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中的信念 - 十字路前，是退或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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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十字路前，是退或進？

濰縭平

Oct 16, 2016

496

6 Mins Read 1,665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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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決定好要讀哪一科了嗎？」綠白相間，被桌椅占滿的狹窄教室內，從剛走進來就一直思考，居然會有這麼小的學校，被突來的搭訕，我嚇了一大跳。

「嗯......應該是護理吧？」對面跟所在的教室距離很近，全校只有四科，因為要進行抽籤選填，分成四間教室進行說明。

望向人滿為患，想擠也擠不進去的護理科教室，我遲疑一會，有些不太確定地說。

「現在醫院鬧護理荒，剛好她阿姨也是護士，我們也建議她走護理，將來不怕失業。」見我困窘，一旁的老媽很不是時候跳出來解圍，但說得讓我很無言。

真的很不想她跟來，雖然講得都對，但讓人覺得好像除了護理，其他科系都會失業似的。

「呃......我們是妝管科的學生，這些資料可以給妳們參考，有興趣或想瞭解的也可以問我們。」

看來一整天下來，我也算是第N個半婉拒她的同學，在大時代的潮流下，有的只有一窩瘋，而真正發自內心想認真經營的，又有幾人？

「學妹，這個也給妳參考看看，有問題可以問我們哦！」

看著學姐走後，其他科接二連三都有人過來，隨著後面來的同學越來越多，手上跟桌上的宣傳單也越來越多......

「妹妹，想好要讀哪一科了嗎？」

早在國三選擇志願時，我就已經明白，這是所醫護為主的學校，於是漫無目地翻閱著。

忽然，一抹刺眼的絢彩，映著交錯地明暗變幻，從指尖逐漸地延伸，我至今依然記得，手中傳來微弱纖柔的顫動，無法確切形容，但在那一疊顏色單調中，在心底劃過一道流光，是那樣的奪目璀璨......

「呃......請問可以參觀妳們的作品嗎？」等我意識到時，已經站在學姐們面前，甚至敏銳感受到，她們眼底倏忽即逝的興奮。

「嗯，好啊。我們的專業教室在地下室，帶妳去！」

「妹妹，輪到我們這梯嘍！」

「喔，好......嗯，那個......」嘴上應付老媽，卻不曉得該如何說明，只能呆呆望著學姐。

「沒關係，如果想更瞭解，填完後也可以過來。」

後來我離開，不斷地思索著，填完不都大勢底定，那再參觀又有什麼意義呢？

選填在地下室進行，但在推門踏入的剎那，休息座位區寥寥無幾的人，讓我錯愕不已。

「還沒開始，先來坐著休息。」老媽找了個人較少的區域，朝我招招手。

「那妳騙我幹嘛啊？」是走到她旁邊，但我總是忍不住，硬站著不坐。

難怪剛才那些學姐表情有股說不出的怪，又不好明說，她支開我，就是不想我跟她們待太久，而產生動搖。

「學校的這幾科都不錯，但我們沒那麼多錢，化妝品都不便宜妳也知道。」

「可是......」

「先坐著吧，很多人在看。」

「我為什麼要坐，妳不讓我唸我就不坐。」

「隨妳，離開始還要很久，妳就再站一個小時吧！」

之後，我一直站到開始，逼自己冷靜但冷靜不下來，眼前閃過的，都是熱情回答同學問題和無聊地滑手機，兩科學姐的身影。

異類與合群，從小到大不斷在我腦海戰鬥的兩股信念。

是成為一名待遇穩定，擁有專業知識能幫助別人的護理師，還是一名自信美麗，擁有敏銳美感與造型能力的造型師？

其間老媽並沒有停止遊說，我邊忙著點頭，心思卻早飛到老遠。

終於，盼到了那一刻......

「陳羿濰同學嗎？」核對完基本資料，負責的老師笑咪咪再次詢問。

「嗯。」

「妳想要哪一科？」聲音很輕柔，也許是為了消除緊張，諷刺的是，我卻只覺得有如死神，在問法官判這人是生，或死？

而前方是三疊寫著科系和編號的榜單，對應四種顏色，撕榜單過程都會透過錄影直播。

從在一開始的教室，我就懷著一股莫名惡念，祈禱護理的榜單被撕光。

而神明，似乎更邪惡地無視了，四科的榜單都有剩餘，只是護理的確所剩無幾了。

眼前的世界忽然變得模糊不已，我眨了眨眼，往前一步，把口齒調整到最清楚，生怕產生誤解似地。

不過，當我打算開口，或者已經說完時，耳畔傳來一聲又一聲地低語。

眼前剛才揮去地模糊，在那個聲音一字一頓，節奏感十足地引導下，漸進地又矇矓起，身邊色彩與情景劇烈扭曲。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只看見眼前有兩個輕快地小光點，來回在我附近穿梭。

而在那種頭腦昏沉，可能昨晚煩腦到睡不著的狀態下，視線不斷搖晃，不曾間歇。

依稀間，我彷彿看見了腳底下，憑空而生地一整塊金與褐色相間的道路，形似鐵軌，又似歐美電影裡一望無際地州際大道。

「同學，妳還好嗎？」老師輕柔中略帶焦急地聲音，將我徬徨的靈魂又領回現實，我這才驚覺，在不知不覺中，我閉上了雙眼，是她的叫喚，讓我回頭。

被後，編號較後的同學早等得不耐煩，不停皺眉。

「想好要選哪一科了嗎？」老師好心地提醒，還有些擔憂地建議：「如果身體不舒服，也可以先休息等下再選。」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要選什麼了。」我有點虛弱地說完，撕下口中科系的榜單，接著辦完手續。

以前總聽說過一句話，人生無時無刻都在抉擇，也在與信念抗爭，但當你面臨猶豫不決時，其實潛意識與內心早有了答案。

雖然很玄，但在那之後，我曾不只一次夢到那條路，也無法忽視心中的渴求越長越大。

或者就算抉擇的十字路沒有出現，還有一條心中的道路。

那就是堅持。

****

作者的碎念：看完「神采公路」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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