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裏記載了伊甸園是萬物的泉源。
那裏風景怡人,樹上長滿色彩鮮豔的果實,清澈的河水滋養着土地,埋於水裏的黃金與珍珠熠熠新輝。
亞當與莉莉絲在此時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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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破曉,晨光灑落在北歐一個偏僻的小鎮上,照耀着大街的花磚地。數隻白鴿在空中自由地飛翔,微風掠過小鎮上各磚瓦屋頂的教旗。
剛好到八點正,置於城鎮中央的教堂處響起悠揚的鐘聲,宣告着早晨的來臨。隨著麵包的牛油香氣從店舖蔓延至整個街巷,嶄新一日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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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起眼的暗角,一名少女把用亞麻編織而成的披肩蓋在頭頂,掩着她的紅棕色微卷的秀髮。她拍拍裙擺處的灰麈,整理好皺摺,便抱著裝滿玫瑰花的竹籃往教堂緩步走去。
一步一留香,濃烈的花香隨著她的腳步四溢,沁人心脾的芳香充斥著人們的鼻腔,勾動着人們的心弦。
路途中不少人因此被吸引買下花朵,包括住在少女隔壁一對恩愛的夫婦,二人離開前贈予她一個善意的微笑,猶如一縷有溫度的春風為她心田帶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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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進教堂,純黑的低跟鞋與理石台階碰撞,迴響起「咔嗒咔嗒」的聲音。
一縷縷光從色彩斑斕的花窗照射進來。聖母瑪利亞的壁畫與上帝的雕塑相互襯托,令教堂瀰漫着一股神聖莊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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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繞過一排排木製長椅,緩步向角落處的告解室走去。
告解室似是一間獨立的迷你木屋,深楬色拱門刻畫了繁瑣的花紋圖案,內裏有一塊實木百葉窗將整個房間隔成兩半,窗框左右處各燙有金箔十字架。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eChPlmb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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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請你細聽我的懺悔,好讓天父赦免我的罪。」少女放下竹籃慢慢地坐下,雙手合掌擺出一副虔誠的模樣。
她半眯着眼從百葉簾的縫隙窺看其背後的人,他的身影若隱若現,她頃刻不能自已,心跳聲如擂鼓般響亮。
「瑪利你又偷使用巫術了。」低沉的聲音從身旁飄來,整個告解室都充斥着鮮花的馥郁,異於尋常的薰香讓說話的人不禁嘆息了一聲,那乾淨而溫柔聲線使人着迷,讓她無比安心:「不能使用巫術,特別是女性。否則會被當成……」
「與惡魔勾結的女巫。」瑪利垂眸打斷了他的話語,心虛地攥緊裙擺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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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陷入了沈默。她不過是不甘潦草地過活,明明在漆黑中找到一絲璀燦,卻不得展現半點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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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走神的片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拉起垂簾,將一本書從底部空處遞到她手裏。
瑪利揭開書本,翻頁沙沙作響,部分字畫的墨跡尚未乾透,明顯是撰寫不久的作品。她翻到一篇描繪著惡魔的畫作,祂青面獠牙,長著蝙蝠的翅膀,手裏握著人類的頭骨,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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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深信撒旦可以迷惑人類墮落,背叛上帝的恩賜。他們要求將惡魔的形象畫得越來越恐怖。這本書開始販售後必定引起恐慌。」
他緩緩的解說道,瑪利聽罷撫觸着頁面,點點墨黑染污了她指腹的嫩肉,無意間掀起了她心裏湖水的一片漣漪。
她還過書籍,再度合掌繼續告解講道:「我犯了至死之罪,使用邪術讓鮮花的芳香更濃烈,從而將花販售開去。願天主憐憫我賜予我新生,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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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瑪利不等對方的反應拿起竹籃便站起身便轉身離去,他頓時跟隨著她到告解室外,聞見腳步聲的瑪利轉過頭。
柔順光澤的金髮被梳理整齊綁在他的腦後,筆直修長的身段罩上黑袍,寬厚的兩肩掛著繡有黃色十字架的純白披巾。他身穿的神職制服搭配他深邃五官與梭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文質彬彬,又徒添幾分神聖不可侵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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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亞伯特?」瑪利疑惑地歪過頭。
只見男人將掛於胸前的十字吊飾拿下,輕輕放在到她的掌心。他寬大的手掌緊握著瑪利的手,虔誠地講道:「願主保佑你平安,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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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觸感猶如荊藤般附着手腕纏至後腦處,帶來一片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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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信教,卻不得不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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