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八月剛成為神諭教會的審判官......」我輕聲地開始從頭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道出:
「然後,我被分派到列倫城執行那邊的判決。為了證明自己能獨當一面,我拚盡了全力、盡可能公正完美的執行每一場判決。
一開始大家也都對於太過年輕的新任判官半信半疑,但在拿出實績後也放下了疑慮。在那一刻,我真心地認為一切都即將往好的方向去。」說到這裡,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但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笑意又淡去了幾分,問道:「塔維茲哥哥對裂血症了解多少呢?」
「一種只會在人類中流傳的病症,使患者對其他人產生無法抑制的攻擊欲望,這與什麼殭屍電影中的情境有著絕對性的不同。因為它並不會剝奪患者的生命,也就是說...患者會保有其智力以及戰鬥經驗、成為一個擁有智能的殺戮機器。雖說如此,但這種病症的傳染途徑仍然不明,也從未有過大規模染病紀錄,當前也只知道不是空氣、也不是血液傳染。」
「應該說是根本不會傳染。」聽到這裡我糾正道。
「什麼?妳說這個病症沒有傳染性?」對方意外的問。
「是的。」
「一個沒有傳染性的病症根本不能被稱作病症,倒不如說更像是...」
「一種毒物。」幫他把語句的後半段補完後繼續說:「我那時在得知了裂血症可能是人為製造後便展開了調查,經過了對幾個曾經患有裂血症的屍體進行藥劑分析後,我推查出它確實是一種人為製造的毒物。裂血症在目前的了解來說應該只存在人類患者才是,但在列倫城內的廢棄物焚化所中又發現了患病的"動物"屍體殘骸,這代表著有什麼人在用動物進行實驗。而在追蹤起它們的來源後,我發現了一座隱藏的實驗室。」我看向萊爾繼續說:「身為教會的審判官,我應該搗毀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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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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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道我在那裏看到了什麼嗎?
受害者、實驗體都已經料想到了,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居然會在那裡看到黎明騎士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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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是受人指使還是擅作主張,但我知道我必須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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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刻的猶豫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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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裂血症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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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到了整座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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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並沒有留意自己也已經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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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必須阻止它被擴散到其他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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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那只是用以麻痺自己罪惡的謊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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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意識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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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將城內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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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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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腹部的那股反胃感無視,並將於下的部分終於補充完:「教會本部那裡只知道我將列倫城毀滅了......在餘下的日子裡,我就只知道不斷有冒險者過來攻擊,而我也會在受到攻擊時控制不住已經被裂血症侵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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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感到口乾舌燥之際,也終於將自己於列倫城的整段經歷說完。從開始任職判官、感受些許異樣、開始著手調查、最後悲劇的發生。
後半段的過程中,唯一的聽眾一言不發,即使是在故事最後,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哽咽、視線亦被湧出的水珠模糊,他也只是默默將手帕遞來,未曾進行過安慰。
雖然一開始有些埋怨,覺得那怕多說一句、那怕一起怨懟世上的不公、那怕只是讓自己依靠一下也好。
但又想到,自己起初是多想逃避這一切、之後自己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將一切說出,又開始覺得若是自己哪怕被打斷了一小會兒,都會立刻聲淚俱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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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能從洞穴的出口看到些許的陽光灑落進來,原先因營火熄滅顯得昏暗無光的洞窟,也終於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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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告訴我這個故事,伊比婗絲小妹。」依照昨天說的計畫,萊爾接著會回到澱憶城向當地政府報告事實真相,並請求當地機關調查、尋找裂血症解藥的相關線索。
他站起了身,將米白風衣披上接著說:「我得回澱憶城了,教會的煉金技術妳也知道純熟程度,相信不出半年就能將解藥研製出來了。這段時間別亂跑,聽到人聲就快躲起來,知道了嗎?」
「嗯...」然而兩人心底其實都清楚,若這起事件真是黎明騎士團的陰謀,那麼作為騎士團長年盟友的神諭教會恐怕也會極力否定...甚至是打壓這件事。
然而,作為漂泊在外的冒險者、以及現已做為事件主犯的前任判官所能造成的影響太小了,只要仍然只是”個人”,那麼對於整個團體所能做的干涉就微乎其微,甚至連要保護自己都難以做到。
現在所說的辦法,實際上也不過是在毫無辦法之中所尋找的、最後的一絲希望...不,或許連那麼一絲可能性也沒有,就只是一種用來安慰自己無力感的寄託吧?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已經訂好接下來的計畫,看著即將離去的身影,自己卻是伸手扯住了對方的衣襬。
「嗯?怎麼?」對方回頭看向了我,我卻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明自己為何要這麼做,就只是低下了頭將他的衣襬抓得更緊一些。
現在的自己沒辦法直接看到對方的臉,卻也不想抬頭讓對方看見自己軟弱的神情,就這麼一語不發了半响。接著,才聽到對方輕笑了聲,笑說:「剛剛還成熟的不像個孩子的判官大人去哪啦?」
「閉嘴啦...」面對著對方的打趣,我卻只能無力的這麼說。
「我得回澱憶城內幫妳將真相報告嘛。」視線之中看到了對方一面這麼說著,一面轉過身蹲下來看向我,為了躲開他的視線,我也只能又將頭撇到另一邊回:「就算去了也不太可能說通吧...」
「總得去說說看才知道結果嘛。」好像覺得我的反應很有趣似的,萊爾又探到我前方笑說:「怎麼,才認識半天不到就這麼捨不得我?」
「嗯...」因為自己身為前任審判官自尊心還是很強的,所以不怎麼想向他人暴露自己的弱點,此刻不停移開視線也只是不想被發掘內心的軟弱。但如果只是這點的話應該沒什麼好否定的吧?趁現在將話題轉移讓他別再揶揄也好。所以我藉著這個機會看向了他:「對啊。」
「嗯?」對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過方才那調侃的態度也確實減弱了不少。
我應該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那可能是他剛剛沒聽清吧。所以我決定將話說清楚:「嗯,不想要你離開......想一直在一起!」
「我沒聽錯吧?小朋友,妳真的知道妳剛才說了什麼嗎?」
對方質疑的態度此時讓我有些生氣、也有些難過的埋怨道:「塔維茲哥哥,昨天不是才說不會丟下我嗎?難道我也像你以前認識的那些女生一樣被騙了嗎?」
「不...不是!在解決妳這邊的事之前我當然不會離開。但妳到底是從哪裡學到那種話的!」
不太明白意思的我疑惑地看向他。
「啊...該死的教會,根本就沒有給小孩子足夠的社交經驗就讓人當上審判官了...妳以後別總是只讀什麼教會的教典或煉金書籍了,多看些故事類型的書增加點表達知識吧。」
看到我疑惑的神情,他只是無奈地又嘆了口氣,然後翻了翻自己風衣的內袋:「我是很認真地想幫助妳的。妳應該用能力就能知道我沒有說謊了吧?如果妳這樣還不放心...」
「喏。」將什麼東西拿出後交到了我手上,那是一個有著銀色圓框裝飾的十字鍊墜,做工十分精細標緻,看得出其價值不斐,大概會是十分有名的飾品匠人製作的吧?
「這是我的恩師在我出師時送我的。她雖然不是神諭教會的信徒,但在來到裏世界前有蒐集宗教飾品的愛好。這個比一般的十字架多了個圓環在後方,對吧?」
「嗯。」
「這個叫莫爾特十字,據說以前在表世界時是帶著結合太陽與十字架、在向異端傳教時使用,所以只要心中仍掛有神明,不論身分為何都能配戴......啊,這些妳應該會更清楚吧。」
「神諭教會跟表世界的教會並不相同...」
「這樣啊,不論在哪裡我都對宗教沒什麼興趣呢。總之,這是我很珍惜的東西,在一切解決之前幫我保管好。在那之前,我都不可能拋下妳的,知道了嗎?」
「嗯...說好了喔。」
「對了,雖然在這裡因為魔導器的盛行所以沒什麼;不過如果是在表世界的話,戒指跟項鍊是不能亂送的,一般來說只會在已經確立關係的異性上看到。」
「嗯...因為我們已經說好了,所以算是確立關係了吧?」「才不是!」對方擺出一副差點跌倒的樣子:「另外一種就是對待像親人一樣的異性時,僅作為禮物飾品,不帶任何象徵意義的送出。」
「我們是像親人一樣嗎?」
「呃...我原本是想說有第三種叫做抵押的情況......算了,妳就當作是吧。這種時候,為了避嫌可以這麼做...」接著靈巧動著右手以及左手的魔導義肢,將飾繩解開後綁到了我的左手並將環扣扣上。
「看,這樣就變成手鍊了吧」
「嗯。」
「好啦,接著給我半天的時間。我晚上會回來,好嗎?」
「好。」
說完後站起身,拍了拍我頭,雖然以往若是被他人做了這種像是對待小朋友一樣的動作會覺得冒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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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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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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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有記憶以來就在教會內長大,別說兄弟姊妹,就是父母也沒見過。
雖然那時有著照顧自己的主教,但比起父母倒是更貼近於師長之職,因此,對於親人這一空缺之位,在被提及後的現在,卻是嚮往了起來。
大概,僅有在缺乏安全感的現在,被摸頭還算是...挺有安心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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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看著即將轉身往洞穴出口離去的身影,我開口:「塔維茲哥哥。」
「嗯?還有事嗎?」他轉頭看向這邊。
「以後要碰我的頭髮把手套拿掉,上面有灰塵很討厭。」
對方又擺出了一副快跌倒的樣子,接著轉過頭離開:「我下次會注意的,潔癖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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