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從我開始,順時針介紹,最後到萊納和彗這一組吧。」V率先說道:「我是第二小隊的隊長,各位都在我的管轄之下,絕大多數的人都叫我V。我的警察證件與祁佩護照上面的名字是瓦爾瓦菈.穆斯塔法(Varvara Mustafa)。我的父母是南方大陸來的移民,但我是土生土長的祁佩人,出身於警察系統,在緝毒組待得最久。後來我離開警局,加入了神盟維和部隊的警察部門,在薩莎計畫成立之後,轉任駐祁佩的代表處處長。」
雖然第二小隊的一個重要宗旨是團隊合作,至少組成二人或三人小組,不像第一小隊那樣注重個人的能力,但V目前看來似乎是沒有搭檔或者助理的,也有可能是處於保密的狀態。
「我是這裡面的另一個真正的警察,」切薩接過話題:「以前在高科技犯罪組服務,大部分時間就是抓一些電信詐騙、資安犯罪等等,在薩莎依然常常做一些監聽、追蹤、監視網站等職務,芝芝是我從伊開亞抓來的幫手,曾經是貓捉老鼠這樣的關係吧。」
對著向她拋媚眼的切薩,芝芝迅速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資訊專員,負責建構和維護小隊的NAS、內部協作工具,管理各種終端機器。嗯⋯⋯還有去各種機關團體的資料庫裡找東西之類的,這部分可以簡易理解為替警察工作的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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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研究助理的布麗姬和身為第二性別科醫師的比爾,都屬於萊納最熟悉的業務,所以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談到比爾固定在醫院駐診,可以直接去掛號,且近期可能需要對萊納做一些更詳細的檢查和藥品的討論。
由於AO腺體往往是因應當事人的情感狀態或社會生活而產生反應,第二性別科的工作常常牽涉到心理輔導方面的業務,就和身心科、精神科一樣,不是簡單開藥就能解決問題,而且關於藥物的研究和法規都還不是很成熟。
萊納注意到,這是他第一次待在有這麼多Omega的團隊裡,在專業或商業領域中Alpha的存在感往往比較高,Beta則依然是人口上的多數,像他這樣的Alpha與這麼多Omega同處一室還不發生事故是很少見的,這讓他對這個職場有了不太一樣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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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塔米干人,十五歲進入軍校,後來就一直是自願役,四年前離開塔米干海軍,加入薩莎。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夥伴們潛入敵陣後有個照應,盡力維護他們的人身安全。萬一遇到要追捕嫌疑人或者需要動武的狀況,通常會是我、切薩或是彗會出手。」利扎說道:「你和彗的組合可能能夠分攤一部分我和希爾目前的工作。」
「我的工作嘛,某種層面說來和我以前做的也差不多啦,」希爾說道:「我和彗平常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釣魚和臥底,畢竟我們這種沒有標記的Omega是最常見的獵物,容易混進那些夜店、伎院、交友群之類,接近目標、套客人話之類的。
我的特長是能說好幾種語言,神聖語言祁佩方言、母語愛凡尼亞語、丹法爾語、伊開亞通用方言、塔米干語等等。但是大學讀到一半後就不務正業,在不同國家流浪、打工、靠和人睡覺賺錢等等,後來在康士坦提克港的酒吧被利扎撿到,就這樣加入了。」
體格與臉蛋看起來雖然像青少年偶像,但從境遇聽起來希爾似乎年紀也並不小,只是滄桑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也沒有被咬過,不知是幸運還是有特別的保身技巧。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希爾身上有複雜的Alpha氣味,這個月他都在一間包廂式Omega公關店陪酒。今天他感覺到有些陪酒同事的狀態不太對勁,但臨時客人多有點分不開神,扮作店內保鏢的利扎就聯絡了彗。在店裡因為客人對發情的Omega暴躁爭吵產生些騷動之後,彗在後巷埋伏,抓到了一名手上有違禁藥品的員工,但主要的來源與指使者還未特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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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無法替代希爾的工作,因為體質關係,需要對自己動點手腳——這個我們以後會談——不過就我現在的體質,埋伏在網路上一些為了無法發情而困擾的Omega互助群之類,有時就會約到『號稱能夠幫助發情』的人,藉以找到一些潛在犯罪者或藥品流通鏈。」彗聳了聳肩:「在你來之前我大部分和希爾一起工作,通常我都扮作Beta,比較不會讓人警惕。」
似乎在薩莎的執法中,釣魚是合法的,但這些方法同時也會讓負責當餌的成員陷入危險,所以夥伴們都會做出充分準備——也會做出最壞打算。
「哎,我這種本來就在底層的人就負責這種底層局,」希爾帶著調侃地對萊納說道:「如果是像專找高富帥的仙人跳、富裕Omega包養Alpha、又或者『高級』Alpha之間『交流心得』的政商局、祕密性癖會員制俱樂部之類,你這種身分地位高、Alpha氣息又強的就會派上用場了。」
——除了做藥物和個案研究之外,自己也會是臥底,要去當誘餌,這點萊納雖然事前已經預料到並且有心理準備,但還不是很有信心,畢竟自己是個文化人,沒有過於深入違法的世界,遇到藥物或暴力,是沒有多少能力自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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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擔心,不會忽然就給你那麼猛的工作。」切薩說道:「利扎和彗這兩個是我們這裡最能打的兩個人,他會保護你的。」
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彗轉過頭來看著萊納,做出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我是黎凡庭地區出身的戰爭孤兒,沒有合法身分,十幾歲時和當地的民兵混,後來偽造證件加入祁佩的外籍軍團,服役五年後拿到合法國籍,加入薩莎。」
雖然身為Omega加上幼年時期營養不良導致先天劣勢,但彗對自己作為戰鬥成員的能力還挺有信心,其他人也一致肯定。某種意義上,他和萊納確實是多項能力值都極端相反而產生互補的一對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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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個小規矩,或者說小默契吧,」V說道:「如同剛才你看到的,不從事本的工作而加入薩莎,有些成員有自己的理想,有些則是有一些灰色的過去,誰都有祕密。只有當事人願意述說時我們才傾聽,而不會主動問,除非對任務有決定性的影響,否則你也不用完全袒露自己。」
這同時也是個提醒:大家的自我介紹聽起來很詳細,但可能實際情況要複雜得多。而萊納知道自己也不是個例外,現在還不是掏心掏肺的時候——他放下玻璃杯,坐直身子。
「我是萊納.漢森,諾地根人,十四歲起和母親移民到丹法爾,之後進入高中,在聖尤里烏斯一直讀到醫學博士,專業是AO毒株辨識與遺傳學。如你們所知,我身上的A毒株比較罕見,對很多型的O毒株都有較為強烈的感染作用,平時都會自己服藥控制。」
「這麼一來,我們小隊就有三名醫生了呢,可以分攤藥物處理的風險,實驗室也可以逐漸運作起來了。」比爾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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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我的自我介紹已經重複很多次,沒有什麼驚喜,我在這裡揭露一個祕密好了⋯⋯也許有人已經發現了。」
萊納的發言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的視力很好,這副眼鏡只是擋藍光和紫外線用的,而且,我的頭髮也是假的。」
「欸!?」
在布麗姬的驚呼中,萊納摘下了細框眼鏡,以及自己最標誌性的特徵——那一頭長銀髮。
萊納的眉毛本來就是白色,他並沒有特別漂色——因為他原本的毛髮就是白色。在假髮之下露出的是剪得很短而有些亂翹的頭髮,比平頭要更長一些,剛好不露膚色的程度。
「哇喔,」芝芝小聲讚嘆:「還挺像搞樂團的。」
同樣是北方人的高大身材和立體五官,白色短髮和銀色長髮加眼鏡帶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原本科學家、醫師那般的知性搖身變成了略帶反叛的野性。特別是與還稍微自然的銀髮不同,那人工氣息濃厚的純白色頭髮更像假的,彷彿漂了五次似地,更有一種次文化潮流的感覺。
「可塑性很強,適合扮演不同角色。」V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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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好奇地歪頭湊近萊納,看了看他的眼睛——虹膜是略深的灰藍色,他的膚色也沒有蒼白到病態的程度,不像是白化症患者。
「從出生就是如此,不是少年白髮,也不是疾病導致。」萊納微笑著說道:「長髮的造型已經是我長年的人設了,不僅在我身上很自然,作為醫師和學者,那樣的打扮更有說服力,少了很多無謂的好奇眼光。」
——是天生的,但不是天然的,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萊納不打算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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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晚了,今天就到這裡,各位分批回去吧。」V看了看手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仍然不忘囑咐某些成員離開時要分批行動。
「那就——掰掰囉,各位。」
芝芝看來就如同大部分同行一樣,是個夜貓子,她提醒萊納記得明天來領工作用的手機之後,就回到自己的電腦前面,打算繼續做事。切薩則表示明天要繼續幫忙警局機房搬家的事宜,不會出現。
希爾在利扎堅持「不准就這樣自己回家」的要求之下,只好選擇在總部的寢室過夜,利扎還沒有要離開的樣子。V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知道她何時才會下班。
布麗姬和比爾是一對,一起回家不需要掩人耳目,他們倆由於工作地點相距甚遠,各自開一輛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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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怎麼來研究室的?」彗問了問還在重新戴上假髮的萊納。
「呃⋯⋯走路。」
托組織的福,薩莎提供的高級公寓就在列夫科夏大學城外的新城區,古老大學的建築物是散落在幾個街區之內的,從萊納的住處徒步到大學城範圍內大約需要十分鐘,從大學城邊緣走到研究室所在的大樓需要再加上八分鐘。這也是很適合自行車通勤的距離,但反正距離也不是很遠,萊納選擇徒步上下班,多少增加點運動量。
「大晚上的,應該不需要我護送你回去吧?」
「不至於。」
對於彗的玩笑,萊納只是同樣微笑回答。
「我目前沒有和大學相關的身分掩護,應該避免直接出現在你的研究室,但有許多事情我們必須先談好,還有一些練習之類。明天你拿到手機之後我會再聯絡你——附帶一提,我是騎重型機車來的。」
留下了一席話,彗就瀟灑地離開了小隊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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