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卡茲戴爾,拉特蘭和薩爾貢是必經之地。經過大半日的舟車勞頓後,史爾特爾終於抵達了拉特蘭境內。
「巧克力大街?真是奇特的名字。」她邊打量著四周,邊用目光尋找旅館。拉特蘭向來以宗教和神聖聞名,它的建築風格也深深透露出這一點。白色大理石製成的圓拱、圓柱與圓頂互相交映,純潔協調的感覺撲面而來,乾淨透明如鏡的玻璃偶爾晃出虹彩般斑斕的色彩,仿佛倒映出了主對這座城市的仁慈。整條街的建築風格也都大同小異,給人一種和諧統一的氣氛。
「拉特蘭果真名不虛傳。」正這麼想著,史爾特爾突覺自己的後腦勺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卻只見一塊石頭似白光一閃一般飛速朝自己的頭襲來。
「滴答,滴答。」一道清晰的,類似時針轉動的聲音一響起,周圍的一切事物都猶如身陷泥潭沼澤,流動得更慢了。她也因此得以反應過來,先一步躲開那塊石頭。
剛站定後,她才發現路邊聚集了幾個小孩兒,手上皆拿著石塊、樹枝一類的物品,剛剛的手筆想必就是他們的惡作劇。
史爾特爾蹙了蹙額,還沒等她有所行動,那群小孩兒便先落荒而逃了,嘴裡還念念有詞:「魔鬼!魔鬼!遠離我們!」她無奈,只好繼續尋找旅館。
此刻她才留意到,方才那道声音消失了。
「奇怪,是鐘錶發出的那種聲響?又像水滴滴落的聲音。但我並沒感覺到任何法術波動,萊萬汀也沒有異常⋯⋯」既然無從追溯,自己也平安無事,她也沒再深究,一心向前走去。
可她愈發感到不對勁,四周的路人總頻頻回頭看她,起初她並沒有在意,但路人的視線越來越多,它們像火炬一樣熱烈,似乎企圖看穿史爾特爾,間或夾雜些私語聲,以致她到了無法忽視它們的地步。
「那些人的目光好像帶有很大惡意。」再聯想到那些孩童的行為,她心中泛起隱隱不安。所幸她終於看見一家旅館,於是快步入內,把令人不快的視線通通隔絕在店門外。
旅館的前台雖然顯得有些猶豫,但好在也沒過多為難史爾特爾,成功讓她訂下一間住房。她原本還想著下樓逛逛,可一路上的場面還是令她選擇乖乖待在房內。
但禍從天降,人不去找麻煩,麻煩倒自己先上了門。她待在房間裡不過十分鐘,前台便敲響了她的門。
史爾特爾剛一開門,那句「什麼事」還沒問出口,便警覺走廊裡已站了許多人。
「魔女!魔女!神像肯定就是因她而碎!」有人率先衝鋒。
「就是啊!你們旅館怎麼還讓薩卡茲入住啊?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把拉特蘭放在眼裡?」不少人隨聲附和。
「什麼神像?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史爾特爾感到有些煩躁,她只從那些人的話語中感到他們對薩卡茲深深的惡意。
「莫不是拉特蘭有很嚴重的種族歧視?」畢竟她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拉特蘭的記憶碎片,所以她對這個地方的了解可以說是十分片面,初步也只能這樣推測。
「那個⋯⋯想必您入住前也注意到了,本旅館外的大廣場上正在修繕一尊神像。今日修繕工作臨近尾聲時,神像突然毫無徵兆地碎掉了,然後就有人舉報說看到您剛入住本旅館。而神像也確實是在您入住不久後才出事的⋯⋯」旅館前台看似軟弱退讓,實則也劍指史爾特爾。
「我看起來很閒嗎?無緣無故去摧毀神像做什麼?何況我跟它八竿子打不著邊,有什麼證據指明了是我幹的?你們這樣推託罪責,難道只因為看我頭上長了兩個角,是因為我是你們眼裡十惡不赦的薩卡茲嗎?」
「別想轉移話題!誰知道你們薩卡茲肚子裡裝的什麼壞水?無論如何,今天你也得跟我們下去,虔誠地跟主道個歉,這事兒才算完。」義憤填膺的信徒轉臉卻畢恭畢敬地討好起角落裡的一個男子:「安多恩教主,這事兒還得煩請您為我們主持公道了。」
安多恩從開始到現在都未表過態,這使得史爾特爾都沒注意過他的存在,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個了,她義正嚴辭,帶著惱火的語氣發問:「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麼要道歉?」
安多恩忽的走近她,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這位小姐,我知道您是無辜的,但他們也只是對主的信仰太過虔誠罷了。所以還請您見諒,移步跟我們到神像那兒去吧,我保證,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史爾特爾自知不好在別人的地盤上發作,不然事情鬧大了,她明天啟程去往薩爾貢的計劃說不定也要耽擱,於是只能暫時壓抑怒火,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沒出旅館多遠,她就看見了碎掉的神像。
「滴答,滴答。」那仿若時針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趕忙留意周圍,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可那道聲音就像是自她腦中發出來的一般,沒有源頭,旁人也絲毫沒有覺察。只有走在她身前的安多恩稍稍愣了愣,不動聲色地仔細盯著神像的碎片。
那些碎片以極快的速度重新拼湊出了那尊神像,像是把神像碎掉的過程倒放了一遍,不細看還真無法注意到。這一幕被安多恩盡收眼底,而其他人似乎洞悉不了這神奇的一幕。至於史爾特爾,則是由於東張西望,也錯過了神像那邊的動靜。
「你在四處張望什麼呢?還不快過來!欸?」看到還完好無損的神像時,眾人頓時都靜在原地。
「不⋯⋯不對啊!這神像不是已經碎掉了嗎?大家都親眼看見的!」
「⋯⋯」史爾特爾發現,剛剛的滴答聲消失了。
「不是錯覺,確實有人在幫我。這是法術嗎? 居然連萊萬汀都沒有做出反應,這究竟是⋯⋯」
有人趁著她沉默的間隙,得寸進尺地造謠:「看吧!我就說薩卡茲都不是什麼好貨!她肯定又悄悄施法復原了神像,把我們耍的團團轉!誒,你們看她身後的大劍⋯⋯」造謠者竟直接伸手想去奪萊萬汀。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史爾特爾緊皺的眉頭宣告著她的不耐煩。她正準備動手,安多恩卻先開口了。
「夠了。既然無事發生,就適可而止吧,別再為難這位異鄉的⋯⋯旅客了。」
「安多恩教主,可是⋯⋯這⋯⋯」
「我們需要這位小姐移步至此是因為神像的損壞,現在神像既安好無事,我們也沒理由一直拽著人不放。不管你們心裡的成見有多深,可畢竟教宗已經頒布了新法。」
「是,我們明白了⋯⋯還是您大人有大量。」
挑事者們終於離去,插曲總算告一段落。
「實在是叨擾了,希望沒有給您造成不便。」
「你覺得呢?他們這樣一鬧會沒有給我添堵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UehmSsO2
史爾特爾感覺從剛才開始,安多恩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微妙的轉變。
「還沒問您尊名。」
「史爾特爾。」
「好,史爾特爾小姐,請問您是否得空,方便跟我聊兩句嗎?」
咖啡館內,有些昏暗的燈光襯托出浪漫又不失格調的氛圍,牆上的掛畫和菜單上飲品冗長的名字也無一不體現出店老闆的風情。不過現在的時間上客流量較小,也就沒有太多人能一起欣賞這優雅的風趣了。
「史爾特爾小姐,先前的事情只是信徒們的一時衝動,我替他們向您道歉。我也衷心希望您能不計前嫌,好好享受拉特蘭的一切。」
「你有話可以直說,這樣聊下去只會浪費很多時間。」
「您還真是爽快人。那我就明白點問了,您是否認識莫斯提馬?或者說,您與她,是什麼關係?」
「莫斯提馬?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從沒聽過?那她居然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救下了你,或許秘密反而藏在你身上。」安多恩的表情與語氣都不似剛才一樣「禮儀周全」了,他的野心逐漸浮於面上。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9WzQhWPEK
史爾特爾腦中靈光乍現,她迅速將莫斯提馬和那滴答聲聯繫在了一起。不過這依然令她一頭霧水,自己可從沒在哪兒跟一個叫做莫斯提馬的人有過交集啊!
「史爾特爾小姐,不知您最近是否已有什麼安排?」
「我明天要啟程前往薩爾貢。」她有些不解這突如其來的發問,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0C4mjKedK
「那麼很抱歉,您恐怕要暫時取消您的行程了。請跟我走一趟吧,您涉嫌與拉特蘭的⋯⋯重要人物有不法交流,還望您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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