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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博凱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系館中庭，兩側走廊狹小的空間擠滿了森林系上的學弟妹，忙碌的準備學期初各式社團迎新招生的攤位。儘管在大熱天下，他們臉上還是帶著熱情的笑容，不厭其煩地向每一位經過的學弟妹仔細介紹自家社團吸引人的特色，就連路過的系上教授看到這番熱鬧的盛況也會停下腳步與認識的學生閒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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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穿堂，一幅幅介紹社團背景的海報早已投放在淺灰色的牆面，上頭展示著不同社團去年努力揮灑汗水的成果。黃博凱看著牆面學弟妹生動的活動影片，發現今年好像越來越多系上社團與跨國企業合作，特別是推廣近幾年風行的仿生科技設備的使用，連登山社這種古早的社團都有介紹一款腿部強化的仿生設備，提到可以減低一般人參與登山活動的門檻。走過用新穎尖端技術投放的各項活動花絮，一時覺得手上拿著過時的手機好像有點跟不上時代的流逝，他心想最近一定要多買買看時下流行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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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對於生態的熱情與知識，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會輸給系上的學弟妹。但是如何應用近年蔚為風潮的仿生科技，他卻對此所知甚少。頂多過去在跟著系上參與過幾場廠商介紹的產品說明會，大概說得出領頭的幾家美、日大廠的名字，但是對於實際產品的功能卻毫無想法，如今這些新穎的科技已經逐漸取代過去幾年流行的家務機器人市場，用更具設計感與流線的仿生設計抓住消費者的目光，這些公司號稱仿生科技比起家務機器人的能耗更低，也更符合個人化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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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博凱想著剛看到的資訊邊步走進教室，發現講桌後他的老師早已坐在桌前操作著電腦。他試著稍微撇開落後流行的失落，走近講台旁先與老師打招呼。「王老師午安，老師今天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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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座著的長者正是這堂課的授課教師，同時也是黃博凱論文的指導老師王淯洋，身為學生裡受歡迎程度數一數二的老師，老是會犧牲自己吃飯的時間來多與學生聊聊。王淯洋穿著一套穿著一套輕鬆的淺色無領襯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雙頰的鬢角卻泛出些許斑白。頭上帶著早已退流行的黑框眼鏡，眼色嚴肅地專注在螢幕前跳動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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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黃博凱的身影王淯洋和藹地點點頭，停下手邊螢幕的進度。「午安，博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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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今天怎麼這麼早進教室，難道還沒吃午餐嗎？」黃博凱挑了一張講桌附近的座位坐下，後背包抵著牆面靠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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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不過我有先買，葡萄口味。剛剛還在和上午的學生討論他們的期中報告。怎麼樣，實驗的進度還好嗎？」王淯洋挑起一邊眉毛，笑著展示從口袋拿出來的能量果凍，翹起腳，看來這就是他今天的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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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只有一點點，但是現在有很多問題還是不能確認。」黃博凱沒想到老師那麼快就進入正題，立馬從背包拿出一小疊筆記放在桌上，開始翻找早已整理好的文獻。「這裡是我上週查閱國內相關調查研究的一些資料，但是老實說其實這十幾年的文獻也只有這些，圖書館跟網路上也沒有太多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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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啊。因為美國不建議我們做這方面的研究。比較近期的研究你可能要參考一些歐洲戰區的文獻，他們才會有比較完整的報告，但這些計畫應該會比較難找到。不過，至少有個好的起頭。」王淯洋讚許道。「就先當作是單純的政府計畫吧，這個計畫好像也是我上次在美國的研討會，一位認識很久但不同領域的前輩介紹，我也只有粗略看過摘要，內容還沒仔細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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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內容算是一般的野外調查，計畫也沒有過多的要求，只是我們實驗室比較沒有調查海濱生態的經驗而已。」 黃博凱思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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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可以輕鬆一點沒關係，畢竟是有人介紹，期中審查應該不會太刁難。不過，如果有問題也可以再跟我約時間討論。」王淯洋點點頭。「先不用急著有成果，記得要安排時間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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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了解。」黃博凱停下手上翻找文獻的動作，停頓一會兒問道。「老師，另外有件事是，下次調查我們可以找歆喀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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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喀？是系上那位新來的年輕助理嗎？當然可以啊，我跟她好像一直沒有時間談過，不過沒關係，你們就一起去吧，多一個人關照也好。如果經費上有問題，也可以再請她協助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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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是歆喀不是老師找來的嗎？老師怎麼會說還沒跟她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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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是前一段時間有兩、三個重要會議跟報告要交，所以沒什麼時間能夠碰面。你們預計什麼時候要出發？」王淯洋喝起手上的能量果凍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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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博凱抓抓頭髮。「應該下禮拜會先去一趟，可能周三、周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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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記得要注意安全，報告做確實就好，宜蘭最近的天氣好像不太好，有問題隨時通知我。」王淯洋點點頭，繼續盯著螢幕上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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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黃博凱停下抓頭的手指，一邊想著下週的行程，一邊想待會要怎麼告訴歆喀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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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教室外的鐘聲響起，其餘選課的學生也陸續走了進來。因為這堂課是屬於比較冷門領域的專題討論課，所以修課的學生加上黃博凱也只有四、五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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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午安～。」隨著上課時間接近，看到另外兩位隔壁實驗室的研究生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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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我們準備開始上課，今天是輪到誰準備報告？」看到其餘學生進來，王淯洋的眼睛也離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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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今天要報告的是前半年的一篇期刊，題目在探討南洋桃花心木種子的構造因為近二十年輻射影響的變化」黃博凱站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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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堂研討課主要是由修課的同學與老師輪流介紹與報告近年的期刊，一方面是為了追上國際研究的趨勢，一方面也是為了加強學生閱讀文獻的能力，而這週剛好輪到黃博凱要上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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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博凱把筆記投放至系上新採購的立體投影機，解釋畫面中排列的是近二十五年搜集的桃花心木種子，目前作者觀察到的趨勢是越接近輻射災區的桃花心木種子，種子構造的演化越適合飛行。桃花心木的種子原本就帶有類似翅膀的特殊構造，在蒴果成熟裂開後有向四處飄散的特性。但是近年研究發現桃花心木的種子有越飛越遠的趨勢，所以一群位在馬來西亞的研究團隊決定深入調查，發現種子演化的趨勢與輻射接觸量相關，不過這還算是比較新興的研究領域，所以作者也建議可以觀察類似特徵的植物是否有相似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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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二十多分鐘的奮戰，黃博凱終於解釋完這篇長達21頁的國際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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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最後這張圖的走勢，坐標是年份，縱座標是飛行距離，可以看見作者觀察到近幾年的種子有越飛越遠的趨勢。」解釋完最後幾張文獻分析的統計圖表後，黃博凱喘口氣，環顧四周的同學。「所以這篇期刊主要比較的是輻射前後桃花心木種子構造的變化，有人對這篇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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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內頓時一片來回翻閱紙張的聲音，片刻後，終於有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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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凱，我有點疑惑這篇研究的樣本是不是有點單一啊？」率先提出疑問的是坐在黃博凱對面，隸屬隔壁實驗室的研究生莊采寒，梳著一頭切齊耳根的短髮，戴著大大的銀邊耳環，一手撐著下巴邊閱讀手中的筆記。莊采寒的實驗室主要專攻的是商業伐林的應用，所以涉獵的植物大多都以經濟作物為主，而不像王老師實驗室是比較偏生態相關，主攻亞熱帶植物的研究。「因為我看他圖的比例都長得好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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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蠻像的，雖然作者說是有用很多跨國資料，但其實他們收集種子的地方幾乎都是從馬來西亞、新加坡，兩個比較近的國家，除了少數種子是在菲律賓採集，其餘樣本分佈的地域都蠻集中。」黃博凱翻一翻手上的筆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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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一下，這三個國家不是都離亞洲戰區蠻遠的嗎？馬來西亞離台灣東北角至少有一千公里以上吧，這樣跟核汙染還會有那麼大的相關性嗎？」莊采寒繼續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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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說沒錯，所以作者也比較保守，說他們是觀察背景輻射值的變化，畢竟除了台灣、北歐戰區外，很少有國家受到這麼強烈度輻射氣候影響。或許在台灣調查會有不一樣的情況？」黃博凱聲音稍微放低猜測道。「我猜也許還有其他因素影響，但後續的結論也沒有寫得很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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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采寒輕哼。「照文章這麼說，那台灣不是會更受影響嗎？我們還離不到100公里，根本已經不叫背景輻射，根本是直射的輻射傷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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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插個話，問一下你有看他們的研究方法嗎？他們的樣本只有不到40個，其他種子的構造都是用程式模擬到兩千個左右然後算相關性，這樣資料準嗎？」坐在莊采寒隔壁位置，另一位身高修長的同學，也滿臉疑惑地舉起雙手插入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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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的女學生楊怒晴，和莊采寒屬於同一間實驗室，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長袖外套搭簡單的白色襯衫，綁著高馬尾，一雙蒼白的雙手把玩著手上的電子畫筆。她咬著下唇，一面研究桌上的文獻，眉梢帶著些許困惑不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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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那個模擬推論的也太快。」莊采寒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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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其實我也看不太懂他們的方法是怎麼做。我之前查是說現在很多仿生科技的方法論都是這樣做，只要有少量的樣本就可以透過電腦模擬複製，然後推算趨勢。他們的研究方法也是引用蠻頂尖的期刊，所以我也沒有太深入了解。」黃博凱想不出怎麼好好解釋，只好看向老師的方向求救。「老師救我，這個研究方法要怎麼解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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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眼，竟然沒讀完...。」莊采寒翻翻白眼，低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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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學生階段沒看懂很正常，記得要提出疑問就好。簡單來說，這位作者用的模擬方法其實是現在的趨勢，各位同學就先接受，再理解。你們回去也許可以先了解看看這個方法要怎麼用在你們自己的領域，不一定要先讀懂原理，但會應用比較重要。」王淯洋坐直身體，正色地解釋。「現在在生態領域，用模擬倒是滿常見的，有些原因是因為樣本太少、或者是活體取得困難都有可能用到模擬這個方式。只要模擬的結果符合原樣本的百分之多少，計算出偏差後，就是期刊可以接受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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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些在台灣快瀕臨絕種的山椒魚之類，要做親緣間的基因定序，但是在深山抓不到那麼多同種的山椒魚要怎麼辦？那只好用模擬與一些可以用在小樣本的檢定來分析。不過用在外觀構造上的案例，倒是比較少見，我猜可能在仿生科技上還是有他們的需求。」王淯洋繼續補充說明。「博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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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一點點懂了。」黃博凱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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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你們回去要多做功課，知道嗎？」王淯洋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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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王老師要增加作業，莊采寒馬上回想起上學期也是突然說出同樣的要求，害她們每週光是閱讀文獻就要多熬四、五天夜。所以這次又聽到相同的一句話，頭馬上搖得像波浪鼓一樣。「不...，又要多做作業...。教授，時間要不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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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老師...，我這禮拜還有兩篇報告啊。」楊怒晴也深陷上學期慘痛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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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話，就要自己想辦法，我也幫不了你們，但是該看的文獻還是要看，不能偷懶，不過，這次我會盡量注意每週閱讀量，不會再讓你們一直熬夜。還有，博凱今天解釋得不錯，特別是結論的說明，下次可以試著把一些文獻的方法論也放到簡報裡，這樣大家會比較容易進入狀況。」王淯洋笑著回道。「你們今天問得問題都很好。怒晴跟采寒可以提出對資料的看法，代表你們有開始掌握到該怎麼做研究的細節。當你們對研究越來越有把握時，該如何擴大自己的視野就會是你們最重要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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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采寒乖乖地聽著數落，一邊偷偷低聲在黃博凱耳邊抱怨。「都是你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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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同學的躁動當然也看在王淯洋眼裡，輕笑一聲。「如果你們有好好閱讀每週的教材，你們其實也沒那麼多功課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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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莊采寒聽聞馬上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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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今天我們時間不多，直接跳到重點。黃博凱你有好好翻過這篇期刊的參考文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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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博凱想到剛剛的沒辦法回答的問題，只好搖搖頭。「這次我沒有全部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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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關係。這次我簡單地來帶大家一起閱讀。同學們先翻到最後一頁，看一下這篇期刊到底回顧了什麼內容。看一下你們有發現作者回顧的文獻沒有幾篇，而且只有兩篇事發在近五年的期刊嗎？其餘近二、三十篇的都是至少二十年前的內容。給你們個功課，仔細想想為什麼一家頂尖期刊會接受一篇回顧那麼舊的文章？這就需要你們對學術領域有點整體性的觀點。」王淯洋用手指著書目道。「這就要靠每天閱讀文獻的累積，這才算半腳踏進學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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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核戰？那個時候我們應該還沒出生吧。」莊采寒抬起頭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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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推測顯然令在座的眾人相當困惑，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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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淯洋端詳一會兒在座的同學。「這是一件很有趣的議題，但同樣的也非常的複雜與危險。尤其，這是過去在學界一件心照不宣的默契，但這篇期刊的發表，意味著當今規則好像有所鬆動，過去二十年核能是一個被大國牢牢掌握的領域。自從核戰後，大國對互相摧毀性的打擊後，沒有人願意透露半點自家對核能研究的進展，這也是為什麼這篇期刊在這個時間點，如此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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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戰爭都已經過去那麼久，各國現在還在互相對峙嗎？」黃博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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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太明白。」莊采寒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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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怒晴也不自在地挪動身體。「這是因為...，什麼特殊的緣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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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政治？」黃博凱遲疑道。「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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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淯洋搖搖頭不置可否，然後站直身體說道。「先不用急著回答我的問題，這是需要時間思考的事情，大家回去花一個禮拜找找資料，我們下禮拜再完整的討論。老師待會還有事，今天課程也就上到這裡，同學們早點回去唸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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