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日寫作挑戰 - Day.2 歌之書||選曲是麻呼的飄盪於四季

於四季中飄盪的風，帶來了各式各樣的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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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夜櫻，盛夏的涼風，秋色的紅葉，與深冬的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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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盪的四季，彷彿只要伸出手觸碰，就能夠獲得永恆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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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想的伸出手，就此被吸入了四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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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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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白皙的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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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聲音回過神來，眼前的黑髮少女將手在我的眼前晃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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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巫女裝束的她，以及她身後，那一整片隨著風飄落的櫻吹雪。無論是哪個，都熟悉的令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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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發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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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少女有點生氣的輕輕踢了我一腳，當她生氣時就會有這個看起來有點可愛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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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是為我們村子帶來幸福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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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很久以前，這片土地是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神明摘下自己的羽根作為神使，神使滋養著這片土地，漸漸的，穩定的發展成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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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傳說的神使一族，在我眼前的黑髮少女就是其末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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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周遭的人總是畢恭畢敬的對待她，讓她感到有點厭煩，所以才會跟說話總是沒大沒小的我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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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一個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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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著被踢的側腹，我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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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說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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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沒在聽我說話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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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聳肩，少女又踢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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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過來神社這裡，陪我賞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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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著頭說出任性要求，這也是她的特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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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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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的敷衍她，我從神社的階梯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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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日光從枝葉傾瀉而下，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光景，也是我一直不怎麼喜歡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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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要走到這裡，就得與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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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的附近是村子明定的聖地，除了神使一族一直都是禁止踏入的。也當然，我是溜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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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進來的那天，也是為了追逐黑髮少女的身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居然會想要與我這個闖入者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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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熟稔，逐漸了解彼此……不，應該說只了解我而已吧，她曾未主動提起自己的事，就連名字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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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卻早已在心中做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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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藉著月色摸進了神社附近，但由於四周的樹林漸漸的遮蔽了天空，漸漸的黑道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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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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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方，有個小小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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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居然還要我自己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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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黑又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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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讓在上坡的她把我拉上去。藉著燈籠的光芒，勉強能看清周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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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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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是一整片的燦爛夜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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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周遭掛上了燈籠，鵝黃色的溫和色彩瀰漫在空氣中，懸於天際的月光輝耀著櫻瓣，漾起有如初戀般的櫻色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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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動的夜櫻之中，還混雜著些微的鳥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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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黃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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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小小的黃鶯就這麼飛到她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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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啾的鳥鳴，與小鳥嬉戲的她，隨著夜風舞出姿色的櫻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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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幕映進眼簾的景色，我都不想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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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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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她將視線移回我的身上。「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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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以往打鬧的眼神，這次她的眼神格外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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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神使的末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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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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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恐怕會和我的母親一樣，在這個年紀便會被奪去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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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聽到我的腦中某種理智斷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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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連我自己都聽得出來，我很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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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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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跟你說說神使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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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口，開始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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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拔了自己的羽根，幻化為第一代的神使，整治著這片貧瘠的土地，這點都跟我所耳聞過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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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開始，恐怕你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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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神使發現，困擾著這片土地的問題，是來自古早時期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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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中死者的殺意與遺念，就這麼化為詛咒，緊緊的束縛住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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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選擇的方式，是將詛咒轉移進自己的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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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詛咒，也隨著神使的開枝散葉，傳到了每一代的子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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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詛咒很強勁，出代的神使在孕育出後代後便離世，次代也在青春時便已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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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代接著一代的淡化，神使的血脈被淡化，詛咒的威力也小了不少，神使一族的男丁不再被詛咒奪去性命。然而，女性依舊會在青春時，因為突如其來的高燒而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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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也會在這種年紀，突然的離開這個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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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她所說的其她話語我都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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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否認的，我對她抱有著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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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日常的打鬧，還是像這種半夜的刺激夜遊，都是我不曾體驗過的全新事物，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永遠的持續下去，然而現實卻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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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她，很快就會離開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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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久？兩年、三年？或者是，這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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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早已下定的決心被動搖著，在胸口中被熬煮成扭曲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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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清的思緒彷彿乘坐在黃鶯之上，就這麼飛呀飛，直至春日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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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對自己下了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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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無論因為什麼，自己都不可以陷入戀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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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剩餘不多的日子，我希望她能開心的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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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感，無論她允諾了，或者拒絕了，都會因此顧慮著我，或者是躲避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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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能夠為自己的生命綻放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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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時間重來，我依舊會如此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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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踏入夏季，在林中嬉戲奔跑，累了熱了，就在水邊，用雙腳拍打了清涼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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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起的水花讓她的白色上衣變得透明，然而她卻毫不在意的繼續與我有說有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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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肩併著肩，沿著插滿了風車的小徑，俯瞰辦著祭典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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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下映照而上的燈火將她的側頰染得通紅，奔跑的汗水也從髮梢沿著後頸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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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玩的還開心嗎？」我開口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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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猶豫了會，這點猶豫的時間便足以讓我的心臟露跳一拍。「要是今天只有我自己，經歷著同樣的行程的話，我肯定會覺得很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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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著的她握起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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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你在，黑白的世界彷彿被染上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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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才發現，其實她也畏懼著與生俱來的詛咒。就算表面上表現得再冷靜，果然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將死的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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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能做的，就是讓她看見更多的世界，更多不一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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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好嗎，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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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了自己的手，雖然很想繼續被她觸碰，但如果繼續下去，我恐怕會壓抑不住對她的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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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嘻嘻的笑著，看上去很樂衷於看著害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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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自己紅著的臉，本來想繼續看著下方的夜景，卻發現我的視線，根本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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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季的移轉中，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一直注視著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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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轉步入秋季，許許多多不曾嘗試過的事，我都與她一同體驗過，比如聊一整晚的天，在書齋裡互相交換著彼此有興趣的書，在森林裡設下陷阱抓野兔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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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我才確信了一件事——我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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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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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完全的戀上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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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這輩子再也不用甜食般甜蜜，只是與你一同的時間，就感覺一切的一切都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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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飄盪，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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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與秋色，隨著被雨點打落的紅葉一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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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撐著的相合傘下，我能察覺到，她的氣色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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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慘白的側臉染上了秋色，「擔心」成了我能名正言順靠近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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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關心她，就沒問題，我如此說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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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用不著這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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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這麼說著，但早已沒有之前的那種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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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她都有個預感，最晚，就是今年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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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就在這種哀傷的氣氛下漸漸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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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冬，她已經沒辦法離開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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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連日的高燒退了大半，但她虛弱的只能躺在被褥中，橫躺著看著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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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零，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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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夜晚的寂靜，如果能將心意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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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決定要堅持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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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她的逝去，是必然且無可避免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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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在棉被中，她喚了坐在房間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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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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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臥在床上的少女，無力的四肢，絲毫沒有血色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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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這時後給予她肯定的答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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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知道的，只要在這時，跟她切斷關係，等她離去後，我的一切又會變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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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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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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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寬敞的房內吼著，絲毫不畏懼被其他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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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對妳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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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告白的話語，一時之間全卡在喉頭，說出口的，只是毫無意義的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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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所愛著的女孩，很快便不久人世，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我的淚腺崩潰，在模糊的視界中，我無法再組織任何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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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顧自地哭泣著，直到兩道冰涼的觸感環上後背，額頭也被冰涼的東西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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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的她勉強的撐起身子，用著硬擠出來的力氣，擁抱著哭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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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感覺不出來她的體溫與雪帶給我的冷冽觸感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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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很感謝你，謝謝你再更迭的四季之中，還願意陪著越來越虛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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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低語傳進耳內，讓我稍微止住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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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你喔，至少在最後，讓我聽聽你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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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什麼對自己下的限制與枷鎖，都變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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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是啊！我也是一直喜歡著妳啊！」結巴著，哽噎著，我盡可能在淚水之中，傳遞我的心意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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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的夜晚，妳對我說出真相的那天開始，就墜入了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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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著守候著愛情的日子，我並沒有那樣的東西，因為——對妳，我是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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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回擁著她，把從一開始的心意，全部對她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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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晚櫻，夏日的祭典，秋季的陣雨，以及現在正經歷著的，冬天的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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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數著回憶，想把回憶的碎片融進體溫之中，一點一滴地傳達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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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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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樣的笑容，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雙眼也不再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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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逐漸變得冰冷的她，我的視界墮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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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四季中飄盪的風，帶來了各式各樣的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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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夜櫻，盛夏的涼風，秋色的紅葉，與深冬的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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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迭於四季的風，不斷的為妳增添新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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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黑髮，夏日的淺灘，秋天的面容，還有冬天早晨不願意起床的妳，無論是哪個我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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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妳已經離開了我，我的夢，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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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確定的是，這次與以前不一樣，我好好地說出我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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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我，堅持著信念，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明說自己的好感，而在這漫長的夢境中，我卻將壓抑已久的感情，隨著淚水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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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湖光山色的妳，與妳一同度過的，那百花撩亂的每一天，我都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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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我不會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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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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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想於四季的更迭之中觸碰著妳，還想一直凝視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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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相信，妳不會想看到被過去束縛著的，這種沒骨氣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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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從漫長的夢境中，張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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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在夢中的妳，想著已經不在的妳，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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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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