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人在拍打我,我嚎啕大哭,感受著第一次呼吸,我聽見了大人們的歡笑聲,似乎在歡迎我來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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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模糊的我,只看到了黑、灰、白三種顏色,分不清誰是誰,總而言之先哭就對了,我感覺到了我的身體在晃動,一下冷一下熱的,大概是被抱過一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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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天天的長大,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了,我興奮不已,爸爸媽媽拉著我的小手,走向了辦公室,「咦!這是哪裡?」我小力的拍了拍媽媽問道,「該上課囉!小丫頭。」媽媽笑著對我說,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這樣溫柔的笑著;小小年紀不懂得什麼是分離,只知道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上班,時不時會回來,也許是害怕看不到他們了,總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嚎啕大哭;最後一次看到媽媽是在我幼稚園畢業典禮,那是我最印象深刻的畢業典禮,畢竟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那時候的我很幸福,而之後的生活起居,則是有阿嬤負責,爸爸也就是兩個禮拜回來一次,剛開始還會感到疑惑,「媽媽呢!媽媽呢!」我慌張的拍打著爸爸,爸爸被我嚇到了,「媽媽不會回來了!」爸爸一臉無奈的說著,或許是我聽明白了,也沒有過問。
我一直認為是可能有某些原因,導致他們離婚,就像和平分手那樣,直到某天我傳訊息給媽媽,問她說:「你為什麼要跟爸爸離婚?」我焦急的等待著,我好害怕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怎麼辦!我是不是不應該問這個,俗話說知道的越多越痛苦,於是正當我要收回的時候,媽媽回覆了我的訊息:「其實你爸爸人很好,算媽媽脾氣不好,固直.愛玩,也考量兩個姐姐的未來,媽對你真的很抱歉。爸爸是長子,肩上的責任也很重,你別看它都不說,其實他都放心裡。剛開始我們結婚,爸爸也知道我曾經有段婚因,不嫌棄媽媽,我認識你爸很久了,斷斷續續我們又在一起,那時我還搬去台中工作。不管哪裡,爸爸放假總是會去找我;其實是媽心裡過不了一關,我不想因為我女兒在別人面前叫阿姨或是朋友的小孩,因為我也曾體驗這聽到耳裡心很傷,過不了是媽媽的內心,總是大小姐脾氣.傲氣,媽媽脾氣不好,外婆常說媽媽,家裡五個小孩,就媽媽最皮.個性差,不容易猜到我想什麼,所以媽媽常跟你說你還年輕不要太早談戀愛」我看著這段訊息緊緊皺眉,「所以說是媽媽劈腿嗎?」我小聲的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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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才剛升上國三,正打算從北部跑到南部去唸書,還在計畫美好的未來,卻得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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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開始酸痛,感覺到無力,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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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在家裡?發生什麼事?
我捂著頭,頓感一陣頭痛,這時爸爸敲了我的房門,我想要回應他,卻發現我沒有力氣開口講話,爸爸打開房門,說了句:「我進來了囉」手裡拿著熱熱的粥,他看著我,告訴我說:「你昨天在路上暈倒了,我接到電話就馬上趕過去醫院,你現在還好嗎?」,我欲言又止,無力回答,我只是點了點頭,他放下手裡的粥,示意我記得吃完,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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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風吹動我房裡的窗簾,輕輕飄動著,我感覺到好可怕,忽然間有人和我說話,他說:「你媽媽從你出生就不要你了」,我不敢相信,只是回了句「不可能!」,他說:「如果他還要你的話,就不會跟別人跑了」,「你是誰?」我渾身發抖的問著,我躲在棉被裡,不敢出來,他也沒有再回我,但是我感覺得到我的身體被壓著,我不斷不斷的掙扎,卻絲毫沒有用,他力氣好大,我還在掙脫,似乎有人在我床上打架的那種感覺,一下被壓住,一下沒有,到底怎麼了,正在我一臉疑惑的時候,爸爸衝進我的房間,問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我驚慌的告訴爸爸:「我沒事,只是做了惡夢」,爸爸拍拍我的肚子,就像以前哄我睡覺的時候一樣溫柔、一樣讓人感到安心,我打了個哈欠,告訴爸爸:「晚安」,我就昏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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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天,爸爸打開我的房門,大聲的叫著:「孩子,該起床了,再不起床就遲到了」還是熟悉的叫聲,讓人感覺到安心,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大聲的告訴爸爸:「床離不開我啦」,爸爸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埋頭我又昏睡了過去,睡著睡著,味道了燒焦的味道,我起身,往廚房走去,嚷嚷著爸爸:「吐司又烤焦了啦」,爸爸羞愧的摸了自己的頭說:「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女兒餓著去上課嘛!」我們倆對視的笑了,我說了句:「謝謝你,爸爸」,我帶著爸爸做的早餐出門了,到了學校,我還在思索,昨天與「他」的對話,還有昨天的場景,但終究沒有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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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去,獨自一個人走在河堤邊,蹲在河邊,我熟練的點起菸,煙從嘴裡慢慢吐出,我似乎在煙裡看見媽媽的臉,對!我想媽媽了,突然,有人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掉入河中,還好我會游泳,我望向河邊,看見一個人對著我笑,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但又不確定是不是「他」,我游向岸邊,像個落湯雞一樣,拿起書包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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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洗了一個熱水澡,走到客廳,不經意看見桌上的戶口名簿,寫著九十六年六月十五日已登記離婚,原來我出生不到三個月,媽媽就已經不要我了,「他」說的對,吹完頭髮,我走進我房間,拿出放在抽屜的美工刀,一刀一刀劃在自己的手上,看著血滲出,桌上一灘血,視線開始模糊,就像小時候剛睜開眼那樣,我顫顫巍巍都站上椅子,將頭伸進繩子裡,我微笑的踢開椅子,感覺全世界都是我的,我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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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發現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爸爸哭著握住我的雙手,則罵我:「為什麼要做傻事?」,我激動的回他:「我的快樂,不見了,你可以幫我找嗎?」爸爸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他只是說我昨天看見你倒在地上,我一臉疑惑的說:「你沒有看到吊在天花板的繩子和椅子嗎?」
爸爸肯定的說:「沒有」,他就轉身去幫我買早餐了,是「他」救了我嗎?怎麼可能,他不是想要我死掉嗎?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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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要我活著,還是要我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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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剛要把早餐拿進來給我的時候,卻被門外的醫生攔著,爸爸一臉驚恐,好像是什麼大事發生,差點以為自己的癌症,很快就要死掉的感覺,醫生邁著沉穩的腳步向我走來,「我們會幫你轉到精神科,通常會做這種事的人,都需要找個人聊聊天,你不要有壓力,等你你可以把你想說的、藏在心裡的都告訴醫生」很認真的說著,我只是點了點頭,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如果開精神科,可以幫我解開心裡的疑惑,那我願意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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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間小房間,裡面的佈置很溫馨,黃色的牆面、沙發上佈滿著娃娃,讓人感到一絲溫馨,醫生說:「我的名字叫小微,不是那個黃品源唱的那個小薇,很多人都會誤會,我通常不喜歡別人叫我醫生,以後叫我小微就好」,這個醫生,不對這個小微挺幽默的,我好喜歡,我簡單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小微問我:「你喜歡喝奶茶還是可可,還有桌上的零食是可以吃的,不要客氣,如果你感到緊張,你也可以抱沙發上的娃娃,放心!我都有消毒過」,我微笑的說:「我要可可,謝謝」,我看著一旁的娃娃,有好多種顏色,我抱起最不起眼的黑色,小微他泡好手中的熱可可,坐到我的對面,我很擔心的問了句:「小微,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嗎?還有你不會跟爸爸講對吧?」小微微笑的表示不會,我開始跟他講述這幾天的遭遇,當然還有爸爸媽媽離婚的事情,小微都很耐心的聽我說,但也不忘在一旁做筆記,他寫了密密麻麻的字,A4紙幾乎佔滿,在最後的時間裡,他問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很容易被騙?」,我皺緊眉頭問他:「怎麼這樣說?」,他說:「因為我覺得你很容易感覺到別人對你的一絲絲關心,你感覺到關心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個人或許對你有愛,但事實上他只是關心你,他沒有想要去跟你更進一步的意思。」我開始緊張、呼吸急促大聲的說了句「不,我沒有。」就衝出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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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這個房間之後,我眼前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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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過來,大聲喝止我的行為,但其實我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是查閱醫院的監控還有聽小微說我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監控裡的我,我看著一旁的小孩拿著一把叉子正在吃麵,我奪過他手上的叉子,奮力的跑回那個房間,準備把她殺了,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只知道他提到我最不想提到的事情,其實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容易因為別人對我有一絲絲的好,我就會覺得別人對我有感覺,想要跟我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只是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這個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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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我永遠不敢再提起這個名字,他就是我衝動想殺了小微的原因,江澄是我田徑隊的學長,他對我特別照顧,我分不清楚是愛,還是他的關心,在我們認識後,他告訴我的一句話是,因為你是田徑隊,所以我會特別照顧你,所以我總是搞混是愛還是特別的照顧,我很喜歡他,日復一日,我準備跟他表白,我打好了一長串的長文,準備傳給他,我卻沒有勇氣,我一旁的同學詭異的笑著說:「要表白喔,我幫你啦!」奪過我的手機,笑著點了點發送,江澄傳了一句:「我不喜歡你,我前面就跟你說過了,只是因為你是田徑隊,所以我對你特別照顧,不是因為我喜歡你,這樣你懂了嗎?」我在學校都躲著他,以前喜歡偷偷看他,所以會製造故意見面的機會,表白後,我害怕見到他,我能待在教室,我絕對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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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我以往的洗了個熱水澡,回到了自己房間,看看桌上的美工刀,再看看桌上乾掉的血,我看了看鏡子裡的我,我脫掉了衣服,一條一條的刀疤在鏡子裡是那麼清晰,我不知道這幾年我做了什麼,只覺得在當下划這一道道的傷痕時,我好快樂,我對著鏡子露出我的笑容,突然我身後走來兩個人個人,他們跟我長的一模一樣,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傷痕,甚至還流著血,帶著邪惡的笑容,一個帶著笑意,一臉純潔無害,我感到害怕,他們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示意我不要害怕,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其實我們兩個都是你,在你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會出現,不管在哪裡,我們永遠陪著你。」我的眼淚滲出,不知是為了什麼,這時溫柔的那一個我說:「因為我害怕,所以常常躲起來,讓你出現,他情緒很暴躁、很激動,所以常常動粗。」我來不及接話,另一個我,帶著邪惡的笑容說:「因為另一個你感覺到害怕,所以我會跳出來保護你,我會以你為中心去做事情,所以常常惹了很多事。」我問了句:「你們為什麼會出現?」溫柔的那一個我說:「你出生不到三個月被媽媽拋棄,雖然爸爸很照顧你,可是爸爸也需要上班,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常常忽略你,但其實大家對你都很有愛,只是你不敢再去接受那份愛,所以你開始叛逆,開始逃離這個家,甚至傷害你自己,但你要知道我們存在不是一種病,我們只是幫助你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不受委屈。」我只是點了點頭,走出房間擁抱爸爸,眼淚控制不住的掉出來,說了句:「爸爸謝謝你,我知道你要撐起這個家很不容易,還要擔心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還有受什麼傷。」爸爸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我,但是我感覺得到其實他也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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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你害怕,而我選擇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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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到了學校,同學都投來異樣的眼光,畢竟我在醫院差點殺了人,上了新聞,「媒體」、「鍵盤俠」,是殺死人的最大兇手,他們躲在螢幕後面敲打著鍵盤,不分青紅皂白的批評一個人,自從昨天與兩個我見面,我大概弄懂了我自己,我擁有雙重人格,而大家不會知道,我也不想告訴大家;大家在背後的謾罵聲,是那麼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我知道我自己受到刺激之後會怎麼樣,我現在只想保持冷靜,於是我躲到廁所,拿出手機,看看反光是否能看見兩個我,不不不!他們沒有出現,我打開了廁所的門,拿起掃把,衝了出去,大聲的喊著:「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知道事情真相嗎?」當然這樣大家根本不會相信,發現一旁圍觀的同學拿起手機開了直播,把我剛剛做的事情都直播給大家看,我忍著淚水衝出人群,跑上學校的頂樓,望著天空,對著遠方的山喊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學校旁邊都是山,回音很清晰,感覺山也在幫我跟全世界解釋,爸爸突然從我身後走來,他一定是看到直播了,我跪在地上哭著說:「爸爸,我對不起你,我讓你丟臉了。」爸爸撫摸這我的頭說:「傻瓜,我從來就不覺得你讓我丟臉,甚至你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動力,你知道嗎?」我一臉錯愕的看著爸爸,爸爸說:「走,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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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雙重人格他不是一種病,他只是為了讓你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不需要特別的照顧,只需要你們用正常人的眼光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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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人格的來源,是孩童時期的生活環境和遭遇到的壓力有關。小時候若受過強烈且頻繁的肢體或心靈,甚至是性方面的虐待、傷害的話,就可能發展出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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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也指出,9歲以前的兒童,是人格發展較敏感的時期,即使只是情緒上的傷害(忽視、情緒虐待等),而沒有受到明顯的肢體暴力對待,也可能因內心的創傷,而產生這種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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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網路,是近代殺人的兇手,如果一個人的抗壓性不夠強大的時候,它就會讓人產生想自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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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們可以在網路上多留點口德,網路很便利沒有錯,但它也它的缺點,別忘記,你罵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會被網路留存,就算刪掉了,還是會有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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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為你,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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