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來到雙江市出差,原本一直相安無事,可最近他總出現背部突然發癢的狀況,每次都奇癢無比令他渾身難受。他塗過多種不同的藥膏,又試過吃抗敏感藥物,但依然毫無作用。逼不得已之下,他唯有去到旅館附近的「劉天宗診所」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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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診所裡,他向劉醫生講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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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會在什麼時段出現發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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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固定時間,總是突如其來的發癢,真的很難受。而且我明明用手機拍過後背,但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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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確定痕癢的感覺是來自皮膚?而不是『內在』,例如神經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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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我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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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聽完後,覺得有點不對勁,便要求他脫去上身的衣物,背躺在病床上進行檢查。劉醫生單從皮膚的表面來看,他後背一切正常,沒有起紅疹、乾燥、受損傷以及被蟲子叮咬的痕跡。劉醫生又嘗試在自己的眼鏡上裝配一塊皮膚掃描器,掃描一輪,結果顯示他並沒有任何皮膚過敏、癌症DNA、細菌感染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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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有覺得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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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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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上腺機能不全?神經失調?劉醫生只能不排除他的症狀是因接觸某些化學物質,而產生的「短暫性」過敏反應,又或者是內分泌失調所造成,打算寫信推薦他去私人醫院作進一步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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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男人背部中間的位置形成了一塊黑斑,勾起劉醫生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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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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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斑」在他的背部慢慢擴散,變得越來越大、愈來愈黑,最後累積成一片頗大的「黑印」,幾乎佔據了他後背一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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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背部怎麼了?!」男人著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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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大片黑色的印已經發黑得如同墨汁,劉醫生按了一按黑印的位置,有濕潤、冰冷的感覺,如同觸碰一灘「水」,但又不見有水分沾在自己的手上。在觀感上,那黑印的確很像一層「液體狀」的物質鋪在了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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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從醫多年都沒見過如此的異樣,甚至連眼前的皮膚掃描器也沒法分析是何種症狀,而且更令劉醫生感到驚奇和恐怖的是,在掃描器的畫面中是完全看不見那男人背部的黑印,只能以肉眼觀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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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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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還在訝異之際,那片黑印接下來出現的現象,更是超越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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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隻土黃色的小蜘蛛直接穿透皮膚(黑印的位置)鑽了出來,隨後,鑽出的小蜘蛛變得愈來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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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震驚的劉醫生沒眨幾下眼,小蜘蛛已經差不多遍佈男人的整個後背(都在「黑印」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在那片黑印上到處亂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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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醫生!」男人痛苦的叫聲喚醒了劉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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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現在的感覺如何?」劉醫生表現得異常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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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癢!背後好癢,我覺得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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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是皮膚嚴重過敏,請你先別亂動、別下床,我準備一下,幫你打一支過敏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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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針?這那可以處理這種狀況?不過之後劉醫生的確幫男人打了一支針,不過是麻醉針。儘管他知道偷偷幫病人注射麻醉藥,是違反醫德更是違法,不過為了「救人」,他別無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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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仔細觀察,那些蜘蛛在爬來爬去,可每當爬到黑印的邊緣時,蜘蛛都會掉頭而去,看來它們是沒法離開黑印之外;而且蜘蛛在舞動肢體時,黑印會產生如「水波紋」的現象。難道這一片黑色印真的是一層液體?劉醫生有那麼一剎那想試試能否把手放進去,但看到那些惡心的蜘蛛,便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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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拉上隔簾,在診所裡焦慮地徘徊,思考了一會,他走出診所大堂,告訴護士現在「暫停應診」,以及千萬別進去診室。劉醫生離開診所,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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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人患上『那種病』了,你現在可以過來幫忙不?情況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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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的,我現在就來。」劉醫生還未提及病人的症狀,對方就直接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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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等了約十分鐘,那個人終於來了。對方是一個白頭老人,手裡提著一個木箱。老人和他一樣同為醫生,有所不同的,老人是一名中醫師,而且不是一般的中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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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陳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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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人什麼情況?」陳大師直截了當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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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背長出一大片黑色的痕跡,像一片黑色的『積水』,還有一大群蜘蛛從裡面爬出來。真是匪夷所思,我過去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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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轉動一下眼珠後,說道:「看來是『蜘蛛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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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漬?!」劉醫生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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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多講了,要盡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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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跟劉醫生一同進入診室,解開隔簾,見到那男人已經睡得不醒人事。而他背部的那一片黑印依然清楚可見,還有密密麻麻四處走動的小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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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黑色的東西,是由邪氣感染靈魂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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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氣?所以這是降頭?還是中蠱了?」學識淵博的劉醫生在陳大師面前猶如一個小學生。
「都不是,這是『邪病』的一種。不像降頭那樣,需要第三方下咒,更像你們現代醫學所說的『傳染病』,而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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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近距離接觸,還碰過他,這會不會傳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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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邪病並非單純的『接觸』就會傳播的,這可能涉及運氣、報應、前世今生等等的問題,難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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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這一翻理論完全超出了劉醫生畢生所學的醫學知識,當然他所講的也不是傳統的「中醫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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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令人頭皮發麻。這要怎麼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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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降頭的原理不同,但醫治的方式和『解降』的接近。劉醫生,請幫我拿張椅子或桌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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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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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打開木箱,拿出一顆黃色的雞蛋、一根縫衣針以及一個大飯碗。他先將飯碗放在劉醫生拿過來的椅子上,然後雙手捧起雞蛋,對著那男人背部的上方,而縫衣針就夾在指間;他閉上眼,嘴裡喃喃念著一些不知明的咒語。咒語念完後,陳大師以極之利索的動作迅速將那一根縫衣針從底部刺進雞蛋,再把整根縫衣針都進入了雞蛋的內部。就這樣蛋殼的底部被弄出了一個細小的孔洞,但卻沒有一點蛋清從洞裡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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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對此嘖嘖稱奇,他甚至看不清對方是怎麼把針刺進雞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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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陳大師鬆開捧著雞蛋的手,雞蛋不但沒有掉落,更是違反物理定律地懸浮在空氣中。陳大師又開始呢喃,讀出一些咒語,語畢,雞蛋居然開始旋轉起來。劉醫生眉頭一跳,對眼前的景象實在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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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憑空旋轉之下,那些小蜘蛛仿佛感受到一股力量,紛紛鑽回「黑印」之中。隨後男人背部的「黑印」開始化成升起的液體,並慢慢形成一道「水柱」捲進雞蛋底部的那一個細小的洞口之中。直到黑印完全消散,雞蛋才停止轉動。此時陳大師一手抓住雞蛋,出力挺大的,卻神奇地沒有將蛋殼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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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單腳跪在地上,對著飯碗的邊敲打雞蛋,蛋穀破裂後,他向著飯碗中心把雞蛋一掰。不料,流出來不是蛋清也非蛋黃,卻是一滩深黑色濃稠而黏涎的不明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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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好奇靠近一看,他的表情非常茫然,然後又苦笑地說道:「這蛋好像不只是壞了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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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邪氣凝聚而成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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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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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這人已經安然無恙了,之後的事就交給你喲,劉醫生。」陳大師在木箱裡掏出一塊有刻印符籙的黃布把飯碗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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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儀式,好像有點簡單耶,相對以往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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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發現,盡早治療,就簡單了,和你們現代醫學一樣。幸好他遇到你,若果是其他『不懂事』的劉醫生,肯定把事情延誤,到時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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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我真的好奇,『蜘蛛漬』是什麼東東?為什麼他背部會發癢,以及那些蜘蛛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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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講過很難解釋了,這比起降頭、鬼上身還要複雜。簡單說一下,『蜘蛛漬』可以算是一種可以感染靈魂的寄生蟲疾病,那些蜘蛛寄生在他的靈魂之中,一直撕咬他的靈魂,但只局限於靈魂的背部,所以才會導致肉體的後背不時發癢、發痛。假如病情惡化下去,蜘蛛有可能擴散到整個靈魂,到時連肉體也都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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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靈魂受到感染又怎麼影響到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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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與魄、靈與物、靈魂與肉體,祂們之間都是互相牽連,互相平衡,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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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大師的言詞令劉醫生聽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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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離開了。再見。」陳大師告別後,便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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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大師。」劉醫生忽然叫停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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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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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那些『黑色物質』,我打算用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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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師抽取了少許的「黑色物質」給予劉天宗,劉天宗將其放進樣品瓶盒裡。然後,陳大師在那樣品瓶盒上貼了一張小符紙,並叮囑他最好不要剝去小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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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劉天宗拿「黑色物質」去進行鏡驗,在1000倍的光學顯微鏡之下,他看到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又有一個發光的類似幾何構成的「曼陀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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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畫面,用「神奇」來形容都覺得太過精簡。劉天宗再嘗試轉用電子顯微鏡放大至萬倍的程度進行觀察,沒想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世界又呈現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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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花」之中,有無數土黃色細小如微生物般的蜘蛛,它們全都依附在一條條黃色發光的纖維上,一動不動的;那一條條發光的纖維互相交織,構成一個形如符咒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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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來發現,原來那個符咒的圖案與貼在樣品瓶外的小符紙的圖案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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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幾乎粉碎了劉天宗的認知,他根本沒法以科學知識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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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它們可以用科學儀器觀察到,那說明它們還未「完全」超出科學以及物質的範圍。劉天宗決定繼續以科學方式去探索這種超越認知的病例,甚至會嘗試治療受它們「感染」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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