點不妥嗎?住持是希望小神回去號召百姓為貴寺遷廟嗎?」這大概是張大福想到土地爺最大的用處了,找個扶鸞、扶乩的乩童,降下旨意,這虔誠百姓哪個不會掏錢、擔土挑柴前來相助?不過,這未上任的土地爺可忘了,道教的神要蓋佛寺?這乩童不被當成瘋子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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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定心老和尚一聽土地爺是走路過來,心都涼了一截:「唉!沒有多大神通,或許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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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張大福繼續說:「小神剛來就任,這百姓也不熟悉。不然這樣,我明日正要去拜見玄天上帝敘職,我替師父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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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和尚趕忙站起來拜了下去:「老納先替千萬百姓謝過土地爺救命之恩,望請土地爺一定要請斬妖除魔、赫赫神威的玄天大帝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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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救命之恩?這…斬妖除魔?」張大福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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