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彼端，是甚麼？ - 其十二

第十四天，時間彷彿又加快。不是因為浪費光陰，而是因為榨乾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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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是體能鍛煉般為身心帶來極大壓力的事，一邊做一邊享受一天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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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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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整天在家裏跟羨琳學習急救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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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處理自身傷勢的急救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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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正式課程般有效率，但總比做等待醫療兵的傷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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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事事的時候，除了拿起電話看各種眼花撩亂、一閃即逝的資訊，也可以試試學一些新技能，說不定很快便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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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問羨琳為甚麼她會懂急救技巧，羨琳如上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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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除了資訊還懂得那麼多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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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要死了嗎？」羨琳再次問詩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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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望向電視機旁的玻璃櫃，裏面有個相框裝著某個中年男子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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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為了不讓大家傷心，我才想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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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打算告訴父母，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妳不覺得自己有點自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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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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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鎮裏所有人終日為她擔憂，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橫躺著的她，成為永遠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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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對「自私」有另一種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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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帶著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流著淚送我離開又不算自私嗎？比起親自看見我倒下的樣子，一直不知道我下場還可以抱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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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自私。」閱人無數的羨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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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應該沒有所謂的『不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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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死去這點已經非常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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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非常有「責備受害者」的感覺，但如果毫不同情受害者，單就其他人的角度來說，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便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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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大遍爛攤子，要人專程去喪禮為他送行，每個人都要帶著像要死掉的臉，之後無故又會想起他的事卻又無可奈何，不是自私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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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他也不想如此，怎可以隨便責備他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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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該真正被責備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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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指那種自私，而是妳擅自認為我們的想法和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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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有一樣的想法吧？我到目前為止的做法就是在為你們切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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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責備的不是人，是某種不存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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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責備它也不能改變現況，是絕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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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它面前毫無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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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巧合面前毫無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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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巧合組成名為「意外」的長槍，在人猝防不及防時狠狠刺進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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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車的司機剛好在那時候要去某個地方，他剛好在那一刻經過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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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剛好在那時候有興致到書店，她剛好在那一刻經過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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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交錯的長槍巧妙地織出陷阱，讓詩彤陷入名為「死亡」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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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預料到呢？意外不就是「意料之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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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想到平時甚少有車經過的路口，恰好有它的出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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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因人控制不了的事而責備人吧？如果在堆滿車的道路上左穿右插是別話，但因為人考慮得不夠周全就責備未免過於嚴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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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一出生就能成為某方面的達人，透過失敗獲取經驗是必經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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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重來的機會，因此致命的失敗才會如此令人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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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說得沒錯。妳才是最......」羨琳不忍心完成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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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已經想通了。既然無法改變過去，接受現在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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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甚麼那麼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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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次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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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寧願當個普通的凡人。我也說過我喜歡平凡吧？我不喜歡那種經歷大風大浪後獲得珍貴體會的情節，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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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知道羨琳和她是不同種類的人，價值觀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爭吵也不會有雙方滿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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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說這些也無補於事。」羨琳向現實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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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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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聊到晚上，「晚安。」「晚安。」兩人認為詩彤學得足夠便馬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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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旅程剩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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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和俊明站在被炎陽包圍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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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穿著綁著白帶帶的跆拳道服，詩彤則穿著方便運動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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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到這麼熱的地方來？」詩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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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這樣頭腦會清醒一點嗎？」俊明張開雙手闔上眼睛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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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頭快要被煮熟了。」詩彤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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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太陽煮熟的時間不多了，為甚麼不試試享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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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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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別之時接近的時候，有人會想嘗試過往不喜歡的事物，又或者從另一個角度審視某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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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樣也不錯。」、「我果然想得沒錯。」，不同人會萌生出不同想法，當然也有完全抗拒嘗試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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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真的很熱......」詩彤稍稍抬頭卻又馬上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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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到想死』，妳該不會想說這種無趣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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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也死了、想死也死不了，一個死人會敗在區區太陽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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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包含太陽的自然，進入『超自然』境界的彌留之人，會因區區溫度退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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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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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超越自然就能做到改變過去之類的事，曾經死過的人也是人，不是喪屍也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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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人身上施加類似補時的機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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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而且我也得償所願。」詩彤依然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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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想過死後會見到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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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想過，如果真的要說，還有一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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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現在這般炎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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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十八層地獄裏好像也有一層負責「淨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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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習慣待在陽光下的人來說，被逼待在陽光下也算一種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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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為甚麼要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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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不是說了嗎？讓頭腦清醒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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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甚麼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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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力是訓練技巧的基礎。雖然很少遇到，但在身體達到極限的時候，意志力可以幫我們突破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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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像動畫主角爆發潛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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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日常一點的例子來說明，就像在跑步比賽裏的最後衝刺吧？大部分人看見終點便會重新跑起來，但是當中有些人在到達終點時便會撐不住停下。如果意志力足夠便能撐到終點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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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有一點點明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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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突破不了心理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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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經常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世上應該會有更多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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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伴隨惰性出生，人比面對更喜歡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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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蚊子和蟬雙重夾擊，這根本是心理上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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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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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被激將法引誘：「心理準備？我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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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覺地抬起頭對著俊明，即使闔上眼陽光也非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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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妳已經知道......但最好不要對著太陽。」俊明背對太陽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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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眼：「是不是開始已經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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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搭著他的肩膀喘氣：「真的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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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誇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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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孩子喔？沒有你那麼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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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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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此意的詩彤立刻打消念頭：「我差點就燙成燒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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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敢在戶外停留的應該只有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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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帶運動飲料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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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沒有，沒有的話他們的生命就只剩下十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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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妳現在就想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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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站多久？我以為你要帶我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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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光是站在這裏已經很勉強，走不了幾步便會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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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暑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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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太陽可以鍛煉意志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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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辛苦就證明妳正在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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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通常受損後品質便會下降，即使修復也不能回到全新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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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人受損後便會變強？因為不一定會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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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不同品質的鐵在鍛造過程中有些會損毀一樣，有些人受到挫折後便不能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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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受苦是為你好」這種說話非常不負責任，不是每個人也要變成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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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像玻璃般受過一次挫折後便會碎掉，這種人不是需要變強，而是依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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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人可以依賴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己見。獨自哭泣、獨自抱怨、獨自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要融入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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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權決定他人的生存方式，人不能行使那種自由，人不是少年漫畫的主角，人不會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能改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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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才沒有那麼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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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強又有甚麼用？我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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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教妳這些技巧又有甚麼用？妳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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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一切的意義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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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一個死人那麼多技巧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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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詩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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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有所謂的「儀式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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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目的是想和她相處多一段時間，但誰能說這麼羞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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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曬太陽真的很久沒有試過了。」她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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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很舒暢。」俊明和詩彤開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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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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