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短小的愛—被玩壞的隨筆短篇 - 創挑-狗糧漫天《日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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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創挑-狗糧漫天《日常》

魔幻蕈菇

Oct 19, 2024

24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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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寫這篇創挑的時候，單純只是想把老夫老妻撒到眼前的狗糧紀錄下來，但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年，我與兄長就迎來父母相繼離去。

*

　　女人從臥室起床慢慢走到了前廳，中間經過在電腦桌戴著耳機聽股市分析的丈夫，兩人誰也沒理誰。她走到電鍋旁，掀開鍋蓋，裡頭用小盤子裝著韭菜盒子。

　　她抿抿唇，暗嘆了一口氣將盤子拿出，在沙發上默默吃了兩口，終究是壓抑不住那股噁心，將食物放下再也不動。

　　她洗洗手，又再刷了一次牙把口中的膩味除盡，隨即坐在沙發上念佛經。女人的眼睛不太好，經書拿得極近，過沒一會人就累了，經書攤在腿上人撐著下巴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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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放下耳機走了過來，看見那被咬了兩口的韭菜盒眉頭皺緊：

　　「按怎閣毋呷（怎麼又沒吃）？啥仔攏無愛呷是袂按怎有體力？」

　　被男人的聲音吵醒的她還有點氣虛：「啊著食袂落……」

　　男人氣得罵了幾句，最後撂了一句：「無愛呷著莫呷！身體是恁家己的！」

　　說著拿了安全帽歪著頭扣著，鼻子還哼著氣，扣好後又拿著機車鑰匙騎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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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委屈的想哭，她也不是不想吃，但藥物的副作用就在那，她只想吃清淡的，但重油重鹹重酸辣的丈夫準備的總是離她的口味差一大截；一找到她願意吃的，男人就買一大堆塞在冷凍庫裡，但天天吃差不多的東西誰受的了？

　　她又念了一會佛經，念到一半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女兒打了視訊過來——

　　「嘿……都還好啊……啊不就那樣。」

　　「指數比之前高一點點但還好。嗯……嗯，這個療程做完醫生說化療藥換另一種。」

　　「你爸喔……我剛剛又被他罵……我也不想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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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委屈湧上，抽了一張面紙把剛冒出來的眼淚吸乾。

　　「啊你怎麼樣？妞妞在學校怎麼樣？」突然出現在鏡頭另一端的孫女突然蹦出來扮鬼臉，把她惹得破涕為笑。

　　女兒問起自家兄長，她回：「他去接小倩啊，晚點才回來。……有啦！他跟小倩都有買好吃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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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視訊裡絮絮叨叨了快一小時才把通話切斷，切斷沒多久男人就回來了。他手上拎著大袋小袋，有菜有肉。

　　男人把一些東西放在桌上，一邊鬆開安全帽脫下一邊說：「菜是恁母仔遐提的，啊袂啉湯否？」

　　也沒等女人回，他又往廚房去把菜肉整理到冰箱跟冷凍庫。

　　女人生病後就由他每天前往探望岳母，剛剛他在岳母家門前的騎樓，忍不住打電話給女兒訴苦。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甚麼都不吃的人體力是要怎麼跟癌細胞打？好不容易找到女人願意吃的，買了放冰箱還要被兒子老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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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想吃甚麼就給她吃！現在油膩的她就吃不下嘛……」

　　「你買那麼多當然吃不完啊，又不是你可以天天吃控肉飯，我跟你說你去買這個還有那個，她喜歡吃……」

　　男人吶吶的說但是那個是便利商店耶，又沒有蛋白質，營養不夠吧？

　　女兒在電話那端翻了個白眼。「重點是開胃！要先讓她有想吃的感覺啊！」

　　男人委屈了起來，想到半年前女人做的骨骼掃描，說著說著又哽噎了。他有那麼多的擔心，卻好像做甚麼都不對，女人的健康還是像個不定時炸彈隨時要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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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話裡的鼻音，女兒放軟了聲音安撫：

「你辛苦啦……謝謝你照顧老媽，也要照顧自己啦，你想吃的你還是買，啊她有時候也的確不知道自己想吃甚麼，我知道這個比較難一點，可以跟我和老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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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整理到冰箱後弄得差不多，男人走到前廳，女人已經把控肉飯盒攤開，把筍湯倒進碗裡。男人走到餐桌，把手中的一盒寒天果凍跟便利商店沙拉擺到她面前。

　　女人微笑，等男人也開動後打開果凍窸窸簌簌的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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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我等咧閣呷，控肉飯我呷一寡仔。」

　　男人把飯盒推到女人面前，自己慢慢喝起筍仔湯來。喝了幾口語氣溫和的問：

　　「拜三要抽血喔，暗時炒牛肉甘好？」

　　「想欲呷湯呢……」

　　「若無煮火鍋（不然煮火鍋）？小倩嘛（也）愛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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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 隨筆 18+ 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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