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咚女國小生！ - ☵方術少女☯小艾☳

　　太誇張了，不如說，早已超越誇張的程度。臨近夜晚的無人學校，夕色照進校園的辦公室，窗簾透出魔幻的紫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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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我會保護老師的。」她大膽宣告，小小的背影，紅袍上有金線繡成的祥雲寶塔、太極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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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堂堂一個大人，居然還要一個國小女生安慰我！

　　前方不祥的瘴癘黑氣從四面八方湧現，並開始匯聚成型，讓我把這吐槽硬是從嘴邊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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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教師，不必在社會中苦幹蠻幹兼掙扎，兜兜轉轉回到學校執教、吃政府給的鐵飯碗，人生可以一直順遂到退休——

　　騙人的。怎麼可能沒有挫折啊。中年危機就是在你正往上爬時，突然把梯子抽掉一樣惡劣：首先出車禍、家裡出現財務危機、和女友分手，最後調職、在這個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國小當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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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頁算式都沒有列出來，你重新在這裡給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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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橡皮擦抹去那位孩子王習作上的頁面，他瞪著我像是仇人一樣。誰不知道是他強迫其他同學幫他寫的？鄉下孩子不是普通難教，更何況我這一堂課四十分鐘的過客究竟何德何能來糾正他們呢？

　　鄉下的傳言錯綜複雜，沒有的事會被說成有，結果身為“外來種”的我就這樣被盯上，三天兩頭就被叫去校長室澄清自己，不出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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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開眼鏡盒，裡面都是壁虎的乾屍，是他召集其他小鬼蒐集來的吧。

　　同事見狀也沒安慰，他們根本管不動那小子而早就放棄，只換得一陣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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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調皮，哈哈。」最難堪的是，我自己也噗哧一笑了，真是令人唾棄的自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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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好笑的？老師你被欺負了欸？是班上的阿俊對不對？」女孩的聲音叫住了我。這才發現同事們都走了，剛才辦公室只剩下我在傻笑。

　　女孩歪著頭看著我，她名叫艾香縈，暱稱叫“小艾”，是班上女生的頭頭。偶爾會收班上的作業繳交到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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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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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個頭啦！」小艾用力地把我連帶椅子拉離辦公桌，辦公椅的輪子滑出一道軌跡，把我運到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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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眼鏡盒竟然冒出濃濃沖天的黑煙。

　　「火災？」我愣了一下，是他們搞縱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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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現在——

　　「同學在盒內放壁虎乾屍，意外造出“煉蠱”的環境。結果就是——」小艾身段放低，開始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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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誕生了。

　　瘴氣凝聚成一名身穿潔白斜襟喪服、臉色呈乾枯的半人半爬蟲怪物，簡直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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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諸多壁虎陰魂煉化而成的蠱毒之咒——蝎虎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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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吱……吾就是啊啊嗚啊嗚啊！」大仙正要開口，小艾拿出一瓶葫蘆、先含了一口雄黃酒，直直“噗”地一聲，噴吐在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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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嚎不絕於耳，她才冷靜地從書包中拿出八卦鏡，大聲宣告：

　　「天師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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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原來只是想找空檔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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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刺眼的光芒亮出，剎那間，她著上紅色絳衣，頭戴蓮花道冠，周身煙霧瀰漫，雖然仍是稚嫩的童女臉蛋，卻有幾分超塵絕俗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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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唶唶唶唶～」蝎虎大仙顏面蛻了一層皮，像是被酸潑到一般，牠喉部鼓動、發出噪音，縫狀瞳孔轉動了一下，本能告訴牠對手不好惹，必須付出相對應的犧牲才能勝出。

　　“咚”地一聲，牠竟自斷尾巴，抓握抖動著那條肉體、揮舞起來，一甩塵土飛揚，地上裂成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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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驚惶之中，同時想著這該不會是我賠償之時——

　　「看吾的尾鞭！」展示威力後的大仙，肉條內的脊節伸長，欲往女孩的腦門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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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頭身長三公尺的五彩老虎從小艾背後冒出並接住，如針般的尖牙狠狠啃噬之，就像貓咪吃肉條一樣。

　　「呵呵，很厲害吧？」

　　此乃艾香縈修持的方術【艾蓬山君禳毒內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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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仙驚愕不已，想拔開卻無能為力，當機立斷地放開尾巴，這才想到要趕緊攀牆、爬離戰場——可在背對對手的一瞬間——大虎的尖爪早已撲向牠，剩下就是咬斷頸動脈使其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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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虎。做的很好喔。」女孩親切地撓著老虎的背，目光卻朝向我，開始高姿態地向我說教：「老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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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我是被害者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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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你。不喜歡的事情就要明講不喜歡，一昧把怨氣憋在心裡，就會養出歹物仔，最後就會出現妖怪！」

　　的確，隨著眼鏡盒淨空，我原本充滿雜訊的腦海好像也跟著變得澄明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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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隻修為頂多只會把你弄到住院三天……但這樣就給你可憐自己、而去逃避的藉口，對吧！」香縈反而開始在抱怨：「“裝沒事”很爛！每次都讓布丁給我妹吃，她也不會比較感激我！」

　　就因為是小朋友，所以知道什麼叫掩飾、所以知道有時候哭只是為了博取他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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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小艾，你真的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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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我是數學小老師。」小艾只是單純的說：「你要是請假的話，是換我檢查作業欸！」

　　就這樣，這就是我和方術少女小艾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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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想法：說到國小女生，一定就是魔法少女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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