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 - /.細碎疑雲-4

戴梓鳶打開灰白色的塑膠門，門把老舊導致轉起來並不是很順暢；她先走進門口的廁所，淋浴間因為出門前曾經使用，整間浴室充滿悶熱的濕氣，地板也有點潮濕，在浴室角落爬滿黑色、橘色的黴，雖然第一次使用會覺得噁心，用久了倒是就習慣了。

鐵鏽班雜的水龍頭「咿咿」的轉動，戴梓鳶用手指確認水溫，一邊轉動龍頭調整，然後她拉起分水器，細細的水花從蓮蓬頭噴灑而出。

戴梓鳶緩慢的沖洗著腳部，慢慢讓水沾濕自己的全身，腰部、胸、脖子、然後是頭髮；她望著塑膠浴門上，她的頭髮濕潤有散亂著，要是燈光昏暗大概看起來像女鬼。

霧氣爬上透明的門，白茫茫一片已經看不清外頭的模樣，戴梓鳶用手指在上頭畫出一個笑臉，她凝視了一會，提起蓮蓬頭，毫不留情的將霧沖去，門上又只剩外頭的景物與她的倒映。

「呼——」沖洗乾淨後，她用外頭一支橫桿上的毛巾擦拭；她套上寬大的帽T和一件棉質的黑色褲子，然後把腳放進室內用的拖鞋裡。

剛打開浴室門，蒸氣便彷彿衝出破口，空氣間頓時沒有悶濕的感覺；走入房內，因為用溫水洗過，雖然房內並沒有暖氣，也不會覺得很冷。

她把鎖上的窗打開，向外開出一個小洞透氣，不過才剛打開就捲入狂風，只聽見「刷拉拉」，戴梓鳶桌上的紙一張張落在地上，散亂成一團，她輕嘆了口氣，把窗關上。

戴梓鳶正要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紙張，一旁伸來一隻結實的手臂將她擋住。

「我來吧。」還沒反應過來，轉頭就看到右阡楷已經在地上幫她撿紙了，右阡楷將它們一張張翻至正面並且讓排列的方向一致，才把紙疊合然後在地上敲了敲使邊緣平整。

「謝⋯⋯謝謝。」右阡楷對她微笑，然後把紙塞入她懷裡；戴梓鳶接過那疊紙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右阡楷摸了摸她的頭。

「怎麼了？」戴梓鳶搖了搖頭，她用毛巾按著髮尾避免濕潤的頭髮弄濕地板。

「要我幫妳吹頭髮⋯⋯」

「這⋯⋯當、當然不用了！」戴梓鳶想，只是吐個血，搞得好像她殘障一樣。

戴梓鳶望著自己的房子，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看到光的錯覺，雖然右阡楷說：「我簡單幫妳打掃了家裡。」不過，還真『簡單』啊。右阡楷怕環境影響她靜養，就這樣幫她做了許多事，她都覺得有點抱歉。

「呃⋯⋯我在想居然麻煩你那麼多事，我有點不好意思⋯⋯」

「不會啊，這是身為男朋友應該做的。」

是那樣嗎⋯⋯反正也不錯？戴梓鳶用毛巾吸著髮絲的水，然後她坐到桌子前閱讀紙上的字。

「妳在看什麼？」

「我們系下週要去什麼考察的，反正要做一份報告，我在看參考。」戴梓鳶說著，右阡楷從她背後湊近，右阡楷也剛洗好澡，他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氣，他的氣息微溫、心跳砰咚砰咚在戴梓鳶耳旁，宛如他在耳邊低語。

「阡楷，我靜養的時間，我覺得我們要保持一——點點的距離。」戴梓鳶說道。

「為什麼？」右阡楷問道，戴梓鳶轉頭，她的耳根發紅，那肉紅色一直延伸到臉部，她通紅著臉看他；她怕她的心臟會跳到超出負荷直接爆炸。

「噗⋯⋯」右阡楷看著她滿臉害羞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這樣也會造成影響嗎？我知道了。」右阡楷坐到桌子的另一頭，靜靜看著她整理資料。

細碎疑雲（完）

——

『只是』吐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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