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𝐑𝐞𝐝𝐞𝐞𝐦𝐞𝐫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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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一大早宮崎就被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見七瀨站在門外。

昨晚她洗完澡後就回平時在七瀨家待的客房睡覺了，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則睡在樓上的另一間客房。

宮崎繞過了擋在門口的七瀨往廁所走去，邊走邊問「怎麼了？」

七瀨看宮崎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吵醒她而生氣，暗暗鬆了口氣後對她道：「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刷著牙的宮崎皺了皺眉，「為什麼？」

「就……五條和夏油說想在這附近逛逛，讓我帶路……」她講得有點心虛，時不時抬眼觀察宮崎的表情。

看宮崎沒有回應，她又補了句：「反正老師說的我都會了！去學校也只在發呆……」

聞言，宮崎洗漱的動作頓了頓，而後只回了聲「喔，那請假吧」就轉身走下樓梯。

七瀨開始緊張了，平時她吵著不去上學都會被宮崎唸幾句，像這樣馬上同意絕對不正常啊！

她跟在宮崎身後，弱弱地問了句：「小凜……妳會生氣嗎？」

「我生什麼氣。」宮崎沒有回頭，走進客廳後和五條悟對上了視線。

「呦——早啊小冬瓜。」五條悟攤在沙發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早。」宮崎回答，隨後看了看四周，又向五條悟拋出一個眼神。

五條悟心領神會，「妳問傑去哪了？他十分鐘前出門了，說是去散步。」

「嗯。」宮崎扭過頭不再看他，又折回房間拿書包。

七瀨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對上五條悟的視線後用口型對他說：「怎麼辦？」

五條悟也用口型回答：「她生氣了？」

七瀨瘋狂點頭。

其實宮崎的脾氣一直以來都很好，雖然常常因為一些小事不高興，但很少像這樣對她擺臉色。

直到……升上高中後吧，七瀨偶爾會覺得宮崎對她有點冷淡，她想或許是課業壓力大，所以情緒不穩定吧，畢竟每次過一陣子宮崎又會像沒事人一樣和她聊天。

嗯，畢竟宮崎從小到大都很努力，做任何事都是。

所以七瀨自然也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宮崎下樓後徑直走向大門，七瀨問：「妳不吃早餐嗎？」

「不吃了，我出門了。」

她拉開門後差點撞上站在門外的夏油傑。

夏油傑也被她嚇了一跳，很快又對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早啊。」

「早。」宮崎看了他一眼。

夏油傑很自覺讓了路，宮崎便頭也不回離開了。

宮崎一走，夏油傑馬上收起笑容，走回屋子裡卻看見呆愣在原地的七瀨和一頭霧水的五條悟。

「你們惹她生氣了？」他說的「她」自然是指宮崎。

七瀨慘兮兮地轉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夏油傑也不再多問，走到他們身邊坐上沙發，「所以今天要去哪？」

「隨便找個有低級咒靈的地方讓她練練手吧，主要是先確認她到底能不能使用咒力。」五條悟接話。

這就是他們今天的計畫。

昨晚宮崎回房間後，他們三人就在客廳討論，先和學校請假，再到處找找小黃之類的低級咒靈，若七瀨真的能使用咒力甚至會操縱咒術的話，那麼他們就……

……

其實他們也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過沒關係，說不定她其實根本不會控制咒力呢。

於是三人浩浩蕩蕩地出發，準備在人少的街上碰碰運氣……

嗯，顯然他們運氣不太好。

居然半隻咒靈都遇不到？

連昨天遇見三次的小黃也遇不到？？

難道住在附近的人身心都很健全完全沒有負面情緒嗎？？？

七瀨有點沮喪。

不是有點，是非常。

她覺得今天的一切都非常不順利，早上惹小凜生氣了，現在又找不到咒靈。

她可憐巴巴地回過頭看向走在身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五條悟提議。

他們一起走進附近的公園，五條悟說想去買點心吃，於是留下七瀨和夏油傑尷尬地坐在木頭長椅上。

幾隻麻雀在他們附近跳躍歌唱，七瀨則有些頹喪地靠著椅背。

「夏油……為什麼我們都遇不到咒靈呢？」

夏油傑想了想，回答道：「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散發的咒力究竟會不會產生咒靈，妳昨天遇見的那幾隻低級咒靈說不定也是從我們世界穿越過來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道：「不過，妳朋友散發的咒力倒特別多。」

「小凜？」七瀨問。

「嗯。」夏油傑回。

「特別多？」

「嗯。」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妳的朋友妳最瞭解吧。」夏油傑說完就閉上眼睛，靠著椅背休息。

七瀨看向身旁的男人。

「其實我偶爾覺得，你和小凜有點像。」

夏油傑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她，「嗯？為什麼？」

「嗯……」七瀨想了想，「個性吧……都屬於比較安靜穩重的那種，而且五條和我也很像，你們倆看起來就更成熟。」

「啊，還有黑眼圈也很像。」七瀨對著他笑了笑。

宮崎從小到大皮膚都很好，膚色特別白皙，所以上了高中後眼底下的烏青反而特別明顯。

七瀨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這樣，是沒睡好嗎？

「小凜說那是考好成績的代價。」七瀨撇了撇嘴，畢竟看自己的好朋友沒日沒夜地讀書她還是會心疼。

夏油傑笑了笑，「那妳呢，妳不讀書嗎？」他看著七瀨，女孩的臉上除了臉頰因為燥熱而微微泛紅外，沒有一點瑕疵。

「確實。」她心虛地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成績很好的！學校榜單的一二名每次都是我和小凜的名字呢！」

「不讀書還能拿一二名？」夏油傑問。

「嗯，這叫天份！」七瀨驕傲地拍了拍胸脯。

夏油傑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沒有回話。

「喂！你們兩個！」五條悟匆匆忙忙跑過來，「我找到咒靈了！」

七瀨：！！！

大展身手的時刻到了！

「走！帶路！」她起身跟著五條悟往咒靈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大喊：「區區咒靈準備受死吧！」。

夏油傑：……

累了，走不動。

反正有悟陪著，應該沒問題吧。

他索性重新閉上眼，回想著方才與七瀨的談話。

七瀨說他和宮崎很像？

呵，開玩笑。

不過就是隻不會控制咒力的猴子罷了。

「看到了嗎，那隻灰色的。」五條悟和七瀨從牆角探出頭，偷偷觀察著不遠處和垃圾桶差不多高的咒靈。

「試試吧。」五條悟把七瀨往前推了點。

「嗯！試試！」她自信地往前跨了兩步，而後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

試試？試什麼！

她唯一殺過的咒靈是小黃啊！跟這隻咒靈的體型差很多啊！！！

她回過頭看向五條悟，「等等等等等！我要怎麼做？」

「嗯……」五條悟想了想，「就用妳最直覺的方式。」

七瀨：？

看著眼前女孩一頭霧水，他又解釋道：「畢竟術式的用法因人而異，但單純操縱咒力也能造成攻擊。」

「所以——」他拍了拍七瀨的肩膀，「隨便你想怎麼試，打它一巴掌或給它一拳都可以。」

「啊！妳可以回想當初殺蠅頭時的感受。」他又補充道。

七瀨：……

教得超爛，還不如不教。

七瀨任命地看向不遠處那隻灰色咒靈，嘆了口氣緩緩朝它走去。

只能靠自己了！

她每跨出一步，緊張感就愈發沉重，雖然知道若真的遇到危險，五條悟會保護她，但是……

她還是害怕啊！

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就會被正在休息的咒靈察覺。

然後在她走到離那隻咒靈不到三公尺的地方，想著「這一切也太順利了」時，咒靈卻突然回過頭——

向她衝來？！！！！

七瀨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咒靈，想放聲尖叫但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她閉上眼睛然後舉起手刀一劈——

一道爆炸聲在她身前響起。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前地板上的一灘……肉泥？

七瀨：？？？

是她殺的嗎？

但她剛剛並沒有感覺自己碰到它了啊？

她回過頭看向五條悟，後者邊鼓掌邊慢悠悠地朝她走來，「妳居然真的能用咒力啊。」

「我用了嗎？」

「嗯，用了。」

七瀨：……

兩人尷尬對視。

「那……擊個掌？」七瀨朝五條悟伸出右手。

「……先去洗手。」

回到家後五條悟和七瀨攤在沙發上，夏油傑則從廚房走進客廳，手裡端著的托盤上放了三塊切好的草莓蛋糕。

那是五條悟和七瀨剛剛買回來的。

「你有幫小凜留一塊嗎？」七瀨用叉子叉了一顆草莓送進嘴裡。

「有，在冰箱。」夏油傑回答。

七瀨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三個人安靜地吃著蛋糕……

不對，沒有人要跟她解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為什麼她可以沒碰到咒靈就把咒靈殺掉啊？！

她一臉疑惑地看向五條悟，後者也心領神會回答道：「那就是咒力。」

「嗯？」七瀨沒聽懂。

「咒力能讓你不需要真正觸碰到咒靈，就對它造成傷害。」

說完他便向七瀨要了兩瓶鐵鋁罐裝的飲料。

他將兩罐飲料放在桌上，隨後站起身退了幾步。

「看好囉。」

五條伸了個懶腰，而後「碰、碰」兩聲，兩罐鋁罐在他們面前以不同型態扭曲，裡面的飲料也噴得滿地都是。

七瀨&夏油：……

七瀨走進廚房拿了條掛在牆上的抹布。

「擦乾淨。」

五條：QAQ

沒關係，一點小插曲而已。

擦完桌子後五條悟開始解釋：

「這瓶只是透過咒力碰撞。」他指著凹了一角的鋁罐，而後又指向另一個扭成長條狀的鋁罐：「這一瓶則是用咒力透過術式，發動了咒術將罐子扭開。」

「所以！既然確定了妳能使用咒力，我們就來學學怎麼控制！說不定以後妳還能使用術式呢！」五條悟看起來有點興奮。

嗯，七瀨也是。

於是兩人興沖沖出門去了DVD店，想找些恐怖片之類的，先學會穩定控制情緒、控制咒力。

夏油傑看著兩人衝出門，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默默幫另外兩人把盤子拿進廚房洗，邊洗邊想為什麼穿越了反而要來當傭人……

算了，好友立的flag 他來承擔，他早就習慣了。

夏油傑坐回沙發上，靠上椅背盯著天花板。

……

好累。

掛在牆上的時鐘不斷發出滴答滴答聲，對他來說算是有些吵雜的寧靜吧。

嗯，還不錯。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一個人了？

不記得了。

他回想來到這個世界的前一天。

「產土神信仰……那其實是土地神……」

「是一級的的案子。」

夏油傑看著眼前冰冷的屍體，那熟悉的面孔昨天分明還神彩奕奕地坐在自己身邊。

那麼張揚奔放的少年憑什麼黯然死去，說好帶土產回來後和他分享戰鬥過程呢？

這算什麼。

他只能故作平靜地安慰坐在一旁的七海，告訴他有人去處理了。

「乾脆全部交給那個人不好嗎。」七海黯然道。

……

是啊，是悟的話，能做到吧。

他替灰原蓋上白布，而後看向自己的手掌。

如果這名為「術式」的馬拉松比賽，盡頭是——

——同伴的屍山血海呢。

直到此刻他才漸漸明白這幾天究竟在掙扎什麼。

拯救弱者的代價，是犧牲同伴嗎？

他曾認為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

不過最近，他心裡對於衡量非術師價值的標準開始動搖了。

弱者獨有的珍貴、弱者獨有的醜陋。

他逐漸無法區分了。

他想起盤星教教徒為了理子的死亡而開心鼓掌的嘴臉，那個他和悟拼了命保護的女孩子，是能這樣輕易讓人蹂躪和蔑視的存在嗎？

……

好想摧毀。

而後他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呢？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做什麼？

來到這個自己無法掌控的世界，遇見更多猴子嗎？

讓根本不屬於咒術世界的女孩學會如何操控咒力甚至使用術式，讓她跟著步入名為「術式」的馬拉松嗎？

呵。

他真的想不通。

大抵是這兩天過於勞累，抑或者此刻真的太安靜，夏油傑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去。

他夢見了很多事情。

夢見了曾經和五條悟一起在體育館打籃球。

夢見了和五條悟一起闖禍被夜蛾校長訓話。

夢見了和五條悟一起保護天內理子。

夢見了伏黑甚爾稱自己為「連咒術都無法使用的猴子」。

夢見了留著西瓜皮髮型的熱情學弟說他是好人。

之前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是灰原被殺掉後嗎？是悟變成「最強」後嗎？還是從理子在他面前倒下時就開始了？

他記不清了。

這些天的掙扎把他的身心都消磨得殘破不堪，他逃不掉，也躲不開。

他何嘗不想回到曾經和悟和平相處、隨意胡鬧的日子，何嘗不想回到那個無憂無慮，只管保護弱者、拯救弱者的日子。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到過去。

又或者，他心裡真的想回去嗎？

回到過去後，他就能對著這個荒唐世界發自內心的笑了嗎？

他只知道，現在待的這個世界還不需要做出選擇，還不需要逼迫自己去救贖或毀滅。

還不需要和悟背道而馳。

嗯，他或許還想在這待得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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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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