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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紛飛,道姑獨自一人倚靠著大樹,手中緊握著羊脂玉珮,眺望論劍臺下的風景。
高山上冷冽的狂風吹散了幾絲整齊的髮束。
「何時歸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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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純陽宮的人,第一次遇見他是在論劍臺的比武大會,那時的道姑還只是個初入修練懵懂無知的女孩,看見在迎敵時從容不迫的他,每招每式運用的收放自如時而犀利時而柔軟,他掌控著出招的節奏,逼得對方再也擋不下而宣告放棄。
她立誓要同他那般厲害,每當那人練劍,自己就會躲在一旁細細觀察,等那人完全離去才輕踮步伐出現在他練劍的位置,叫出方才記在腦海裡的畫面,踩著他踩過的步伐,一招一式不斷的來回練習。
那天純陽宮依舊飄著細細飛雪,道姑閉上雙眼跟著腦海的幻象出招,但又是卡在同一個地方,這套招式已經練到後期了,在這地方卡了足足半年有餘,便是偷看高人練劍也不明白其中之處。
她輕皺眉頭,不解之餘也沒有停下動作,反覆練習就是想找出錯誤之處,眉頭卻是鎖得更深。
「持劍之手太過僵硬,無法活用的劍轉流雲。」
「單純模仿不能參透招式的內涵,遵從妳心裡那最真實的感覺。」
聽見了外人的聲音,道姑一直閉上的雙眼倏然張大,一時之間有些不舒服。
直到發現那人就是自己崇拜的那位高人時,嚇得劍都掉落在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這招式依妳這樣練是不成的,以後別躲著偷看了出來吧,順便指導指導妳。」
他撿起道姑的劍,站在她身後手把手的教導她。
「劍直,身直,食指直指劍鋒。」
論劍臺褪去了比武時熱鬧的人潮,安靜得只有他領著道姑運劍劃破空氣的聲響,那是一種氣勢,她一直在追求的感覺,能夠劃開天地般的力量。
練劍後,道姑拜了他為師。
他敲了敲道姑的腦袋輕說著:「只怕不收妳為徒,以後還繼續偷偷摸摸呢。」
道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總覺得一切還像場夢。
看見他正要離開的背影,道姑有些慌了喊道:「師父!」
「嗯?」
他在大雪紛飛中回頭,朝著她露出個高雅脫俗的笑容,道姑說聲謝謝便轉身拎著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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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父指點不久後,道姑成為整個純陽宮弟子裡的翹楚,而師父也受命下山去了,說是要到一地下洞窟尋純陽宮先人遺留的一件寶物,離開前師父並沒有對她說些甚麼,只贈她一純白玉羊脂玉珮,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當寶貝般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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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年過去了,遲遲不見師父的身影,道姑再也坐不住了,她向上頭請了命堅持到那地下洞窟一探究竟,但上頭卻不知在隱瞞什麼,就是不肯讓她下山。
「師父,你到底在哪裡?」她靠著論劍臺上的大樹,茫茫大雪中任強風刮著她的雙頰,她依舊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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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師兄,師父去哪了?我剛終於領悟新劍法了!」
「論劍臺吧!可能又想著師祖了。」
小道士拍了拍額前的雪花,興奮的抱著自己的佩劍朝論劍臺跑去。
他在不遠處就看見了樹下道姑的背影,他大喊著:「師父!」
道姑在大雪紛飛中回頭,朝著小道士微微一笑。
這笑,竟有九分苦澀,但小道士也習慣了這樣的師父,在道姑面前耍起剛練成的劍術。
殊不知這一景一幕勾起了道姑深藏在心底的複雜,似曾相識。
這雪,不曾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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