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我們都不免肆意揮霍青春,把事情搞砸了也不太在意,反正年紀小,跌倒大不了重新爬起來站穩。面前的機會一個接一個,錯過了也不知道可惜,因為我們有的,是那名叫「青春」的本錢。
我們試得起,錯得起。
到底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年少無知,當中也許只是一念之差。
因為錯得起,因為不怕繞遠路,年少時我們總是比較果敢從容。可是人終究會長大,然後某年某月,我們忽然猶豫、變得裹足不前、漸漸害怕面對挫敗,開始擔心若做錯決定錯失機會可能再也沒有下一次。
人生充滿抉擇,每次站在選擇的岔口,都意味著我們犧牲了一些甚麼,放棄了某種生活去追尋更理想的自我。
我們都是在一個又一個選擇、一次又一次放棄之下一路走來,慢慢累積、成長。
我們長大了,然後當年那些天真傻氣的舉動、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也漸漸變得很模糊很模糊。
有些感動,不可能再有;一些心思,不願意再花。
我們長大了,然後我們失去了。
「失去」當真那樣可怕嗎?作家 Matt Haig 曾說「It is not lives we regret not living that are the real problem. It is the regret itself(真正的問題不是那些我們後悔不曾活出過的人生,而是「後悔」本身) 」。
真正可怕的,不是失去了甚麼,而是後悔,因為那意味著我們不曾努力珍惜。拼盡全力然後失去,那是命;沒珍惜過然後失去,那叫活該。
並非每場戀愛也能開花結果,珍惜當下、擁抱過程,無悔愛過生命中的每一個他或她。歷盡歲月的沉澱與過濾,你自會發現即使沒結果,當日那絲青澀的悸動仍無比珍貴,往後可能花上一輩子也再尋不回。
所以我的宗旨是青春無悔 ── 做錯事甚至做蠢事也沒相干,重點是無悔。只要錯得甘心,我願意承受結果。況且,誰年少時沒做過幾件傻事?傻事蠢事待他日回首,我們往往會一笑置之,可是憾事卻可能耿耿於懷直至終老。
悔恨恰如洋蔥,一層層剝開以後,內裡盛著的不過是袒裼裸裎而又藏不住的淚水。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wiBQ7YM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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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篇收錄於散文集《琉言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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