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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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純白,只要向前一步便能看見一個個浮於空中的彩色泡泡,那裡面正裝著屬於某人的記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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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小女孩在來到這片空間後掙脫墮落魔女的懷抱,一溜煙便跑的不見蹤影。身上沾染的血液和汙漬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輕快的身體表明了不只是血汙,連疲勞都被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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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於周身飽滿濃烈的魔力讓墮落魔女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裡是由某個人的魔力構成,專屬於對方的私人空間,不僅攻擊沒有意義,就連魔力都會被盡數吞噬。但被剝奪了一切可用於攻擊的能力後,墮落魔女臉上卻沒有任何不快,相反,她正愉快的享受這幾乎和以往別無二致的,作為獸人的普通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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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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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熟悉的聲音,墮落魔女匆忙回頭,卻後知後覺的發現那是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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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顆小小的七彩泡泡在眼前飄浮著,透過光線折射在表面映出一幕幕熟悉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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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魔女伸出手,纖細的指尖輕戳了那顆泡泡,而在泡泡破掉的瞬間,濃烈的黑暗襲來,墮落魔女包裹在黑暗之中,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完整觀看了一場為時百年的苦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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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面的她,既絕望又孤獨,日日夜夜在幻境中迷惘徘徊,卻沒有一個人能聽見她充斥在包覆全世界魔力中的無助求援。直到某天世界在恐懼中顫抖,爆發出一陣與死亡無異的可怕魔力,她才在一段時間的追尋後終於找到那唯一能聽見她的聲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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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墮落魔女已經在孤立無援中將舊世界的一切毀滅殆盡,她急切的伏在墮落魔女耳邊,用盡全身的力氣不斷嘶吼以求她能分給自己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當看見墮落魔女為了尋求自己,毅然決然的踏上旅途後,她便日日夜夜跟在墮落魔女身邊,一刻都不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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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這個人是來拯救自己的嗎?是來給自己答案的嗎?是來……摧毀自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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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與之交流,無法與之有任何接觸,甚至無法對這個世界產生任何影響,只能日復一日跟在墮落魔女身旁,揣測墮落魔女在孤寂旅途中所有的心思。但她從來沒有一刻害怕過,不論墮落魔女尋求自己的理由是甚麼她都會欣然接受並迎接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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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一直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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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褪去,墮落魔女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驚訝,反而還有些高興,她曾無數次因孤身一人而彷彿身陷囹圄,如今她卻發現原來自己以為是一個人的旅程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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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空中的泡泡還有三個,各自閃爍著不同的光芒,懷著想了解對方的心情,帶著覺悟,墮落魔女伸手碰觸了那個閃爍藍色光芒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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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特別悲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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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卻陰鬱的全能魔女紅著眼眶在三座並排的墓碑前跪了三天三夜,任憑雨水將身體打濕也不曾移動過半步。洶湧的魔力在那潔白的身影周邊積蓄著,墮落魔女注意到,全能魔女的左眼在這時竟是淺淺的紫色,而右眼卻還維持原本的翠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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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清晨,追捕隊的人氣勢洶洶的將墓碑與全能魔女團團包圍,那時對魔女武器還沒出世,軍人只穿著防魔套裝,手裡還是舊式槍械,面對無數槍口,全能魔女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軍人手裡的武器便一齊脫手,在空中相撞成碎片後如雨一般落在在場所有人身上。除了全能魔女,她早在攻擊時便已張開防護罩,杜絕了所有可能傷到墓碑的東西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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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被瞬間解除,軍人們面面相覷,一時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前,最後,還是看似隊長的人強硬將一個隊員推出來直面全能魔女。那名隊員在隊長與同袍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打算上前,卻不料身上的防魔套裝在一瞬間被撕碎,近距離直面全能魔女恐怖魔力的下場便是,那名隊員連反抗都沒有,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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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幾秒,同樣的命運便降臨在身邊所有人身上,倒的倒、暈的暈,但現場卻沒有一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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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聽見全能魔女內心的掙扎,明明獲得了「全能」的稱號,心裡卻祈求著這些軍人能夠放過自己,放過師傅,放過母親,不要再逼自己動手,不要再讓自己承擔殺人的罪名。但同時,卻也祈求著這些人能夠在沒人知曉的角落裡集體走向死亡,償還殺死母親與師傅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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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心願在腦中瘋狂拉扯,每當全能魔女想狠下心動手時,來自兩位師傅的教導便會竄上心頭,阻止所有想動手的念頭,宛如咒縛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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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些軍人也只是在暈厥後被全能魔女扔到遠方,離開自己的視野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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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魔女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生,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對記憶中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儘管她努力試著想給予全能魔女些許安慰,但她卻連干涉這層幻境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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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能做到又有甚麼用?這是屬於全能魔女的記憶,是過去的事,過去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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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開始快速變換,固定下來後卻發現竟與一開始一模一樣,透過記憶,墮落魔女能明白這不是從頭開始,而是第六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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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防魔套裝的男人從身後走來,從氣質上來看,男人並不像軍人,手上也沒有武器,因此全能魔女並沒有貿然攻擊,但也保險起見的上了一層防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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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來到全能魔女面前,一張嘴開了又闔,最後還是甚麼都沒說,只是從口袋裡掏出某樣物品便吸引住全能魔女的目光。那是一張畫著兩條項鍊的紙,看到紙的瞬間,全能魔女睜大雙眼,像是不敢置信般死盯著那張紙,只有墮落魔女能知道此刻她的內心到底有多麼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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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魔女能知道,那是全能魔女的兩位師傅不論何時都會隨身攜帶的項鍊,當時全能魔女在事件結束後便回到現場尋找師傅的遺物,卻唯獨找不到這兩條項鍊,然而此刻眼前這個男人的手裡卻有項鍊的畫像,背後的意義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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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跟我走,我就把這兩條項鍊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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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帶著幾分緊張的語氣在空氣中格外明顯,全能魔女的雙手慢慢握緊了拳,甚至已經滲出血來也未曾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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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情感在胸中不斷拉扯,宛如猛烈的岩漿在火山中翻湧,隨時準備爆發出來,但卻又在最後猛烈收束,如一潭死水般平靜且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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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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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的單音節從口中溜出,緊握的雙手顫抖著緩緩放鬆,全能魔女沒有看向那個男人,只是絲毫不顧跪了六天已然痠痛不止的雙腿撐起身子,靜靜跟在男人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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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內心中只剩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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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又一次回到那純白的場景,墮落魔女跪伏在地,幾乎無法相信剛才在幻境中看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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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是騙局。在滿心的不情願中,全能魔女在眾人的注視下被迫奉獻己身,成就了那一片樹林,從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連最後的希望項鍊都無法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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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跨越了數百年,幾乎能毀掉任何人的沉重絕望狠狠壓在心頭,墮落魔女看著自己的血淚落在地上將這個本應純白的空間染上汙漬,從一個小點,變成一灘小小的水窪,她必須卯足全力才能不被那股絕望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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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復完心情後,水窪已經消失不見,彷彿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墮落魔女撫著胸口處持續鈍痛得心臟,伸出手,又碰了那顆閃爍紅色光芒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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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黑暗撲面而來,在一聲聲有力的啼哭與室內刺眼的光芒中,幼小的全能魔女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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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非常簡陋的房子,連本人都無從知曉確切地點,只知道這個布置了幾張破椅子、一張矮桌子和一張搖搖晃晃的簡陋木床的陳舊小木屋就是全能魔女出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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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魔力……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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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接生的是一位留有金色短髮的魔女,她抱著剛出生全身皺巴巴的全能魔女,臉上寫滿不可置信,連坐在門口負責守衛的黑色短髮魔女都忍不住靠近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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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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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簡陋木床上,渾身無力,連一頭漂亮的紅髮都因汗濕而貼在額頭和臉頰的女人也是一位魔女,此刻紅髮魔女因生產虛弱的無法起身,卻還是在聽見金髮魔女的驚呼後強撐著想起身看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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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魔女和一旁的黑髮魔女交換過眼神後,給剛出生的全能魔女簡單包上布料便抱到紅髮魔女眼前,讓她看看自己的孩子。但金髮魔女此時已經紅了眼眶,臉上擔憂的表情藏也藏不住,連身後的黑髮魔女都忍不住轉過身,將視線擺到門口,一副正在專心守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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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是一位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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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髮魔女強撐起的笑容與祝賀中,虛弱的紅髮魔女看著自己的孩子,直到這時才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孩子,也是一位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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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動盪的時代。表面上,世界因為有魔女的魔力支撐而得以維持,但事實上,即使是魔女的魔力也只是消耗品,眼前所處的世界依舊在逐漸走向毀滅,魔女的悲劇只不過是從檯面上換到了檯面下,看似和平的世界只不過是由魔女持續不斷的被迫犧牲所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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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背景下,天生的魔女,全能魔女誕生了。原本帶著孩子平安長大並看其終老的願望被現實狠狠粉碎,紅髮魔女紅著眼眶,卻還是輕輕拍了拍女兒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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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保護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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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床頭勉強坐起,紅髮魔女面容疲憊卻堅定,看著女兒的目光散發出母性的光輝,墮落魔女相信她是真心做出這個決定,並準備為此奉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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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紅髮魔女的身體被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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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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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槍聲此起彼伏,懷中的嬰兒受到驚擾開始哭鬧,在黑髮魔女的掩護下金髮魔女迅速翻到木板床的另一邊,抓著名為妮亞的紅髮魔女的手不斷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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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還能動嗎?現在要趕緊轉移,不然──」「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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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亞緊緊抓著金髮魔女的手,她嘴角溢出鮮血,身上唯一蓋著的薄被也被血液浸染,但她還是死死盯著女兒,像是要把這個剛剛出生的幼小孩子脆弱的身影烙印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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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走……我已經不行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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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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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已經決定了……如果是女兒,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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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髮魔女交錯定格在妮亞與黑髮魔女的複雜視線中,妮亞緩緩說出她考慮許久才決定的女兒的名字,隨後主動放手,留給金髮魔女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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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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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心掙扎了片刻,金髮魔女最終選擇抱著孩子,拉住還在門前費力張開屏障的黑髮魔女一起從後門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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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逐漸透明的妮亞臉上還掛著那個最後的微笑,隨後逐漸消融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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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段特別震撼的記憶,在墮落魔女曾經看過的所有書中,但凡有提到全能魔女的片段都不會少了那句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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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全能魔女在幼年便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稍加成長後又殺死了自己的兩位師傅,直到無數想要拉攏她的國家勢力都在頃刻間覆滅,自此,她便成了所有人忌憚與恐懼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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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段記憶又說明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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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但深思,墮落魔女便感覺到冰冷的黑暗逐漸侵蝕內心,讓她忍不住全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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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擺脫這個感覺,墮落魔女毫不猶豫的伸手觸碰最後一個閃爍金光的泡泡,任由那股溫暖的黑暗將她拉進最後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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