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衞呆了一呆,然後就抱腹大笑。彼德不明所以,詢問道:「有甚麼值得一笑呢?是你們龍城回應別人時的傳統,還是另有所指?」
星衞仍繼續笑了一會,然後才回道:「龍城是沒有未來的,只有過去,甚至連現在的把握,也談不上。」
彼德搖了搖頭,想不明白的意思,呼之欲出。
星衞開口道:「或許你知道龍城曾經繁榮,但你可知道,為何繁榮不再?」
彼德努力回想鬍子所言,回道:「聽商團的人說,應是遷民入內,所以龍城人口減少,再繼而⋯⋯」
星衞打斷他的話,回憶道:「遷徙人口,減少了交易和買賣,是主因。」然後他話風一轉:「但你有沒有想過,區區遷移,就能使龍城衰落至此?答案是不,是因東部水域,發現火山之故。」
彼德好奇一問:「龍城曾經給火山活埋?」
星衞看了看四周,發現無其他龍城的人後,才小心翼翼道:「還未有,不過很快會有。」
彼德心頭一震,本來他想在龍城大展拳腳,開拓運輸事業,然後有機會,再對付那兩個無恥之徒,其他太遠的事,他管不著,也不到他來管,但是火山就快噴發的消息,如果是真,即是假設有一成機會是真確的話,一切將會截然不同,他很有機會就要再次展開逃難之旅。
當然做得太空運輸船之長,奔波是必然的,不能長久停下來也是必然的,可是如果逃難背後,夾帶著災難和生死攸關的事情,就不是必然了。彼德想也沒想明白,當年成績優秀的他,為何會淪落至逃難避險的芸芸眾生?又例如他待人不俗,救人如危,但仍是給別人出賣,差點跌過黑洞的旋渦。
他沒有忘記校訓:「Unus pro omnibus, omnes pro uno」,這句話來自藍星教徒起義之辭,亦是瑞士建國的格言,如果譯成中文,大概意思就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前者是所有駕駛太空船船員,必讀的訓條,亦是畢業時的誓詞,後者雖然亦是,但現實上又有多少個人,能做到將人為己,捨身取義。學院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他早已拋諸腦後,唯獨此句,長存於思,運輸一途,雖然是以時間辛勞,換取金錢回報,但同時亦有責任,堅擔起一船人的性命,如果沒有這種覺悟,他也不會投身太空運輪一途。
在彼德思考的同時,龍五誠意拳拳的,邀請湘南和其妻,於城主府入座。
龍五揚手,左右侍女前來,奉上果盤美食,如果仔細一看,會發現是龍城獨有的龍鳳果,此果據說來自遠古大陸,其時龍鳳爭戰,戰長且久,到後來,兩者皆傷,龍汗與鳳血,盡滴下土,所滴之處,剛有一苗待長,汗血所匯,促使苗快速生長,花開後果,因而命名為「龍鳳果」,食者能如龍般精力無窮,亦有若鳳軀生生不息,延年益壽之效,因其果苗稀少,基本上只供龍城之長及貴賓所用。
湘南一邊咬著龍鳳果,一邊說道:「五兄,雖則龍鳳果珍貴,你也不用放到如小山般高,之前多次前來,也未見如斯誇張的景象。」
龍五笑意一歛,沉聲道:「南兄,此番邀約,實為無奈之舉,龍鳳果之後,可能不再有,要吃的就要趁早。」
湘南剛吞了一個,然後又左右開弓,夾了兩個放進口裏,正確一點,是左右面脥各半個,口齒不清的道:「龍城一向風調雨順,是有旱災嗎?所以栽種不了。」
龍五回道:「如果是旱災,我還能拯救一番,但東龍山要噴發了!」
全場一片死寂,猶如百鬼夜行,人獸靜躲,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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