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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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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滿啤酒的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兩個換上睡衣的女孩圍著滿桌子的夜市美食,舉起厚重的杯子將冰涼的啤酒一口氣飲入口中。喝完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發出『噗哈』的聲音呵出一大口酒氣。茶色頭髮的女孩繼續斟酒倒地二杯,另一個黑髮女孩樂呵呵地問:「話說我們是不是該先說『聖誕快樂』才對呀?感覺大叔味都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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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就大叔!聖誕節是三小,」茶色頭髮的女孩叫做黎珍,她對聖誕節三個字特別感冒,聽說這次的『前』男友是基督還是天主的樣子。她憤憤不平地刺穿一塊鹽酥雞然後一口吞下:「不過是一個死在十字架的大叔的生日而已!張雅,我們再乾一杯!」
「好、好、好,我們吃肉喝酒,要一起看嗎?妳之前一直想追的日劇。」張雅打開Netflix,漫無目的的瀏覽撥放清單中還沒有時間看的日劇。
「我要這部,大搜查線!」黎珍突然大叫。這丫頭到底多喜歡警匪片呢?張雅不禁在心裡吐槽,但她還是聽黎珍的要求點開大搜查線。黎珍總是喜歡在喝酒時看警匪片,卻每次都看到一半睡著,事後來問張雅犯人是誰。
她們已經當了十年的姊妹淘,大學四年、研究所兩年,外加出社會工作至今邁入第四年,不是刎頸之交也是互相了解彼此的肚中蛔蟲。不知道是不是某種詛咒,性開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黎珍都會在聖誕節前夕跟戀人分手,理由五花八門到連最狗血的戀愛電影編劇聽了都會甘拜下風,然後每次分手都會找張雅哭訴到天亮,今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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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雅。」黎珍突然放下杯子,張雅一臉狐疑的等她開口。
「妳要是有男朋友一定要跟我說喔。」說完,她就假裝專心看劇夾起一塊炸豆腐,張雅聽得差點嗆到。
「幹麻啦,突然提這個?」她故作鎮定的夾菜,目光不禁從電視劇上移開,發現黎珍的嘴抿著杯子邊吐泡泡,支支吾吾地解釋:「因為......想到我一直打擾到妳,害妳錯失良緣我會過意不去。」
相較於受歡迎的黎珍,張雅其實交過三位戀人,不過都沒有交往超過一年。
順帶一提,黎珍以為只有兩位,因為張雅不敢告訴她───第三位交往對象其實是女生,就是曾經住在這間套房的室友。分手的理由......是因為黎珍的關係。前女友誤以為張雅劈腿,只因為看見黎珍傳來『愛妳呦』、『最喜歡妳了』這類附上一堆愛心的訊息,便很生氣的甩了張雅。
「我知道啦、有的話我會跟那個人過的。來,這個很好吃......」張雅言不由衷的餵黎珍吃地瓜球,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日劇、偶爾聊天。對於前女友......這麼說非常抱歉,分手那刻張雅才明白自己不是那麼喜歡對方。前兩任男友......可以說是在周遭的人催促下半推半就地答應的,若要問張雅發自內心喜歡過的人,答案太過明顯以致十年以來都不敢展開行動,畢竟張雅太過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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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咕嚕.......」隨著播放的進度條逐步往前推進,黎珍手中的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鹽酥雞和蔬菜餅被掃得只剩零星幾塊。沒過多久,黎珍像日劇中被人從背後一棒敲暈的刑警一樣,突然放下手中的啤酒整顆頭躺在張雅的肩膀上。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0hiwzeHT2
「珍珍?黎珍──小姐───」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hGZ1k2t7
張雅戳戳黎珍可愛的臉蛋,結果毫無清醒的跡象。她只好空出右手撈起遙控器按下暫停,然後小心地將黎珍扛到床上。
「吼.....妳這醉鬼怎麼每次都來這齣呀......」此時此刻,張雅發覺自己每月堅持不懈的上健身房的結果完美展現,就算體感告訴她黎珍一定變重了,身體也能順利的把黎珍扛到床上。
「呼嚕嚕嚕.......聖誕老人.....給我個願意娶我的好男人......」黎珍口齒不清地吐出幾句夢話,接著抱緊鬆軟的棉被像一隻蝦子一樣縮成一團。張雅聽的噗哧一笑,側躺在一旁撥弄黎珍的茶色長捲髮,靜靜地欣賞著她毫無戒心的睡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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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傳來的尖銳的聲響打破室內的寧靜,張雅走到陽台發現是山上有人在放煙火。她痴痴地望著在空中綻開的煙火好一會兒,才再次回到室內確認門窗都鎖好,收拾好桌上的食物之後完成梳洗。
去年這個時候,也有人在這裡放煙火。當時張雅和前女友在一起,而黎珍和別的男人順利的交往。她常常會告訴自己:『這樣子就好』、『一輩子的朋友未必能作為戀人走到最後』。無奈每次都未能如願,說到底自己也沒有發自內心的慰留歷任想要分手的戀人,所以某程度張雅認為是自己自作自受。
張雅從床頭櫃拿出收在盒子裡的星象儀,打開開關讓淡藍的燈光將星空投射在房間的天花板上。她放鬆的躺在黎珍旁邊,仰望虛假的星空不禁覺得像極了她和黎珍的關係。看似近在咫尺、看似對彼此的事情熟稔於心,實際上卻隔著好幾光年、無數的銀河。她喜歡黎珍是無可動搖的事實,珍藏著黎珍送的星象儀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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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姆......」黎珍突然發出聲音嚇得張雅差點跳起來,半睡半醒之間她握住張雅的手,嘴裡咕噥著什麼露出安心的笑容。張雅戳戳黎珍的臉蛋,確定她真的睡著了才關掉星象儀的電源準備睡覺。她在黑暗中凝視黎珍的睡臉苦澀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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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男生,早就把妳迷的神魂顛倒、離不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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