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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其實這是溫馨感人的愛情故事。
天空依舊在遙遠的高處,伸出手想握住什麼在掌心,但張開手卻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種無力感,就像生活……
高一的開學已過了三個禮拜,但還是處在一種沉重的無力中。
總覺的缺少了某些,不能沒有的東西。
但是卻不能體會到底少了些什麼。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每天都不斷的,做著同樣的事。
上著一點都不想上的課,然後發呆、睡覺,回到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家。
每天每天,持續著。
到底在追求什麼,未來能有改變嗎?不曉得。
這就是人生。
一個人,的生活。
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的明天,一種未知,一種恐懼。
或許,自己是不適合被生下來的吧!
背著空盪盪的書包,一步一步緩慢走出被夕陽染紅的校門。
沒有意義的在街上閒逛著,看看花,看看樹,看看人,這是一個放學後的散步時間。
這個街,遠比那沒有溫度的家有趣多了。
看了看錶,兩根指針還差一格便呈一條劃過錶面的直線了。
輕輕的彎進條草叢小巷,綠色的草地中間有條泥土色的到道路,很明顯是經常走動。
小路的盡頭是個小公園,被遺棄在小鎮的角落。
被遺忘的公園。
遺忘公園。
自己常常坐在公園那雙人石椅上,看小貓小狗打架,並且猜測哪隻會贏之類的無聊問題。
不過通常都打到一半就跑光了。
偶爾,在某種春的季節裡,會看到動物自然的交配行為,這種時候又會猜想哪隻是公的,通常是上面那隻,不過目前仍在研究新的姿勢。
小路並不長,很快的,便看到了公園。
接著,愣了一愣。
「嗯?」
一個女孩,坐在石椅上,望著天感覺像在發呆。
有種領域被侵犯的感覺,但想想這個公園又不是專屬於誰的,但這種被侵犯的感覺仍是讓人不爽。
於是靠了過去,說道:「那是我的位子。」
「你的?」她將視線移了過來,眨了眨那大大的眸子。
女孩的相貌普通,年紀感覺和自己相仿。
「六點到八點是我看小狗打架的時間。」 說這種話似乎有些不講道理,但誰管他。
「這樣啊!位子很大,請坐。」她露出了燦爛的笑,說道。
以主人招待客人的姿態。
沉默了會,有些不習慣她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鮮少與人相處的關係。
「………我習慣右邊。」 最後只能吐出這樣的話語。
「好的。」她用屁股向左挪了挪。
看了她一眼,很乾脆的和她併肩坐一起。
然後,沉默。
因為不認識她,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是陌生人。
陌生人並不需要對話。
一分鐘過了…
十分鐘過了…
半小時過了…
很快的,八點到了。
今天小貓沒打架,小狗也沒來研發新的姿勢,是個沉悶的夜。或許是身旁有人的關係,今天沒有以往的自在。
離開時,很直接的起身便離開了,沒有道別。
陌生人不需要道別,所以沒有那個必要。
眼角隱約看見,在離開的同時,那女孩也離開了。
就像約好一般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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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推開家裡的大門,一下子的明亮讓眼睛不適應。
那位要稱作父親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於推開的大門連瞄都沒瞄一眼,漠不關心。
至於那位應該要稱作母親的女人,也是彷彿沒有察覺到有人進門一般,繼續看她的雜誌。
心中略有不屑,但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背著書包就向樓上走去。
二樓是條走廊,筆直的盡頭是一個窗戶,這裡是間只有二層樓的小房子,牆上有三道門,左邊兩扇右邊一扇。
三個人,三間房。
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家。
走進右邊的門,書包一丟便趴在床上。家裡的人像是陌生人。
陌生人不需要對話,所以這個家沒有對話。
陌生人不需要道別,所以這個家不會說再見。
這裡剩的只有義務。
那麼,這還稱得上是「家」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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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吃完在附近早餐店買的的早餐後,便早早去了學校。
所謂的家人在起床道出門這段時間中連聲屁都沒放,更不用說「早安」之類的話語了。
在這家待久了,人都會變冷漠。
靜靜的待在坐位上,看著下方操場跑跳跳,有時真真想開窗跳下去算了。
不過如果死不掉然後又痛得要命就慘了,還是想想就好了。
這是什麼世界啊!
突然,總覺得身後被某種東西戳了一下。
轉過頭,好像是位稱得上朋友的同學,不過叫啥忘了。
「喂!我們明天放學要去看電影,要不要算你一個?」那位似乎是朋友的同學說。
「你誰啊?」
「喂!我從國中就跟你同班耶,結果我每次跟你講話你都問這句。」那位似乎是朋友的同學大吼。
「這樣啊!那麼…」思索著要怎麼應對,於是將右手舉起「唷,好久不見。」
「久你媽啦!我們根本是每天都在見面,我還坐你後面勒。」
「!!……」
「…你一臉震驚是怎樣。」
「沒什麼,別在意。」
「那明天要去嗎?」
「去哪?」
「看電影。」他說。
想了想,放學好像也沒有事,隨口就答應了:「……好吧,我去。」
「明天下午,校門口集合,別忘了。」
「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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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了。
又是放學閒晃時。
看了那所謂的街頭藝人彈的吉他,一晃眼就六點了。
然後,遺忘公園…
「你好。」是昨天的那女孩,她露出燦爛的微笑打著招呼。
明明是不需要打招呼的關係……但想想如果說出這種話也太刻薄了,最後能說的只有一句。
「妳又坐到我的右邊了。」
「好的。」她馬上向左移了一格。
「……」總有種她是故意的感覺。
然後,又再次並肩坐一起。
今天運氣很好,一隻黑貓和一隻虎斑貓在P.K。
今天打算猜那隻黑貓會贏,因為黑貓的外型看起來蠻帥氣的。
「喵!…喵!」尖銳的貓鳴是額外的配音。
結果十分鐘不到兩隻貓便各自跑掉了,沒輸沒贏。
「為什麼你會每天在這看貓打架。」女孩突然問道。
「……」 沉默。
「……」 尷尬。
「……那個。」因為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女孩自己有一些不知所措。
「沒什麼,純粹在消耗時間。」避重就輕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你家人不擔心嗎?」她又問。
煩死了,跟妳很熟嗎?
「問那麼多幹嘛?」口氣有點不好,該怎麼說?因為火氣有點上來了。
「抱歉。」 她低下頭道歉。
「那妳勒?一個女孩子半夜來到這種偏僻的小公園,被什麼流浪漢還是遊民拖去強姦都沒人救妳,何況還跟我這種陌生人搭話,找死啊,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
「……」她。
似乎有些過火了。
「那個…」情緒沉澱下來之後,多少有點後悔,跟一個陌生人那麼認真幹嘛?
「被拖去強姦可能還好些呢!」突然,她這麼說。
「……喔…」只能答出這樣的話。
「……」
然後,又是沉默。
八點到了,兩隻小貓早跑的不知蹤影,但兩人沒有人有動作。
「八點了…」她這麼說。
「我想再坐一下。就這樣。」 心情有些悶悶不樂,是因為剛剛說的重話,以及那個女孩的回答。
「那麼……」 她慢慢起身,準備要離去。
「喂!」
她的身軀大大的抖了一下,似乎嚇了一跳。
「我們是陌生人吧?」
「是的…」她。
「既然是陌生人,互相不認識,那麼下次,我可能會和妳說,反正你也不認識我。」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公園。
雖然沒看到,但她似乎笑了。
「好的。」 聲音很開心,想像得出她那燦爛的笑容。
這是兩個,很像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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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冷漠的家,一樣的無視。
明天似乎是要去看電影的說,不過對這個家的人,就算死在路邊三天不回家也應該不會擔心的吧。
真的是……
「明天我和同學看電影去。」
鬼使神差的,應該是神來之筆,感覺像是要打破些什麼,突然就開口這麼說道。
只見那個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愣住般的抬起頭,望了自己一眼隨和又把是視線丟到電視上;而那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只是肩頭顫抖了一下,便繼續看著手中的雜誌。
不該對這個家抱持著希望的。
嫌惡的瞄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房間是空盪盪的黑暗,黏膩而濕冷的空氣,然後,那種冰冷的感覺是,這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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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早晨,同樣的行程,同樣的冷漠。
就這樣到了學校。
又是乏味的一天…
…本來是這樣想的,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樣…那個應該是朋友的同學在後方以一種噁心、淫蕩、可疑,的笑容死盯著自己看。
「你要幹嘛?」實在是被盯到受不了,雞皮疙瘩都跑出來了,忍不住發問。
「嘿嘿……」應該稱之為淫笑的聲音。
「要出櫃不要找我。」
「誰要出櫃啊!」他大叫著。
「……」
「你那個臉是怎樣,不相信我?」
「……」點頭。
「我不是Gay好不好!」他露出憤慨的表情,大吼。
「不然幹嘛看著我淫笑?」
「誰對著你淫笑啊啊啊啊!!」他大吼。
「不然你在幹嘛?」除了淫笑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只是沒有想到你也有這一天。」他(淫)笑著。
「成為你幻想的對象?」
「……」
「……」
「……你都不會感到噁心嗎?」
「……對不起,老實說還蠻噁心的…」
然後沉默三秒…
「好!說重點!你知道今天看電影的目的是什麼嗎?」
「看電影啊。」不然勒?
「白痴啊!是的話幹嘛問你!」
「難道是要到那種地方看那種電影然後邁向成人之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將身體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
「不是啦啊啊啊!」他感覺上很火大。
「不然是啥,那邊東拉西扯,乾脆點說出來啊!」
「二班那個很正的班花喜歡你,今天看電影其實是為了湊合你們倆。」他用嘻笑的聲音說道。
……啊?
愕然了,錯愕了,震驚了……眾多感情表現,但最真實的果然還是莫名其妙。
「她是誰?」感覺上聲音有些空洞。
「你不知道?騙誰啊,其實你暗爽在心裡吧!別裝了。」
「…是嗎?」
感覺有些怪異,該怎麼說呢?被別人喜歡上要有什麼感覺?
「加油吧,擺脫單身。」 那個似乎是朋友的同學,比了大姆指,用鼓勵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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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間很漫長,穿過染成橙色的校門,走著以往的路線。
城市是由人與人交織而成的世界。
而單獨的自己似乎正在被城市排擠。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只有「自己」這個存在是熟悉的,自己是家人、自己是朋友、自己是唯一的。
六點十七分。
電影是七點,所以今天散步的時間多了一倍。
天空由淡淡的橙色轉為濃濃的深藍色,月牙是在點綴,為這夜色。
被陌生人喜歡實在無法產生喜悅的情緒。陌生人就是陌生人,不管是正妹還是恐龍。
那麼,她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喜歡上一個陌生人呢?
不明白。
完全不能體會喜歡上一個不認識的人會有什麼感覺。
這時,遺忘公園的那個女孩閃過腦海。
這是在幹什麼?
拋開腦袋裡莫名其妙的想法,苦笑了一下,決定先去電影院。
走過遺忘公園的入口時突然想到……
那個傢伙……今天應該也會在那裡吧!
不過想歸想,完全沒打算進入公園,快步離去。
走沒多久,就看得見電影院的招牌,門口看得見幾個同校的人,看得出是同一攤的,是比較有印象的陌生人。似乎是朋友的同學對我招著手。
「喂!是你吧?」一個很男孩子氣的少女很裝熟的搭向自己肩頭,說道。
「你誰啊?」對於這類愛裝熟的傢伙超不能適應的。
「哎呀!我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就是你搶走我們家公主的心嗎?」
「你家公主誰啊?」
然後,她講了一個名字。
「不認識。」
「怎麼可能,就是她呀!」她指向在一旁的一個女孩。
那女孩有一頭黑緞一般的短髮,一雙大大的眸子,看得出來是位人氣很高的可愛女孩。
「二班的班花?」
「YES!」
「如果是她的話妳講的應該是我。」
接著,她將嘴巴湊過來小聲的說道: 「OK!你應該知道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吧!」
「大概。」
「那等一下好好表現。」
語畢,四人便入場。
當那個二班班花在一旁坐下時,所謂的好好表現意思大概就明瞭了。
「為什麼妳會喜歡上我這個陌生人?」因為不想引起多餘的誤會,決定先開口。
「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我沒印象。」
「就是那天……」她緩緩開口,是一種要展開回憶片段的節奏。
「不用說了,」連忙打斷她的話語,說道:「就算我們曾經相遇過我們還是陌生人。」 ,
「什麼意思?」 她愣了愣,不明白。
「對於我來說,我不會和陌生人太過接近。」淡淡的開口,完全表明自己的想法。
「那我們可以先交朋友,等熟悉之後…」
「熟悉啊……其實我覺得我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就會好,和陌生人熟悉成為朋友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然後,對方沉默了。
之後,之間沒有再任何一句對話。
電影是一部文藝愛情片,講述一對男女邂逅到相愛,然後結婚。
完全不能體會之間的感覺,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們會喜歡上與自己偶然相遇的陌生人呢?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對於未知的恐懼,所有人竟然都能理所當然的接受。
太詭異了。
但是,電影終究只是電影。
看完電影,被那男孩子氣的女孩打了一巴掌。
「她有哪裡不好讓你這樣嫌棄!」她怒吼著。
不是她不好,而是我不認識她。
這樣想著,但沒有說任何話。
「她會喜歡上你真是一個錯誤!」她這樣怒吼著,轉身離去。
於是,所有人便在這不愉快的氣氛下解散。
世界再次剩下自己一個人。
城市,在燈光的交織下形成一幅屬於夜晚的畫。
臉頰上火辣辣的。
朋友,不過是互相知道些對方東西的陌生人,到頭來還是陌生人。那麼,為什麼要為了陌生人而去感到憤怒呢?
不明白。
八點五十五分。夜。
再次在街上散步著。
微風輕吹,臉頰上的疼稍稍被平復。
然後,一個草叢小巷。
手錶上還差一格便呈現完美的45度。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踏入了草叢。
目的地是,被遺忘的公園。
遺忘公園。
「你遲到了喔。」
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安心了下來。
「妳又坐到我的右邊了。」 說著以往的用語。
「好的。」然後她也做出以往的舉動。
然後,如以往一樣,並肩。
什麼時候,陌生人能夠如此自然的使用以往這個詞彙?
「今天怎麼待那麼久?」 本來其實不抱什麼希望,只是想要看一下而已。
「等你呀!」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幹嘛等我?」雖然這樣說,但是似乎有某種東西波動了一下。
「不是約定好今天要和我說原因。因為是陌生人。」
「呃…如果我今天沒來勒。」
「那麼,我會非~常,失望的。」她強調著。
「……」
「剛剛我本來要走了。」她露出一個落寞的臉。
「……」
「不過幸好你來了。」微笑著。
「不要這麼自然的說出這些好像朋友間的話語。」心情有些怪異,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怪異:「我們是陌生人吧!」
「是的。」她說道「那麼,你要說了嗎?」
「說什麼?」
「原因。」
搔了搔頭髮,嘆了一口氣,道:「真的要聽?」
「說好的不是嗎?」她笑道。
「那麼……有一個高中少女,在畢業前夕將人生最重要的東西給她覺得最值得的人。 」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陳述著:「也許是神的惡作劇,少女在畢業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由於少女的雙親都是嚴格的人,她瞞到臨盆時,才被媽媽發現。但是當時震怒歸震怒,他們還是給少女送去醫院,要將孩子產下。」
「然後呢?」她問道。
「然後少女死了。」說道這裡儘管心情十分波動,但仍用以極平淡的口氣說道:「難產。」
「哈?」
「這真的是神的惡作劇,不該死的少女死了,但是不該存在的孩子活下去來了。少女的雙親自然極為憎恨這奪取他們女兒性命的孩子,甚至幾度要殺死那個孩子。」
「這不公平,孩子是無辜的。」她叫道。
「但是,他還是間接殺死了那個少女。」 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
「……」
「不過,就法律上或道德上他們都不可能殺掉那個孩子。於是,他們將他丟給孩子的父親便撒手不管。
然後,接下來的事就單純了。」
「那個孩子的父親本身是一個孤兒,所以對那個孩子加倍照顧。但是,就一個高中畢業的學歷,憑借幾個零工實在難以養活一家兩口,不久後,他娶了一個老婆。」
「但是好景不長,一年後孩子的父親死了,死因是過勞死。孩子的監護人自動變為那女人,也就是那個老婆。幾個月後,她帶著與她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孩子改嫁了。」
「那個孩子是你吧!」突然,她說話了。
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的。」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父母和你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她說道。
「沒錯,不過我現在講到的這兩個人,也不是我現在的父母。」
「啊?」她呆滯。
「他們離婚了,因為我的關係。」
「似乎是因為我,以至於他們成天吵架,所以離婚了。然後當時的母親硬是把我的監護權推給男方,我的監護人又變了。」
「至於我現在的母親只是他基於要把我推給別人所找的人,之間一點愛情的成份也沒有。」
「這也行?」她詫異。
「誰知道?他們現在只是在等我十八歲後離婚然後放我自生自滅罷了。」講話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像在講別人的事。
「……」
「怎麼了。」
「吶,」她出聲叫道。
「嗯?」
「我當你的家人好嗎?」她整個人靠了上來。
「我們是陌生人吧!」
「你可以讓你的家人是陌生人那為什麼不能讓陌生人成為你的家人。」她輕笑。
頓時,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如漣漪般擴散。
「……妳還沒說妳的原因。」
有些刻意的轉移話題。
「我呢,只是跟爸爸吵架罷了。」她淡淡的說道。
「吵架?」
「是的,吵架,」
如呢喃般的,道:「只是單純的,吵架。」
「……」
「……」
這樣子的沉默持續了一會,點頭悄悄的看了下錶。
九點五十七。
「我該走了。」
「再見。」她笑道。
陌生人不會道別,但是她卻說了再見,那麼。還是陌生人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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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個背影離去,少女還在原地坐了一會,想著那個少年說出來的話,不禁露出一個微笑。
然後起身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一片漠然。
如果說,你是不該誕生的孩子,那麼我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孩子啊。
我的存在是錯誤的啊,連被關懷的資格都沒有,錯誤的孩子啊。
這樣想著,她穿越了城市的鬧區,來到了郊區。
這裡有棟一層樓的鐵皮屋,她推開了大門,走進了「家」。
踩著輕快的腳步,她來到了客廳,啊!的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
「爸爸應該餓了吧!」露出燦爛的微笑,她走進了廚房。
門邊掛著一件凱帝貓的可愛圍裙,她心情愉悅的穿上圍裙,圍裙的繩索在後方綁上了一個漂亮蝴蝶結。
哼著曲,她從冰箱取出了一袋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絞肉,小小一袋,裡頭的量大約一人份的。
少女打開瓦斯爐,用碎肉做了一鍋稀飯,撒上了蔥花,是碗賣相極好的稀飯。
「呵呵,舅舅應該會喜歡。」
少女興致勃勃,端著裝著稀飯的碗來到玄關的一個不起眼角落,那裡有一扇小小的鐵門,門上扣上了大鎖。
少女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打開鐵門的瞬間,一股刺鼻難聞的酸腐臭味頓時噴湧出來,但少女卻恍若未覺,臉上依舊是燦爛的微笑。
門後是道通往下方的樓梯,樓梯是粗糙的水泥材質,少女端著碗走下地下室。
裡頭光線非常昏暗,光源只有房間中央的一盞黃色小燈泡,燈泡下方坐著一個人,不,應該說看起來像人的東西。
那是一個男人,他赤裸著下半身,上半身穿著一件骯髒的白色無袖內衣,雙手雙腳被綁在椅子上,而他的下體血肉模糊一片,椅子上及地板上散佈著乾硬或濕軟的糞便。
少女走到男子面前,用空出的那隻手拍了拍男子的臉,本來昏迷的男子突然驚醒,抬起頭,這時才看到他的嘴裡塞著一條男性內褲。
「爸爸,吃飯了唷。」少女的口氣甚是溫柔,只是男人卻驚恐的全身顫抖,塞著內褲的嘴裡發出悲鳴。
「嗚嗚嗚嗚嗚嗚嗚!」
「閉嘴。」少女的臉色瞬間一暗,以冷漠的口氣說道。
男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是身體仍不停顫抖。
「這樣才乖,舅舅…呃,還是爸爸好了。」少女語氣感覺充滿天真,她伸手取下了塞在男子嘴裡的內褲,說道:「我喂你吃飯喔,千萬,不要講話唷,知道嗎?」
男子拼命點頭。
少女笑了笑,用湯匙舀起碗裡的肉粥,用嘴吹氣發出甚是可愛的呼呼聲,然後將肉粥送進男子嘴裡。
男子機械式的嚼了嚼,吞嚥了下去。
「好吃嗎?」少女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問道
男子點點頭。
「那就多吃一點。」
少女一口一口舀著碗裡的粥,男子也一口一口的吃著。
當粥吃到剩下底的時候,男子在碗裡看見了某種東西,那是肉塊。
只是那個肉塊的形狀越看越熟悉。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低頭看了自己已經消失不見剩下一片模糊的下體,頓時嘔吐了出來。
「哎呀!爸爸,這樣不行啦,怎麼吐了!」少女臉上充滿笑意,說道:「這樣不乖,要打手心。」
男子乾嘔著,說不出話來。
少女,撿起地板的酒瓶,想到什麼似的,又撿起地板的男用內褲,重新塞回男子的嘴裡。
「這樣才不會吵到鄰居。」
說完,手中的酒瓶瞬間往男子綁在椅子上的手砸了下去。
「嗚!!!」
酒瓶沒事,男子的手就不知道了。
見酒瓶完好,她再次舉起手,在男子瞪大雙眼的注視下。
砸!
「嗚!…啊啊!」內褲自男子嘴裡落下。
瓶子完好。她再一次舉起手。
砸砸砸砸砸砸砸!!
乓!
瓶子碎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丟下手裡的酒瓶,笑眯眯的看著男子。
「妳到底想怎樣!放過我……嗚…放過我……我拜託妳。」男子帶著哭腔,道。
少女在男子面前蹲了下來,說道:「爸爸唷,那是不可能的。」
男子表情絕望的哭著。
「其實啊,我不在乎你強姦自己的妹妹,因為沒有這樣我也不會出生,所以我不在意你是舅舅還是爸爸,我也不在意前些天你要強姦我,反正對於貞操我也不是很重視,只是……」
少女的笑容越來越甜,聲音越來越溫柔,說道:「為什麼要殺害媽媽呢?因為她想阻止你強姦我嗎?」
在地下室沒被光線照到的昏暗角落,躺著一個女人,不對,從她浮腫的臉頰來看,應該是死去多時的屍體。
少女重新將內褲塞回男子的嘴裡,站前身,走到角落的那具屍體。
「媽媽,晚安。」
屍體沒有說話。
「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少年啊,我想我是喜歡他的。」
屍體依然沉默。
「我想,這就是愛吧。」
「成為他的朋友成為他的戀人成為他的妻子成為他的家人,我想這麼做。」
不知什麼時候,男子停止了顫抖,因為他發現右手的繩子在剛剛被酒瓶碎片割斷了。
「我想成為家人。」
屍體還是沒說話。
男子靠著扭曲的右手解開了四肢的繩索,他無聲無息的站起。
「我一直想這麼跟媽媽說……」
男子撿起了地板破碎的酒瓶,然後。
黑影籠罩了少女………
「媽媽……」
噗,鮮血四濺!
……我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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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躺在床上,思緒有些混亂。
---我當你的家人好嗎?
少女是這麼說,自己竟然不排斥,明明只是陌生人。
「明天姑且跟她說我的名字吧!」呢喃般的,道。
第一次,少年期待著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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