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神祭 - 05.冥冥之中

幾分鐘後，學弟彥辰跟坤霖也趕到現場，並說法醫及鑑識人員很快就會來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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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龍用面紙擦擦嘴巴，向兩位學弟概述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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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你們自己看看吧，不過先要有個心理準備，不然看到屍體，包準你們把吃過的午餐吐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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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學長，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了。」說完，彥辰跟坤霖挺起胸膛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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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秒，兩人摀著嘴巴跑出房門，一絲絲黏稠混濁的「勾芡」，從他們手掌邊緣滲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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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兩人蹲在地上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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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學長……噁……我們兩個今天午餐吃太飽……嗚啊！」彥辰邊說邊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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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們慢慢吐，吐完了去其他地方搜查一下，至於這房間，就由我跟敬明學長負責吧。」羅宇龍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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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學長……噁……」兩人依舊吐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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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羅宇龍把專注力從兩人身上移開時，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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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搭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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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喜歡混水摸魚，遇到重責大任就會閃躲飄的老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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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狐疑的羅宇龍不禁納悶了起來，很快地，他從眼角餘光瞄到房間裡面有個酷似劉敬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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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龍戰戰兢兢重回這個讓人作嘔的房間，那死者自殺的慘狀，讓他的眼神忍不住想迴避，畢竟論誰也不想再多看那些破爛的腸子幾眼，他快步走到劉敬明的身後，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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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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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羅宇龍這麼一拍，劉敬明像是從夢中驚醒般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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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劉敬明眼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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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們把書桌及收納櫃的東西都翻出來，看哪些東西比較可疑的，就先帶回警局當證物。」羅宇龍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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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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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人開始翻箱倒櫃搜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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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法醫老莫及鑑識人員小光也趕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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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房間怎麼搞的，活像是個宗教法壇。」小光在房間裡面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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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自殺的死者面前，年長的老莫皺起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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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老莫？」羅宇龍看著身邊這個經驗豐富的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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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屍體……很不尋常。」端詳了死者一會，老莫緩緩吐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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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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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到這人的肚子被攪爛了？」老莫像是緝凶犬到處聞嗅般，湊到發爛的軀體前面凝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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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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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切腹自殺的人，在刀子捅入肚子的瞬間，就會感受到極度的痛楚，那痛苦的程度，可能會讓自己連刀都快握不穩。」提了提眼鏡，老莫又繼續說下去：「但你看這具屍體，這人像是沒有痛覺般，在刀子捅入肚子後，還讓刀子持續在肚子裡面瘋狂翻滾攪動，攪到連大腸小腸都一起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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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因為在自殺的當下，這人已經發瘋了？」羅宇龍看著老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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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瘋子也會感到痛。」老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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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你覺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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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冥冥中在操弄這一切。」說到這裡，老莫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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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龍笑了，但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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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龍，我跟你認識很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個性向來比較鐵齒，但這世上有些事情，是無法單純用科學解釋的。」老莫看著羅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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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彥辰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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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羅宇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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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坤霖搜索另一個房間，發現抽屜裡面有很多監視器的備份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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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羅宇龍揚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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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剛剛我們稍微打開來看了一下，裡面都是這屋子的錄影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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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看來，這個房子被裝了監視器。」羅宇龍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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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抽屜裡面，有找到這些監視器的購買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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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這些東西都先保留帶回警局。另外，現有的監視器畫面也一併備份保存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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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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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以外，還有發現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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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通訊錄，感覺看起來像是一座宮廟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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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把這個東西保留帶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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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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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全屋子地毯式的搜索，羅宇龍找到了幾個比較關鍵的證物，也大致明白這屋子成員的身分及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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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警衛所說，這屋子共住有三個人，分別是父母親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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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房間裡面切腹自殺的死者，是獨生子叫做謝冠勳，今年26歲，從事餐飲業工作，至於第二個房間裡面的兩具屍體，是謝冠勳的父母親。父親叫謝政明，66歲，幾年前剛從公家機關退休；母親叫駱玉芬，56歲，近幾年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多半臥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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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政明跟駱玉芬在經過指紋比對後，確認全身上下有謝冠勳的指紋，目前初步訪談周遭鄰居及親友，只知道謝冠勳有想開店創業的打算，但也因此和父母親產生意見上的不合，雖然說這是行兇的動機之一，但這樣的動機似乎不足以強烈到會想殺死自己父母親的程度。另外一個可能性是謝冠勳有精神病，因為根據多個證人的說法，謝冠勳從去年開始就出現一連串怪異的舉動，周遭鄰居也多次聽到屋內傳出自言自語或頭殼撞牆的奇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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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證物方面，首先是監視器，這監視器當然不是管委會設置，而是謝政明私下購買並偷偷安裝在屋子周遭的，如果羅宇龍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因為謝冠勳開始出現怪異的行為後，謝政明一方面為了觀察兒子怪異的舉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保並留下證據，所以才從外頭購買了這些器材，只可惜謝政明雖然有這樣的先見之明，但最後仍在無預警的情況下，慘遭親生兒子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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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彥辰找到的宮廟通訊錄，通訊錄上面有名稱、地址跟電話，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羅宇龍決定暫時不連絡這間宮廟，但先通報給上級長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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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兩個重要的證據以外，搜索當天也從謝冠勳的房間裡面，找到了一堆祭祀用品，例如符咒、符水、香、蠟燭等等，根據附近鄰居的說法，謝冠勳原本不是個迷信的人，但自從某段時間開始，整個人就變得怪裡怪氣的，常常看到他雙眼無神，像個遊魂一樣在社區走來走去，房間窗戶也貼滿了大大小小，不知從哪裡來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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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謝冠勳劇烈的變化，有人說他遇到「髒東西」，也有人說他得罪人被下了符咒，還有人說他中了邪，儘管眾說紛紜，但這些都只是街坊鄰居的憑空猜測，並沒有人真的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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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龍是個講求科學證據辦案的人，諸如遇到「髒東西」、下咒、中邪這些鄉野奇譚，對他來說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完全不足以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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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連串的訪談，他決定先把謝冠勳列為這起命案的重大嫌疑犯，同時為了避免有其他漏掉的共犯，或是還沒查到的案外案，他也把這間宮廟列為事後重點追查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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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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